井野不得不承认,她和小樱的友谊,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溜走了。她并非有意为之,但两人都对佐助心存爱慕,一场简单的暗恋竞争,最终却演变成了难以收拾的局面。毕业后,她们更是渐行渐远。
井野也得承认,或许有她自己的错。她嫉妒小樱能和佐助分到一个小队,嫉妒小樱成为年度最优秀的下忍——她甚至觉得不公平,因为小樱既不算强悍,速度也不快,更不像个合格的忍者,她唯一的优势不过是头脑灵光。心底那个阴暗的角落,甚至还妄想着小樱一旦进入下忍班,就会落后于人,说不定根本成不了真正的忍者。
(在井野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潜意识里,她依旧把小樱看作那个脆弱爱哭、无法承受批评的小女孩,需要被保护,而不是一个能独当一面、离开她也能坚强的人。)
直到中忍考试的预选中,两人被分到一组,井野本以为胜券在握,结果却在不到一分钟内就被彻底击败。
她在医院的恢复室醒来时,气不打一处来。她根本没受伤,因为小樱根本没必要用狠招就能把她打趴下。
“她以为她是谁啊?”
“凭什么把我当蝼蚁一样看待?”
“连一场像样的对决都不屑于给我?”
可转念一想……
“难道是我落后了?”
父亲常说,要理解别人,就得站在对方的角度思考。鹿丸也总念叨着要顾全大局,下棋时不能只看眼前一步,要考虑全局……之类的废话。
但这次,井野似乎从这些话里找到了一丝道理。
于是,她跑去观摩第七班的中忍考试第三轮训练。她想看看小樱现在到底什么水平,想知道她是怎么训练的,自己是不是真的像心底害怕的那样,已经被甩开了。
看到小樱一拳砸向地面,硬生生砸出个大坑——连那个笨蛋鸣人都能莫名其妙地躲开,这家伙到底怎么回事?——井野瞬间意识到,自己的训练简直差远了。她只能怪自己,虽然鹿丸懒懒散散,丁次也总担心自己的力量会失控,但他们从未真的阻止过她进步。她却把他们的“不反抗”当成了懈怠的借口,这……这简直不可原谅!
因为小樱现在强得离谱,她到底是怎么练的?!而自己……却停滞不前。
(她几乎是飞奔回家,猛地撞开门,力道大得连父亲都吓了一跳。)
“井野,你这是……”
“家族秘术。”她喘着气,“我要学。”
她还得加强耐力训练。
父亲眨了眨眼:“哪个?”
“全部。”
半年前要是有人说鸣人会在中忍考试预选中用脑子和策略打败他,牙肯定会笑掉大牙。但他现在不得不承认,鸣人用影分身制造相同气味,再配合烟雾弹干扰他和赤丸的那招,简直太聪明了。
整个比赛不过三分钟,牙觉得他们甚至没碰到鸣人一下。但这让他陷入沉思:鸣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academy时他明明笨手笨脚,冲动莽撞,从来没个计划。
第七班的老师肯定把他们逼得很紧吧。牙想,佐助一直是天才,但他亲眼见过小樱轻松击败井野。
更让他在意的是,第七班成员总是聚在一起,彼此间的距离不超过一臂,随手的触碰,那种默契和信任,还有他们互相守护盲点的坚定眼神。他们身上的气味混合在一起,就像家人,像狼群一样。
牙突然意识到,第七班不只是比他们强,他们更懂得如何成为一个真正的团队。
红老师为了让他们团结,花了多少时间?那些本可以用来训练的时间,都被浪费了。自己又多少次跟志乃找茬,非要把他逼成自己想要的样子?又牺牲了多少信任,因为自己总是打断他和雏田的交流?
如果不是自己一直阻碍,他们本该……
现在,是时候搞清楚了。
雏田自然很失望,因为她拼尽全力还是输给了宁次,差距太大了。她的失败让她躺了好几个星期的医院,不仅给本家丢脸,也让自己蒙羞,再次失败……
但是。
但是鸣人的学院排名垫底,可现在看他训练、看他战斗,成长速度简直惊人。他从未放弃,从一无所有开始,一步步靠自己的力量打拼,不断突破极限,直到现在能和队友并肩而立。
雏田最后一次问自己:她有多久没为自己而活了?她的训练、她的动力,全都是为了证明自己配得上别人的认可——证明给家族,证明给父亲,证明给队友。
她一直为别人而战,却早已迷失了自我。
不,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纲手大人的医院病房里,日向雏田攥紧了身下的床单。医生说她很快就能进行轻度训练了——虽然不多,但总算是个进展。
她现在确实还很弱。
但不会一直这样。
奈良鹿丸可不是白被叫做“天才”的。
第七班那边肯定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一种超乎寻常的诡异。井野觉得他们只是靠“努力”或者“特训”才变强,但鹿丸清楚,这绝不是那么简单。鸣人从班里垫底突然变得能和顶尖学员持平?小樱一夜之间就拥有了超强力量?还有佐助,那个以前从不与人亲近、把所有人都拒之门外的家伙,现在却像只猫一样,随时随地都要黏在鸣人身旁?
(不过也只有鸣人能让他这样。鹿丸皱了皱眉。看他们牵手、编头发的样子,恐怕关系早就超越朋友了。得想办法让井野慢慢接受,不然她又要哭哭啼啼地念叨“可怜的佐助君”好几个星期。光是想想这个,他的头疼就开始隐隐发作了。)
第七班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
一件……甚至难以解释的大事。
而这一切,最晚从分班那天就开始了。鹿丸记得当时他有多困惑:鸣人居然主动靠在佐助身边,小樱猛地把椅子踢开瘫坐进去,而佐助居然一点抱怨都没有。他们虽然是之后才被分到同一班,但感觉就像早就认识一样。
不,
更像是他们本来就是一个班的,好像已经一起并肩作战了好几年。
(就像他父亲和“猪鹿蝶”小队一样。幸好他爸没对其中任何一个动心,不然……)
鹿丸这几个月来一直琢磨这件事,观察得越久,越肯定自己的猜测。那种熟悉感、默契度,能力的突然飞跃,还有他们面对任何状况都一脸从容的样子……
难道是……时间旅行?
这太不合逻辑了,完全违背常理。鹿丸甚至不确定有没有能实现时间旅行的忍术,但……
鸣人——就算是以前那个浑小子——也总爱干些不可能的恶作剧。比如神不知鬼不觉地把火影岩涂成别的样子,或者用陷阱抓住暗部。
(鹿丸私下里研究过,漩涡一族在世时以封印术闻名。封印术的可能性简直无穷无尽,全看施术者的本事。)
如果有人能搞明白,那肯定是鸣人。
说真的,或许鸣人,还有他未来的自己。想到这里他又有点发慌,赶紧甩甩头把这个念头抛开。
再说了,如果他们真需要帮忙,肯定早就发现自己知道了。只要他们不来找自己,这件事就暂时跟他无关。
毕竟,没必要自讨苦吃。
“凯老师!他们真是太有活力了!”
“没错!我的宿敌啊,你把弟子们教得真棒!”
天天挑了挑眉:“你疯了吗?他们明显有问题。毕竟只是下忍,不该……那样的。”
她朝第七班训练的方向挥了挥手。
所谓的“训练”,其实就是把训练场拆了。粉色头发的女孩一拳下去,巨石瞬间化为齑粉;两个男孩发动忍术,整片树林都被夷为平地。他们的老师则懒洋洋地躺在远处的树枝上看书,只有当破坏范围逼近时才慢悠悠地挪开。
天天以前觉得木叶的凯老师是最疯狂的,现在看来,或许他才是最正常的那个。
那个金发小子——鸣人,她记得——结印快得让人看不清,突然场上就冒出上百个他的分身。
天天忍不住笑了笑。她以前挺喜欢宁次的,可惜他太傲了,尤其是在预赛上对雏田那么刻薄,现在居然连对手是谁都懒得去了解,简直是自大。
显然,他会后悔的。因为第七班这三个全是怪物。她甚至庆幸自己在预赛输给了砂隐的女忍者,至少不用跟他们打。
鸣人结印速度快得让天天眼花缭乱,紧接着狂风席卷了整个训练场。宇智波佐助立刻找地方躲避,粉色头发的女孩则用土遁钻进地下。
哼,宁次这次肯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输的。
母亲自从来到木叶后就一直很沉默,几乎不说话,连在森林试炼和预赛时都没有像以前那样催促着要“血债血偿”。那个穿绿色紧身衣的男孩——小李,她记得他——很厉害,通常一场精彩的战斗会让母亲更加兴奋。
但现在她异常安静,每次看到那个脸颊有须状印记的金发男孩,都会下意识地退缩,眼神里满是警惕。
他们经常能看到那个男孩。
他……很友善。那种无拘无束、敞开心扉的样子,是我爱罗从未体验过的。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被人这样……正常对待过。连勘九郎和手鞠想警告他我爱罗很危险时,他也只是笑着说:“我也是啊。”
每当我爱罗深夜坐在屋顶上时,那个金发男孩——鸣人总会出现。有时他们会聊天,有时只是沉默地坐着。鸣人会说起狐狸、狸猫,说起兄弟、查克拉和力量,有时还会提起封印术。
“我觉得你很难受,”一天晚上,在他们持续了一周的深夜见面后,鸣人突然开口,“我觉得你和守鹤都很痛苦。如果你愿意,我想帮你解决。”
我爱罗常常觉得,鸣人就像个精灵,像故事里走出来的童话角色,带着某种魔力,能抚平他胸口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痛楚。那些他几乎忘了背负的沉重,直到被指出时才惊觉有多压人。
“求你了。”他低声说。
当鸣人将咒印的墨迹印在他皮肤上,以自身查克拉催动完成最后一道仪式时,我爱罗只觉得自己前所未有的与这个世界紧密相连,不再像过去那样随时会被沙暴吞噬成尘埃。他心中笃定:鸣人一定是神。
“呸,你个蠢货小鬼!”守鹤的声音在脑海中炸开,“不是神!只是个会穿越时间的混蛋!”
但我爱罗想,能扭曲时间法则……和神的能力,又有什么本质区别呢?
(“那该死的狐狸容器绝不是神!”守鹤气急败坏地嘶吼,可新咒印一成,我爱罗轻易就能将他隔绝在外。)
卡卡西的学生们赢了。严格来说,不可能三人都赢,但小樱击败了所有对手,仅在对阵佐助时惜败。佐助和鸣人最终对决,双方僵持不下,全场震惊。
(当然,只有第七班内部清楚。卡卡西早就察觉,两个男孩实力旗鼓相当,小樱稍逊一筹,毕竟她没足够查克拉支撑持久战。)
尘埃落定,他坚信三个学生都能晋升。
“糟了。”鸣人突然开口,站到队友身边时,脸上却没半分担忧,反而带着一丝过于满足的得意,那笑容像极了佐助。卡卡西本不该担心,但……
“糟了?什么事?”
“风影大人脸色可不太好看。”佐助嗤笑着说。
“你觉得大蛇丸把袭击计划捅出去了?”小樱问。
卡卡西脸色一白:“你们怎么知道的?”
他自己是前高层暗部,如今仍是木叶顶尖忍者之一。他清楚,关于团藏、大蛇丸和风影计划的简报管控极严,泄密可能性微乎其微。他的孩子们是怎么……
“不是。”他摇头,严肃地看向三人,“你们不会想毁灭村子,对吧?”
三人同时用力摇头。
“恰恰相反,老师。”小樱说。这就够了。
“卡卡西。”
他早有预感。从第一次和红、阿斯玛讨论班级情况,意识到自己的学生根本不像同龄人时,就知道这一刻会来。
阿斯玛和红并非有意居高临下,卡卡西明白。但他们总觉得他抱怨团队是夸张戏码,是被迫训练不想要的孩子的副作用。他不怪他们,毕竟连他自己都得承认,鸣人和佐助、小樱做的那些事……若非亲眼所见,他绝不会信。
波之国任务后,他放弃了解释。要怎么说?
鸣人跟人聊五分钟,对方就乖乖听话,哪怕之前还想杀他们(尤其是那些想杀他们的人)。他能分出百个分身,速度比写轮眼还快,随手结印的术他解半天都解不开。
佐助用剑击败七忍刀之一,雷遁操控自如,半数时候不用结印。他的写轮眼绝对有猫腻,但他死也不会问。有时他和鸣人配合默契,简直像用了山中一族的读心术。
小樱用一句话就能吓退敌人:“我能在不划开你皮肤的情况下,取走你所有内脏。”她曾直接灌下毒药,还骂刺客是“小贱人”。有人想摸她,她直接斩下对方的手:“手可是特权。”
卡卡西知道自己童年和忍者生涯都不正常,这让他对“正常”的标准产生扭曲。三代抱怨他对前届下忍太严苛,对刚毕业的忍者要求过高,说他暗部生涯把标准定得太高,太严苛,逼得太紧。
所以当带孩子们执行任务时,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踏实自信,这种感觉只有当年在暗部“根”时才有过。卡卡西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他们不正常。
时间会证明一切,而现在,该来的终究来了。
“卡卡西——”阿斯玛努力平复情绪,“你的学生……他们……”
“你到底怎么训练他们的?”红直接质问,“你知道不能像训练暗部那样训练下忍!”
卡卡西嗤笑一声。他宁愿当年的暗部学员有这群孩子一半的毅力和专注,或许更多人能活下来。
“我早就说过他们很特别——”
“是,你说他们疯了。”阿斯玛点头,“但你没说他们疯得像上忍!我知道鸣人会影分身,但一百个?佐助能放千鸟?小樱的苦无精度什么时候赶上玄间了?”
“他们很努力——”
“卡卡西,他们还是孩子!”红打断他,“进步确实惊人,但你明显把他们逼得太紧了——”
卡卡西沉默了。眼前这些孩子,哪里是普通的下忍?他们身上藏着的秘密,足以颠覆整个忍界。而他,必须保护他们。
“老师,”佐助突然开口,“我们的实力,配得上现在的位置。”
鸣人也用力点头:“对!我们是第七班!”
小樱望着他,眼神坚定:“老师,我们不会让你失望的。”
卡卡西心中百感交集,他知道,自己的学生已经超越了“正常”的定义。而他,将是他们最坚实的后盾,哪怕代价是整个忍界的审视。
“好。”他深吸一口气,“从今天起,你们就是木叶的英雄。”
(“别吹牛了,”守鹤的声音在我爱罗脑海里低低响起,“不过是些小鬼罢了。”)
我爱罗看着鸣人,他正笑着,像个真正的太阳,驱散了他心中所有的阴霾。他抬手抚上胸口的新咒印,那是鸣人给他的礼物,是救赎,是新生。
这一次,他不会再被孤独吞噬了。
(远处,卡卡西的学生们望着他,眼中闪烁着与年龄不符的坚定。他们知道,前路或许布满荆棘,但只要彼此相伴,就没有什么能阻挡他们。)
卡卡西抬手,示意她稍安勿躁。“我早跟你说过了,他们打从一开始就这样。虽说后来是练了些新招,但你今天在考试里看到的那些?早在铃铛试炼的时候就玩过了。”
空气瞬间凝固。
阿斯玛掏出烟盒,点燃一根烟,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腔调:“我靠,不是吧?”
卡卡西点头,仰头干了杯酒。“我没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