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天,卡卡西假装生病,总算哄得水门老师同意当天不检查他。他回家时拍着胸脯保证会好好吃饭,然后一头栽倒在床上,打算睡一觉了事。
至少,他原本是这么计划的。
夜幕降临,满月高悬,清辉洒满大地。卡卡西却像被扔进冰水里似的瑟瑟发抖,连身体都控制不住地抽搐。他的忍具包轻轻蹭着他,试图安抚他,可这点安慰对体内翻涌的剧痛和诡异的感觉毫无作用。
骨头发出“咔咔”的碎裂声,脊背不受控制地弓起。头痛欲裂,绝望的泪水从眼角滑落。他抬手摸向头顶,指尖传来黏腻的湿意,那液体在掌心迅速干涸,凝成一片令人作呕的血痂。尖锐的痛感猛地刺穿头颅,卡卡西踉跄着向前扑去,死死咬住枕头。
但他不断变长的獠牙轻易就撕碎了枕头,卡卡西压抑着喉咙里的低吼。鲜血从嘴角溢出,他在床上痛苦地翻滚,却死死咬着牙,只发出痛苦的呜咽和闷哼。
剧痛最终吞噬了他,他陷入一种诡异的半昏迷状态,清晰地感觉到全身骨骼在重塑,每一寸都在适应新的形态。他在夜里感到牙龈松动,牙齿开始脱落,尖锐的碎片让他窒息。
清晨到来时,卡卡西终于沉沉睡去。他被舌头粗糙的触感唤醒,猛地睁开眼,又迅速闭上——即使拉着窗帘,光线依旧刺眼得让他睁不开眼。
花了十五分钟,他才推开满脸担忧的田道,跌跌撞撞地冲进浴室。
镜子里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凉气:他仿佛刚从血河里捞出来。脸上黏腻恶心,纠结的头发(此刻已被鲜血染成深暗红)和嘴唇周围全是血污,眼角还挂着两道血痕,像极了过度使用万花筒写轮眼的宇智波族人。
他张开嘴,牙齿的形状彻底变了——像狼一样尖锐的犬齿取代了臼齿,卡卡西甚至怀疑自己的食欲都变了。他皱着眉,试着说话,却发现舌头不听使唤,说话漏风。
他脱掉衣服(这些衣物和床单稍后必须烧掉,已经无法挽救),冲进淋浴间,足足洗了五十分钟才把血污冲净。
擦干后,他看清了自己的变化:眼睛形状略微变尖,面部轮廓也更锐利,添了几分野性,看起来比平时成熟了些。因为戴着面罩,没人会注意到这些细微变化——除非水门老师。
最明显的是眼睛,颜色深了许多,在某些光线下甚至泛着金色,大概是为了增强夜视能力。他必须结印隐藏这些变化。
指甲也变长了,大约七毫米,锋利得能轻易挖掉别人的眼睛。
最诡异的是头发和耳朵——他长出了狼耳,和人类耳朵重叠在一起,形成奇怪的双重听觉。只要稍加训练,就能让它们配合工作。头发颜色没变,但暗红的痕迹挥之不去,毕竟血渍很难从头发里彻底洗净。
狼耳呈深银灰色,他集中精神,能感觉到身体里多了些陌生的肌肉。他让耳朵耷拉下来,忍不住偷笑。换上干净衣服后,他走出浴室。
花了半小时烧掉卧室里的狼藉,清理干净。忍具包的主人夸奖他的新造型,说这样更有“狼性”。卡卡西并不否认。
真正的挑战来了——他的肚子饿得咕咕叫。“呃……我该吃什么?”他说话漏风,还在适应口腔的变化。
森把爪子搭在嘴前,田道则装死耍赖,新寿则恶狠狠地瞪着他们。
卡卡西狐疑地盯着他们:“怎么了?”
最终,他选择生食。一开始,人类的本能让他对生食感到恶心,但他闭上眼睛咬了下去……味道意外地不错。至少胃里舒服多了,他确信自己会慢慢习惯。
午餐时,他追踪到一只兔子,直接撕开胸膛,掏出心脏塞进嘴里。那味道像茄子,卡卡西竟然觉得有点喜欢。
下午,他开始结印。这次的封印有七个部分——他必须尽可能幸运。包括稳定剂、隐匿术,还有三个幻术:一个分散注意力的幻术,让别人忽略他的脸;一个让目标以为一切正常的幻术;最后一个是篡改记忆和感知的,这招他从宇智波档案馆偷学的。
最后两个印是连接符和强化符。这个封印很难破解,就算强行破坏,幻术也会立刻生效。他用查克拉将封印贴在耳下,一旦启动就无需维护,查克拉消耗微乎其微。
镜中,他看到了自己熟悉的脸。
那种令人作呕的感觉又涌了上来。他刚换完衣服没几个小时,却已经开始憎恨过去的自己。卡卡西心里嘀咕着这说明他的精神状态有多糟糕,随即又觉得还是别知道答案比较好。
他中断了封印的查克拉流动,当看到镜中那张陌生的脸时,长长地舒了口气。那眼神透着一股野性,卡卡西却莫名觉得很带劲。
看来以后得远离一切反光的东西了。
接下来的一天,卡卡西都在和影分身对练,纠正自己的攻击距离。现在他不仅比以前虚弱、身形也更瘦小,感官上还得重新适应,这简直糟透了。
一周的“假期”结束,他准时出现在往常的训练场。水门已经到了,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嗨,卡卡西君!准备好训练了吗?”
“嗯。”卡卡西点点头,心里暗自庆幸目前一切还算顺利。
“我们再来一场实战吧,这次改成自由对战,先见血者胜。”水门提议道。
话音刚落,卡卡西瞬间消失在原地,开始暗中布局。他不能表现得太出色,不然会引起怀疑;但也不能完全失败,得顾及自己的骄傲。他分出三个影分身,分别投向不同方向,然后检查着自己的装备——忍具包、苦无、起爆符。面具下的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
水门强压下心底的不安,总觉得有人在暗处算计他的性命。他好奇地四处张望,估摸着卡卡西该从哪个方向突袭了。看着这个天才每天都在进步,水门不禁有些欣慰。
想起父亲去世、团藏的背叛真相被揭露时,水门至今仍为卡卡西捏一把汗。那孩子真是太可怜了,不过现在看来他正在慢慢走出阴影,变得越来越成熟。
只是……卡卡西偶尔会说他未来的小队成员都是废物,水门差点笑出声。虽然这话粗鲁,但确实是事实,又带着点黑色幽默,他也就没斥责他。希望孩子们以后能相处融洽。
别看卡卡西性格直率、脾气火爆,他很懂得如何与人合作,这份成熟远超同龄人。
至于学院的学生们……水门曾偷偷观摩过一届毕业生的训练,那些孩子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他当然会喜欢上他们,但培养他们的过程肯定不容易。
就在这时,空气中弥漫开一股臭氧的味道,天空突然乌云密布,雷声滚滚。水门脸色一变:这是……雷遁?卡卡西从哪儿学的?
没等他想明白,几道电光就呼啸而至。水门连忙后退躲避,眼角余光瞥见一条忍具线缠着重物飞来。他轻巧地侧身躲过,脚踝却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低头一看,又是一条忍具线,末端还挂着起爆符!
“轰——!”
爆炸声在耳边响起,水门瞬间被火焰和电流包围。卡卡西在远处看着,心里也替他捏了把汗:这招真是够狠的。
他这是从一次训练中得到的灵感——他曾试着把千鸟注入忍具线,想借此提升控制力,却不小心把一张起爆符贴在了末端忘了收回。现在他要让水门也尝尝这种滋味。
烟尘散去,水门愤怒的咒骂声隐约传来。卡卡西咧嘴一笑,完美!他立刻用替身术转移到另一个影分身那里,压制住查克拉,再次扑向水门。
水门刚转过身,就被一道寒光划破手臂,鲜血瞬间渗出。“你输了。”卡卡西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
水门又气又笑:“你小子……要是我没躲开,你就惨了!”
“那是你的事。”卡卡西接过茶碗,“今天的训练就到这儿吧,我饿了。”
两人来到一乐拉面,卡卡西看着碗里的拉面,胃里一阵翻腾。他突然觉得,也许生肉更合胃口?
“你到底在想什么?”水门不满地抱怨着,“我说的不是这个!”
卡卡西指了指他的碗:“老师,你的拉面要凉了。”
水门气鼓鼓地低下头,看着碗里渐渐冷却的拉面,突然觉得这个小鬼虽然嘴硬,心却不坏。
就在这时,一个不速之客出现在门口——是大蛇丸。
凌晨一点,卡卡西突然被饿醒了。他不想吃味增汤和茄子,只想吃生肉。翻下床,套上训练服,轻轻抚摸着忍具包的“耳朵”,告诉它们自己很快回来。
离开家,他径直走向后山的森林。这片区域平时很少有人来,是他秘密训练的好地方。周围的小家族势力范围都离得很远,所以他放心地往深处走去,寻找猎物。
没想到这次走得比平时更远,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林间——大蛇丸!
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固了。卡卡西握紧了腰间的苦无,心脏狂跳不止。
月光洒在木叶村的街道上,一片清寂。卡卡西知道自己逃不掉,他深吸一口气,缓缓低下了头。
"大蛇丸大人。"他声音有些发紧,带着一丝不确定的恭敬。
眼前的上忍缓缓眨了眨眼,身上弥漫着蛇类特有的清冽气息,混合着淡淡的茶香,意外地并不难闻。
"旗木君。"大蛇丸开口,声音低沉。
他目光扫过卡卡西,落在他略显凌乱的作战服上。"这么晚还在训练?"语气算不上斥责,但也绝无半分愉悦。
卡卡西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发出了咕噜声,脸颊瞬间烧得通红。大蛇丸低低地笑了起来:"啊,原来如此。是在觅食吗……旗木一族向来以勇猛著称,倒是个不错的族群。"他似乎在自言自语,语气带着几分玩味,"不过,我不会阻止你的。毕竟,我也在狩猎啊。"
卡卡西瞬间明白了他话里的暗示。大蛇丸也是孤独的捕食者。一股莫名的怜悯涌上心头。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在村子里,他几乎是个异类,曾经的小队早已作鸟兽散,只留下他一个人。自来也去了雨隐村,一心扑在孤儿身上,后来更是建立了自己的情报网,将他抛在身后。纲手虽然还在村子里,却更专注于自己的生活,对大蛇丸的事也只是冷眼旁观。没有同伴的羁绊,确实是件很痛苦的事。
而大蛇丸,也是因为他那个不负责任的老师团藏的疏忽,才落得那般境地。
卡卡西点了点头,侧身准备从他身边走过。但脚步顿了一下,鬼使神差地问:"需要带点什么吗?"
话一出口,他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光。大蛇丸那种人,怎么会需要他的东西?
出乎意料的是,大蛇丸只是挑了挑眉,轻哼一声:"如果有的话,一只兔子不错。"
卡卡西闻言,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