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本以为,自从格兰芬多那次试图用复方汤剂套话失败后,他们之间至少能因为羞愧而稍微缓和一些。可到了一月,他们依然对他敬而远之,只是距离比之前稍微近了那么一点点。
现在,赫敏变成了一只“住院猫”,想躲着他就更难了。
第一次听说米莉的猫出了什么事时,德拉科简直笑到肚子疼。“一点都不好笑!”赫敏还在嘴硬。
“你是说威尔伯福斯先生?你竟然想变成威尔伯福斯先生?”他捂着肚子直抽气,笑得太猛,肚子都开始疼了。三人组却用严厉的眼神瞪着他。“米莉还以为我想害死威尔伯福斯先生呢!”
可看他们那表情,这事儿根本没让他觉得更有趣。
她被困在医院病房里,这让所有人都以为这位显赫的麻瓜出身的学霸,成了“继承人”下一个受害者。正因为如此,说德拉科是“继承人”的流言才渐渐平息——毕竟没人相信他会把唯一的朋友当目标。连他的同级生都快信了,结果他自己却坦白,赫敏只是因为一次魔药事故才住院的。这下,他们又开始叫他“继承人”了。
一开始,总有人路过病房想围观,德拉科对此了如指掌。毕竟他坚持每天去探望,想躲都躲不开。结果,他反而比过去几个月更常出现在格兰芬多众人面前——因为他们总在医院附近扎堆。波特头一两周还不敢正眼看他,德拉科却暗自得意,觉得那更可能是因为波特之前在他床上待过的事儿,而不是真怀疑他是“继承人”。
后来,德拉科烦透了那些探头探脑的目光。他通过斯莱特林的二年级学生放话:再有人敢对他的“朋友”不敬,舌头不保;再有人想多看两眼,眼睛就等着遭殃吧!他还抬头练了一遍“结膜炎咒”给自己壮胆,不过光是警告就很管用了。罗恩甚至鼓起勇气,专门来谢了他。
即便如此,他们还是尽量少跟他说话,这让赫敏很是恼火。私下里,她承认罗恩和哈利在他不在场时,还是会像讨论什么秘密一样念叨他,说他可能就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
被困在病房里,赫敏倒是随叫随到。德拉科却怕她出院——尽管这么想让他觉得自己不是个好朋友。但二月初,当赫敏终于摆脱了猫毛、猫须和猫尾巴,离开医院时,他还是强装出了愉快的表情。
魁地奇训练越来越密集,很快就要到20号和拉文克劳的比赛了。弗林特让他们每周练三次,再加上德拉科坚持周末晚上也飞,他的身体一半时间都酸痛得快散架了。要不是西弗勒斯的储藏室还没对他开放,他肯定早就偷各种魔药来提神了。现在,他和其他斯莱特林小子一样,省着用圣诞收到的第二剂“和平药水”,只希望不到万不得已不用它对付拉文克劳。
赫敏开始从猫头鹰棚屋给他寄信,还每周在魔药课后抽时间见他一面,检查他的情况。他很高兴看到她手臂上的毛长全了些,能戴上那个刻着“H”的手链——如果她现在看到这个“H”,联想到“继承人”(Heir)的首字母,却没说出口,德拉科也觉得她挺有风度。
校园里的雪开始融化,连走廊里那种时刻笼罩着他的恐怖氛围也渐渐淡了些。曼德拉草正在成熟,洛哈特还在西弗勒斯面前大言不惭地吹嘘,说自己把“继承人”吓得屁滚尿流。当然,赫敏根本不是圣诞节那次袭击的目标,只是被变成了猫而已。根据德拉科的笔记,下一次袭击要到五月才会发生。这本该让人安心,可笔记里把赫敏和佩内洛普·克里瓦特都标记成了受害者。
然而,情人节还没过完,德拉科就觉得五月遥遥无期了。他甚至开始梦见赫敏被石化的场景,可更多时候,他的梦只是圣诞节那天的混乱片段,反复上演:波特的手指按在他的出生标记上,萤火虫围着西弗勒斯的树飞舞,数英里长的绿色包装纸消失不见,波特的手指贴在唇上……
本想靠写日记转移注意力,却被情人节的到来打断了。他在日记里写:“波特收到韦斯莱家小丫头的搞笑情书,我差点偷他的日记,结果被他抢回去了。”但他忘了,这个节日在粉色长袍的洛哈特影响下变得多么铺张。早餐时,斯莱特林众人面对的景象更是让他们措手不及——墙上贴满了俗气的粉色花朵,心形彩纸漫天飞舞,连他的头发都差点被染成粉红色。
“你知道吗,”德拉科声音发颤,“我答应过西弗勒斯,不再去厨房跟小精灵们一起吃饭了。但现在这种情况,绝对算紧急情况了——”话音未落,西弗勒斯的目光就像利剑一样射过来,那意思不用大脑封闭术也能懂:“你想让我难受,我就让我的教子更难受!”
斯莱特林长桌前,德拉科烦躁地用手肘撑着桌面,把下巴搁在攥紧的拳头上。洛哈特又开始了他那套自我陶醉的表演,每一个字都像毒针似的扎进德拉科的耳朵。
"情人节快乐!"洛哈特突然拔高音量,手里挥舞着一沓卡片,"感谢目前为止46位送我贺卡的同学!我怀疑其中至少有一位是教授——好吧,我就不点名了。没错,我特意为大家准备了这场小惊喜,而且好戏才刚刚开始!"
他拍了拍手,身后的入口大厅门"吱呀"一声打开,十几个矮个子精灵垂头丧气地走了进来。洛哈特硬是给他们插上金色翅膀、挂上竖琴,简直是把他们的尊严踩在脚下。德拉科暗自嘀咕:希望他付的报酬够多。
"我的友好小天使们!"洛哈特满面春风,"他们今天会在学校里巡游,把你们的情人节贺卡送到每位同学手中!不过惊喜还没完!我相信我的同事们也会乐于参与这个节日——不如请斯内普教授来教大家如何熬制爱情魔药?"
德拉科立刻把目光投向高桌那边的西弗勒斯。他得记住斯内普那副要吐不吐的惊恐表情,万一哪天他也遇到这种事,就知道有多难受了。"还有弗立维教授,"洛哈特继续炫耀,"他在迷人咒方面的造诣,连我都自愧不如!"
第一次情人节时,就有个矮精灵硬塞给他一张潘西写的贺卡。这次她倒是没再送,但一整天都用那种要把他生吞活剥的眼神盯着他。德拉科朝她方向翻了个白眼:同性恋,潘西,你还有什么花样?
看着老师们被这些捣乱的矮精灵气得脸色铁青,德拉科觉得这一天简直是年度最佳。可惜情人节没赶上魔药课,否则就能亲眼目睹西弗勒斯大战"浪漫"的惨状了。不过他还是等到了当天最精彩的时刻——或许是除了西弗勒斯打败洛哈特之外,这一年最值得铭记的事。他甚至把这个瞬间记在了笔记本上,尽管客观来说,这对"蓝色循环"(他的某个计划代号)似乎没什么帮助。
那是波特的情人节惊喜。
德拉科撞见波特时,他的书包已经散了架,正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想溜。他那标志性的乱蓬蓬头发在走廊里格外显眼,德拉科却装作偶遇的样子,故意放慢脚步。
"波特,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德拉科用最无辜的语气问道。但波特一看见他,反而比平时更慌张了。
"别,罗恩,是德拉科!他不能看见这个!"波特语无伦次,眼睛在朋友们和前排的一年级新生(韦斯莱家的女孩)之间乱瞟,"救命!"
"吵什么呢?"级长韦斯莱皱着眉走过来,德拉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看,波特,这不是罗恩吗?也许他知道怎么回事?"
"我叫珀西!"那个被塞了翅膀的矮精灵突然炸毛。
波特趁机想跑,却被矮精灵一把抓住脚踝,"咚"地摔在地上。德拉科赶紧捂住嘴,强忍着没笑出声——这简直是史诗级的名场面!
"好了,"矮精灵坐在哈利的脚踝上,开始吟唱,"这是你的歌唱版情人节祝福!"
德拉科差点笑到呛咳。这绝对是今年最离谱的版本!
他的眼睛像刚腌好的蟾蜍一样绿,
头发黑得像黑板。
我真希望他是我的,他简直是天神,
那个打败黑魔王的英雄。
德拉科终于明白笑点在哪了——"黑板"和"黑魔王"那歪歪扭扭的押韵,简直荒谬得可笑!还有那该死的蟾蜍比喻,仿佛诗人在表达波特眼睛的绿色时,突然词穷了。不过话说回来,这种蹩脚的诗确实适合贴在现在正蜷缩在地上的笨蛋身上。
最搞笑的是波特明明想找地缝钻进去,却还得跟着大家一起笑。或者说,他那怨毒的眼神直勾勾盯着德拉科,仿佛只有德拉科一个人在笑到肚子疼。
"是你送的吗,德拉科?"波特咬牙切齿地问,珀西突然跳出来想把大家赶回去。
"都给我回去!上课铃响了五分钟了!还有你,马尔福!"
"等等!"波特突然抓住德拉科的胳膊,眼睛绿得像刚腌好的蟾蜍,"是你干的,对不对?你想让我出丑,是吗?你总是这样——"
德拉科瞥见金妮·韦斯莱正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显然她想象中的情人节和眼前的完全不一样。如果她那羞涩的浪漫告白最后被对方当成斯莱特林继承人的阴谋,那这场翻译肯定出了大问题。
德拉科本可以像上次一样揭穿她的。但一想到这样会让波特更快注意到金妮的心意,反而会加速他们所谓的"真爱"发展,他突然觉得没那么好笑了。而且他也不想知道罗恩会怎么看他。
"别傻了,波特,"德拉科耸耸肩,"我怎么会浪费贺卡在你身上?世界上还有塞德里克·迪戈里那样完美的人呢。"
波特的脸瞬间红得像煮熟的虾子:"塞德里克·迪戈里?你还在想他?"
珀西想再次插话:"作为级长,我必须警告你们——"但波特根本没理他,一把推开德拉科就往教室跑。
金妮·韦斯莱在后面追着,嘴里碎碎念着什么,眼睛红红的。
德拉科看着她的背影,突然觉得这场闹剧或许才刚刚开始。毕竟,情人节的故事,总得有人来写嘛。
罗恩一把拉住哈利:“嘿,哈利,走了!” 赫敏在一旁帮忙,总算把波特那家伙半推半搡地拽进了魔咒课教室,罗恩也跟着混了进去。
“真的不是我干的!”马尔福在他们身后气急败坏地吼道。罗恩回头做了个极其粗鲁的手势,至少也表明了他对马尔福仍存的怀疑。
晚餐开始时,马尔福就觉得自己简直是倒霉透顶。格兰芬多那一桌的人,尤其是波特,全都用鄙夷的眼神瞪着他,几乎整个桌子都笼罩在低气压里。只有韦斯莱那个丫头除外。
他酸溜溜地想:算了吧,姑娘,你就不能站出来表白吗?他总会回应你的。现在倒好,周围所有人要么怒目而视,要么出言嘲讽,都以为是他给波特送了个恶作剧情人节卡片。更糟的是,两世积累的霉运仿佛都在这一刻爆发,狠狠砸向了他。
“德拉科·马尔福?”一个粗哑疲惫的声音响起。马尔福就算想跑,也已经来不及了——这矮个子显然巴不得速战速决,早点下班。也许这就是他急着把事情在人多的地方了结的原因。
“注意了注意了!”矮个子高声喊道。大厅里顿时一片寂静,随后爆发出压抑的窃笑声和推搡声。
“西奥,”马尔福慌得声音发颤,“西奥,你一直是我最好的朋友!如果你还认我这个朋友,就该拿出你那高贵的魔杖,对那个矮子施个不可饶恕咒!” 可惜为时已晚,那可怜的家伙已经开始唱起来了。
而德拉科的歌词,足足有两段:
“他的金发如血脉般纯净,
眼眸灰如墨点。
众人皆道他冷漠,
却不知他对黑魔法爱得炽热。
若你恶语中伤,
舌头或将不保。
我却愿他用那舌头,
只为我一人舔舐。
他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
可我毫不在意,
只盼他将我石化。”
矮个子唱完最后一句,还带着一丝诡异的鞠躬,甩了甩翅膀,嘟囔着“这鬼差事给的钱太少”,就气冲冲地走了。
马尔福本以为会迎来哄堂大笑,结果却一片死寂。学生们脸上的表情从窃笑变成了不安的沉默,仿佛在消化这歌词里的深意——尤其是那句“石化”,让所有人都意识到这绝非玩笑。
面对四面八方投来的审视目光,马尔福知道必须先发制人。“波特!”他猛地站起身,对着格兰芬多的桌子怒吼,“我没给你送什么狗屁情人节卡片!你不必这么报复!还是说,是你,罗恩?是你想毁了我的生活?”
“我对不起你啊,德拉科!”帕西·帕金森突然尖叫着,声音尖利得刺耳,她从座位上弹起来,歇斯底里地冲出了大厅。米莉和特蕾西紧随其后,临走前还不忘朝马尔福投去鄙夷的一瞥。
马尔福呆立在原地,完全摸不着头脑:“有人告诉我这个女孩是同性恋!”他在大厅里咆哮,“还有,我根本不是什么斯莱特林的继承人!”
这番话出口,马尔福知道自己彻底没救了,只能拔腿开溜,方向却和帕西相反。他两步并作一步,冲上猫头鹰棚屋的台阶,双手因愤怒而剧烈颤抖。他甚至想到,若想让斯莱特林这一整年不把他当仇敌,他必须先向帕西道歉,放下身段去哄她。
他把马尔福家族专属的深绿色信纸、墨水和羽毛笔狠狠摔在常用来写信的木箱上,抓起笔,带着满腔怒火和不加思索的狂乱笔触,在纸上疾书:
亲爱的父亲:
别再跟你的狐朋狗友吹嘘我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了!你明知道我不是打开密室的人!但你偏要到处宣扬,现在整个斯莱特林的人都信了,因为他们的父母都告诉你的那些鬼话!还有,你干嘛非要让那些男孩圣诞节来我家留宿?你以为这样就能让他们亲近我吗?但你错了,父亲!如果我想赢得他们的信任,我自己就能做到!可现在,我们之间已经有了无法弥补的裂痕,就因为他们都被你洗脑,坚信我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
今年你在学校搞的那些破事,我都没插手阻止,你以为我不敢吗?但如果你再把我的名字挂在嘴边炫耀,我会让自己的名声比你之前做的更臭!你从一开始就不该到处造谣我是斯莱特林继承人!
德拉科·马尔福
然而,真正的“惊喜”还在后面。西奥突然在猫头鹰棚屋找到了他,说他必须立刻去见西弗勒斯。马尔福在教授办公室和魔药教室都没找到人,最后只能去他的寝室碰碰运气。门刚被敲响,西弗勒斯就怒气冲冲地开了门,脸色铁青:“德拉科,”他嘶声说道,“进来吧。”
马尔福本以为是为了晚上的闹剧——不管是和波特的“情人节卡片”风波,还是他无意间让帕西当众出丑的事。但当他踏入西弗勒斯的寝室,才明白自己被召唤到这里的真正原因。如果有人想让自己的阴暗面变得更“生动”,西弗勒斯绝对是个中高手。
寝室里,稀疏的黑色石墙上爬满了金色的玫瑰,几乎要把整个房间填满。
马尔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哦?看来你需要我帮忙清理这些东西?还是说,你突然来了兴致,想好好欣赏它们?这些玫瑰品质真不错,让我想起了马尔福庄园花园里的那些……”
“你觉得这样很有趣?”西弗勒斯咆哮道,“这就是你对所有拒绝你友谊的人的惩罚?先是给波特写那些无聊的打油诗,现在又对教父搞这种‘私人恐怖主义’?”他不耐烦地挥开马尔福试图辩解的手,“我一眼就看穿这是恶作剧!”
德拉科一把夺过那张烫金信笺,那纸张精致得像是从某个被遗忘的玫瑰丛里翻出来的,他指控般地把它塞到西弗勒斯面前。信上是华丽的金色花体字,工整得像是施了魔法写就,根本看不出原本的笔迹,倒像是某种精心设计的伪装。
德拉科心里嘀咕,这字迹他好像在哪里见过,尤其是在那些黑色的黑板上……
**致西弗勒斯:**
希望这些玫瑰能像我圣诞时送你的挂毯一样,点亮你的房间。你不知道我有多遗憾,没能亲眼欣赏你那焕然一新的、充满生机的装饰。但我期待能早日有机会亲眼看看。我希望未来能有无数个夜晚,与你共度在你的房间里。地牢的夜晚总是寒冷,但能为你暖身,我深感荣幸。
如果你想知道我的身份,午夜时分,天文塔顶见。我会一直等你,哪怕等到天亮。如果你不喜欢男人,我也能理解,但请亲自来告诉我,不要让我的心碎成无数片,再也无法拼凑。你是我见过最可怕又最迷人的人,无论有多少人爱慕我,从今往后,只有你能占据我的心。
爱你的,
你的秘密爱慕者
“你真以为我会信这鬼东西是真的?”西弗勒斯怒不可遏地低吼。
“什么?你不喜欢男人?妈妈总说她觉得你是双性恋——”其实那是贝拉姨妈说的,但把这归咎于母亲倒是无伤大雅的谎言。
“我是,”西弗勒斯咬牙切齿地说,“但这不代表我会邀请你把我当成什么令人作呕的‘酷儿榜样’,或者任何诸如此类的废话。也不代表我会因为某个愚蠢男人对魔药大师的迷恋而失去理智——”
“所以你今晚不会去见你的秘密爱慕者了?他可能会伤心的——”
西弗勒斯气得几乎要把“不可饶恕咒”甩在他这个教子身上。“我没有什么秘密爱慕者。没人会为我苦苦暗恋,我聪明得很,清楚这一点。”
“可是西弗勒斯——”
“闭嘴!”西弗勒斯厉声喝道,“在我的房间里连一片玫瑰花瓣都不剩之前,你不准再说一个字!”
德拉科像在课堂上举手一样举起手,西弗勒斯无奈地叹了口气,叫了他。“我该把它们都消失掉吗,教授?”
“当然不行,”西弗勒斯干脆地说,“这些玫瑰或许还有用,你或许能从你的愚蠢中吸取教训。你去帮我处理这些玫瑰,把它们当药草原料用。”
德拉科照做了,西弗勒斯也坚持认为这只是个恶作剧,尽管可能不是他的教子干的。
但如果西弗勒斯没注意到第二天洛克哈特教授在教职工餐桌上那副垂头丧气的样子,还有他打哈欠的次数有多频繁,那也没办法。有些人就是固执得看不见眼前的真相。
可怜的洛克哈特。德拉科几乎要为他感到难过了——毕竟他很快就要被抹去记忆,变成一个没用的傻子了。
几乎要了。毕竟他曾经让德拉科的骨头都液化过。
父亲的回信只用了一天就寄回来了。这一天,德拉科可没少向其他斯莱特林道歉,他对潘西保证,他真的以为那是波特寄来的,不是故意想让她难堪。他还得忍受西弗勒斯在办公室里对他冷嘲热讽,因为他愚蠢地跑去抱怨这件事。好像西弗勒斯会同情他这个被“爱慕者”骚扰的可怜虫似的——毕竟他觉得德拉科给了他这么大的“麻烦”。
“这很正常,德拉科,”西弗勒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说,“像你这样有才华的年轻巫师,吸引……女性的兴趣是很自然的事。”
然后,在早餐时,德拉科在公共休息室里给波特发了一封简短的信,内容是:“寄那封情人节信的不是我。对不起我误会你了。” 结果波特却怒气冲冲地回信,用羽毛笔龙飞凤舞地写着:“我知道是你,你这条邪恶的龙!” 还画了一幅蹩脚的素描:一个黑发戴眼镜的男孩,用手掐着一条银龙的脖子。
德拉科觉得今年再多几次这样的误解也没关系,不管多不公平。如果他现在成了城堡里所有怪事的替罪羊——从石化事件到那些莫名其妙的浪漫表白——那就这样吧。但他担心,等父亲的回信一到,格兰芬多那边的反应会更糟。
**亲爱的德拉科:**
你最近的信很迷人,但我恐怕你还在犯幼稚的错误。你不会因为“密室主人”的身份而受到调查或正式指控。至少在当局看来,怀疑很快就会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但在我们最亲近的家族中,关于你是否一直是继承人的疑虑,会让你在斯莱特林的同伴中获得尊重——这是你在霍格沃茨密室事件之前的耻辱生涯中所缺乏的。一个孩子可能太鼠目寸光,无法理解这一点,但你必须学会相信我的判断。
**密室传说**
霍格沃茨的密室传说,你或许听过它的起源与目的——没错,就是为了驱逐那些不配踏入这座由先祖萨拉查·斯莱特林曾走过的神圣殿堂的人。学校里教你的是,根本没有什么密室,那只是个谎言。虽然它沉睡了数百年,但确实存在过。
密室曾被打开过一次:五十年前,远在我入学之前。所以你们不必怀疑我。当年放出怪物的学生,痴迷于那些奇珍异兽,连他放出的巨型蜘蛛都不放过。后来那蜘蛛袭击了多名学生,最终导致一人死亡。而打开密室的人被另一名学生抓住,当场开除。但当时的校长迪佩特教授,因霍格沃茨发生此类事件而感到羞愧,严令所有人不得吐露真相。对外宣称那女孩死于意外。
但怪物的传说从未消失,被开除的学生如今仍在霍格沃茨担任管理员。
“那个叫你‘小龙’的人或许是你的某个同伙,德拉科,但你救不了他。他有罪,正义终将降临,而你会毫发无伤。读完就烧了这封信,相信你父亲,最重要的是——绝不能告诉任何人。”
**马尔福的信**
“荒谬!”赫敏一把将信摔在桌上,脸色涨得通红,“海格绝对不可能做这种事!”
“我是说……是吗?”罗恩挠了挠头,话一出口连自己都愣了,“你们忘了?海格一直对那些奇奇怪怪的生物……情有独钟。还记得诺伯吗?他当年把龙带到霍格沃茨!”
“怎么会忘诺伯的‘妈妈’?”德拉科冷嘲热讽,却在看到哈利脸上的震惊时,心里咯噔一下。
“海格不会故意这么做的。”哈利低声反驳,语气却不像赫敏那样斩钉截铁。
“还有毛毛,”赫敏皱着眉,想起三头犬路威,“他总说那狗多温顺,可你要是不知道怎么靠近……而且,我们凭什么相信卢修斯·马尔福说的是实话?”
“就是啊,凭什么?”哈利突然从空荡的魁地奇看台长椅上坐直,眼神锐利,“谁知道是不是德拉科的爸爸故意写这封信,让我们以为海格是罪魁祸首,这样就能洗白他儿子不是继承人的身份了?”
“哦,得了吧,波特,”德拉科拖长语调,“你以为我父亲是这么想的?他不过是把矛头指向你们这群人最容易相信的第一个替罪羊——海格,好证明我清白无辜罢了。”
“对,哈利,”罗恩没好气地抱怨,“德拉科要是想陷害,肯定会编得更像点……”连罗恩都觉得哈利对马尔福的指控太刻意,或许是因为赫敏总把德拉科和情人节的事联系起来,让他也累了。
“够了,伙计们。”赫敏打断他们,“就算不是德拉科父亲写的,海格也未必有罪。也许是校长搞错了,说不定当年袭击者另有其人……”
“你觉得这破地方能藏多少怪物?”罗恩有气无力地问。
“我第一反应是蛇怪。”德拉科突然插话,试图悄悄引导话题,“但我跟西弗勒斯说的时候,他只是嗤笑一声,说那是无稽之谈。”
“蛇怪?”赫敏眼中闪过一丝兴趣,但哈利的情绪变化太快,她的注意力又被拉了回去。
“我们都知道海格当年被开除了。”哈利苦笑道,“而且自从他离开后袭击就停止了,不然他怎么会一直被开除,连魔杖都断了还留在这?”
“他可能是被陷害的!”德拉科脱口而出,立刻被哈利冰冷的目光冻住。
“什么?我要是想陷害他,会提出这种建议吗?”他急忙辩解,声音都有些发颤。
“或者……”哈利沉吟道,“你这么说,是因为知道我们会这么想?”
“行了!”罗恩猛地打断,又小心翼翼地转向德拉科,“你在翻倒巷见过海格,对吧?”
德拉科点点头。
“他在买‘活物驱避剂’?”哈利脱口而出。
“根据我对魔药大师的了解,波特,”德拉科叹了口气,“买那玩意儿根本不用去翻倒巷。”
格兰芬多三人组瞬间陷入沉默,气氛凝重得像块寒冰。过了许久,赫敏才犹豫地开口:“我们……要不要去问问海格?”
“‘问问’?”罗恩夸张地挑眉,“去跟海格说‘嗨,你最近有没有在城堡里放什么毛茸茸的怪物啊?’?”
“如果德拉科的父亲在针对他,我们该警告他。”哈利固执地说。
“你的意思是,如果他真的有罪?”赫敏反问,“除非他藏着什么,否则他根本没危险。”
“你们都太天真了。”德拉科嗤笑一声,翻了个标准的西弗勒斯式白眼,“世界才不是这样的。”他心里冷笑:海格以前确实可能犯过事,这次说不定又是他干的?不过蛇怪已经被销毁了,金妮·韦斯莱最近除了对波特过分迷恋,根本没别的异常。等等,蛇怪是蛇,海格当年放的是蜘蛛……难道这次真的是海格?
“你觉得是他干的,对不对?”赫敏突然看向德拉科,眼神里充满不安。
德拉科靠在看台上,二月的阳光洒在他脸上,他却一脸死气沉沉。"我知道你们肯定宁愿相信是我干的,"他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疲惫,"但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怀疑是那本日记搞的鬼。那是个黑暗物品,进了城堡。如果不是西弗勒斯说它已经被毁掉了,我真该怀疑它还在作祟。这种东西能控制人,任何人都有可能,我、你、他们,甚至海格。是金妮·韦斯莱得到了它。你们想知道真相吗?好吧,那是我父亲的东西。我在庄园的一个箱子里见过,还看见他把它放进了金妮·韦斯莱在对角巷的坩埚里,但我当时不确定,直到在公共休息室看到它,才慌了神。"
赫敏他们谁也没假装惊讶。"德拉科,"赫敏开口,"你早该告诉我们的。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
"我父亲,"罗恩打断她,"他父亲。他以为我父亲会因此报复他。但德拉科——如果你的父亲是那种会针对一年级学生的人——"
"我没有——"德拉科咬了咬嘴唇,"我知道,但我以为如果我能在不毁了家庭的前提下解决问题——我考虑的不只是父亲,还有母亲——她不是个坏妈妈,她不该因为父亲倒台而受到牵连。"
"德拉科,"赫敏轻轻碰了碰他的手,想让他冷静下来,"都过去了。谢谢你告诉我们,虽然有点晚。但如果你确定日记真的没了,那我们得开始调查其他可能的原因。还有你父亲的那封信,看我们能相信多少,也许可以从那里入手。"
"谢谢你把它拿给我们看。"波特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警惕。
"我不会再对你们隐瞒什么了。"德拉科说。
就连赫敏看起来也不太相信他。当然,这也不是全部真相。但如果他的舌头愿意说,或许真的会全说出来。
阳光明媚的日子里,斯莱特林对阵拉文克劳。"马尔福无敌"的旗帜又出现了,这次举旗子的是文斯,而不是潘西,帮着米莉一起。德拉科拼命想不去看台找波特,却失败了,比赛开始前,他盯着波特的方向看的时间比看拉文克劳找球手还多。至少比拉文克劳区好,那里有卢娜·洛夫古德在等他,她天真得让他一看到她就心惊肉跳,甚至看到和她头发一样亮的颜色都会吓一跳。这让他自己照镜子都变得战战兢兢。
但在魁地奇球场上,他的视力好得很。上次比赛他险胜,就是靠扫帚的速度,勉强赶上拉文克劳的找球手拿到金探子。这次更容易了:不是因为他有了多大进步,而是他记得上次金探子落在哪里,位置没变。奇怪的是,上次比赛时没有游走球在格兰芬多队那边,这对德拉科来说反而成了劣势,少了那种预判的刺激。而现在,德拉科在霍格沃茨看台附近做了个大范围的扫动,几乎在拉文克劳还没看到他俯冲时,就已经把金探子捏在了掌心。重走老路,自然容易显得出色。
不同的是波特。上次斯莱特林对拉文克劳的比赛,他根本没来,这让德拉科气坏了。他大概又是在帮赫敏查资料了,但这次他是三人组里唯一出现的。他居然坐在赫奇帕奇区靠近墙壁的阴影里,好像不好意思来,还不想被人看见。德拉科不可能没注意到他,尤其是当金探子飞落到波特附近时。
人生中还有比看波特在他俯冲时狼狈躲开,然后自己稳稳抓住金探子,斯莱特林全场尖叫他名字更爽的时刻吗?但此刻他脑子里想的全是这个。
他得意地举起握有金探子的手,朝摔倒在长凳上的波特挥了挥。波特戴着歪了的眼镜,一脸震惊地眨着眼睛。这举动有点虚张声势,毕竟他们真对上的时候,波特才是赢家。但他还是忍不住炫耀,从扫帚上跳下来,站在长凳中间,低头对着波特冷笑,手里还攥着他的战利品。"波特,我可没给你那个糟糕的情人节礼物,"他拖长了语调,"真的。不过如果你想要,我可以把这个给你。"
他不知道自己在胡说什么,也许是被不满的赫奇帕奇学生揪住耳朵的缘故。但这让波特盯着他,脸都红了,他就更来劲了。他咧嘴一笑,转动着手里的金探子,还把它凑到闪亮的鸟喙边轻吻了一下。不管波特有多讨厌这种炫耀,他就是忍不住——短期效果和长期结果,他知道,但波特的注意力实在太让人着迷了。
德拉科冲动之下举起魔杖对准金探子,集中精神。这东西的材质和他以前变戏法做珠宝用的差不多。上面有魔咒编织的纹路,但那种保护对鹰头魔杖来说根本没用。他想起洛哈特在西弗勒斯面前的表演,还有庄园里的花园。然后他用一种自鸣得意的轻松姿态,把金探子变成了一朵长长的金玫瑰,每一片花瓣都精致分明。
"看,既然你那么确定收到了我的情人节礼物。情人节快乐,波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