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尤其是对赫敏之外的人。每当两人独处时，德拉科总会习惯性地缠着西弗勒斯抱怨："你打算生我多久气？"而西弗勒斯则用一套固定的说辞回应，同时紧闭着所有防护咒。

"我不是在生气，德拉科。"西弗勒斯会告诉他，"你以为一个身处未知黑魔法威胁下的霍格沃茨魔药课教授，会有比安抚一个十二岁孩子膨胀的 ego 更重要的事要做吗？"或者他会说："我向来不喜欢孩子在身边晃悠。"又或者："我现在享受这难得的空闲，可不想放弃。"

德拉科告诉自己西弗勒斯并非真心，至少等他冷静下来就会消气。但那种疏离感还是让他像个十足的孩子一样噘着嘴，尤其是当西弗勒斯递给他圣诞活动报名表时，还冷冷警告道："别指望我假期会让你随意来我房间闲逛抱怨，如果你想要溺爱，不如回家找你父母。"

考虑到父母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恨他，这提议确实诱人。但德拉科还是摇了摇头："我想和你一起过圣诞，西弗勒斯。"他拖长了语调，果然换来了西弗勒斯一声充满负担的叹息，才得以在报名表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某个深夜，西弗勒斯叫他去房间，建议他避开洛克哈特新成立的决斗俱乐部："如果你不想引人注目。"

德拉科本可能同意，除非他想起新年计划清单上的第一条：在决斗中揭露波特是蛇佬腔。至于其他目标，他只勉强做到了与罗恩和波特保持情感距离（这并非自愿），找到多比更是毫无进展。他告诉自己，通过这种刻意疏远，已经克服了对波特的执念。但一想到再次与波特决斗，他就不寒而栗——他告诉自己这只是因为要对波特施蛇咒的缘故。

所以德拉科很固执："我要和波特决斗。"他坚持道。西弗勒斯轻蔑地低声嘟囔"自负的小子"，将他赶走。但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

"这么晚了还有客人？"德拉科挑眉调侃，只见一个穿着淡紫色长袍的人踉跄着后退，差点绊倒。

"啊，西弗勒斯！"洛克哈特亮着眼睛，恢复平衡后径直走过目瞪口呆的西弗勒斯，"哦，你还有客人——马尔福先生！"他灿烂的笑容突然僵硬，"希望你没事，上次格兰芬多比赛后的小意外没留下后遗症吧？别告诉我你是因为这个才和魔药课教授在一起……"

显然，西弗勒斯作为德拉科教父的身份还没在教职工中传开，麦格教授的保密工作做得不错。这也多亏了德拉科拆毁壁炉后，西弗勒斯就不再常去那里。幸运的是，墙壁已经重新粉刷过，正好应对这个不速之客。当洛克哈特避开德拉科的目光时，他仍瞥见对方紧张地盯着墙壁上颜色较深的部分。

"我没事，教授。"德拉科礼貌回答，"西弗勒斯教授只是提醒我，明天晚上你会举办决斗俱乐部活动。作为斯莱特林最擅长实战魔法的学生，他希望我能参加。"

这让西弗勒斯投来严厉的怒视，但两人之间隔着这个浑然不觉的孔雀。"哦，太棒了！"洛克哈特松了口气，以为两人不会因他之前的失误而记恨，"你对我的小俱乐部很期待吧，西弗勒斯？"

"荣幸之至。"西弗勒斯冷硬地说，语气中听不出丝毫热情。

洛克哈特没听出讽刺，反而得意洋洋："事实上，我来找你是想请你当助手。"

"助手"二字让德拉科和西弗勒斯同时绷紧了神经。"你是来……邀请我当你的助手？"西弗勒斯的声音冰冷刺骨。

洛克哈特露出傲慢的表情："我听说你多次申请防御课教授职位，西弗勒斯。我以为你会乐意展示你的教学能力，除非你觉得自己胜任不了。"这种赤裸裸的操控简直是在玩火。德拉科能感觉到空气瞬间下降了20度，西弗勒斯的怒气值从0飙升到100。"我理解，如果只是个普通教授，可能会犹豫是否要和我这样经验丰富的巫师示范决斗……"

"我会帮你，洛克哈特。"西弗勒斯咬牙切齿地说，"如你所愿。现在离开。"

洛克哈特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却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刚给自己判了什么刑。他主动提出要护送德拉科回宿舍，西弗勒斯却不耐烦地把他们俩打发走了。

德拉科被教授领着穿过地牢走廊时，强忍着没让自己对着那副洋洋得意的模样笑得太明显。现在还不是时候，不能让洛克哈特察觉到不对劲，否则他指不定就不跟西弗勒斯演示了。如果德拉科抹去了西弗勒斯最珍视的回忆之一，那所谓的“红线修正”又算什么呢？

“你们学院院长真是个……有趣的人。”两人走着时，洛克哈特措辞委婉地开口，“你知道他有过决斗经验吗？”

已经开始心虚了？“哦，就一点点。”德拉科故作天真地回答。看来洛克哈特对西弗勒斯那段食死徒的过去一无所知，这种“防御术教授”可真够可笑的。“不算多，我觉得。肯定比不上您，先生。”

“我相信是这样。”洛克哈特得意地挺了挺胸，“难怪他一直没得到防御术教职，邓布利多偏让他教魔药。”

拜托，这种蠢货在决斗里根本不堪一击，我闭着眼都能把你撕成碎片，更别说西弗勒斯了。要是明天真决斗，他能让你连咒语都没念完就见阎王。

“也许吧。”德拉科只能空洞地附和，“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天赋，不是吗？”

“没错。”洛克哈特皱起眉头，“而且他的房间……氛围可真够‘禁欲’的，对吧？”确实比洛克哈特那满墙的自画像强多了，但西弗勒斯的房间确实需要改进一下，免得被人嘲笑。不过洛克哈特的表情与其说是嘲讽，不如说是好奇或怜悯。“我猜他没什么访客，对吧？”

“他看起来是个很孤僻的人。”德拉科随口应道，洛克哈特深表赞同地点头。

“那么，”洛克哈特欣然道，“我得想办法让他的孤独生活亮堂起来！”

决斗俱乐部当晚，德拉科看到西弗勒斯正望着大礼堂里被施了魔法的夜空，似乎很高兴天空不再闪烁，而是变成了丝绒般的黑色。正如德拉科所料，观众席人头攒动，波特和他的朋友们也来了，看到洛克哈特和西弗勒斯当老师，表情滑稽又不满。波特大概是所有教授里最糟糕的决斗者，却也是公认最强的，当然德拉科不会承认自己有偏见。

真不知道是谁告诉洛克哈特他穿的紫袍很“帅”，但不管是谁，都该被开除。

洛克哈特挥了挥手示意安静，高声道：“大家围过来！能看清我吗？听得见吗？很好！现在，邓布利多教授批准我开办这个决斗俱乐部，训练你们如何自卫——就像我无数次做过的那样！详细内容请参考我的著作。现在，介绍我的助手斯内普教授。”他露出一个德拉科确信很快就会消失的笑容，“他说自己懂点决斗，很乐意先做个简短演示再开始。别担心，等我结束，你们还是有魔药课老师的！”

洛克哈特和西弗勒斯转身相对鞠躬，西弗勒斯至少还保留着尊严，没对那只“孔雀”行标准礼。德拉科看着他们举起魔杖，心跳得更快了，想着自己很快也要对波特用同样的手段。

“大家看，我们现在采用标准的决斗姿势。”洛克哈特对众人说，“数到三就发咒，当然，都不会下杀手。”

“一——二——三！”

“统统石化！”

“除你武器！”德拉科和西弗勒斯几乎同时念出咒语，猩红的光芒从西弗勒斯的魔杖射出，直接把那只孔雀打飞出去，撞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然后重重摔倒在地。梅林的胡子，能亲眼见证这一幕简直值回穿越一趟。他发出最大的欢呼声，引来不少目光，连其他斯莱特林也跟着起哄。

如果西弗勒斯必须再死一次，这或许就是德拉科想记住的样子：冷静、镇定、从容不迫，对周围的愚蠢一无所知，无所不能。这才是他的教父。

波特盯着他欢呼的样子，德拉科回了个幼稚的鬼脸，挤眉弄眼地歪着头。在所有那些被传得神乎其神的事情里，庆祝教父的胜利，真的值得他这么关注吗？

洛克哈特的头发乱成一团，肯定快气疯了。他挣扎着站起来花了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好了！看到了吧！”他摇摇晃晃地回到讲台，“那是缴械咒——我魔杖掉了，哦，谢谢布朗小姐。很好的示范，西弗勒斯教授，但我必须说，你那招太明显了。要是我想阻止你，简直易如反掌。不过，让他们看看……”

别高兴太早，西弗勒斯的脸色可不好看。没关系，西弗勒斯，几个月后你就会在圣芒戈忙着治伤，没空再编这些自吹自擂的谎言了。

“演示够了！现在我要分组训练你们。西弗勒斯教授，如果你愿意帮忙……”

斯内普可没打算让德拉科和波特决斗。他一把拽住德拉科，径直拖到脸色惨白的文斯面前。

“波特！”德拉科冲那边吼道，“敢不敢再来一场？”

斯内普头疼地揉了揉眼睛，波特却一脸惊讶地转过身——他大概没料到德拉科这么快就把他忘到脑后了。自己花了多少时间盯着城堡里德拉科的一举一动，这小子才注意到他？该说点什么了。

“怕了？波特。”

“才没有！”赫敏突然挡在两人中间，德拉科甩开斯内普，一步步逼近，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哦？格兰杰，你想替他上？”德拉科拖长了语调，“毕竟你们那三个可怜虫里，也就你有点胆子……”

“好啊，马尔福！”波特唾了一声，大步上前。

“德拉科，”斯内普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警告，“这是胡闹。”他这副疏于管教学生的样子，连洛哈特都凑过来查看情况。那副假惺惺的关切让斯内普更恶心——真该用比缴械咒更狠的咒语对付这个防御课教授。

当他们被要求鞠躬时，波特只是敷衍地弯了下腰，那双绿眼睛却像一个多月前魁地奇赛后那样紧紧盯着德拉科。那股让他心悸的感觉，根本没法好好遵守决斗礼仪。

“魔杖就绪！”洛哈特大喊，“三二一，施咒缴械！注意别出意外！”

“咧嘴呼！”

德拉科的决斗本能瞬间被点燃——这次他等洛哈特数到三才出手，可波特的反应更快，先发制人。那阵痒意和波特之前在他胃里种下的恶心感混合在一起，他几乎要忍不住对攻击者施昏迷咒。波特却只是紧张地站着，没乘胜追击，倒是够“高尚”。

洛哈特在一旁尖叫：“我说了只准缴械！”可整个霍格沃茨的学生都当没听见。

德拉科记不清上次对波特用了什么咒，反正这次绝不能让那可笑的痒咒白挨。他回敬了“咧嘴呼”，要让波特尝尝被挠痒的滋味。

“停下！”洛哈特的尖叫被彻底淹没。

“统统石化！”斯内普突然出手，解除了两人身上的咒语，那阵让波特和德拉科笑到停不下来的痒意才戛然而止。地上腾起的绿烟让德拉科怀疑是斯莱特林干的——纳威和一个赫奇帕奇学生倒在地上，纳威正捂着肚子，显然是罗恩的“滑稽咒”起了作用。两个找不到搭档的一年级女生正互相用烟雾咒攻击，而旁边的赫敏已经被潘西用魔杖指着脸，情况不明。

“潘西。”德拉科一声令下，潘西立刻住手。

“哎呀呀。”洛哈特这才跳出来，用他那套愚蠢的说辞安抚学生，“格兰杰小姐，你没事吧？还有麦克米兰同学……”

“教授，这是个馊主意！”斯内普冷冷地瞥了纳威一眼，“纳威连最简单的咒语都会闯祸，让芬奇弗莱彻同学去医务室，恐怕得用火柴盒才装得下。”看着纳威涨红的脸，德拉科差点笑出声，却被斯内普打断：“那格兰杰和帕金森呢？”

没等洛哈特回答，德拉科抢先凑过去：“教授，波特呢？让我当他的对手，您不觉得很光荣吗？毕竟您可是教会了大难不死的男孩怎么决斗啊！”

“波特！马尔福！”洛哈特兴奋地喊着。德拉科没想到这老头这么好糊弄，波特却恶狠狠地瞪着他——显然看穿了阴谋。斯内普也用不友善的眼神警告他，他只能退到人群里，让出决斗场地。

“哈利，”洛哈特开始“教学”，“等德拉科对你施咒时，你就这么做。”他在空中胡乱画了几道歪歪扭扭的线条，德拉科差点笑出声——这要是真能教哈利决斗，连伏地魔都得失望。洛哈特突然扔掉魔杖，一脸尴尬：“哎呀，我的魔杖太兴奋了！”他紧张地瞥了斯内普一眼。

马尔福攥紧魔杖，目光死死盯着斯内普，等着他给出决斗咒文。可斯内普却纹丝不动——他打心底里就不想让马尔福碰这一战。

没关系，马尔福暗自冷笑。蛇咒（Serpensortia）他早就烂熟于心。

“教授？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话音未落，对面的波特正像只受惊的兔子，拖着洛哈特追问着防御咒。斯内普瞥了他们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语气冷得像冰：“别杀那个‘大难不死的男孩’。”他慢悠悠地吐字，“目击者太多了。”

“三——二——一——开始！”洛哈特的喊声刚落，局势瞬间失控。

“蛇——”马尔福刚要念咒，波特的魔杖已经化作一道红光炸开——“统统石化！”洛哈特话还没说完，波特就像离弦的箭冲了出去。

“咒立停！”马尔福仓促间举盾，红色光束像烧红的烙铁砸在屏障上，震得他手臂发麻。

“砰！”屏障纹丝不动，波特却像疯了般追加咒语：“统统石化！”他的咒语仿佛带着灼人的暖意，每一记都是为了撕裂马尔福的防御。马尔福咬紧牙关，盾牌在红光中摇摇欲坠，冷汗顺着脖颈滑过——波特的魔力竟比他想象的狂暴百倍，连鹰爪杖（talon wand）上次迸发的威力都相形见绌。

“嘭！”洛哈特的魔咒终于破了防御。马尔福狼狈倒地，堪堪躲过波特的下一记“统统石化”，反手举杖想召唤蛇怪：“Serpensortia！”

“Protego！”波特的魔杖尖再次亮起红光。

整个大厅瞬间陷入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像聚光灯般打在两人身上——食死徒后裔对决“大难不死的男孩”，斯莱特林传人对上“天选之子”。马尔福的后背已经湿透，他突然意识到：波特以前根本没把他当回事。或者说，这次他是真的把波特逼到了绝境，逼出了这股毁天灭地的力量。

“荧光闪烁！”马尔福突然爆喝，刺眼的白光瞬间吞噬了两人的视线。他借着眩晕感向侧面翻滚，趁波特眯眼的瞬间，终于完成蛇咒的召唤——一条翠绿的巨蛇从地面钻出，鳞片在灯火下泛着幽光，比上次更粗壮，更具威慑力。

“怪物！”人群中爆发出尖叫。

波特瞳孔骤缩，连连后退。马尔福却在蛇信吞吐间冷笑：就凭这点能耐？他刚想指挥蛇怪扑上去，波特却突然举起魔杖，口中吐出一串古老的音节——那声音竟带着奇异的魔力，让巨蛇突然温顺下来，像只宠物般匍匐在地，甚至对他低下了头。

“看！”卢娜突然跳出来，拉着吓傻的金妮，“它在听他的话！”

金妮呆滞地望着蛇身，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裙摆。

“哦，太可惜了。”卢娜惋惜地抚摸着蛇鳞消失的地方，“它的鳞片那么漂亮。”

斯内普不知何时出现在两人中间，魔杖轻点，蛇怪化作一缕黑烟消散。他锐利的目光扫过波特，仿佛在重新审视这个“大难不死的男孩”——难道他就是斯莱特林的真正传人？

金妮突然甩开卢娜的手，踉跄着跑开。马尔福望着她仓皇的背影，嘴角的笑意凝固在脸上。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亲手在霍格沃茨的大厅里，引爆了一场比蛇怪传说更恐怖的混乱。

礼堂里几乎已经空了大半，不过西弗勒斯、波特、赫敏、罗恩、金妮、洛夫古德和德拉科还在。这就够了。

“洛夫古德小姐，”西弗勒斯抓住她的肩膀，“这件事你不能告诉任何人。决斗俱乐部的第一次集会到此结束。走吧，孩子，回拉文克劳那边去……”

罗恩下意识地伸出手臂护住还在发抖的妹妹，等西弗勒斯走远了，听不见他们说话，才朝着平台上方仍残留着魔法余温和烟雾的地方喊：“哈利，你会蛇佬腔，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们？”

“我是什么？”波特愣住了。

命运真是对德拉科够狠，处处让他碰壁。至少也该让那个永远胜利的对手有点真本事吧？

“蛇佬腔！”罗恩提高声音，“你能和蛇说话！”

话音未落，浑身颤抖的赫敏就猛地推开了罗恩和金妮，怒气冲冲地爬向平台，对着德拉科吼道：“你到底在想什么？我在书里看到过这种黑魔法！你怎么敢在学校里对哈利施这么危险的咒语？！”

金妮被她姐姐的气势吓了一跳，尖叫着抱住罗恩。

“不过是条蛇而已，赫敏。”罗恩想打圆场，却被赫敏无视了。

“你是想杀了他吗？！”赫敏的声音都在发抖。

德拉科懒洋洋地耸耸肩：“如果我真想杀他，赫敏，”他冷笑一声，“他早就死了。”

赫敏气得浑身发抖，想一拳打在他鼻子上——就像去年那个蓝色的环形咒语事件一样，她的手差点就挥出去了。但她最终还是忍住了，一把拉过“她的”波特和韦斯莱家的两个笨蛋，带着这群蠢货离开了。

德拉科倒是没遭到格兰芬多们的报复。他只被洛克哈特罚了一次禁闭，而洛克哈特把这宝贵的时间全用来对德拉科进行细致入微的盘问，那双水汪汪的眼睛里全是对魔药课教授的好奇。

第1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