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传秘术1

第三章 深山结契传秘术 人狐相伴练奇功

上节

溶洞里的日子，仿佛被拉长了的药捻子，缓慢而规律。

曹旭醒来时，天光已透过石缝，在干燥的苔藓地面上投下几道斑驳的光柱。空气中弥漫着柴火熄灭后的余烬味，还有……一股烤肉的焦香。

他揉了揉眼睛，看见胡虹正蹲在重新燃起的篝火旁，用爪子灵活地翻烤着两只肥硕的田鼠。那专注的神情，那熟练的动作，若非她一身赤红皮毛和那条蓬松的大尾巴，曹旭几乎要以为是个沉默寡言的猎户伙伴。

“早啊，狐兄。”曹旭坐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四肢。山洞虽能遮风避雨，但睡在硬地上，终究不如家里那张小木板床舒服。

胡虹闻声转过头，琥珀色的眸子在晨光中清亮如水。她叼起一只烤得恰到好处、外皮金黄的田鼠，放到一片洗净的大叶子上，推到曹旭面前。然后，她自己叼起另一只，走到旁边，姿态优雅地小口撕咬起来。

曹旭看着叶子上的田鼠，叹了口气。几天下来，他已经习惯了这种“食谱”。起初还有些膈应，但在饥饿面前，那点心理障碍很快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抓起田鼠，咬了一口。肉质紧实，带着烟熏火燎的香气，除了盐分不足（胡虹似乎只会用某种带咸味的植物汁液涂抹），味道竟意外地不错。

“狐兄，”曹旭一边嚼，一边含糊地说，“你说，我爹现在在牢里，能吃上这样的烤鼠肉吗？”他声音低了下去，眼神有些黯淡。

胡虹进食的动作顿了顿，抬起头，看向他。她放下嘴里的肉，走到曹旭身边，用脑袋轻轻蹭了蹭他的手臂，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安慰般的呜咽。

曹旭感受着那毛茸茸的触感，心中一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我没事。就是……有点想家。”他顿了顿，自嘲地笑了笑，“虽然家可能已经没了。”

胡虹用鼻子碰了碰他手背上已经结痂的擦伤，然后退开一步，目光再次投向洞外，尾巴轻轻摆动，带着一种催促的意味。

曹旭明白她的意思。不能沉溺在悲伤里，他们需要做点什么。

吃完简陋的早餐，曹旭将洞内简单收拾了一下。他看着角落里堆放的、胡虹不知从何处寻来的各种草药，心中微动。他走过去，蹲下身，仔细辨认。

“紫珠叶，止血化瘀……七叶莲，消肿止痛……狐兄，你找的这些草药，都很对症啊。”曹旭有些惊讶地看向胡虹。这些草药并非随处可见，需要一定的辨识能力。

胡虹蹲坐在一旁，歪着头，似乎在说“这有什么难的”。

曹旭拿起几样草药，又看了看胡虹右腿那道依旧明显的箭伤疤痕，心中有了计较。他走到溪流边，将草药洗净，然后找了两块干净的石头，开始认真地捣药。

“你这伤，虽然表面愈合了，但筋骨里的暗伤未除，遇阴雨天肯定会疼。”曹旭一边捣药，一边像是对老友絮叨，“我给你配副药膏，活血通络，虽然比不上我家秘制的‘黑玉断续膏’，但应该也能缓解不少。”

他将捣好的、散发着清苦气味的绿色药泥均匀地敷在胡虹的伤腿上，然后用干净的布条重新包扎好。

整个过程，胡虹都异常安静配合，只是在他手指偶尔碰到敏感处时，耳朵会轻轻抖动一下。

“好了。”曹旭打了个结，拍了拍手，“连着敷几天，看看效果。”

胡虹低头，用鼻子嗅了嗅腿上的药膏，又抬头看了看曹旭，琥珀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柔和。她站起身，试探性地走了几步，受伤的右腿落地时，似乎比之前更稳了一些。

她回头，对着曹旭，发出了一声短促而清越的鸣叫，像是在道谢。

曹旭笑了笑，正要说话，肚子却又不合时宜地“咕噜”叫了一声。早上一只田鼠，对于正在长身体的少年来说，显然不太够。

胡虹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她走到洞口，警惕地向外张望了一下，然后回头对曹旭甩了甩尾巴，示意他跟上。

“又要去打猎？”曹旭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草屑，“今天能不能换个口味？比如……兔子？”他带着点期待问道。连续几天的鼠肉，实在有些腻了。

胡虹白了他一眼（曹旭确信自己从一只狐狸脸上看到了“白眼”这种表情），然后头也不回地钻出了山洞。

曹旭赶紧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