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靠近木叶，就越容易撞见熟人——或者一群熟人。由木人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就在他们几乎抵达火之国边境时，她试图从队伍里分开。但鸣人那股执拗劲儿，让她不情愿地继续跟他们闲聊。

“芙在木叶，和我们在一起。”她屈指算了算，“B在云隐，和你一起，还有我爱罗——他守着一尾守鹤，在砂隐过得挺好。”

“还有八尾人柱力。”小樱从旁边插话，“我们在雾隐遇到过他。”

“没错。”鸣人毫不犹豫地点头，“现在是六个了。另外三个你认识吗？”

“我又没特意去找。”由木人抱臂，语气带点防备。但最终还是承认了，“我见过羽高，六尾人柱力。几年前执行任务时我们交过手。”

“要不我们聚聚？”鸣人提议，“不用现在，以后总有时间。我们九个尾兽人柱力，就随便聊聊也行。”

佐助觉得这个提议不错，只要能看看谁有幸接待这九个“容器”。瞥了一眼红，他觉得或许已经对这里有了点好感。

跟他老师不同，牙显得兴奋而非恐惧。“真不敢相信你过着这样的生活。”

“前面有人。”志乃突然开口，脑袋歪着，像是在听什么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

“是……是陌生人吗？”日向雏田紧张地问。

“是木叶的人。”志乃纠正道，“怎么？因为我的虫子能认出他们的查克拉。”

“糟了。”由木人双臂一抱，主动后退一步，“我就送到这儿了。”

“确定吗？”鸣人半心半意地挽留，“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不了。”由木人语气坚定却不失善意，她犹豫了一下，又说：“你们自己小心。”

“你也是。”鸣人给了她最后一个灿烂的笑容，“下次再聚！”

“只要别在云隐附近就行。”由木人嘟囔着，朝小樱和佐助点了点头，瞬间消失在视野里。

牙吹了声口哨：“你朋友真有意思。”

佐助觉得这形容倒也贴切。

“喂！”鸣人突然招呼，眼睛瞟向前面，嘴角勾起一抹笑，显然是认出了前面的木叶忍者——而且是认识的。“想不想见见第七班‘编外’成员？”

自从鸣人跟卡卡西达成妥协，承认大和和佐井是第七班荣誉成员后，佐助对他们的态度已经缓和了许多。想当初他连鸣人和小樱都没当成队友，更别说两个刚认识的人了。现在嘛，他觉得多两个人也不是坏事，反正生活就是这样，没什么好挣扎的。

等他们从树林里冲出来，看到大和和佐井正和一群年龄、性别各异的少年站在一起，佐助预想中的排斥没出现，反而有些好奇。

第八班的人看到大和和佐井带着人，似乎并不意外。红毫不犹豫地把“烫手山芋”丢给别人：“我们在边境捡到他们的，任务还没完成。你们要保证他们安全回木叶，对吧？”

大和眼睛瞪得溜圆：“边境？等等！”

“回村见！”牙冲他们挥挥手，跟着老师跑了。

“再见，鸣人君。”雏田小声说。

“我们会再见面的，等所有人都到齐。”

志乃和日向雏田也跟了上去，很快，大和就被这群人甩在后面，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最后变成了无奈的认命。

佐井立刻躬身行礼：“小樱学姐。”

听到“小樱”二字，那群少年顿时嗡嗡私语，十几双眼睛齐刷刷盯着她。

小樱被这阵仗吓了一跳，旁边的鸣人小声嘀咕：“这下热闹了。”

大和环顾四周，似乎决定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他语气尽量平和，却难掩对他们擅自离村的无奈。

“第八班让我们多待几天。”鸣人耸耸肩，“再说，也该回家了。我们有好多新故事要讲呢！”

小樱脸上的笑容刚扬起，就被佐井突然凑近的举动打断。他盯着她，眼神空白，仿佛在检查什么。

“喂，佐井，你没事吧？”

“你看起来……很‘女生’。”佐井的手差点就去扯她的辫子，好在及时停住，“你肯定是任务中变身术没控制好。得多练练。”

大和叹了口气，掏出小本子：“我承认你没真的冒犯他，但说话太直，没及格。”

佐井瞥了一眼大和，然后转向鸣人，露出一个有点假的笑容：“我们一起训练吧。我可以帮你练变身术。”

“对同伴伸出援手”，旁边一个少年插话，“加五分！”

“‘帮助忍者同伴’，加分项目之一。”另一个也跟着起哄。

大和揉着太阳穴，感觉头都要炸了。

“你还计分？”佐助难以置信地问。

大和做出个奇怪的姿势，像是想揉手又想抱臂：“他们总得学点东西。”声音里满是防御的意味。

佐助的目光扫过眼前这群形色各异的忍者。最年长的那位看起来比佐井还要大上几岁，而最小的那个孩子，年纪恐怕连六岁都不到。队伍里有人戴着毫无表情的面具，其他人脸上的神情却像被刻意雕琢过一般，透着一股不自然的虚假，让他想起了佐井。

“这些都是谁？”佐助开口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还记得我们跟你说过的佐井吗？”鸣人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反问了一句。

佐助努力在脑海中搜寻记忆。他第一次见到他们这个“扩展小队”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更别提当时他每天都被海量离谱的新信息轰炸，根本记不清多少细节。

“你说过，加入一个团队对他来说是最好的心理治疗，”他斟酌着开口，挑出了一个依稀记得的细节。

当时是不是还提到过什么秘密组织？他其实不确定自己记得多少是准确的，毕竟年少时的他，更倾向于对队友的胡言乱语左耳进右耳出，而不是认真倾听。

“没错，”佐井赞同道，语气带着一丝感慨，“我跟着大和修行的经历，让我看清了很多东西。我在团藏手下训练时，学到的那些有害、孤立，甚至近乎专制的理念，现在终于能看透了。”

最后那几句，佐井说得像是在背诵标准答案。

“‘以健康客观的心态反思过去’，”一个梳着彩色丝带麻花辫的瘦高女孩突然插话，语气雀跃，“这能加二十分！”

大和已经掏出笔记本，一边点头赞许，一边飞快地记录下来：“不错，佐井，这个说得好。”

“你们所有人以前都是根组织的成员？”鸣人瞪大了眼睛，数着面前大约二十张脸，语气里满是惊叹。

“是所有愿意摒弃过去理念，洗心革面的人，”大和纠正道。他试图掩饰脸上的红晕，但鸣人已经看穿了，笑着嘟囔道：“总得有人把他们拉回正途嘛。”

“你打算一直用这个替身术吗？”佐井似乎不想放过这个话题，紧追不舍，“你明明已经不在执行任务了。”

“我知道，”鸣人勉强挤出一个不恼羞成怒的表情，“这不是为了任务。”

“你……你故意用这个术？”佐井脸上露出困惑的神色，似乎有些不解。在佐助看来，佐井现在至少能表达出困惑，而不是之前那种虚假的礼貌，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没错，”鸣人拉长了尾音，“我现在是个女孩子。这就是我暂时的样子。”

佐井愣了一下，消化着这个信息。他转头看向几个前根组织成员，其中一人给了他一个鼓励的、充满热情的点头。

佐井重新看向鸣人，露出一抹微笑：“留了长发，脸形好像没那么奇怪了。”

“这是在夸我吗？”刚才那个根组织成员脱口而出，“再加十分！”

大和却没动笔记：“这……不行，我不能给这个加分。”

“这明明是夸奖！”另一个成员坚持道，“必须加十分！”

“这……这不算夸奖吧？我得好好想想，什么才算真正的夸奖。”大和试图辩解。

“我们接下来不是要学习边界感和个人空间吗？”有人小声嘀咕。

就在这时，一个小女孩突然从树后跳了出来，声音急促：“有其他忍者靠近了！”

“是敌人吗？”彩色丝带女孩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兴奋。

“是木叶的忍者，”小女孩纠正道，“是三忍之一的自来也大人！”

一阵失望的叹息声响起，大和却刻意忽略了这些。

“糟了！”鸣人脸色一变，和队友们交换了一个惊恐的眼神。

“快躲起来！”小樱的表情凝重，迅速提议，“至少等弄清楚他的来意再说！”

佐助没太明白他们的紧张。他确信，如果真打起来，他们三个逃走是轻而易举的事。或许小樱只是想保护鸣人，不让他和自己的师父正面冲突。

不等佐助反应，几个年轻人已经动作迅速地将他们推进了一个树根间挖出来的隐蔽洞穴，用泥土和落叶掩盖入口，然后自己和装备都挤在洞口，只留下一个小缝隙观察外面。

那些前根组织成员此刻看起来毫无愧疚，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佐助暗自庆幸，等自来也不到一分钟后赶到时，这里恐怕连一片被踩乱的叶子都找不到，足以证明他们的行动多么隐蔽。

“大和！”自来也一冲进空地就大喊，语气激动，“终于找到你了！”

“哦？”大和努力维持着平静的表情，“能为您效劳，我很荣幸，自来也大人。我会尽力协助您。”

佐助敏锐地察觉到，大和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僵硬和勉强。他只希望这是因为大和不愿对自来也撒谎而感到不安，而不是准备在自来也提问时立刻出卖他们。

自来也看起来比第一次见面时更憔悴。衣衫凌乱，头发比平时更乱，眼窝深陷，满脸疲惫，像是很久没合眼了。

“是关于卡卡西小队的事，”自来也急促地开口，声音都有些颤抖，“第七班！卡卡西什么都不肯说，但我在村子外面遇到他们了——三个人，竟然是单独行动！”他的声音因激动而拔高，几乎带着歇斯底里。

大和的目光瞬间像毒蛇一样射向他们藏身的方向，猛地朝洞口一甩头，那眼神分明在说：“出来！否则我不客气了！”

然而，第七班的成员们却假装没看见，依旧躲在洞里，纹丝不动。

"他们还这么小！"自来也根本没注意到两人的交换，兀自激动地低吼，"忍者学校早就不教这种实战了！他们出去就是找死！"

"我相信他们没事。"大和咬着牙，声音干涩。他狠狠瞪了两人一眼，眼神里的怒火几乎要溢出来，"换作是他们自己，肯定会说让你别瞎担心。"

"别担心？"自来也烦躁地在原地踱步，脚步快得像是踩着火炭。佐助暗自松了口气——看来是自己连日失眠加上情绪不稳，才没第一时间被发现。

"我的干女儿（或者干儿子？现在我都搞不清了）居然带着队伍满世界闲逛，还玩失踪忍者的游戏！那些眼线传来的消息简直离谱到家，我连她们在哪儿都摸不着边！谁知道她们现在是不是已经死了？卡卡西那家伙什么都不肯说！"

佐助听见旁边的鸣人倒抽一口冷气，小樱压低声音，像毒蛇吐信般警告："你敢！漩涡！"

"大和，求你了。"自来也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疲惫地垂下肩膀，"如果你知道她们在哪儿，哪怕只有一点线索，告诉我。我上次就差点弄丢他们...如果这次..."他的声音哽咽了。

"哎呀！我说你们..."大和猛地转身，严厉的目光像冰锥一样射向他们，眼神里那股诡异的压迫感让佐助脊背发凉——这家伙到底怎么做到眼神这么吓人的？"再不出来，我...我就..."

"行行行！知道了！"

小樱长叹一声，满脸生无可恋。鸣人已经从藏身之处钻了出来，脸上挂着欠揍的傻笑，一副心虚得很的样子。佐助暗自叹了口气，在心里跟木叶匆匆告别，快步跟了上去。

"是你们！"自来也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盯着他们，声音陡然拔高，"你们回来了！"

"惊喜？"鸣人张开双臂，试图装作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话音未落，自来也就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把她紧紧抱住，力道大得几乎要把她揉进骨头里。

"谢天谢地你们没事！"他喃喃着，松开手后仔细检查她的身体，"吓死我了！怎么一声不吭就消失了？你到底在想什么？"

他又转向佐助和小樱，虽然没像抱鸣人那样热情，但目光依旧锐利。佐助下意识后退半步，明确的界限感让他毫不客气地捍卫自己的空间。

"你刚才说什么？"鸣人鼓起腮帮子，一脸不服气，"你根本就不信任我们！凭什么觉得我们能力不够？"

"好了鸣人，别说了。"小樱咬牙切齿地打断她。

佐助惊得看向小樱——连小樱都劝人别记仇？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他忽然明白了：趁着自来也还在气头上，他们或许可以把卷轴的事先糊弄过去。

"没事的，大叔。"鸣人突然伸手按住自来也的胳膊，语气软了下来，"我们本来就打算回来的。你要是担心，就护送我们回村子吧。"

自来也显然没听出话里的勉强，如蒙大赦般长舒一口气："太好了！我还以为..."

"说正事吧，大叔。"鸣人话锋一转，语气轻快，"最近忍界有什么大事吗？五国那边怎么样了？"

"这些事你们别操心。"自来也摆摆手，"云隐对路人敌意越来越重，雾隐内战好像结束了，雨隐那边乱成一团，还有大蛇丸..."他突然压低声音，"没人知道他在搞什么鬼。"

佐助敏锐地捕捉到鸣人和小樱交换的眼神，两人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他假装没看见，悄悄移开视线。

"总之，"自来也重新提高音量，"先送你们回村子再说。"

就在这时，小樱突然拽了拽鸣人的衣角，两人同时朝佐助使了个眼色。佐助心里咯噔一下——来了！

"给你的礼物！"鸣人终于忍不住，掏出一卷熟悉的卷轴，飞快塞进自来也怀里，仿佛那是什么烫手山芋，"不用谢！"

"老不死的，到了木叶再打开！"她一把拉住佐助和小樱，像拉着两个路痴，"快走快走，我等不及回村子了！"

三人刚跑出两步，就听见身后传来卷轴被激活的"唰"声。鸣人腿一软差点跪倒，下一秒，自来也的惊呼声刺破夜空。

"我们先走一步！"鸣人尖叫着，拉着两人头也不回地狂奔。身后，曾经的三忍和前根成员的身影早已模糊在尘土中。

第2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