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助盯着新投宿的旅店天花板，脑海里反复回响着大蛇丸那番话，挥之不去。要不是队友们不在，他准得被追问个不停——谁让他此刻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幸好他们不在。”他低声自语，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要是被他们瞧见，非得缠着我问东问西，直到我吐露心声才行。”

可他该怎么若无其事地继续？大蛇丸说得对，写轮眼本就是他战斗的终极底牌，是宇智波血脉赋予的天生权柄。可为什么……他还是没能觉醒？离开木叶至今，险境层出不穷，每次都该让写轮眼有所反应才对。

“不可能啊……”佐助咬牙皱眉，伸手揉了揉眼睛，仿佛这样就能让那双眼睛自动变色似的，“明明宇智波一族里它虽稀有，可爸妈都有，鼬八岁就开眼了，我都十三岁了，实战经验也不少……为什么连一丝微光都没见过？”

鸣人突然推门而入，头发乱糟糟的，大口喘着气，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喂，佐助！”鸣人一屁股靠在门上，努力平复呼吸，“你知道吗？这次任务本来说好是侦查……”

佐助挑眉。他们确实在雾隐村附近低调行事，想在不卷入那场血腥内战的前提下，尽可能收集情报。

“结果呢？”佐助冷冷地问。

“我……我好像把事情闹大了点。”鸣人挠了挠头，语气含糊，“总之，我们好像被卷进了一场政治政变。”

佐助愣住了。

“我们要推翻水影。”鸣人补充道，语气却很认真。

佐助又眨了眨眼，随即耸耸肩，拿起床边的行李：“行，什么时候开始？”

鸣人愣住了：“你……你就这么答应了？不多问几句，也不担心吗？”

“没什么好担心的。”佐助瞥了他一眼，“你不是说现任水影是个灭族狂魔吗？”

“嗯……对啊！没错！”鸣人连忙点头，“他以前的确搞过好几次灭门惨案，是真的！”

“那就足够给他一个教训了。”佐助拔出草薙剑，寒光一闪，“没别的事，现在走吗？”

反正写轮眼的事急也急不来，不如先把眼前的麻烦解决掉。佐助甩甩头，暂时把那点不安压下去。这种在敌国发动的政治动荡，正好能发泄掉心中的郁气，顺便忘掉自己这双还没觉醒的眼睛。至少现在是这样。

鸣人似乎还想说什么，却最终只是叹了口气：“走吧，其他人都在等了。”

佐助以为“其他人”指的是小樱、再不斩和白，结果大错特错。

“这是哪里？”佐助看着眼前破败的街道，周围尽是面黄肌瘦、满身尘土的人，忍不住问道。他们正穿过一片看起来像贫民窟的地方。

“这里是反抗军的藏身之处。”鸣人压低声音，神情严肃，“他们都是被水影追杀的对象，很多人都是死里逃生的。”

一股沉重感压在佐助心头。他没再追问，只是默默观察着：瘦小的孩子在垃圾堆里翻找，年龄不过他们一半；人们低声交谈，仿佛生怕被人听见；空气中弥漫着汗臭、垃圾和长期拥挤带来的霉味……

“我明白了。”佐助低声道。他说不清为什么，但觉得自己必须做点什么。他不能视而不见。

其实从踏入雾隐村边境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他们不可能置身事外。如果现在还无动于衷，看到这些人的惨状，也该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了。他们不会袖手旁观，这就是队友们的本性，也是他宇智波佐助的本性。

小樱正和一群人围坐在一起，与一位红头发的高个女人交谈。两人看到佐助和鸣人走近，都停下了话头。

“他就是你的第三个成员？”红发女人上下打量着佐助，目光在他胸口的宇智波族徽上停留片刻。

尽管又有几道目光审视着他们，但没人表示怀疑。或许是鸣人或小樱用某种方式说服了对方，让他们不敢小觑。但佐助早已习惯了被当作小孩对待，这种平静反而让他觉得奇怪。

他瞥见一个比他们小一半的孩子，正笨拙地练习着苦无投掷——那是他们直到毕业第二年才学的基础技巧。

或许，这就是和平的木叶和战火纷飞的雾隐的区别。在绝境和战争面前，年龄根本不值一提。

“这是佐助。”鸣人拍了拍佐助的肩膀，“佐助，这是梅，反抗军的领袖。”

“我们没有领袖。”梅皱了皱眉，语气冷淡，“不是你想的那种。而且，我已经告诉过你们了，不会派任何人去送死。”

“没有领袖？”鸣人有些惊讶，“那为什么大家都听你的？”

梅骄傲地扬起下巴：“因为他们信任我的判断。他们听我的，是因为信任我这个人，而不是我强加的头衔。”

再不济也不是他们能挑出的最烂人选。

反正面对再不斩，这小子当场表忠心也算是意料之中。

"不管怎样，"小樱转向 Mei 刚才后半段的话，语气笃定，"我们能搞定。只要按计划行事，一切很快就结束。"

看来这次计划都是在佐助缺席的情况下制定的。这一次，他倒觉得无所谓。如果鸣人真不想让他掺和，根本不会来叫他。只要能和队友并肩作战，佐助对那些弯弯绕绕的策略政治兴趣不大。

Mei 显然没全信小樱的话，但还是点了点头："我们会制造混乱，等你们得手就随时接应。不多不少，就这么办。"

"够了。"小樱勾起嘴角，眼里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那是对战斗的渴望，而非恐惧。

"你们呢？"鸣人突然看向再不斩和白，打断了两人之间无声的对峙。

佐助这才发现，这两人正死死盯着对方，眼神交流比语言更精准。当他们移开视线时，事情显然已成定局。佐助莫名觉得白那家伙好像有点得意。

"我们跟你们一起。"再不斩开口，眼下的细纹微微抽动，但没有丝毫犹豫，仿佛这决定纯粹是他一人之见。

"确定？" Mei 挑眉，语气带着一丝嘲讽，"真可惜，本可以好好利用你们当炮灰的。"她用的是"我"而非"我们（组织）"，这让佐助不禁怀疑她的动机是否纯粹出于策略。

"佐助，等等！"鸣人突然叫住佐助。

佐助警惕地扫视四周——他们离 Mizukage 大殿只剩几步之遥，现在停下太危险了！

"我们根本不是要杀水影——"

"——只是想让他帮忙。"

"帮什么？"佐助皱眉。

"改变他的想法。"

"什么？！"佐助压低声音，怒视着鸣人，"你忘了他干了什么吗？"

佐助早就习惯鸣人见谁都想交朋友，但这次至少有两个叛忍在里面，他以为鸣人该有底线。这种灭村的独裁者，凭什么给第二次机会？

"他是人柱力啊，佐助。"鸣人一脸无辜，仿佛只要这个身份就能抵消一切。

小樱也有同感："我们不是要杀他，有理由相信他是被迫的。"

"嗯，"鸣人挠挠头，"主要是因为这个。"

佐助怔住了："为什么他会被迫？之前为什么不说？"

"真的不知道！"小樱急道。

"你们记不记得我们和芙的精神空间？"鸣人突然提起，神色凝重，"我今天才刚联系上他，但感觉很奇怪——他的思维像是被胶水粘住了，迟钝得厉害。就靠这点联系都能感觉到。"

"你觉得他被洗脑了？"佐助烦躁地打断，这种破事怎么就不能简单点？"算了，赶紧结束吧。"

佐助已经受够了雾隐村，这辈子都不想再踏足这里。但眼下，不仅要推翻独裁者，还要从他身上挖出更多秘密，甚至可能多交两个盟友——这简直超出合理范围。

佐助率先踏入 Mizukage 大殿。

"你，"他挥剑直指殿中唯一的人影。那家伙看起来像个孩子，却靠威严的坐姿和冷酷的眼神瞬间击碎了这错觉。"要么乖乖投降，要么就让他把你怎么样。"他朝鸣人示意。

水影的目光毫无波澜，显然没把威胁放在眼里。很好。佐助憋着的火气终于找到了出口——从踏入这个鬼地方开始，他就等着一战了。不管对方是不是被洗脑的独裁者，只要能让他开眼，哪怕是主动跳进地狱，他也在所不惜！

刀刃泛着寒光，队友们紧随其后，佐助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

第1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