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助一眼就认出其中一个叛忍是自来也提过的家伙——他早就遇见过了。

现在想玩偷袭已经太晚了。那两人里个子更高的那个，扛着巨刀、头上缠着绷带的男人——再不斩，已经发现他们了。

“小心！”佐助压低声音嘶喊，声音却只抖了那么一点点，他自己都有点得意。不知不觉间，手已经摸到了刀柄。“就是他，卡卡西老师在波之国任务里对付过的人。”

这场遭遇战，佐助这辈子都忘不了。光是想想，就让他重温了一次那种被嗜血症席卷全身、动弹不得的窒息感。

他总觉得，经过这么多事，自己早就该变得更坚强了。如果再来一次，绝对不会像当初那样狼狈。可那种感觉，就像刻进了骨头缝里。这是他第一次直面真正的、冷血无情的杀手。

他本想把这些都告诉队友，让他们知道对手是谁，处境有多危险。

结果，两个人异口同声打断他：“我们知道。”

佐助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冷静。“你们怎么知道？”他们俩当时明明都不在场，再不斩也没再出现过。在他看来，这两人根本不可能见过那个家伙。

然而，佐助发现自己的惊讶无处可发。

“木叶的小鬼，”再不斩开口，语气平淡得像在叫普通名字，没有丝毫敌意，也没有第一次见面时那种让佐助浑身僵硬的杀气。“你们来这儿干什么？”

小樱眨了眨眼，佐助也怀疑地看了她一眼——她脸上是纯粹的困惑。“你认识我们？”

“这辈子从没见过。”再不斩的声音沙哑粗糙，“只知道你们是他的队友。”

“哦对了，”小樱看向佐助，“我想起来了，当时你和卡卡西老师、达兹纳先生在一起，他袭击的时候……”她转向鸣人，挑眉，“你呢？你的理由是什么？”

“我把他们当成自来也大叔的人了！”鸣人一本正经，还敢用她的名字当动词。

小樱瞬间脸黑：“你果然和他们混熟了。”

“那当然，”鸣人理直气壮，“不然我们干嘛不用再打一架？”

“我以为是我解决了那个叫半藏的家伙。”

鸣人愣住：“啊？哦……我完全忘了他。”

“别闹了！”佐助打断他们，“你们是说，波之国根本不用我们出手？”

“呃……确实打了点小架，”鸣人挠头，“不过不是为了你们、卡卡西老师，也不是为了村民。”

佐助难以置信地看向小樱：“你也不知道？或者你知道鸣人？”

鸣人在他的注视下缩了缩脖子：“那时候我们还不熟嘛……”

就在这时，再不斩开口，打断了他们的幼稚对话。

“无聊。”再不斩不耐烦地说，“我们还有事。走了，白。”

佐助这才第一次真正看清再不斩身边的人——那是个长发、容貌精致的少年？（他暗自纠正：是个孩子）。在再不斩那庞大、令人胆寒的身影旁，他/她像融入阴影的精灵，佐助几乎能感觉到，这才是真正可怕的力量，远比那把巨刀更甚。

“鸣人大哥，你好呀。”那孩子突然笑了，眼睛弯成月牙，“你的头发很漂亮。”

“谢啦，白！”鸣人立刻回以灿烂笑容。

“……什么鬼。”再不斩低声嘟囔，“这些小鬼怎么都喜欢留长发？”

“好看嘛。”鸣人耸耸肩，“而且我现在可是‘女孩子’哦。”

“现在？”

“明天就不一定了，走着瞧。”

再不斩冷哼一声，转身加快脚步。他身后，白笑着朝他们招手：“跟上吧，木叶的孩子们。”

佐助在心里苦笑了一下，跟着他们：“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别告诉我你们在帮村子抓坏人。”

“才不是。”再不斩头也不回，“我们只是接了个更赚钱的活。”

“我们在收集通缉犯的赏金，还有其他叛忍的。”白笑着补充，笑容甜美得像个天使，谁能想到他每天都在和高级罪犯打交道？

“所以你们一直在清理村子周围的坏人？”小樱也觉得不可思议，“这倒是挺棒的。”

“别用那种表情说我们做好事。”再不斩皱眉，“我们只是为了钱。”

“比如上次那个腐败的村长？”白突然开口，语气天真无邪，“他可没什么赏金。”

再不斩假装没听见，身后传来鸣人压抑的笑声。

佐助第一次觉得，再不斩这个人，和他想象中完全不同。当他不再是那个被追杀的目标，而是站在他和仇人之间时，感觉完全不一样。队友们还在调侃他，他却得重新审视这个“敌人”。

“对了，”鸣人突然想起什么，打断和白的闲聊，“你们要小心，我们是从自来也大叔那里知道你们的。可能还有其他人盯上你们了。他说的那些叛忍，就是你们吧？”

再不斩耸耸肩：“有可能，也不一定。”

“你是说还有其他人？”

“我们不久前遇到过一个黏糊糊的家伙，你们木叶的。”

小樱和鸣人对视一眼：“你是说……”

“再不斩先生说的是大蛇丸。”白歪了歪头（佐助终于确认了他的性别），“你们认识他吗？”

“怎么说呢……”小樱嘴角勾起冷笑，“大蛇丸也在这附近？”

“还有他那个灰头发的小鬼。”再不斩语气平淡，“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鬼，跟我们没关系。”

“也许不是你。”小樱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但我们还有些麻烦没解决。”

“你是说中忍考试那个戴眼镜的家伙？”佐助脑中闪过那天的画面，感觉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就是他？”

“他叫药师兜。”鸣人点头，语气凝重，“现在跟着大蛇丸，这家伙忠诚度高得可怕，比表面看起来危险多了。”

哦？居然是他？佐助挑眉：“他想拉拢我。”

话音刚落，鸣人和小樱的脖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过来，佐助都担心他们脖子会直接拧断。

“他真这么干了？”

“什么时候的事？”

两人异口同声，那股纯粹的震惊让佐助有些意外。他心里竟有一丝享受这种被关注的感觉，但另一个声音更快地促使他开口：“第二次考试后。”佐助皱着眉回忆，“当时在我家，你俩把烤鸡弄得一团糟，我去洗手间，回来就看见他坐在窗边。”

鸣人和小樱交换了个惊恐的眼神。“我们怎么没发现？”小樱喃喃自语，却被鸣人不耐烦地抬手制止。“然后呢？”

“他说能给我更好的修炼和学习环境，帮我‘挖掘全部潜力’。”佐助耸耸肩，语气平淡。

鸣人猛地凑近，肩膀绷得像随时准备战斗：“然后呢？快说啊，佐助！”

“我现在不就在这儿吗？”佐助皱眉抱臂，队友们的反应让他有些不自在，“他提到了大蛇丸，我直接把窗户砸了。之后就再没消息了。”

沉默在三人之间蔓延。

“你…你居然把窗户砸了？”鸣人目瞪口呆，小樱却突然笑了出来。

下一秒，鸣人猛地冲过来抱住佐助，一阵如释重负的笑声在她胸腔里炸开：“你还是老样子，佐助！”

佐助完全没料到她会突然情绪爆发，僵在原地没反抗，只能笨拙地拍了拍她的背。等鸣人松开手，她已经笑得眼睛弯成月牙：“我说过吧，我们不会让你一个人……”

“我知道。”佐助打断她，眉头却更紧了，“现在这算什么？”

“管他呢！”小樱笑着补充，“我们小队不能少了你。”

就在气氛缓和之际，再不斩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像一盆冷水浇灭了温情：“别在这儿搞什么掏心掏肺了，我们时间不多。”

“哦对了！”鸣人突然跳起来，像是想起什么，“你们要去雾隐村？”

再不斩调整了一下护额，上面雾隐村的雨滴标志被一道裂痕劈成两半：“我们早就离开村子了，为什么还要回去？”

“为什么不回？”鸣人挑眉，语气带着挑衅，“雾隐现在乱成一团，你敢说没机会？”

再不斩与她对视片刻，竟先移开了视线：“或许有一天吧，但现在回去就是找死。”

佐助瞥了眼小樱，她立刻会意：“雾隐村正在打内战。”

“等等！”小樱突然插话，“那大蛇丸怎么办？”

“对啊对啊！”鸣人拍着脑袋，手指在锁骨处敲了敲，“这样，你们先去雾隐，我们去解决大蛇丸，搞定就去找你们汇合！”

“搞定大蛇丸？”再不斩面无表情，“那可是三忍之一。”

“放心，我们能行！”佐助突然开口，他对这个只闻其名的男人知之甚少，只知道是纲手和自来也的同门，“路上你们告诉我关于他的一切。”

佐助望着消失的鸣人和小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三个村子，两个三忍级别的敌人已经解决，还差谁？

他抬手抹去护额上的血迹，身后的血雾悄然散去。纲手和自来也，你们的老伙计也该出场了。

第17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