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十八岁,再次踏上雨隐村的土地。
她早听闻过那个男人的传说。连三忍都败在他手下的男人。
她从没想过,半藏会亲自来找她。
她的小队几分钟内就全军覆没,最后只剩下她一个人。大部分队员死于他召唤的蜥蜴的毒,剩下的则被水遁忍术消灭。小樱拼尽全力抵抗,但那毒如影随形,一点点扰乱着她的查克拉流动,直到她几乎无法将查克拉完全排出体外。
明仁已经离开,去搬救兵了。她独自一人,只剩下一把武士刀防身。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防止毒素进一步侵蚀身体上,但她却越来越头晕目眩。
“你很强,‘公主’。”他轻蔑地叫出她令人不安的称号,小樱回以冷笑。
“而你很可悲。”她厌恶地反驳,“你的毒能杀死自己人,却还是要用。”
“任何愚蠢到靠近我的人,都该尝尝这毒。”他轻描淡写地说。
“从你的蜥蜴背上下来吧,半藏。让我们看看谁更强。”
“不,我想不必了。”半藏立刻拒绝,“我能感觉到你的援军。但记住——如果你能活过这场,我迟早会取下你的头,‘公主’。有人愿意为此付出极高的代价。”
他说完转身离开,小樱看着他离去,那只蜥蜴迅速滑走。
他一走,她就瘫倒在地。她跪倒在泥里,武士刀支撑着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伟大的神明啊,小樱焦急地想着,闭上眼睛。毒素仍在蔓延,她努力抵抗,却越来越虚弱。她的刀滑落在泥里,她侧身倒下,世界天旋地转,让她一阵恶心。
她还没来得及听到援军的呼喊,就陷入了昏迷。
两周后,她才醒来。
她的小队里,没有其他人这么幸运。
查克拉相关的伤最难愈合,毒素让她的经脉修复花了一个多月才恢复如初。明仁大部分时间都在床边守护,而小樱则在暗中策划。
她做了一件多年前就该做的事。
她开始记录自己的梦境。
当然,不是所有的梦——但她用要点形式,仔细地整理并标记出每一件事的重要性。
小樱现在明白了以前不懂的事。她意识到,那些梦并非孤立和怪异的,而是她的人生。这些记忆不再遥远,而是近在咫尺,可以触摸。所以她把它们写下来。
她写下自己出生的年份——那是十一年后的事了,还有她在忍者学院的岁月。她记录下遇到的人,他们的性格,他们的关系。她写下重要事件:第七班的组建,鸣人和佐助,还有卡卡西。
她写下所有能记住的事情,从出生到死亡的日期。
然后她开始思考。
大筒木预言者曾告诉她,要成为他两个儿子之间的桥梁——但千手柱间已经去世十多年了,而鸣人和佐助要在十一后才出生。几乎十二年了。她离一个太远,离另一个也太远。
她该如何改变这一切?
有如此大的年龄差距,她又该如何干预?
小樱咬着笔杆,思考着自己的选择,这时传来敲门声。她翻过纸页,用一份本不该属于她的任务报告盖住笔记,那是鹤交给她的。“进来。”小樱心不在焉地应道,继续看报告。
“小樱大人。”当然是明仁。她抬头看他,顿了顿,眨了眨眼,猛地站起身,伸手去拿武士刀。
“怎么回事?”她厉声质问,迅速将刀插回腰间。
“玖辛奈被绑架了。已经太晚了。”明仁急忙补充道。当她起身冲向办公桌时,他又开口:“已经派出了一队人,但那些结界……我们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找到她的。”
“结界还在吗?”她追问,明仁点头,脸上有些无助。
“塔班和搜索队在一起,卡汉正在检查封印,确保它们完好无损——但他请求支援。你和鹤是仅有的两个受过漩涡一族封印术训练的忍者。”
小樱点了点头,紧绷着身体:“我们走。”
两人瞬间消失。
水影雕像就在她住所外的庭院中央。当她再次出现时,卡汉正在那里。“有什么发现?”
令她惊讶的是,一向乐呵呵的卡汉对着雕像冷笑。“问题太多了,小樱大人。有人一直在暗中破坏我们的防御。”他紧张地说,一手紧紧按在雕像上,眼睛眯起,集中精神。额角渗出汗珠,小樱伸手放在他背上。她的查克拉轻松流入他的经脉,他的呼吸平稳下来。
“小樱大人,”他严肃地开口,她用另一只手也放在雕像上。
石头上刻满了数百个封印,但她只需沿着卡汉的查克拉流动,就能找到问题所在。
她倒吸一口凉气。
“有人潜入了这个院子。”
那天晚上,他们找到了玖辛奈。
三天后,塔班和卡汉疲惫不堪地归来,脸上挂着嘲讽般的笑容。
两小时后,团藏宣布死亡。
窗外,樱花纷飞。
小樱靠在椅背上,目光越过庭院里的雕塑,落在那些凭吊的人影上。风吹过,纪念碑前的白菊轻轻摇曳,即便过了这么多年,依旧有人来献花。
“有些事,还是没弄明白。”她低声自语,眉头紧锁,“我们都知道团藏一直在暗中破坏我们的封印……”
这个秘密,只有她们四人知道。可“为什么”?
那个男人,在她记忆里,做任何事都有不可告人的阴暗动机。他对涡潮一族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仅仅是怀疑他们的秘术?还是……更可怕的理由?
或者,他是不是亲自绑架了玖辛奈?为了挑起与云隐村的战争?毕竟当时忍界大战的焦点,暂时转移到了岩隐和砂隐那边。
小樱摇了摇头,那些猜测没有答案。她甚至下令杀了他,可至今她也不确定,那些人为何毫不犹豫地执行——要知道,那可是背叛木叶高层的重罪。
团藏毕竟是木叶长老会的人,还是三代火影最信任的顾问。
她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亲手割断了他的喉咙。那些人,也跟随着毫不犹豫地执行了命令。这种盲从,让她心里一阵发寒。
“我不知道,小樱大人。”身后传来kihito的声音,“火影大人已经调动了大批忍者封锁这里,我们根本不可能悄无声息地去搜查团藏的住处。”
“我知道。”小樱指尖敲击着扶手,看向庭院,“ROOT还没彻底清剿干净。”
纪念碑上的封印依旧散发着幽光,毫无被破坏的迹象。她眯起眼,这不对劲。
是谁能悄无声息潜入基地,还没触发封印?又是谁,能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开始篡改那些禁术?
团藏懂封印术,这一点她前世就知道。但这次行动,需要的耐心,远超她记忆中那个急躁男人的风格。
他是不是还有同伙?
小樱深吸一口气,将这些疑虑压下,转向kihito:“你说有人找我?”
“是的,小樱大人。”kihito恭敬道,“佐由理夫人的儿子,快要满五岁了。她请求您允许,让孩子明年进入木叶忍者学校。”
小樱愣住了。佐由理是平民,丈夫曾是木叶的忍者。
“知道了。”她淡淡应道,心里却泛起一丝复杂的滋味。
她望向庭院,点了点头:“替我转达祝福,还有……问候。”
kihito躬身行礼,身影一闪消失在阴影中。
涡潮村覆灭已经五年了。这个孩子,会是第一个以涡潮为名,进入忍者学校的孩子。如果一切顺利,他或许会成为涡潮一族正式的忍者。
时光流转,小樱的生活也在继续,有时她觉得自己像被时间拖着走。十八岁,接近十九岁的她,听到了一个关于落魄忍者的消息。
“旗木卡卡西的父亲,旗木朔茂?”小樱听到这个名字时,心中一紧。
“是的,小樱大人。”kihito解释道,“他的任务失败,导致我们失去了雾隐边境的据点。”
“我听说了。”小樱的声音有些发沉,胃里一阵翻搅,“我们的部队已经撤到热水国边境重组了。”
“是,小樱大人。”
“伤亡超过五十人,对吗?”
“是的,小樱大人。”
“他为什么这么做?”
“他的队友被云隐村俘虏了。他为了救队友,延误了任务关键步骤。”
小樱闭上眼,抬手揉了揉眉心。梦里,她似乎也听过这个故事,关于师父的痛苦和失去。
但她憎恨云隐村,更不能容忍有人因为这种理由,让木叶失去珍贵的土地……
“你也谴责他吗?”她轻声问,声音有些沙哑。
kihito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或许……或许不。如果是你被抓,小樱大人,我会不顾一切杀进云隐村,哪怕任务失败。”
小樱惊讶地看向他,语气的直接让她措手不及。
“但如果是其他普通的木叶忍者……”他顿了顿,“我不会。”
“因为情况不同。”
小樱沉默,望向窗外。
如果是鸣人、佐助,是kihito,或者是她的父亲……
她会为了他们,焚烧整个世界。
“你说得对。”她语气坚定,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下唇,“如果是涡潮的人,我也会这么做。”
“旗木朔茂……他认识那些队友吗?”
“是他刚从忍者学校毕业时的同队成员。”
“他们的反应呢?”
“一个失去了亲人,另一个……至少看起来很感激他。小樱大人,您对这件事似乎格外上心。”
“我本来就是个怪人。”小樱轻描淡写地否认,“谢谢你的消息。还有别的吗?”
“没有了,小樱大人。”
“我要去村里走走。别让我的庭院在我离开时散架。”她起身,从kihito身边走过,无视他探究的目光。
她还有事要做。
找到他时,他居然在一家团子店的角落里,躲在后面小口啃着团子,对周遭漠不关心——显然是在逃避什么。
小樱悄悄走过去,靠在墙边,递出一根新的团子。两人手臂几乎相触,却没有碰到。
他愣了一下,接过团子,声音平淡无波:“这团子……没毒吧?”
他掩饰情绪的功夫,确实一流。
“不行,柱间大人,您得多吃点。”她嗔怪道,“您瞧这瘦的,跟根柴火似的。”
“我在减肥。”他语气平淡地反驳。
她翻了个白眼,朝周围满桌的团子示意:“哦?那您可真是‘成功’了。”
他眉头几不可察地抽了抽:“这周情况特殊。” 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语调。
无聊。
“谁还没犯错的时候呢,老爸。”小樱语气陡然冷硬,“换做是我,哪怕是把我族里的人藏进云隐村的心脏地带,我也会这么做。”她借用了明人的话,冷冷地看着他。
他眨了眨眼,表情平淡却不空洞——那不是全然的冷漠,可她又说不清具体是什么情绪。
“我不管他们怎么说,”小樱迎上他锐利的目光,语气却异常坚定,“作为忍者也许这个决定很蠢,但对我而言,什么规则都比不上守护重要的人。如果是我的人,我会毫不犹豫地闯进去。”
“忍者守则什么的见鬼去吧!”她猛地拍桌站起,“做对的事最重要,这才是一个‘人’该有的样子!”
他沉默着,没有回应。
小樱揣起书包,转身时轻轻道:“您保重,柱间大人。”
转身离开的刹那,她听见身后传来团子落地的轻响。
***
“不行,得去看看!”
深夜的医疗帐篷外,小樱扒着门缝,看着那个蜷缩在角落的身影。月光下,柱间的白发泛着冷光,瘦得连衬衫轮廓都绷得发紧。
“明明是为了救我才……”她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
半个月后,砂隐村。
樱花纷飞的季节,小樱蹲在断壁残垣间,指尖结印。鲜血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却浑然不觉。
“小樱大人!这边还有伤员!”
远处传来同伴的呼喊,她咬着牙站起身,身后的医疗忍术阵纹如蛛网般蔓延。
“快!把他往我这边拉!”
突然,一股熟悉的查克拉波动袭来。小樱猛地回头,看见明人踩着断柱,白衣染血却身姿挺拔。
“明人?”
他咧嘴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我说过,我会回来的。”
***
“生日……又忘了?”
帐篷外,明人递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红豆粥,小樱正低头处理伤口,闻言动作一顿。
“今天……是我生日?”她喃喃自语,连自己都想不起来。
明人蹲下身,替她擦去额角的血污:“嗯,十七岁生日。”
小樱愣住了,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他递来的木碗边缘。
“你……”她低声道,声音有些发颤。
明人打断她:“先喝碗粥吧,不然明天又要被纲手婆婆念叨了。”
粥碗温热,暖意顺着喉咙滑进心底。她抬起头,看见明人眼中映着漫天星辰,温柔得不可思议。
***
半年后,火之国边境。
小樱的头发已经长到腰际,身后跟着数十名伤兵,正艰难地在废墟中跋涉。突然,地动山摇!
“小心!”明人一把将她推开,自己却被碎石掩埋。
“明人!”
她疯了似的刨开瓦砾,当看到他胸口插着的苦无和染血的绷带时,眼泪终于决堤。
“为什么……为什么每次都要替我挡……”
明人虚弱地笑着,手指抚上她的脸颊:“因为……我答应过要保护你啊……”
***
又过了三年。
樱花再次盛开的季节,小樱站在火影岩前,望着远处走来的身影。
“明人!”
他穿着崭新的白衣,步伐稳健地走到她面前。阳光透过花瓣洒在他身上,宛如当年那个温柔的少年。
“小樱大人,这是您要的情报。”他递上卷轴,眼神依旧专注。
“为什么?”她突然开口,声音微颤,“为什么你一直……”
“因为您父亲临终前的嘱托。”明人替她拨开额前碎发,指尖温柔,“他说,只要我活着,就要护您周全。”
“可是……”
“现在,是我自己的选择。”明人凝视着她,眼中映着漫天霞光,“我想陪在您身边,直到世界尽头。”
小樱望着他眼底跳动的火焰,突然笑了。
“那我们就一起,把这个世界变好。”
她踮起脚尖,轻轻吻上他的唇角。远处,纲手婆婆的惊呼声隐约传来,而他们的身影,早已被漫天樱花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