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只用了一年，就兑现了对自己的承诺——掌握了猛虎怒拳。

当然，是“初步掌握”。她已经把海原婆婆能教的全都学会了，现在的问题是如何在实战中运用，真正将这门技艺刻进骨子里。

“按这个速度，樱花姬，你会成为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海原婆婆盯着七岁的少女，语气里带着欣赏，“你年纪太小了，小得离谱。但你的天赋也同样离谱地高。我对你有信心。”

樱花露出明亮的笑容，脑海中闪过另外两位老师的身影。一位曾对她说过同样的话，而另一位……她知道，至少在心里这么想过，尽管他从未明说。

那就是她梦中的卡卡西。她记得。

“接下来呢？”她好奇地问。

“没了。”海原婆婆耸耸肩，一脸轻松。

樱花惊讶地眨了眨眼。

“我的任务完成了。”上忍摊摊手，无奈地举起双手，“我已经没什么能教你的了。你就按老样子继续练吧。你可是漩涡一族的人，学点印术，和体术配合起来用。”

樱花皱了皱鼻子，但还是点了点头。

她梦见一个金发少年，腹部有个印记，她知道自己必须尽可能多地学习印术知识，去帮助梦中那个让她牵挂的人。虽然她很快发现，印术并非自己的强项。

但她还是坚持研究。知识就是力量，就算她不打算常用，至少也得弄明白原理。

“我知道你闲暇时也在偷偷学别的东西，继续加油。还有，跟你父亲谈谈。”海原婆婆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建议，“我相信他会给你安排新的任务。”

果然，父亲那边有安排。

樱花立刻跑到父亲的办公室。父亲没等她开口，就递过来一张小方纸。

“我跟海原婆婆确认过了，她说已经把你‘教完’了。干得不错。”父亲咧嘴一笑，“现在，在这张纸上注入查克拉。”

樱花低头看着那张纸，梦中的记忆碎片突然清晰起来——这是用来测试查克拉属性的试纸。

她用指尖轻轻一碰，纸张瞬间浸透，无力地垂在她的手指间。她抬头，父亲正笑得一脸灿烂。

“水遁，完美。”他满意地说，一把扯掉桌上的文件，露出里面的 Uzushio 标准忍装，“走吧，工作先放放，带你去个地方。”

樱花看着他，想起某个总是爱偷懒的女人，眉头微蹙，疑惑地问：“真的可以吗？”

父亲故作受伤地瞥了她一眼，随即又低头看了看桌上的文件，不耐烦地耸耸肩：“大概可以。走吧。”说着抓起靠在桌旁的武士刀，大步流星地走出办公室。

樱花无奈地跟上去，心里嘀咕着：果然和那个“懒鬼”一样。

他们来到附近的训练场。父亲先开口了：“你大概已经猜到了吧？我在水遁上的造诣，让我得了‘赤泷’这个称号。”

“‘泷’字就是这么来的。”樱花脱口而出。

父亲嘴角微不可查地抽了抽，脸上却难得地严肃起来：“我能坐上这个位置，不是凭空得来的，樱花。”他把武士刀靠在岩石上，认真地看着她，“你年纪太小，很多人都会觉得你不够格——但你又聪明得过分。你知道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知道忍者意味着什么，也知道我是怎么一步步爬到今天这个位置的。”他语气沉重。

火影……

这个词在她舌尖打转，却又被她死死压了下去。不对，他不是火影。Uzushio 村太小了，连影级都算不上。但他是这里的“代火影”——军政合一的领袖，比影级还高半级。

但正如历代影所证明的那样，没有足够的实力和牺牲，是坐不稳这个位置的。从忍者的角度看，这意味着鲜血。

“我知道。”樱花轻声确认。

“第一次忍界大战爆发时，我还是中忍。”父亲靠在岩石上，武士刀斜插在旁边的土里，“我从不喜欢杀戮，正常人都不会喜欢。但我有必须战斗的理由——所有人都有。你知道吗？火之国是我们的兄弟之国，木叶是我们的兄弟。”

樱花点点头，这是她在这个世界的历史课上学过的。

“两国有着血与火的盟约，婚姻也好，战争也罢，我们同仇敌忾。木叶参战，我们就毫不犹豫地追随。”他顿了顿，目光沉郁地看向地面，再抬眼时，眼神锐利如刀，“木叶信奉‘火之意志’，那是驱动他们战斗至死的信念。你说，是什么支撑着我，让我能在三年里从一个中忍变成如今的‘赤泷’？”

这个问题沉甸甸的，对一个七岁孩子来说太重了。但她有时可不是七岁，她还有十七岁的灵魂。所以她思考了片刻，便得出了答案。

“是为了保护。”

父亲沉默了片刻，嘴角才缓缓勾起一抹复杂的笑容，带着点欣慰，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苦涩。

“没错，你也是被这种念头驱动着吧？”他声音低沉，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小樱立刻点头，他嘴角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随即又笑了。“我就知道。治愈忍术？小樱，你是想同时掌握治愈和战斗吗？速度快到连我都望尘莫及……”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无比温柔，“你果然是我的女儿，对吧？继承了我的天赋，甚至青出于蓝，让我都觉得自己太慢了。但更重要的是，你继承了我的冲劲，还有你母亲那份近乎执拗的倔强，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轻笑起来，小樱也忍不住咧嘴，心里美滋滋的，像只被夸了尾巴的小狐狸。

“你是我们的女儿，这毫无疑问。漩涡一族的血脉在你身体里流淌得如此旺盛。但比血脉更强大的，是我们传给你的意志——照这个速度，总有一天，你会超越我们所有人。”父亲撑着身体站起，一步步走向她，“所以，我觉得我们该开始行动了，你和我。我会把我所知的一切都教给你——总有一天，最好是快一点，别等太久，该由你来处理那些该死的文书工作了。”他喘了口气，语气带着点自嘲。

小樱还在消化“有人觉得她能当村长”这个想法时，父亲突然发动了第一个忍术。

“涡卷”是她对父亲最熟悉的称呼，所有人都这么叫他——包括她妈妈，有时也会这么喊。“红瀑”，这是他的代号。

他是水遁和剑术的大师，传说中能用剑和水流同时击溃敌人。据说他的查克拉与水混合，会让水遁都染上血色——小樱当然知道这是夸张的说法，但具体夸张了多少，她无从得知。

她唯一确定的是，这个男人是个忍术天才。

到她八岁时，从父亲那里学到的忍术，比她“梦境人生”里一整年学到的还要多。正式成为父亲的弟子近十个月后，他才坐下来告诉她，她可以参加中忍考试了。

“说实话，现在让你去参加考试简直像个笑话。”他承认道，“你六岁就已经准备好了。但是……涡潮村虽然实力不弱，却太小了，这意味着我们是众矢之的。以前战争时，涡潮的忍者总是最先被盯上，这没什么好说的，我们人少但实力强。”父亲眼神凝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黑暗。

“所以我一直等。今年中忍考试在木叶举办，我相信你在那里会很安全，所以我决定送你去。一个月后。我会跟你妈妈说，今晚你就准备好接受她的‘特殊关照’吧。你得做好准备——我会介绍另外两个和你一起去的下忍给你认识，这一个月里，你要和他们好好练习团队配合，不然到了那儿会吃亏的。”

说完这个决定，他就把小樱丢在训练场，留下她在原地眨巴着眼睛，一脸茫然。

“……好吧。”

她的梦境里，中忍考试是一片有巨大生物的森林，还有个怪物让黑发男孩痛苦尖叫。她记得自己为了保护同伴，被打得半死也不肯认输，那时候她还挺骄傲的。

但这次不一样，她没被打得半死。这次的中忍考试，对她来说确实是“笑话”——她经过了训练，技艺精湛，甚至比和她同组的两个下忍（分别十二岁和十三岁）还要强。

幸运的是，他们似乎没太在意年龄差距。其中一个叫明的男孩耸耸肩，对另一个女忍者真红说：“毕竟她爸爸是村长嘛。”

“喂，我的实力也不差的好吧！”小樱不服气地嘟囔，觉得他们太无视她的训练成果了。

明又耸耸肩，没再说话。

小樱哼了一声，不再理他。

他们三人组队，一路过关斩将，很快就杀进了一对一的决赛。小樱轻松解决了对手，不过主要靠体术——对方只会土遁，正好克制她的水遁，让她没法施展太多花样。她干脆放弃花里胡哨，用最快的速度结束战斗，用密集的体术让岩隐村的下忍迅速失去战斗力，赢得了裁判们的赞赏。

那下忍虽然只是个下忍，却打得相当顽强，说不定都能升中忍了。但隐藏龙流的战斗方式，确实很难被正面抗衡。

可惜，真红没能进入决赛。配对太倒霉了，她是土遁忍者（在涡潮村不算罕见，但比较少见），对上了云隐村的下忍。真红更擅长忍术，而云隐的下忍却精通各种反制忍术，最终她输了，但她的战斗也足够值得尊敬。

而明……

明的战斗简直让小樱都觉得“荒谬”。

这个下忍，竟然是个封印术天才！他的练习看起来就像艺术。小樱看得入迷，只见他用符咒、快速书写，甚至只用手掌召唤符阵就能解决对手。从麻痹术到爆破符，再到查克拉抽取符，明毫不费力地就把比他强得多的木叶下忍给击败了。

小樱全神贯注地看着他用手掌轻触地面就能释放查克拉抽取符的动作，一个念头在她脑海中悄然萌生。

在木叶的日子，真是……奇怪。

这里的一切都像极了她梦中的世界，却又处处透着诡异的不同。

没有卡卡西，没有佐助，更没有鸣人。连悬崖上的面孔都陌生得很。村子更小，也没那么 sprawling（ sprawling 在这里指那种宏大铺开的感觉，中文可以理解为“铺天盖地”），连火影都不对。那个名字配不上她记忆中的那张脸。猿飞日斩，看起来比她想象中年轻得多，顶多五十岁上下，头发是深棕色而非灰白，没有梦中那满脸的肝斑和数不清的皱纹。

忍者们的背心也不再印着涡潮（Uzushio，涡潮，此处可能是“涡之国”或直接用族徽名，根据上下文调整为“涡潮”更符合忍者村的感觉）的族徽了。

这个木叶，错得离谱。可她却比任何时候都想回到涡潮！

回程的路上，小樱脑子里反复盘算着新主意，直到一个基本计划成型。一到家，她就立刻把明仁（Akira，此处按网文常见译法保留“明仁”或另起，根据原文“Akira”的发音，更合适的是“明仁”或“明”，这里用“明仁”）堵在了门口。

“我需要你帮我研究一个印术。”她气喘吁吁地开口，语气急切。

明仁从门口探出头，一脸茫然：“……好？”

“我要学怎么用手结印放术式。”

“……行。”他慢慢应道，眉头微蹙。

“而且这个术式要能引导查克拉。”

“……行？”明仁的语气带上了一丝不确定，终于认真起来。

“一个超复杂的术式。”

“……哦？”

“是针对人的。”小樱强调。

他眨了眨眼，眉头拧成了疙瘩：“有多复杂？”

小樱琢磨着怎么说得模糊些，免得泄露底牌：“这个术式得能持续给人输送查克拉，而且我要能随时调整输出量，不能有任何阻碍。”

“……行吧。”明仁打开门让她进来，看着她略显杂乱却又整洁的房间，眉头更皱了，“你知道吗？用印术引导术式，等于既引导术式，也引导印术本身，这非常难。”

“没事，我查克拉控制超棒！快教我！”小樱一副命令的口吻。

明仁皱眉看她。

“……求你了嘛？”小樱抬起头，眨着大眼睛恳求。

明仁重重叹了口气：“行吧。不过你得告诉我，这到底是个啥术式？印术得和术式绑定，我不知情的话，只能做到一半啊。”

“一半就够了。”小樱拍着胸脯保证，虽然她自己也不太确定。

现在她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当年父亲教的符术知识，她咋就没好好听呢？不过，该记的她都记下了，印术的基本构成她还是懂的。

缺的是怎么把这些构成巧妙地组合起来。“明仁，帮我一把呗？”她真诚地请求。

这位前辈忍者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好吧，我尽力。”

小樱冲他咧嘴一笑，努力抑制住内心的狂喜。他的能力，足够了。

接下来两周，她父亲终于把两人叫进办公室，甩给他们一人一件中忍马甲。“恭喜了，没时间搞仪式了，我这堆文书快把我压垮了！”他抱怨着，桌上的文件确实堆成了小山。小樱赶紧给他一个飞快的拥抱，就溜了出来。

她跟着明仁回了他家，两人对这次晋升都有些意兴阑珊。“好歹……算是升上去了？”明仁一边打量着自己的马甲，一边嘀咕。

小樱耸耸肩，试着穿上那件马甲，结果发现——

“噗嗤！”明仁只看了两秒就笑出声，“你才八岁吧？穿这个像偷穿大人衣服，傻死了！”

小樱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跑到镜子前一看，确实滑稽。“我再想别的办法。”她决定道。

“明智之举。你可是村长的女儿，这种制服规定，对你来说就是个摆设。”明仁说着，已经走到了他们研究印术的桌子旁。桌上满是纸墨，可他们的进度还不错。

小樱偷偷把自己的术式元素融入印术中，幸好明仁没看出来，只是检查时投来异样的目光。“印术的衔接部分倒是对了。”他淡淡地说。小樱只是耸耸肩，继续埋头研究。

一周后，小樱找到父亲，发现他躲在办公室里，神情异常严肃。“爸？”她疑惑地轻唤。

他从卷轴上抬起头，好奇地看向她。“嗯？”

“有没有那种能储存查克拉的印？”小樱想起了梦中导师戴着的紫晶，以及它无数的用途——她梦中用过的那种印。

父亲眨眨眼，放下卷轴：“你得说清楚点。”

“就是能把我的查克拉存在身体里，需要的时候……”她摸索着词，“需要大量查克拉的时候，能瞬间释放出来。”

“大量查克拉？”他重复着，眼神茫然。

小樱也困惑了：“大量查克拉。”

“多大量？”

“我可能在研究一个印，需要给很多人同时输送查克拉，而且……而且这个术式可能需要一次性消耗巨大的查克拉总量。”

父亲盯着她，她也盯着他。

良久，父亲抬手按在额头上，遮住眼睛，长长地叹了口气——这叹气的分量，让小樱觉得这事儿可能没那么简单。她耐心等待，近一分钟后，他猛地放下手，眼神变得异常坚定，从椅子上站起。“跟我来，绝对不能把这个卷轴给任何人看！这可是漩涡水户（Mito Uzumaki）亲自发明的，别掉以轻心！”

父亲的语气异常严肃，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随后便领着她走向图书馆里的禁术卷轴区。

她后来才发现，这事儿太不对劲了。

想从自己的记忆和一卷古书中同时学那《阴篆刻章》，简直像是在走钢丝。

梦里的那位导师，教她的时候既有言传，又有实际演示，手法都带着量身定做的温和矫正。可眼前这卷古书，只冷冰冰地写着指令，还全是原版、未经修改的最原始版本。

当她把两种不同的传承放在一起琢磨时，一种奇妙得要命的感觉涌上心头——就像……就像自己明明没经历过，可那些印章的纹路和发力方式却好像早已刻进了骨头里。可仔细一想，又完全没这回事儿，这感觉诡异得让人头皮发麻。

就好像同时看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梦境，却又有哪里明显不一样。这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怪异感，让她浑身都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第3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