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风水门暗自嘀咕，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卡卡西这家伙，好像总能把身边所有人都远远甩在身后。

他是中忍，水门清楚得很。知道卡卡西六岁就通过了中忍考试，可亲眼见到他闭着一只眼，轻松打败两个队友，还赢了——水门忍不住猜测，这家伙明明强得不像话，怎么还没被招募进暗部？

（当然，水门可不想自己十二岁的学生就去暗部。说实话，一想到这么小的孩子，他的学生，整天泡在死亡、任务和那些戴面具的阴影里，水门心里就发毛。）

水门小队的每个人都很有天赋。带土和琳各有各的聪明才智，但卡卡西是那种百年难遇的天才，潜力深不可测。

可就连水门也知道，就在几天前，卡卡西的战斗状态根本不是这样的。

一种莫名的不安在他胸口涌动，像这几天反复缠绕的忧虑。水门落在队伍后面，看着队友们朝他家的方向冲刺。他需要好好想想。

尤其是关于卡卡西。过去三天里，这个名字在他脑海里盘旋了无数次，每次都让他心头一紧。

以前的卡卡西，就算闭着眼打两个队友，深度感知也没出过错，下手干脆利落，绝无犹豫。他甚至会在攻击间隙停顿一下，给对手喘气的机会。水门现在才反应过来，那根本不是让着他们，而是他想什么时候结束就能什么时候结束。

带土和琳虽然也是中忍，按常理说，至少能跟卡卡西缠斗到公平对决的程度。但今天这场景，更像是……评估？

卡卡西那双灰色的独眼里，锐利得像鹰隼，紧盯着队友的每一个动作。他甚至像个老师一样，指点带土和琳练习忍术，纠正他们的姿势，耐心十足。这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以前的卡卡西，总是冷眼旁观，对别人的训练漠不关心。

他居然在教学？而且是以一种水门从未见过的耐心姿态。以前卡卡西对别人的能力若有不满，从来不会手下留情，更别说用这种温和的方式教导他们了。今天却不同，他没有大吼大叫，没有冷嘲热讽，甚至连一丝不耐烦都没有。

水门看着眼前这个孩子的反常举动，既不安又困惑。

他们现在是队友，是家人，是“同伴”。而卡卡西似乎也渴望着这种额外的羁绊。水门感到一种莫名的压力，好像必须做点什么才行。

他本来就不会让事情失控，但卡卡西已经向他和团队展示了某种程度的信任。现在水门觉得不对劲，不能就这么算了。

“水门！”

突然，洪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一把有力的胳膊紧紧抱住了水门的腰。

“你没事吧，朋友？”迈特·戴的声音在耳边炸响，他用力摇晃着水门，差点把他举起来，脚尖都快离地了。

“我……我没事，谢谢。”水门喘着气，脑子还有点发懵。戴把他放下，脸上依旧挂着灿烂的笑容。

“水门老师好！”戴的儿子凯从父亲身后探出头，兴奋地说。他手里端着一个托盘，稳稳当当，连水门都惊讶于他这年纪的孩子能有这么稳的手。

水门其实不太熟迈特·戴，但对方的热情和友善让他不反感。戴为人善良乐观，比别人想象的更聪明、更强壮，更是个好父亲、好男人。

尽管心里还惦记着卡卡西的事，水门还是对眼前这对父子露出了真诚的笑容。

“刚看到你的队伍过去了，真是支优秀的小队！我对你的能力和你们的训练成果深信不疑！”戴的声音充满活力，连水门都觉得有点自愧不如，“不知道我们能不能一起吃顿饭？”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又友好：“我听凯说，卡卡西好像不舒服，也许你们可以一起给他鼓鼓劲？”

水门的笑容柔和下来，想到有人像自己一样关心他的学生，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当然不介意。对了，玖辛奈做饭总是做多，多你们两个正好。”

“太棒了！”戴激动地挥拳，凯立刻跟着模仿，两人像两个热血少年一样兴奋。

水门不得不承认，这对父子的互动很暖心。看到他们，他偶尔会想起自己的儿子。（其实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在嘀咕：现在自己也像有三个孩子了吧。）

“我们做了茄子味噌汤！”凯献宝似的把一个盖着的碗凑到水门眼前，逼他看里面，“听说这是我对手最爱吃的！”

“你真贴心。”水门笑了，凯满意地后退一步，露出灿烂的笑容，白牙耀眼，还竖了个大拇指。

旗木卡卡西刚把护额戴好，波风水门就笑了笑，揉了揉他的头发：“再磨蹭下去，小鬼们早就到咱们公寓啦。”

这话半真半假，水门心里清楚——他和玖辛奈的家离训练场不算近，要准时赶到的话，得赶紧出发。

“那我们……”

“哼！”迈特·戴突然闷哼一声，和凯对视一眼，两人眼里都闪着某种叫人头皮发麻的光。

“如果我们没比水门老师和他的小队先到终点——”凯扯着嗓子喊，声音震得人耳朵嗡嗡响。

“那就罚跑两百圈村子！”戴的吼声更狠，两个老头像突然被注入了能量，转身就往训练场外冲，连护具都来不及穿戴整齐。

“……”

水门：“……”

他默默把脸埋进手掌，望着那两道风一样消失的背影，脑子里只剩下一片空白。

这都什么事啊……他的人生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离谱了？

第2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