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把一切都染成了亮橙色，一天训练下来，带土的喉咙像火烧一样疼。嘴唇干得发裂，嘴巴一动就疼得钻心，牙齿缝里仿佛全是灰烬。
“呼……”带土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几乎能感觉到每一次呼气都有烟味从嘴唇里冒出来。
他已经很久没这么拼命练火遁了，上一次这么练还是刚学会火球术那会儿。
卡卡西……带土咬牙切齿地想。不管这家伙最近装得多好心，本质上还是个混蛋。
今天他简直像个教练，指挥他们团团转。水门老师就站在场地边上，靠在树干上，一脸震惊，好像对自己选的学生们产生了严重的怀疑。
平时卡卡西要么无视他们训练，要么就是在旁边冷眼旁观。可今天，他却时不时从后面凑过来指点，那些所谓的“建议”听着就像裹了糖衣的嘲讽。带土的耐心本来就不多，被他这么一搅和，几乎要烧起来了。
他们今天练的全是基础忍术和手里剑投掷，卡卡西还对他和琳的动作指指点点，纠正那些根本不算错的地方。带土越想越气——凭什么他就能在一旁抱怨，而自己和琳却要累死累活地练？明明他早就会了这些基础。
（带土知道自己应该体谅卡卡西，毕竟他只有一只眼睛了。但现在他脑子全是火气，根本听不进这些。）
可他练了一整天，那个什么“炎弹”还是没练会。现在的他，又累又汗，喉咙更是火烧火燎的。
眼角余光瞥见卡卡西走到琳身边，正帮她调整手臂姿势，嘴里说着什么。带土干脆扭过头，假装没看见。他就希望这家伙别再来烦自己，然后集中精神，一定要把那个该死的忍术练成！
“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猛地袭来，带土感觉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的液体，湿乎乎的，难受得要命。
“你没事吧？”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立刻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快步走过来。
带土眯着眼睛，透过模糊的视线看着她。他抬起手肘捂住嘴，剧烈的咳嗽让他浑身发抖。放下手臂时，藏青色夹克的袖口已经被染成了红色。他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那股粘稠的湿意又涌上喉咙。
“你在吐血？”琳的声音带着担忧，她小心翼翼地抓住带土的手腕，想仔细看看他的脸。
她皱起眉头，“是喉咙的问题吗？”
“嗯……应该是。”带土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他自己听了都觉得难受。
琳的脸色更白了，但还是伸出手，掌心泛着柔和的绿色治疗查克拉，“我先帮你治一下。以后……以后别再这么拼命了，知道吗？”她轻轻叹了口气，温暖的手掌覆上他的喉咙。
带土立刻感觉喉咙里的灼痛感减轻了，像是有一股清泉流过，堵塞感瞬间消失。
这种事以前也发生过。有一次他练火遁太猛，喉咙咳得又疼又哑，连去忍者学校都差点撑不住。那时候他还偷偷抹眼泪，觉得自己太没用了。现在想来，真是好久没这么狼狈过了。
他顺着琳的肩膀往后瞥了一眼，正好对上卡卡西的视线。
卡卡西的眼神……很复杂，像是在愧疚。他只有一只眼睛，眼神却异常锐利，紧紧盯着他们这边。肩膀绷得死紧，带土甚至觉得他下一秒就要断气了。他像是在思考什么，表情严肃得让带土有点害怕，不敢上前问一句“你怎么了”。
“好啦，现在没事了。”琳露出一个小笑容，语气轻快，完全没注意到身后卡卡西那道几乎要把人钉在原地的目光。
“今天就到这里吧？”水门老师的声音突然从带土身后传来，吓了他一跳，差点跳起来。
“啊……对不起，没看到您。”带土慌忙道歉。
水门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没事，别紧张。”
身后传来琳轻轻的笑声，带土忍不住有点气鼓鼓地撅起嘴。
可当他转头看向卡卡西时，对方还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双臂交叉在胸前。那姿势让带土想起了下午他对水门老师发脾气时的样子——眼神冰冷，手指紧紧攥着胳膊。
那时候的卡卡西很生气，而现在……他明明看起来正常了，可那种疏离感却更让人不舒服。
带土感觉自己好像少了拼图里最重要的一块，而卡卡西偏偏拿着那块拼图，还一副永远不会给别人看的样子。
“喂！我们回家前能不能再来一场小对战？”卡卡西突然开口，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水门老师皱了皱眉，正要开口，卡卡西却抢先说：“就一场！我和带土、琳对战。我这只眼睛还没试过怎么对付移动靶呢。”
带土觉得这话有点假。
但他还是忍不住吼回去：“你以为你一只眼睛就能赢我们两个？做梦！”
卡卡西轻轻哼了一声，像只准备扑向猎物的猫一样伸了个懒腰，“哦？那我把两只眼睛都闭上也可以哦？”
“切！”带土气得说不出话，琳却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声像铃铛一样清脆，“好啊，有什么不敢的！说不定这次我们能赢呢，带土。”
带土嘟囔着：“知道了知道了……”但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扬。
三代目火影办公室的训练场地外，夕阳正把云彩染成血红色。
旗木卡卡西银白的发丝在晚风里晃了晃，他偷偷瞄向不远处的波风水门，却被对方突然转向的笑容惊得耳根发烫。
"就一轮哦——"波风水门的手掌同时按在两个小鬼的头顶，声音里带着笑意，"我知道你们俩都累坏了。"
他的目光扫过最角落里缩着的卡卡西，指尖不自觉地穿过少年银白的发丝。卡卡西脸颊瞬间红透，猛地后退半步，故意别过头去假装不在意。
"再磨蹭太阳都落山了！"卡卡西用带着点沙哑的声音催促，单眼的护目镜反射着最后一缕金光。
"你真是个混蛋！"宇智波带土气鼓鼓地哼了一声，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向上翘。这根本不像吵架，倒像是青梅竹马的打闹——一周前他还绝对做不出这种表情。
琳站在两人中间，卡卡西在对面，波风水门站在他们正中间，脸上带着既宠溺又无奈的神情。
"好，就一轮。然后去吃饭。"波风水门突然收起笑容，语气变得严肃，"可以用忍术和体术，但别太拼命了，训练场我可不想再修一遍。"
他掌心的查克拉波动让带土背脊一僵。那笑容太熟悉了，波风水门老师每次说这种话时，总藏着某种不容拒绝的命令。
"是，老师。"卡卡西单眼弯成月牙，护目镜下的眼睛亮得惊人。带土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就像暴风雨前的闷热空气。
"三、二、一——开始！"
带土瞬间进入战斗姿态，右脚如闪电般踢出，目标是卡卡西的膝盖。这是他惯用的起手式，却从未成功过。可这次连卡卡西的影子都没看清，带土就惊得倒抽一口冷气——
卡卡西已经不在原地了！
当他猛地转身时，咽喉处突然抵住一柄苦无。
"你行动前应该先思考，带土。"卡卡西的声音里带着嘲弄的笑意，指尖的苦无在夕阳下闪着寒光。
带土气得皱眉，眼角余光瞥见琳站在远处，眼睛瞪得像受惊的小鹿。
苦无被轻巧地挑开，卡卡西后退数步，挑眉示意再来。带土抽出另一把苦无掷向对方手臂，却被卡卡西用同方向的苦无挡开。他故意将手臂暴露在琳的攻击范围，果然看到琳甩出一枚千本——
"咻！"千本擦着卡卡西的腰侧飞过，少年却像长了眼睛般侧身躲开，还发出一声轻哼。
带土趁机猛攻，却被卡卡西的肘部精准击中手腕。苦无脱手飞出去，手臂反被扭转，整个人踉跄着后退。
"砰！"带土的后背重重砸在地上，呼吸瞬间停滞。他刚要翻滚躲开，卡卡西的脚已经踹在胸口。
"咳！"带土咳出一口气，视线却被另一个身影撞得晃神——
琳不知何时冲到了卡卡西身后，高高跃起的脚踢向对方后脑勺。卡卡西矮身躲过，反手将琳甩向带土的方向。
"砰！"
两人额头相撞，琳闷哼一声，耳尖的血迹混着灰尘。带土顾不上疼痛，刚想爬起，突然感到脚踝传来剧痛。
"电光！"
卡卡西的雷遁查克拉如毒蛇般缠绕上来，带土浑身一颤，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被雷电贯穿身体的夜晚。
查克拉的流动像燃烧的火焰，带着刺啦刺啦的脆响。带土突然意识到，卡卡西的雷遁和以前完全不同了——不再是被束缚的咆哮，而是即将扑上来撕碎一切的猛兽。
"带土！"
琳的声音带着哭腔，她突然挡在带土身前，银发在暮色里泛着危险的光泽。
训练场的风带着少年们训练后的汗水味，却吹不散空气中紧绷的战意。
带土的手臂还在发颤，刚才与卡卡西缠斗时被闪电忍术扫过的肌肉仍在抽痛，但他死死盯着前方那个银色头发的身影——那家伙明明只剩一只写轮眼，却像鬼魅一样飘忽不定。
"结印速度再快一点！"
凛的声音带着急促喘息，她的双手被查克拉包裹得发白，这是她经过一整天训练后，第三次试图刺穿卡卡西的防御。可每次刀光刚要触及目标，卡卡西的身体就像泥鳅般滑开，那双失去写轮眼的眼睛里，永远只有冷静的算计。
"呼...哈..."凛的动作越来越慢，额角渗出的汗珠砸在地面，形成小小的湿痕。她能感觉到查克拉在经脉里像烧红的铁丝般乱窜，连呼吸都带着铁锈味。
"笨蛋，别硬撑了！"带土嘶吼着冲出去，膝盖在碎石地上擦出火星。他的手臂像断了骨头似的疼，但此刻根本顾不上。就在卡卡西的拳头即将砸向凛下巴的瞬间，带土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砰！"
卡卡西的手肘反撞在带土胸口，少年闷哼着被震飞半米。但带土死死拧住对方手腕，身体像陀螺般旋转，硬生生把卡卡西拽得失去平衡。
"喝啊！"带土顺势借力猛推，卡卡西踉跄着摔在地上，带土却没站稳，膝盖重重砸在草皮上。
"咳咳..."三个人同时倒地，带土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发现手腕被卡卡西死死钳住。凛的额头抵着带土的手背，而卡卡西的苦无已经架在了两人咽喉前。
"算...算你狠。"带土喘着粗气，嘴角尝到血腥味。他能感觉到查克拉在体内疯狂冲撞，每一寸肌肉都在尖叫。
"我赢了。"卡卡西的声音带着嘲弄的笑意，明明刚打完一架，呼吸却平稳得像没动过，连头发都纹丝不乱。带土气到想咬碎牙齿——这混蛋是怪物吗？
"做得好。"
突然响起温和的声音，水门老师不知何时出现在场边，手掌轻轻拍在卡卡西头顶。刚才那副欠揍的表情瞬间消失，卡卡西的脸颊腾地泛起红晕，像被热水烫过似的。
带土立刻来了精神，心里疯狂吐槽：等下一定要扒光你内裤！
"没想到你还会这种土遁！"水门老师笑着拉起凛，少女感激地握了握他的手，脸颊泛起甜美的笑容。
卡卡西伸手拉带土起身，那只写轮眼似乎闪过一丝同情。带土疼得龇牙咧嘴，却还是抓住对方的手借力站起。浑身的骨头像散了架，后背传来噼里啪啦的脆响，连呼吸都带着电流般的刺痛。
"你这家伙...刚才差点把我劈成两半！"带土捂着胸口哀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还有...你的查克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重了？"
卡卡西挑眉："我什么时候说过是查克拉重？"他掸了掸衣服上的草屑，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让带土想一拳揍过去。
"喂！"水门老师突然按住两人肩膀，脸色变得严肃，"你们三个现在肯定饿坏了吧？"
"我要吃玖辛奈老师做的饭！"带土第一个举手，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叫了一声。
"我也是！"凛也赶紧附和，脸颊瞬间红透。
水门被逗笑了："那就快走吧，我家那位肯定等急了。"
"卡卡西！"
三人起身时，卡卡西还维持着那副"我才不想陪你们疯"的表情，可脚步却诚实地跟着跑起来。带土一把勾住两人的手，大喊："比赛谁先到火影岩！"
"带土你耍赖！"
少年们的笑声惊飞了训练场边的麻雀，身后传来水门老师假装生气的怒吼。阳光穿过树叶洒在他们身上，汗水在皮肤折射出晶莹的光，就像未来某天，他们将用这双手，在这片土地上刻下属于自己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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