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告诉他们。”卡卡西和玖辛奈走近大院时，终于开口了。

玖辛奈回头看他，眉头微蹙，却还是点了点头：“我本来也没打算说，卡卡西。”

卡卡西松了口气：“谢谢。我只是……想亲自告诉他们。”他看向玖辛奈时，眼角弯起，尽管她投来奇怪的眼神，却没追问。

越靠近大院，玖辛奈听见里面传来压抑的低语。卡卡西敏锐的听觉捕捉到了每一个音节。

“也许我们该等一下——”

“但他可能又跑掉了，凛！”

“我相信我的对手！我知道他只是暂时离开！”

听到他们的争执，卡卡西忍不住嗤笑一声，还是带着玖辛奈从前门走了进去。门开的瞬间，说话声戛然而止。没安静几秒，三道脚步声就冲进了主屋，站在最前面的是带土。

他的忍犬没跟来，卡卡西不得不暗自叹气。果然，他们又把他丢在这儿，独自面对玖辛奈和其他人。真够典型的。

带土张了张嘴，显然是想先骂卡卡西一声“消失”，再补上几句侮辱。可他忽然瞥见玖辛奈站在卡卡西身后，身体明显一缩。卡卡西虽然没回头，却能感觉到背后那股属于漩涡玖辛奈的怒火。

“嗨，玖辛奈女士。”他含糊地打招呼。凛立刻显得愧疚，眼神躲闪，而她身后的凯，虽然不了解玖辛奈，却也被那道“有效”的目光震慑住，欲言又止。

“玩得开心吗，你们三个？”她开口，声音冰冷。卡卡西下意识地挺直腰板，像个挨训的孩子。

不知怎么，他被推到了孩子们中间。玖辛奈正盯着他们——主要是水门班的人，但凯也没完全幸免。

显然，他逃不掉了。

“其实我也在找你们俩。”她抱臂站着，脸色紧绷，“我还以为……我会失去你们三个呢。”

“对不起。”凛绞着手指，声音细若蚊蚋。带土眼眶泛红，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我们忘了告诉你。”带土哽咽着，声音抖得厉害。

“我不知道我们该报告什么事，抱歉，漩涡女士。”凯深深鞠躬，连自己在道歉什么都不清楚，却显得无比真诚。卡卡西胸口忽然涌上一阵暖意。

“我没生你的气，凯。”玖辛奈哼了一声，语气里的怒火显然变成了笑意。

她转向缩成一团的带土、凛和卡卡西，连她自己都没察觉他们什么时候凑到一起的。

“现在，你们三个。”玖辛奈板起脸，那语气让卡卡西想起小时候被母亲训斥的感觉。这种陌生的熟悉感，让他突然同情起当年那些被他折磨得够呛的下忍小队。

她沉默了几秒，带土的吞咽声清晰可闻。卡卡西真的开始心疼这几个可爱的小鬼了。

“过来。”她轻声说，三个脑袋几乎同时猛地抬起。玖辛奈嘴角抽搐，努力憋着笑，却还是笑了出来。她蹲下身，张开双臂。

带土第一个扑过去，脸差点贴到她锁骨上。玖辛奈从容应对，伸手揉乱他漆黑的头发，眼神里满是宠溺。

她的紫眸转向凛，凛比队友谨慎得多，小心翼翼地挤到带土身边，靠在玖辛奈的手臂上，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脖子。玖辛奈温柔地吻了吻凛的头顶。

卡卡西的心猛地一揪。她本该成为母亲的，若是自己……若是自己能保护她的话……

她的目光越过带土，落在卡卡西身上。卡卡西的心跳漏了一拍。她的笑容柔软而开放，像极了当年她抚摸着腹中胎儿时的神情。

他僵在原地，身体紧绷，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他不配……他不配得到这样的温柔。

玖辛奈忽然朝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握住他的手指，没有拉扯，只有鼓励。她的眼睛明亮得像……像鸣人的眼睛。

卡卡西几乎是本能地，跌跌撞撞地扑进她怀里，身体几乎蜷缩成一团。他的忍犬们以前也这样……他忽然无比同情那些被他折腾过的下忍。

温暖的怀抱，柔软的触感，还有那熟悉的漩涡一族的查克拉……卡卡西闭上眼，仿佛回到了那个被母亲捧在手心的童年。

他忽然明白，为什么那些小鬼总爱黏着他。这种被需要的感觉，原来这么令人心安。

卡卡西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他过去从不允许自己拥有任何类似的东西，现在却完全无法理解这是为什么。

依偎在玖辛奈怀里，身旁靠着带土，连凛指尖划过后颈发丝的触感，都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他明明不想哭，也不知道为什么，滚烫的泪水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顺着脸颊滑落，灼烧着皮肤，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太久没有这样哭过了，他甚至记不清上一次流泪是什么时候，但此刻心中积压的情绪仿佛要将他淹没——

另一边，凯的手掌重重地拍着他的背，让他浑身颤抖。他死死咬着嘴唇，尝到了血腥味，却还是忍不住发出呜咽。带土的手紧紧握住他的，凛的拇指轻柔地摩挲着他颈侧，玖辛奈的唇印在他太阳穴上……这些温暖的触碰交织在一起，让他哭得更凶了。

“你没事了，卡卡西。”玖辛奈的声音像羽毛般拂过他的发顶，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他强忍哽咽，把脸埋进玖辛奈的裙摆里。他感觉自己像个从未真正做过孩子的孩子。带土的手紧了紧，卡卡西也回握住他。

他们就这样相拥了很久很久。卡卡西舍不得离开这份温暖，他已经寒冷了太久太久。

第1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