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卡卡西的拳头还没落下，下一秒，眼前就被一双毛茸茸的手挡住了。

“喂！卡卡西！你想干什么？！”

我叫带土，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揍扁这个混蛋！

或者……或许是一把抱住他？

谁知道呢。反正我现在肯定会做点惊天动地的大事，而且这混蛋绝对活该！

他把我们的老师波风水门、琳还有玖辛奈都急得快疯了，所以等我找到他，一定要把他骂个狗血淋头！

当然，前提是……我们得先找到他。

我在心里狠狠纠正了一下。

已经找了一个半小时了，从街道到店铺，再到训练场，甚至连死亡森林都没放过。上次中忍考试我就是从那儿跑出来的，所以我闭着眼睛都知道怎么走。

我还一边跟琳一起在树上跳来跳去，一边抱怨这个笨蛋队友——他居然又玩失踪，连个屁都不放就跑了！

我才不担心呢，绝对没有！我的眼睛……才没有因为担心而酸涩得快要流泪！绝对没有！

“我们到底哪里没找过？”

又一个路人摇头说没见过，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跟在琳身后。

“抱歉，我没看到他。”

希望玖辛奈阿姨运气好一点，能找到他。不过刚才路过的时候，她眉头紧锁的样子，我就知道——她跟我们一样，肯定也急疯了。

琳突然停下脚步，眉头紧锁，像是在思考什么。

“旧的……旗木一族的院子？”她眼睛一亮，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我记得我妈妈提过，那里……”

“什么？”我追问。

“是卡卡西家的老宅。”琳解释道，她的声音很温柔，不会让我觉得自己很蠢，不像卡卡西那样，每次跟我解释东西都带着一股高高在上的傲慢，好像我只是只蚂蚁。

“几年前族长去世后，就没人打理了。我也只知道这些，但应该就是那里了。”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希望。

我立刻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那我们去看看！”

琳也笑了，然后突然咬了咬嘴唇，像是想起了什么：“具体位置我不太确定，但应该往这边走……”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带着一丝犹豫。但我毫不犹豫地跟在她身后，穿过村子，越过树林，沿着她记忆中的路前进。

走了几分钟，琳一边喃喃自语，一边绕着圈子，我们终于看到了远处的一座建筑。

“就是这里！”琳突然兴奋地跳了下来，落在地上。

那座建筑看起来破旧不堪，像是被遗弃了很久，连门都敞开着。

“你确定吗？”我还是有点怀疑，但已经跟着她快步走了过去。

“当然确定！”她的自信让我打消了所有疑虑。

越靠近，越能听到里面传来狗叫声和……迈特凯的声音？

我心里咯噔一下。

门廊处，一个身影探了出来，深色的眼睛瞪得溜圆，怀里抱着一只巴哥犬，那狗看起来懒洋洋的，一脸享受。

“啊！”他惊讶地低呼一声，声音比平时小了很多，似乎怕吵醒怀里的狗，“你是……”他顿了顿，声音变得更柔和，却依然带着那种熟悉的力量感。

他好像认不出我了。

“哦！你是琳！”他压低声音，几乎是喊出来的。

我暗自翻了个白眼——好吧，凯只是不认识我而已。

我才不会因为这个就闹别扭呢！

“你好，凯。”琳礼貌地打招呼，然后立刻问道，“你知道卡卡西在哪里吗？”

听到“卡卡西”三个字，凯的脸瞬间亮了起来，那副样子……每次提到卡卡西都是这样。我真是搞不懂，为什么有人会因为想到那个笨蛋而开心？不过凯一直都很奇怪。

卡卡西对他也从来都不好，对每个人都一样冷漠。现在我胸口堵得慌，担心得快要喘不过气，如果不是因为他惹我生气的话……我真想把他丢在一边，让他自己去发霉！

但他怎么就能这么……蠢？这么让人担心？还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看起来那么难过……现在倒好，害我在这里浪费时间找他这个混蛋！

“我的对手在这里！”凯压低声音，像是怕吵醒什么，“他在修厨房呢！以我对手的天赋和毅力，肯定能成功的！”

“他在这里？”琳惊喜地双手合十，“他……他看起来有没有什么不一样？”她小心翼翼地问，既想知道卡卡西的情况，又怕侵犯他的隐私。

我最讨厌这种扭扭捏捏的样子了！直接开口问道：“他是不是变得很奇怪？”

琳轻轻拍了我一下胳膊，但注意力还是在凯身上。

凯在原地不安地挪动了一下脚，脸上的表情瞬间黯淡下去：“我真不想因为把想法告诉你而惹他不快——但你是他的队友。”

他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抚摸着怀里的狗，脸上却带着一种独属于凯的坚毅。

带土忍不住想，卡卡西知不知道，有多少人莫名其妙地在乎他那个蠢得要死的家伙。

“我刚才看到他的时候，他看起来很不高兴。”带土注意到那只戴着背心和护额的巴哥犬听到这话，耳朵微微竖了起来，“然后我就跟到这儿来了。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偏偏来这种地方，但我不想用问题去烦他！他看起来已经很累，很痛苦了！”

“他看起来很痛苦？”琳轻声问道，双手紧张地绞在一起。

“啊，对。”凯点点头，浓密的眉毛皱了起来，“我觉得他在努力掩饰，但我太了解我的对手了，他今天的样子绝对不对劲！”

不对劲……这简直是轻描淡写。今天早上卡卡西就完全不像他自己了。

“你们俩怎么还站在那儿？”卡卡西的声音从屋里传来，带土吓了一跳，差点跳起来。他几乎忘了，他们找了两个小时的混蛋队友，居然就在里面。

“马上就来！”凯朝屋里喊了一声，兴奋地转身招呼带土和琳进去。他怀里的巴哥犬依旧被他抱着，那双眼睛却像人一样，直勾勾地盯着琳和带土，透着一种让人发毛的机灵劲儿。带土赶紧移开视线，心里嘀咕这小狗怎么这么有灵性。

屋里还有七只狗，全都趴在厨房地板上，看着卡卡西一边擦蜘蛛网一边收拾台面。这些狗全都穿着衣服，带土一开始以为是凯的狗，但没有绿色的元素，让他怀疑这些是不是卡卡西的。

这场景超现实，又带着一种诡异的居家感，是他小时候从未见过的卡卡西。

小时候的卡卡西可不怎么友善，长大后更是越来越冷硬。

但现在，他居然在七只狗中间穿梭，一点抱怨都没有，还一边哼着歌一边收拾。

“你们要帮忙吗？”卡卡西抬起头，目光越过他们的肩膀看向两人。带土注意到，他不敢直视任何人的眼睛。

带土虽然不算最敏锐的人，但自认至少懂人。卡卡西平时眼神锐利，现在却连直视都做不到，再加上他所有反常的举动，简直像换了个人。

“我们可以帮忙。”琳先开口，声音很自然。

“呃……好，当然。”带土结结巴巴地应着，声音还卡在喉咙里。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先收拾厨房，冰箱和橱柜看起来都空空如也，整个屋子也蒙着一层灰，但他脑子乱哄哄的，还是点了头。

反正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卡卡西“嗯”了一声，随手扔过来两块抹布。琳稳稳接住，带土手忙脚乱地抓了半天，才把抹布攥在手里，脸瞬间红了，下巴也不自觉地绷紧。

卡卡西发出一声轻哼，那声音算不上嘲笑，却带着点嘲弄的意味。他甚至没说什么尖酸刻薄的话，只是单眼弯成一个假笑的弧度，又转回去继续擦柜台。

这动作……带土今天不止一次怀疑，他的队友是不是被什么人占了身体。

琳担忧地看了带土一眼，手指紧张地抠着抹布。

“为什么先擦厨房？”带土问道，尽管这不是他真正想问的。他其实更想问“为什么你这个混蛋要让所有人担心，还对他大吼大叫”，但他不想让琳更难过。

（而且，就算只看到他半边脸，他看起来也像一阵风就能吹倒似的，带土不想现在就跟他撕破脸。）

“嘛，我想赶在午饭前弄完。”卡卡西回答，语气懒洋洋的。什么时候卡卡西开始这么说话了？

“你们来的时候，凯刚好要出门。他应该出去买东西了，要一会儿才回来。”卡卡西一边说，一边没回头，语气里那种漫不经心是带土从未听过的，完全没有了往日的严厉和嘲讽。

提到凯，带土才意识到他已经走了，估计是趁他们俩发愣的时候离开的。

“我们刚给你买了东西回来。”带土忍不住有点气鼓鼓地嘟囔。

“嗯，是凯坚持要买的。”卡卡西这时才转过身，挠了挠下巴，挑眉问道，“你们打算就这么站着不动吗？”

“啊！对不起。”凛慌忙道歉，冲到最近的柜台前使劲擦洗。带土看着她，觉得她对这可怜的柜台实在太凶了，不过他也不想阻止她发泄一点心头的郁气。

两人都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付卡卡西，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引出他们真正想谈的事。卡卡西显然对回避这个话题乐在其中，带土却打定主意——不，这绝不可能！

“我们就打算这样装傻吗？”带土直接开口，凛擦洗的动作猛地一顿。

“嘛，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卡卡西懒洋洋地应着，根本不看带土，眼睛盯着手里的抹布，仿佛那是什么世界上最有趣的东西。

“你！”带土挥手，像是要把卡卡西整个人都框进去，“你这副样子！你的眼睛！我认识你以来你第一次没参加训练，你就这么一声不吭地消失！老师、玖辛奈还有凛都在担心你，连凯都……”

带土咬着嘴唇，脚底下蹭了蹭，突然决定豁出去演一场：“我也担心你，混蛋！”话音刚落，他眼前就开始模糊。

带土不知道自己期待什么，但卡卡西的手指死死攥成拳，带土甚至觉得他要捏破皮肤了。下一秒，卡卡西全身突然放松，整个人向前瘫坐下去。

“我说了我没事。”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可那只眼睛却又习惯性地弯起，只是这次的弧度显得格外僵硬。

带土胸口像有团火突然炸开，正要开口，凛却抢先说了话，声音柔得像棉花：“卡卡西……你……你现在不想说也没关系。”

卡卡西肩膀几不可察地一缩，带土看得真切。“但你要是有事，一定要告诉我们，知道吗？”

卡卡西喉结滚动了一下，沉默在空气中蔓延。带土轻声道：“等你想好了再说，我们听着。”

终于，卡卡西对上了他的视线。那一瞬间，带土觉得既熟悉又陌生，仿佛看到了多年未见的老友，又像第一次认识这个人。他喉结动了动，向后踉跄一步。

“好。”卡卡西低声应道，然后又低头继续擦桌子。

带土松了口气，看到凛的肩膀也垮了下来，脸上的担忧终于散去些。他跨过地上还躺着的忍犬，伸手帮忙收拾。

三人陷入沉默，却不觉得压抑。虽然问题一个没解决，但带土感觉事情已经有了转机。

至少，有些东西不一样了。带土希望这一切能往好的方向发展。

第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