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去买冰淇淋啦！”鸣人滑过去，像一阵风似的大喊。

“听起来不错。”卡卡西懒洋洋地应着，连眼皮都没抬。

“要带什么吗？”佐助走过去，比鸣人沉稳多了。

“薄荷味。”小樱躺在阳光里回答，眼睛闭着，快要打盹了。

“随便什么都行。”卡卡西笑了笑。

“他肯定要香草味。”小樱半眯着眼说。

佐助郑重地点头，卡卡西眼角弯起一个笑。

“佐助！走了！”

“带上牛丸。”卡卡西往墙根靠得更紧了。

“牛丸”一听到名字，舌头耷拉着，慢悠悠站起来，颠颠地从佐助身边跑向门口，尾巴摇得像朵花。

“好嘞好嘞！”鸣人爽快应着，佐助却狠狠瞪了卡卡西一眼。

卡卡西回以一个笑容，男孩这才哼了一声。他知道，那些偷偷跟着他们的暗部，这会儿已经不见了踪影。事情到了关键时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任务。便利店就在两个街区外，真有状况，他能立刻听到牛丸的嚎叫。

“牛丸喜欢什么味？”鸣人替大家伙儿开门时问道。

门关上的瞬间，他没听到回答。

“老师，我要喝茶。”小樱突然坐起来，揉着眼睛。

“考完试再说吧。”卡卡西笑着把茶杯递过去，茶水在瓷盏里晃出涟漪。

小樱的脸颊印着地板花纹，他没说。

——

“老师！看谁来了！”鸣人还没进前院就扯开嗓子喊。

卡卡西正把茶杯摆在廊下的阴影里，抬头一看，立刻躬身行礼：“火影大人，您也来休息？”

四代目笑了笑，嘴角那抹狡黠劲儿藏不住。卡卡西心里清楚，他办公室里坐着的是克隆体，周围也没有暗部。

“出来透透气。”老人摆摆手，“是鸣人邀请我来吃冰淇淋的。”

“我们还有茶！”小樱也跟着站起来，从地上捡起个蒲团，“请坐吧，火影大人。”

四代目笑着接过蒲团，小心翼翼坐下。鸣人忙不迭递上冰淇淋，先塞给老人一支薄荷味的，自己撕开包装纸，把香草味的塞进卡卡西手里。牛丸叼着一袋香肠跑回廊下，瘫在阴凉处，尾巴扫得地板沙沙响。

“谢谢，鸣人。”老人笑得眼睛眯成缝。

“没问题，老爷爷！”

鸣人一屁股坐到老人身边，脑袋靠在他胳膊上，笑得没心没肺。卡卡西望着这一幕，想起十年前的那个夜晚——他抱着襁褓里的鸣人，跪在火影面前，哭着求他让自己收养水门的儿子。三代目却把孩子从他怀里抱走，一字一句说“不行”，还让他永远别告诉鸣人真相。

“那时候，我连恨他的资格都没有。”卡卡西望着四代目柔和的侧脸，突然释然了。

——

最后一场考试的清晨，厨房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卡卡西被惊醒时，太阳正从山尖爬上来，庭院里的鸟儿叫得热闹。狗窝里传来牛丸啃骨头的声音，鸣人还在嘟囔着“要吃拉面当早餐”。

他挣扎着爬起来，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孩子们准备了一个月，木叶也筹备了一个月，一切就绪，可他还是觉得不安。

厨房的灯亮着，小樱正摆碗筷，茄子味噌汤飘出香气。换作平时，卡卡西定会笑着夸她懂事。可今天，他连嘴角都扯不开。

孩子们立刻察觉到气氛不对，一个个垂头丧气。早餐在沉默中吃完，小樱把他推到廊下喝茶，自己则像个小老师，揪着佐助和鸣人的耳朵催他们整装待发。

太阳升得老高，三个孩子终于穿戴整齐，并排跪在廊下，神色肃穆地望着卡卡西。

“你们会通过的。”卡卡西声音平静，眼神却无比坚定，“还记得考试前我怎么说的吗？”

“赢不是最重要的。”小樱立刻回答。

“活下去才是。”佐助补充道，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对。”卡卡西点头，“所以我要你们发誓——无论今天发生什么，都要活着回来。”

“我们发誓！”

三个孩子异口同声，声音在清晨的庭院里回荡，带着少年人独有的倔强。阳光穿过树叶，落在他们紧握的拳头上，映出一片坚定的光。

卡卡西深吸一口气，脸上却没什么笑意：“很好……还有件事，你们可能不爱听。但我希望你们在比赛中都悠着点，查克拉和体力，连一半都别用。明白吗？”

众人愣住了，这要求太古怪。

小樱眨眨眼：“您是说……第一场比赛就留力？为决赛准备？”

“不。”卡卡西声音沉了下去，“我要你们今天比赛时，甚至不用到一半力量就主动认输。”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卡卡西心里清楚，这有多难。他们整个月都在拼命训练，就是为了在这次晋升中一鸣惊人，现在卡卡西却让他们故意输掉，甚至连半力都别使出来。

“为什么？”鸣人直愣愣地问，一脸困惑。

“不能说。”卡卡西语气硬邦邦的。

他们再次盯着他，眼神里写满了不解和怀疑。

“暗部一个月都在盯着我。”佐助突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

“还有你的忍犬，把我们的动向全汇报了。”小樱眯起眼补充道。

“还有你让我贴的那些结界符，手都酸了！”鸣人抱怨。

“还有那些总在我们训练时找你‘谈心’的上忍。”小樱若有所思地嘀咕。

“还有那个森林里装神弄鬼的蛇脸男！”

“还有医院里突然袭击我们的家伙！”

“还有……”佐助顿了顿，语气平淡却像重锤，“伊鲁卡老师在暗中给我们打分。”

卡卡西盯着他们，他们说的都对，可他不能说。

“就……留不到一半的力量。”卡卡西重复道，“把剩下的留到后面。”

“是！”三人异口同声，声音里透着一股少年人的倔强。

“答应我，你们都能活着回来。”卡卡西的声音突然有些发颤。

“你也一样。”小樱表情严肃，眼神却温柔。

“放心吧！”鸣人咧嘴一笑，眼里却闪着光，“今天我们谁也别想挂彩！”

“第七班，”佐助眼神锐利，“直到最后。”

卡卡西看着他们，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他为他们感到骄傲，前所未有的骄傲。

……

卡卡西像尊石像般站在观礼台，看着他的学生们一个个昂首挺胸地走进竞技场内，那模样，倒像是要奔赴沙场。每个人脸上都写满坚毅，校服笔挺，武器锋芒毕露。比起其他参赛者，第七班的气势最足，却又带着一丝不同寻常的凝重。

“准备好了吗？”凯突然凑过来，声音压得很低，和平日里咋咋呼呼的样子截然不同。

卡卡西斜睨了他一眼——还是那身标志性的紧身衣、马甲，腿上绑着护腕，只是这次多了几柄苦无在腰间晃荡。凯活动着肩膀，像是在做热身，又像是在掩饰什么。

“随时。”卡卡西扯出个半笑的表情，“你的学生呢？”

“他们？”凯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整齐的牙齿，“绝对能让所有人刮目相看！”

两人的手在半空短暂相握，凯的掌心温暖而有力，无声地传递着“我会护着你的”的信息。卡卡西回握了一下，汲取着那份坚定。

“第一场比赛！”裁判的声音响彻赛场，“春野樱，对阵砂隐的手鞠！其他参赛者，请退至观众席！”

小樱路过时，鸣人和佐助同时伸手按住她的肩膀，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小樱短促地点点头，转身走向战场中央。

中忍考试的最终轮，正式开始了。

第2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