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西眯起了眼睛。对面的玄马吹着愉快的口哨，低头看着鸣人在草地上铺开的一堆忍术式。鸣人正跪坐在那里，脸上难得地露出严肃的神情，等待着审判。卡卡西再次将目光投向两人，眼神锐利。

“好吧，”他终于开口，“玄马，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不能教鸣人一些忍术式吗？”玄马头也没抬地反问。

“你下午就在教他了。为什么大早上八点就来打扰我们的忍术和体术训练？”

“我只是有几个忍术式必须现在教他，等不及了。”玄马明目张胆地撒谎。

卡卡西狐疑地环顾四周。他把小樱托付给了凯，然后花了些时间观察她的进步，而佐助和鸣人则在进行晨练体术。至少他以为是这样。然而，当他回到主训练场时，却发现鸣人正坐着，看着玄马研究那些忍术式。佐助却不见踪影。卡卡西知道他的通灵兽会盯着佐助，还有暗部也可能在暗中监视，但这依然无法消除他的疑虑。

更让他起疑的是，玄马一边无视他，一边还带着笑意——这和他平时的样子截然不同。但最奇怪的是……

“你是怎么让鸣人这么安静地坐着的？”卡卡西盯着金发的学生，他那异常严肃的表情显得格格不入。

“也许他只是更尊敬我这个老师罢了。”玄马懒洋洋地说。

卡卡西审视着两人。

“他是个分身。”卡卡西终于说道。

“啊哦！”鸣人（分身）哀嚎一声，放松了身体，“你怎么这么快就发现了！？”

这在平时确实很难识破，因为影分身蕴含的查克拉相当可观。但鸣人如此安静、严肃地坐着，实在太反常了，除非……

“不，不是分身，”卡卡西立刻意识到，“是替身术。”

“哇！你反应好快！”一个叫青叶的人笑着解除了替身术，显出身形。

“我就说鸣人没这么沉闷吧。”玄马叹了口气。

“连你都觉得奇怪？”青叶惊讶地问。

卡卡西眯着眼睛，看着这两人的互动，感觉自己被耍了。

“你们在分散我的注意力。”他缓缓开口。

青叶比了个“V”字手势，两人瞬间使用瞬身术消失了。卡卡西刚想追上去，却发现自己被缠住了。他迅速召唤出帕克（忍犬）。

“你们果然也参与了！”卡卡西指责道。

帕克摇着尾巴，露出友好的笑容，却否认道：“我们只是来看看热闹。”

就在这时，卡卡西被突然出现的烟雾弹包围了。烟雾弥漫中，他看到伊鲁卡老师正站在小径尽头，手里拿着一堆小纸包炸弹，笑容灿烂。

“果然是个阴谋。”卡卡西喃喃自语。

伊鲁卡咧嘴一笑，眼中闪烁着恶作剧得逞的光芒。他突然向卡卡西投掷烟雾弹，彩色烟雾和粉末瞬间炸开。卡卡西在慌乱中躲闪，却被树枝上的绊线差点绊倒。他急忙从树上跳下，突然意识到周围全是陷阱——忍术式、炸弹、飞镖、绊线……甚至还有装满颜料的水气球！

伊鲁卡年轻时就以恶作剧闻名，后来更是成为了木叶的陷阱大师。卡卡西当初请他教鸣人陷阱知识，正是看中了他的才华。但陷阱的精髓不仅在于陷阱本身有多精巧，更在于陷阱大师能否将对手一步步引入绝境。伊鲁卡显然是个中高手。

卡卡西左右闪躲，与木桩互换位置，躲避着飞射的暗器、绊线和炸弹。他差点就要逃出这个死亡陷阱，却突然感到脚下有一阵劲风袭来——是天藏！天藏笑着用树枝横扫，逼得卡卡西狼狈躲闪。伊鲁卡也从侧面夹击，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天藏甚至知道每个陷阱的位置。

卡卡西被迫陷入被动，只能勉强躲避，连发丝都被气劲扫过，顶端泛起了粉色。

“好了，”卡卡西甩了甩拳头，“我不躲了，该反击了！”

天藏听到这话，脸上闪过一丝担忧，但伊鲁卡只是大笑。

卡卡西悄悄从小巷里溜出来，替身术在身上一闪而过。为了装酷，他掏出一本《亲热天堂》，故意让封面显眼——这本小说在木叶几乎无人不知是他的“秘密”，但至少不会让学生看到。他早已戒掉了这个习惯，因为没时间闲逛阅读，也不想在三个学生面前装模作样。毕竟，小孩和色情读物不该出现在同一个空间，卡卡西已经尽力克制，只在确定学生不会偷看时才会拿出来。

卡卡西换上了伪装（只为他的学生们能认出），漫步在镇中心。眼角余光里，他瞥见有人在跟踪。转过街角时，他分出一个分身，让分身继续伪装前行，自己则隐匿在屋檐下。他发动小型迷彩幻术，掩盖自己的气息和存在感。

两秒后，第八班三个孩子跌跌撞撞地转过街角。

“他还真容易闻出来。”犬冢牙咧嘴笑。

“没错，”油女志乃推了推眼镜，“因为伊鲁卡老师的烟雾弹味道太独特了。”

“啊。”日向雏田点点头。

说实话，这几个下忍能悄无声息地跟在分身后面，已经算很厉害了。

“第一课：幻术。”卡卡西低语。

他再结几个印，看着他们的眼神瞬间变得空洞。分身带着他们绕了一个街区，又绕了同一个街区，一次次循环。他们毫无察觉。卡卡西轻笑一声，朝反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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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感进场！”

卡卡西轻松侧身躲开，抬手一格便弹开攻击，漫不经心地瞥向围上来的凯班学生。

“嗯哼，”他挑眉，“你们最好好好想想下一步。”

“凯老师说过你喜欢挑衅！”小李精神抖擞地喊，“所以我们不会犹豫，直接上！”

卡卡西缓缓转向另外两人，他们脸上带着点尴尬和慌乱。

“为什么大白天在我公寓门口动手？”他眯起眼，“尤其是这条街……”

“没理由！”小李紧张地笑起来。

天天和宁次对视一眼，决定分散注意力，突然朝他扑来。卡卡西又分出一个分身。

“第二课：体术。”他笑着。

真正的卡卡西再次撤离，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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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西对孩子们挤了挤眼，山中井野一脸倔强无所畏惧，奈良鹿丸则显得有些焦虑，连标志性的懒散坐姿都没了。秋道丁次跟着鹿丸的反应，小心翼翼地摆出架势。

“哎呀，这下可糟了。”卡卡西故作夸张，“我好像遇到了需要教导的学生呢。”

“我们才不需要你的教导！”井野甩了甩头发，皱起鼻子。

“阿斯玛老师不在，这么好的天气，我不能让三个可怜的下忍无所事事。”卡卡西突然提高音量，“那就来第三课：忍术。”

“哦操……”鹿丸低声咒骂，“丁次，上！”

井野说话时，卡卡西悄悄让奈良少年的影子缠上自己。现在鹿丸正拼命结印，额角冒汗，试图固定住卡卡西。丁次趁机冲上来，拳头越变越大。

鹿丸肯定知道卡卡西曾在战争中和无数奈良族人及影子忍术交手过。所以卡卡西不再演戏，只是往前踏一步，影子如蛇般扭动，鹿丸却死死拽着不放。

“按住他，鹿丸！”井野双手结印。

“我在尽力！”鹿丸咬着牙，手都在抖。

丁次猛扑过来，卡卡西毫不费力就把他打飞。

“先来水遁。”卡卡西抬手，指尖冒起水花。

鹿丸看到结印瞬间脸色煞白。

“撤退！”他嘶吼。

这小子反应很快，虽然有点哆嗦。附近雨水桶里腾起的水龙，比实战时的小多了，也稀疏不少。三个孩子转身就跑，却被水龙扫倒在地，浑身湿透。

“水遁·水冲波，然后是雷遁。”卡卡西话音刚落，掌心电光噼啪。

他们落荒而逃，卡卡西任由电光熄灭。

现在去哪儿？孩子们故意引他偏离公寓方向，这本身就是个幌子。他太了解他们了，绝不会这么明显地回避。

于是卡卡西转身，朝家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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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西来到旗木家门前，还没进门就听到屋内传来动静，甚至能感知到失踪学生们的气息。他悄无声息地推开拉门，踏入漆黑的玄关。

“惊喜！”

五彩纸屑落满他的头发和衣服，卡卡西眨了眨眼，有些错愕。小樱、鸣人、佐助三人笑得灿烂——小樱和鸣人更是手舞足蹈，佐助只淡淡勾了勾嘴角。他们穿着便服，还没放下手中的纸屑。

“惊喜？”卡卡西眯起眼，“我找了你们一整天。”

他们却毫无愧疚，反而笑得更欢。

“快进来！”鸣人拽着他的袖子往里拖。

小樱也抓住另一只袖子猛拉，卡卡西暗自腹诽：这丫头的力气越来越大了。佐助幸灾乐祸地看着，卡卡西瞪了他一眼——小子，你最好闭嘴。两人一左一右把他拽进客厅，佐助跟在后面，仿佛怕他跑掉似的。

客厅里挤满了人，本就宽敞的空间此刻更显热闹。中央的桌子上摆满食物和饮料，周围的人纷纷向他挥手。凯和玄间在角落交谈，学生们在中间穿梭。红和阿斯玛依偎在另一角，由良和疾风占据着沙发。天藏坐在通往后院的门口，拉门大开着，清风拂面。外面还有不少学生在喧闹。卯月夕颜正端着一碗食物走向餐桌，虽然没穿中忍马甲，但脸上毫无血色。

“主角登场了！”玄间笑着打断凯的谈话。

“我的宿敌！”凯洪亮的声音响彻客厅。

“那是我的沙发！”卡卡西突然开口，眼神锐利如刀。

卡卡西刚一进门，就被眼前这一幕弄得头大——他那几个学生正冲他挤眉弄眼，一个个笑得贼兮兮的。他这才惊觉，客厅里那张熟悉的沙发、玻璃茶几，甚至连茶几上摆着的几个碗碟，都是他自己的东西！

“我要是上楼，是不是能发现哪个房间被改成我的卧室了？”卡卡西揉着额角，没好气地问。

“我和佐助哥要挤一个房间！”鸣人咧着嘴，眼睛都笑成了月牙，“所以给你安排了佐助以前的房间！”

“早该搬回这儿住了！”幻间拍了拍卡卡西的肩膀，语气带着点调侃。

“这三个小家伙没大人看着可不行。”卯月老师打趣道。

“嘿！”鸣人和小樱异口同声地抗议。

“我帮你们把旧公寓打扫干净，还把退租手续都办好了！”凯老师的大嗓门突然炸响，“年轻有为的伊鲁卡老师亲自督办，走的绿色通道！现在想回头都晚啦！”

他爽朗地笑着，卡卡西心里门儿清——凯这么一说，加上伊鲁卡那家伙在背后推波助澜，这事儿早就板上钉钉了。

“听说你今天给孩子们上了一课？”阿斯玛端着杯子走进来，见卡卡西瘫在沙发上，笑着打趣。

“他们快气炸了！”红老师言简意赅。

“可不是嘛！”牙嗷一嗓子喊出来，“谁让你刚才训练的时候耍我们！我们明明听到了！”他那敏锐的听觉果然没白长。

牙气鼓鼓地瞪着卡卡西，卡卡西却故意耸耸肩：“我还以为红老师的学生幻术水平更高呢……”

“本该是这样的！”红老师冷冷道，“看来得加训了。”

“不要啊！”牙哀嚎一声。

“还有！”井野突然插话，“他害我头发都湿了！”

“你没瞧见他教我们水上行走的时候吗？”小樱也气呼呼地补充，“故意把我往水里推！那水脏死了！”

井野好奇地打量着小樱，两个女孩凑在一起，叽叽喳喳地开始控诉训练时的“悲惨遭遇”。

客厅里很快热闹起来，大家边聊边吃零食。卡卡西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泛起一阵暖意：井野正偷偷拨弄着小樱那标志性的“男孩头”，两人笑得花枝乱颤。不错，小樱需要更多朋友，不止第七班。所有孩子都需要。

他悄悄走到门口，看见鸣人正和牙在地上滚作一团，引得周围的忍犬们也跟着汪汪直叫。佐助和奈良鹿丸铺开棋盘下起了围棋，丁次则和日向雏田、油女志乃凑在一起分享薯片。李竟然在跟幻间聊得起劲，比划着什么。天天一看到有“武器迷”凑过来，立刻缠住了钢子铁和疾风，三人正为“什么武器最厉害”争得面红耳赤。宁次则不知为何和卯月老师坐在一起，慢悠悠地喝着茶，低声说着什么。

“感觉怎么样？”

卡卡西回头，看见凯正笑着站在不远处。他平时咋咋呼呼的，此刻却难得安静，眼睛在屋子里四处打量。

“嗯？”卡卡西愣了一下，随即露出笑容，“我觉得……我回家了。”

话音刚落，凯的眼眶瞬间红了。没等卡卡西反应过来，他就冲上去给了卡卡西一个几乎要把他骨头捏碎的拥抱。

“太为你高兴了，我的朋友！”凯的声音带着哭腔。

卡卡西鼻子一酸，多年来压抑的情绪终于决堤。他知道，这些年凯一直默默地陪伴在他身边，尤其是在他最低谷的时候。这样的恩情，他却很少开口道谢。

“谢谢你……”卡卡西被一群朋友和学生围在中间，再次哽咽着重复了一遍，“谢谢你……”

终于，他回到了真正属于自己的家。

第1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