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木叶村的屋顶上，三道瘦小的身影依偎在一起，低声交谈。

“我觉得老师……好像不太高兴我们。”鸣人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一丝不确定。

“sensei”这个称呼让卡卡西耳朵动了动，他悄无声息地往屋顶边缘挪了挪。最近村子里总有些不太平，大蛇丸的威胁像块乌云压着，暗部和夜间巡逻队每隔一小时就会经过他家的屋顶附近。但卡卡西总有种莫名的不安，总习惯独自坐在这屋顶上，像个幽灵一样。

不过这些他没告诉孩子们。或许他们足够聪明，能自己留意周遭；又或许，他们本该有无忧无虑的童年，不必每分每秒都紧绷着神经。不管怎样，卡卡西常常就这样静静地坐着。再说，孩子们晚上总爱开着窗户透气，这也不是他的错。

“嗯，”小樱轻轻叹了口气，回应鸣人，“我也觉得。”

两人的声音都压得很低，本就传不远，但对卡卡西来说，他听力异于常人，又恰好就在他们头顶，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

“我们……好像没怎么好好配合过吧？”鸣人嘟囔着，语气里满是懊恼。

“才不是，”佐助冷哼一声，“我们有换班战术。”

“我们配合得挺好的呀，”小樱反驳道，“但我觉得老师是想让我们向其他小队证明，我们不仅有实力，更有出色的团队协作能力。”

“我们组队就能轻松碾压他们的！”鸣人不服气地抱怨，“我还以为只是普通的实战训练呢！”

“老师布置的每一件事都是考验，”小樱有点无奈地教训他，“我们应该合作起来，刚好能击败他们，以此展示团队合作的力量。”

“可他们的配合也不差啊，”鸣人还在嘴硬，“为什么我们非要证明这个？”

“他们的配合是基于‘羁绊’，”佐助简洁地回答，语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冷。

“羁绊？”鸣人皱着眉，一脸茫然，“那是什么意思？”

“羁绊就是说，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彼此熟悉，所以配合起来得心应手。比如井野、丁次和鹿丸，他们从小一起玩，早就知道彼此的习惯，所以合作天衣无缝。还有牙、志乃和雏田，他们家族之间关系密切，从小就认识，甚至一起参加过家族聚会，牙和志乃的家族更是从小就强调团队合作。”小樱耐心解释道。

“那我们为什么要证明团队合作？”鸣人直截了当地问。

“因为他们太依赖这种‘天生默契’了，”佐助再次冷哼，语气里满是不屑。

“佐助说得对，”小樱点头表示赞同，“他们虽然合作得好，但总觉得既然彼此熟悉，就不用刻意去打磨团队配合，只专注于个人能力提升。而我们不一样。还记得老师当初把我们扔进森林里训练吗？”

“别提那个！”鸣人像是想起了什么痛苦的回忆，哀嚎道。

“那就是在培养我们的团队协作！那段时间我们必须紧密配合才能生存下去。老师整整一个多月都没给我们正式的单独训练，就是为了让我们明白，即使训练量很少，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互相帮助，就能完成任务。其他小队呢？他们都是先各自学习家族秘术，然后才被要求‘凑在一起’。而我们，是被强行组合，然后才开始接受系统性训练，学会如何默契配合。”小樱解释道，语气里满是对老师良苦用心的理解。

屋顶上，卡卡西听着孩子们的对话，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欣慰的笑容。他们终于明白了他的用意，并且铭记在心。

“可是……我们单独行动也打赢他们了啊。”鸣人小声反驳。

“是，因为我们私下里已经进行了海量的训练！”小樱有点气鼓鼓地说，“你一开始就说过，我们单打独斗能赢，但如果是团队作战，我们能把他们彻底碾碎。老师就是想让其他孩子看到，我们不仅能靠个人实力取胜，真正的强大在于团队协作。”

佐助发出一声低低的“嗯”，表示赞同。鸣人也嘟囔着，似乎在消化着这些话。

“好吧，那我们下周再试一次！”鸣人拍板决定。

小樱轻笑一声，没有反对。卡卡西重新侧过身，望着夜空中闪烁的繁星，嘴角的笑意久久不散。这些孩子，真是太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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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从这里想要什么？”卡卡西开口问道，刻意让语气显得轻松自然。

“我父亲留下了很多火遁忍术卷轴。”佐助一边说着，一边推开了那扇积满灰尘的木门，显然他还在为自己操控火遁时遇到的困难而烦躁。

卡卡西走进这间寂静、布满灰尘的屋子，小心翼翼地跟在佐助身后半步远的地方。他一边走，一边快速扫视着四周：屋内的一切都蒙着厚厚的灰尘，显然很久没人来过了。佐助虽然把这里打理得还算整洁，但卡卡西能看出，他似乎几乎没碰过任何东西。他大概一直只待在自己的小角落里，从不打扰母亲留在橱柜里的碗具，也不踏入父亲的书房。

卡卡西眉头微蹙，不自觉地挺直了些身子，像一道沉默的影子笼罩在佐助身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保护欲。但佐助似乎完全没注意到，他脚步沉稳，目光一直盯着脚下的地面。卡卡西心中五味杂陈，真不知道这些年佐助是怎么在这座“坟墓”般的屋子里独自生活的。他只能安慰自己，至少他们最终把佐助带出来了。

脚步声在寂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清晰，卡卡西甚至能听到佐助刻意放缓的呼吸声，每一次吸气呼气都小心翼翼。

“卷轴在哪里？”卡卡西轻声问道。

“在我父亲的书房里，被封印起来了。”佐助停下脚步，站在一扇滑动纸门前回答。

整个宇智波一族的宅邸都被翻了个底朝天，到处都是封印的痕迹。他们说是在寻找宇智波鼬犯罪的证据，但卡卡西有时觉得，这背后或许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目的。作为一名优秀的忍者，他选择了守口如瓶。然而此刻，走在这片被洗劫一空的街区，看着佐助越来越沉默的样子，卡卡西恨不得立刻找到答案。但他最终还是推开佐助，亲自推开了那扇曾经属于宇智波富岳的书房大门。

映入眼帘的是靠墙堆叠如山的大型封印卷轴，全都是木叶村在忍者阵亡后，颁发给其家族的官方封印文书。卷轴的最上层，放着一个盛放着逝者骨灰的 urn（骨灰瓮），其余的则装满了死者的所有遗物——他们一生的所有，都被压缩在这一卷卷纸张中。

卡卡西一眼就看到那些破碎的封印，佐助是如何逐一解开，将灰烬小心地收集起来，准备带回宇智波家族的墓地安葬。其他的封印则完好无损。

这里曾经是宇智波族长的书房，卡卡西拨开层层卷轴，发现下面的一切都原封未动。书架排列得整整齐齐，那些用血封印的卷轴依旧安静地躺在上面。

“带我去看看。”卡卡西沉声说道。

佐助站在门口，房间里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留下，他默默地指向最右边的书架。卡卡西毫不客气地将卷轴抱满双臂，然后果断地转身离开，“砰”的一声关上了门。佐助拿起几卷卷轴，跟在卡卡西身后走出了屋子，离开了整个院落。在卡卡西的注视下，他亲手封印了大门，最后才抬起头，目光从脚下移开，看向自己的老师。

“你不准再单独回去。”卡卡西命令道。

佐助脸上露出倔强的神情，那是被人命令时少年特有的阴郁模样。但在那之下，卡卡西敏锐地捕捉到他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释然。有了这样强硬的命令，佐助就有了正当理由不再踏入这里。否则，责任感或许会驱使他一次次回到这片伤心地。

“回家吧。”卡卡西的语气柔和了些。

佐助没有回头，默默地跟了上去。当他们回到旗木家，看到鸣人、小樱正笑容满面地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盘满满当当的番茄三明治时，佐助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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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西低头看着空了的茶杯，强压下心头的波澜，没有让自己皱起眉头。他抬起头，对上了眼前这对夫妇关切的目光。春野木实和春野木早矢是一对再普通不过的夫妻，他们在村里做着普通的小生意，住着整洁的小房子，过着安稳知足的生活。木早矢多年前曾是一名下忍，却没能通过上忍的考核，最终也没能正式晋升。而木实则是某富商的女儿。木早矢是木叶的第一代居民，妻子却并非如此。他们热心社区事务，对火之国的各种动向了如指掌。

但他们对忍者这份职业的理解，也仅仅停留在“危险”、“辛苦”、“时常怪异”这几个层面。他们清楚小樱需要投入无数日夜进行训练，也接受了她每周日才能回家的事实，尽管心中满是不舍。

“谢谢您的茶。”卡卡西起身致谢。

“随时欢迎您，老师。”两人鞠躬道，“请您考虑我们的请求。”

“我会的。”卡卡西也回以一躬，随即匆匆告辞。

春野家的请求简单而直接——希望能多些时间陪伴女儿。卡卡西本有些犹豫，现在却不禁反问自己：为什么？或许是他太过习惯独立，习惯了孤独，习惯了作为孤儿的漂泊。有时他会忘记，小樱的身边还有那么多爱她、牵挂她的家人。他为不能让她更多地享受家庭温暖而感到愧疚，但他更清楚，自己现在所做的一切，正是为了确保她能平安长大，未来能有足够的时间和家人相守。

卡卡西脚步轻快地踏入旗木宅邸，思绪却异常沉重。

“小樱。”他扬声喊道。

“嗯？”小樱探出头，从厨房门口望过来。

“在忙什么？”

小樱脸颊微红，含糊地应了句什么。

“在洗他们的碗？”卡卡西语气严肃。

“我不介意洗碗的！”她立刻反驳，“再说了，我已经让鸣人答应这周负责倒垃圾了！”

看着孩子们为了家务互相推诿，卡卡西无奈地叹了口气。

“行了，别洗了。我们有任务。”他突然宣布。

“任务？”小樱眨了眨眼，“我们不是已经休假了吗？”

“这是一项非常重要的任务。”他刻意忽略她的疑问，语气夸张地补充，“充满了危险，累人又吓人。”

小樱皱起鼻子，露出那种他常用来自欺欺人的怀疑表情。她现在确实越来越擅长识破他的玩笑了。

“我们必须……”他故意停顿，吊足了胃口，“去购物！”

小樱的白眼翻得差点翻到天灵盖上，但随即又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卡卡西觉得这就算是成功了。

“要叫上那两个家伙吗？”小樱问道。

“你想叫他们吗？”卡卡西反问。

小樱沉吟片刻。

“买完东西能吃甜点吗？”

“当然。”卡卡西耸耸肩。

“那……还是不带他们了吧。”小樱立刻眉开眼笑，“他们既不喜欢逛街，也不爱吃那些甜腻的东西。”

卡卡西点头同意，让她先把碗洗完。两人结伴走出旗木家，帕克跟在后面一路小跑。他们先去了杂货店，买了些生活必需品和食材。接着，卡卡西带小樱去了忍者装备店，帮她填写购买苦无、手里剑和忍具线的申请单。他们拿了标准装备包，用小樱这个月的零花钱付了账，临走时又多拿了几张额外的表格——鸣人需要申请陷阱系的专项物资，这样他就能获得更多烟雾弹、丝线和其他必要的装备，只要他能证明自己在这个方向上确实有所进步。卡卡西心想，鸣人只要让海野伊鲁卡签个字就行。

之后，他们来到和上次一样的忍者服装店。店员费了些功夫才在仓库角落找到一个箱子，里面是和上次类似的和服上衣。

“通常这种店不会只备一件同款衣服。”卡卡西一边解释，一边看着小樱在货架前翻看着各种颜色的和服上衣，“忍者对衣服消耗很大，即使是特制的也经不起折腾。”

和服店的老板笑着迎上来，目光在三人身上一扫而过。

"几位想要什么款式？"

卡卡西随意地晃了晃手里的布料样本，目光落在几款和服上衣上："要那种有特色的，但别太花哨。"

店员很快领会了意思，从货架上取下几件："这边请，有类似旧款的，但新做了几种。您看这些橙色的，上面有红色彼岸花，鸣人肯定喜欢。佐助要深灰和蓝色的，上面是山和鸟的纹样。小樱的话..."

他指向一排粉紫相间的上衣，上面绣着盛开的花朵："这些紫色和浅粉色的，正好配她。"

卡卡西满意地点头："嗯，这个尺码很贴心，有儿童和成人款，不用纠结中间尺寸。"他比划着，"不合身就收紧腰带或者卷袖子，对正在长身体的学生来说正合适。"

"小樱，你的钱我来付，算训练费。"卡卡西一把拍掉她递过来的钱包，"训练期间的开销嘛。"

等小樱捡起钱包，店员已经笑着把包装好的和服递给她，还眨了眨眼。

三人来到甜品店，点了一份什锦水果冰。夕阳下，小樱咬着甜美的点心，脸上的怒气早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满足的笑容。

"小樱，训练还习惯吗？"卡卡西坐在她对面，轻声问道。

小樱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当然...这是在考验我吗？"

"不是，"卡卡西摆摆手，"只是想问问，要不要多请几天假去看看家人？"

小樱耸耸肩，嘴里塞着甜品："我每周都回去啊。再说，这里才是我该待的地方。"

"你完全可以回家帮忙，没必要留在这里。"卡卡西试图说服她。

小樱挑眉："老师，我现在住的地方不就是家吗？总不能一直赖在父母家吧？"

卡卡西语塞，看着她又低头吃起了甜品，只好把话咽了回去。他想，或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只要她开心就好。

"老师！看我做的饺子！"鸣人举着盘子跑过来。

"做得不错嘛，鸣人。"卡卡西笑着接过盘子。

"我想学着做更多料理！"鸣人得意地晃着脑袋。

这时，伊鲁卡从街角走来，正好看到卡卡西吃掉半个饺子。他摘下护额，笑着解释："我们边做边复习了忍术理论，动手做的时候他记得更牢。"

"那真是辛苦你了。"卡卡西鞠躬致谢。

"不麻烦，"伊鲁卡摆摆手，"他还在等我教他新的火遁忍术呢。"

鸣人突然跳起来："我去给佐助和小樱送点饺子！"说完就冲进了厨房。

"谢谢你陪他。"卡卡西对伊鲁卡说道。原来他答应帮伊鲁卡指导一位中忍练习火遁，而伊鲁卡则帮他照顾鸣人。

"不客气，"伊鲁卡笑着说，"我们该走了。"

鸣人抱着一整盒饺子跑出来："老师再见！伊鲁卡老师再见！"

"训练要加油啊！"伊鲁卡叮嘱道。

鸣人蹦蹦跳跳地跑向街道，卡卡西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做得很好，鸣人。"

"伊鲁卡老师最厉害了！"鸣人举着饺子盒，"他教我的忍术我全都记住了！"

三人手拉手往回走，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我回来啦！带了饺子！"鸣人推开家门大喊。

"欢迎回家。"小樱和佐助齐声应道。

卡卡西关上门，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今天的训练虽然辛苦，但此刻的温馨却让他感到无比满足。

第1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