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西眼角余光瞥见门上那阵轻响，指尖微动，一丝查克拉悄无声息地探了出去。门轴发出"吱呀"轻响，他回头时，凯正趿着木屐脱鞋，轻轻掩上了门。

"哟，旗木老师！"凯突然扑过来，却在看见卡卡西那副慵懒模样时刹住脚步，脸上堆起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抱歉打扰了！"

卡卡西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他太清楚了——凯这副噤若寒蝉的样子，全是被隔壁那个老太太吓的。上次凯大半夜在公寓外练忍术，动静太大，结果被邻居大妈指着鼻子骂了个狗血淋头，之后整整三个月都绕着他的房子走。

"炉子上给你留了茶。"卡卡西头也不抬，手指在卷轴上轻轻划过。

凯眼睛一亮，踮着脚尖溜到灶台边。卡卡西把脚从椅子上移开，又把椅子往旁边推了推，示意他坐下。

"最近怎么样？"卡卡西漫不经心地问。

"好得很！"凯压低声音，突然兴奋地跳起来，"我路过木叶西外的旗木家旧址时，正好看见那里亮着灯！"

卡卡西挑眉："哦？你倒是会挑时间路过，明明绕路二十分钟呢。"

凯眨眨眼，非但不尴尬，反而冲他挤眉弄眼："老师您可别笑话我！"他突然收起笑容，表情变得严肃，"我听说您把老宅重新修缮了？"

卡卡西手指一顿，卷轴上的封印术纹路在烛光下泛着冷光："鸣人那孩子住的公寓简直是灾难现场，佐助那边..."

"我懂！"凯打断他，语气却突然软下来，"但我没想到您会亲自回去住。"

卡卡西沉默片刻，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卷轴边缘："那里...有太多不好的回忆。"

二十年前父亲自杀的画面突然闪过脑海，鲜血浸透榻榻米的样子，父亲头发上的猩红...他猛地回神，才发现凯正担忧地看着他。

"没关系的！"凯突然扯开嗓子，又赶紧捂住嘴，"我是说...三个小鬼肯定能把那些坏回忆都赶跑！"

卡卡西望着窗外，月光正洒在远处的训练场。他想起鸣人、佐助和小樱第一次搬进老宅时的样子——阳光穿过树叶，少年们的笑声像铃铛一样清脆。

"你教的纲手流体术，小樱学得怎么样？"卡卡西突然问。

"好极了！"凯眼睛放光，"简直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他突然又蔫下来，"就是...小李对她的心意..."

"哦？"卡卡西挑眉，"那丫头向来干脆利落，既然说了'不'，就不会回头。"

"可是..."凯急得抓耳挠腮，"小李他...他觉得只要坚持就一定能..."

"行了。"卡卡西打断他，"再这么下去，小李怕是要把木叶都翻过来找机会。"

两人正说着，突然听见院外传来脚步声。卡卡西起身时，凯已经把木屐穿好："我去看看！"

他刚跑到门口，就看见一个穿着白色制服的男人站在月光下，手里还提着个卷轴。卡卡西瞳孔微缩——那是木叶的特殊忍者，代号"疾风"的海斗。

"旗木老师。"海斗的声音像冰块一样冷，"这是您的密令卷轴。"

卡卡西接过卷轴，指尖触到那冰凉的金属封条。他突然想起什么，回头看向正在院子里发呆的凯："你先回去吧，我有话要跟海斗说。"

凯愣了愣，突然露出了然的笑容："明白！那我先走了！"他蹦蹦跳跳离开时，还不忘回头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卡卡西关上门，转身时却看见海斗正盯着他手里的卷轴，眼神像鹰隼一样锐利。

"老师，"海斗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您最近是不是...又开始用写轮眼了？"

卡卡西指尖一紧，卷轴差点脱手。他突然想起刚才海斗推门进来时，那双始终盯着他左眼的眼睛。

"你看到了？"

海斗没有回答，只是从怀里掏出个黑色小盒子："这是自来也先生托我交给您的。"

卡卡西打开盒子，里面静静躺着一枚苦无，刀刃上刻着熟悉的火焰纹路。二十年前，父亲的遗物里也有一把一模一样的苦无。

"他说..."海斗突然顿住，"您的写轮眼...可能需要新的瞳力来平衡。"

卡卡西猛地抬头，窗外的月光正好照在他脸上，露出那双写轮眼的猩红。海斗突然后退一步，心脏狂跳不止——那是他第一次看见卡卡西完全释放写轮眼时的样子，瞳孔里仿佛有火焰在燃烧。

"我知道了。"卡卡西收起苦无，卷轴突然发出一阵嗡鸣，"帮我告诉自来也，三天后我会去妙木山。"

海斗离开时，卡卡西站在窗前，看着月光下那把苦无的影子。他突然想起凯刚才说的话——"三个小鬼能把坏回忆都赶跑"。

也许，该试试了。

第二天清晨，卡卡西刚推开训练馆的门，就看见鸣人正趴在地上啃饭团，佐助则在旁边用手里剑练习瞄准。

"老师！"鸣人突然跳起来，手里挥舞着卷轴，"我们昨天已经把封印术的最后一页完成了！"

卡卡西挑眉："哦？这么快？"

佐助冷冷瞥了他一眼，突然把手里剑掷向远处的木桩，精准命中靶心。卡卡西的视线却落在佐助手腕上——那里缠着一圈绷带，绷带下隐约可见缝合的针脚。

"你的手..."卡卡西皱眉。

"没事！"佐助别过头，"我自己处理过了。"

卡卡西正要追问，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他回头，看见凯正气喘吁吁地跑来，手里还提着个卷轴："老师！您看这个！"

卷轴展开，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忍术公式。卡卡西瞳孔骤然收缩——这是凯耗费三个月整理出的"木叶百年忍术大典"，里面甚至记载着早已失传的八门遁甲变种。

"你..."卡卡西突然语塞。

"老师您看！"凯突然跳起来，"我们现在就去挑战雷遁训练场！我要证明...我比您当年还要强！"

卡卡西望着少年脸上跃动的光芒，突然想起二十年前那个站在天台的自己。他伸手接住卷轴，嘴角第一次露出真诚的笑容："好啊。不过这次，你得先学会怎么控制查克拉。"

凯愣住了，随即爆发出震天的欢呼。远处，佐助正默默收起飞出的手里剑，绷带下的手指微微颤抖。月光穿过训练场的缝隙，在少年们的影子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卡卡西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头发，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呵，你小子早就甩开我八条街了。”

“才没有！”鸣人咧嘴一笑，故意挺了挺胸膛，“我可是在以光速追上你呢，老家伙！”

卡卡西被他逗笑，挥挥手把他打发走，自己则慢悠悠地晃到疾风身边。小樱在不远处大喊大叫，和佐助因为忍术理论吵了起来，而由香里则耐心地在一旁看着。

“哟，疾风，最近怎么样？”卡卡西一边弯腰靠过来，一边笑着问道。

疾风轻咳一声，眼神有些闪躲：“过来看看由香里下午都在忙些什么。”他顿了顿，压低声音补充道，“我还听说……你最近又把獠牙露出来了？”

卡卡西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叹了口气，伸手解下了腰间的短刀。这把刀是当初教孩子们武器知识时一时兴起买的——他总不能一边要求学生带武器，自己却空着手，那也太虚伪了。不过自从兜那件事之后，他觉得还是随身带着更稳妥些。

雪白的刀刃在阳光下闪着寒光，疾风忍不住吹了声低哨：“所以你真的又用回你父亲‘白牙’的那把刀了？”

“查克拉刀可贵了，”卡卡西说得轻描淡写，“既然旧的已经磨合好了，干嘛还要买新的？”

“我可好久没见你用刀了，”疾风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以前你可是……”

卡卡西只是对他笑了笑，没再提那是从暗部时期就一直陪着他的东西。

“要不要来一场切磋？”疾风突然咧嘴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挑战的光芒。

卡卡西这下是真的皱起了眉头。疾风能成为木叶顶尖的剑豪不是没道理的，而自己已经七年没正经碰过刀剑了。

他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啊，来一场。”

看来，他是得从给鸣人的封印术课上暂时脱身，给自己也补补实战课了。

第7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