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西领着两人来到训练场，指了指其中一个女生：“这位是抚子由香里。”

佐助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由香里也回以同样的沉默注视。这两位性格沉静的忍者凑一起，倒像是天生的师徒——他们都习惯默默观察，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却又比旁人更敏锐地捕捉着细节。

“她会尽量抽空来教你们幻术。”卡卡西语气轻快，“正好赶上中忍考试，她暂时留在木叶，我欠了人情才让她答应的。连火影那边都把这算成了她的教学时长，对你们的档案大有裨益。”

“鸣人，我们去给佐助和小樱留点时间和由香里相处吧。”卡卡西突然转向鸣人，半拉半拽地把他拉开。

“加油哦！”鸣人冲两人挥手，小樱朝他比了个加油的手势，佐助却只是微微歪头，目光仍黏在由香里身上。卡卡西满意地瞥见佐助的视线扫过小樱，这小子倒是开窍了。

三人离开后，鸣人被卡卡西拽着往镇外走。“我们要去见一个擅长封印术的人。”

“哦？是谁？”鸣人好奇地问。

“自来也。”卡卡西笑了笑，两人来到温泉旅馆后巷，他突然捂住鸣人的嘴，“嘘——他在偷看。”

鸣人眼睛瞪得溜圆，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蹲在墙角。卡卡西突然从背后按住对方肩膀，自来也吓得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尖叫起来，鸣人更是笑得前仰后合。

“自来也大人，您怎么躲在这种地方？”卡卡西挑眉。

“卡卡西？！”自来也猛地转身，看见两人顿时炸毛，“你给我解释清楚！”

“有人在偷看女浴池哦。”卡卡西指了指栅栏外的水影。

“你这家伙！”一个女声突然传来，是纲手的弟子静音，手里的木盆“啪”地砸在自来也头上，“我就知道是你！”

“哎呀，这是误会……”卡卡西刚想辩解，自来也已经灰溜溜地被他拖走。

“对了，”卡卡西突然想起什么，“由香里这几天会教幻术，如果你有空……”

“等我泡完澡再说！”栅栏外传来冷水般的回应。

河边训练场上，鸣人脱得只剩短裤跳进水里，溅起一片水花。卡卡西看着他兴奋的样子，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对自来也说：“我们是来学封印术的，不是拜师。”

“哈？”自来也挑眉，“我早就打算收他当弟子了！”

“不行。”卡卡西的声音陡然冷硬，“他是我的学生，学什么由我决定。”

“他现在的查克拉量根本不够控制通灵兽！”自来也反驳。

“那就慢慢练！”卡卡西眼神锐利如刀，“他要学的是封印术，不是通灵术！”

“你这是剥夺他的天赋！”自来也气得跳脚。

“我有我的方式。”卡卡西挡在鸣人面前，目光坚定，“由香里已经在教幻术了，封印术的事，就不劳您费心了。”

两人对峙良久，自来也突然冷笑：“你以为这样就能保住他？他可是九尾人柱力……”

“闭嘴！”卡卡西猛地攥紧护额，“他是木叶的忍者，不是你用来证明自己的工具！”

远处的鸣人正玩得开心，丝毫没察觉两人的争执。水花里，他突然抬头望向卡卡西，看见老师眼中从未有过的强硬，突然明白——这场争执，是为了保护他。

卡卡西很久以前就对这个主意动心了。在成为鸣人的老师之前，他曾希望自来也能带鸣人离开木叶，像教他父亲那样教他。但卡卡西带这个孩子还不到一年，就知道鸣人已经对他产生了感情。除非他死了，否则鸣人绝对不会离开第七班。

“计划变了，”卡卡西沉声道，“他现在是我的学生了。”

“你得讲道理，卡卡西，”自来也反驳道，“他最终还是要学会如何驾驭九尾的力量。”

“不，”卡卡西怒视着他，“他父亲没有九尾和尾兽查克拉也做得很好，玖辛奈也从未碰过九尾的查克拉。鸣人会比他们两个都强，他一滴那种被污染的东西的查克拉都不需要碰。”

“那三代目火影怎么看？”自来也挑眉，语气中带着挑战。

“火影已经指定鸣人做我的学生了，”卡卡西厉声说道，“他相信我能决定如何最好地训练他。”

自来也和卡卡西对视片刻，卡卡西能看到自来也脑子里盘算着什么。自来也会去拜访三代目，但卡卡西知道他不会得到想要的答案。如果自来也真的关心鸣人，他早就该在男孩身边了。他本该在鸣人毕业时就把他带走，而不是等一个上忍训练他一年。自来也只对鸣人的遗产感兴趣，而卡卡西绝不会让他把鸣人塑造成第二个波风水门。鸣人值得更好的，而不是仅仅被当作九尾人柱力，他的技能和奋斗历程也不该被忽视。

“封印术？嗯，”自来也最终叹了口气，“好吧，至少我会给你上几节课。”

这不是投降，而是暂时搁置了争论。卡卡西知道这不会是结束。

“鸣人！”卡卡西喊道，“过来加入我们！”

鸣人扑通一声从水里钻出来，湿漉漉地只穿着短裤，一屁股坐在卡卡西旁边。

“要给我们展示很酷的封印术吗，老师？”鸣人咧嘴一笑。

“我不是老师！”自来也气结，“我是超级老师！”

卡卡西故意朝鸣人翻白眼，男孩咯咯笑了起来。自来也嘟囔着，但还是坐了下来，果然如他所说，开始给他们上封印术课。当他发现鸣人对封印术确实很有天赋时，眼睛都亮了。很快他们就深入讨论了理论知识，自来也还召出一只蛤蟆给他拿来卷轴。卡卡西努力跟上，但在第一节课过半时就落后了，于是他决定专注于自己的事，任由鸣人继续叨叨。

卡卡西还在心里记下，要和鸣人谈谈自来也想让他做什么。在这个关键时刻，自来也在三代目那里肯定得不到支持，很可能会试图哄骗鸣人来学他的东西。卡卡西希望鸣人在做决定前能完全了解情况。

“我不想学。”佐助说。

卡卡西看着他眼中的写轮眼渐渐褪去。

“为什么？”他平静地问。

佐助长时间地移开视线。卡卡西在想，当男孩照镜子看到写轮眼时，是否会看到哥哥在他杀死父母时那恐怖的身影。他想，佐助是否在自己身上看到了鼬的影子，这让他感到恐惧。

很可能是这样。

佐助虽然表面上很冷漠，但内心却很敏感。经历过创伤的人往往如此，除非变得精神失常。他身上总有触发点，总有恐惧和仇恨萦绕在神经上。他内心太情绪化，根本无法真正做到表面上的冷漠。问题在于，他最终会变得有同理心还是充满愤怒，他会同情别人，还是因为自己的伤痛而觉得别人没那么重要。

卡卡西的任务就是引导他走向同理心。

“他太擅长用它了，我永远也赶不上。”佐助终于开口，“这只会成为我的障碍。我想不靠它也能变强。你有写轮眼，但就算没有它你也是个天才。”

卡卡西心中涌起一阵骄傲，即使这只是他半是借口地避免承认自己害怕那双眼睛。他伸手揉了揉佐助的头发。

“我为你感到骄傲。”卡卡西真诚地说。

佐助偷偷抬眼看了看他，想判断他是否在说真话，然后低下头。卡卡西注意到男孩耳朵尖泛起淡淡的红晕，又笑了。他的学生，除非被逼到绝境，否则从不表露情感，但现在已经做得很好了。

“我们先多练习一些忍术吧。我知道你哥哥是火属性，主要依赖火遁和幻术。我们来加强你的雷遁吧。”

佐助点了点头，又偷偷看了他一眼。

“等你准备好了，我们再练习写轮眼。因为它仍然是一种需要熟练掌握的工具，就像你的弓箭和萨沙玛（忍具）一样。”

他谨慎地同意了。卡卡西笑了，尽管笑容里带着一丝悲伤。他必须学会控制写轮眼，否则它会成为一把双刃剑。卡卡西对此深有体会。

第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