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风裹着细碎的凉意，吹过旧巷子的砖瓦墙。张桂源牵着张函瑞的手，脚步放得很轻，像是怕惊扰了巷子里沉睡的时光。两人手里都拎着东西，张桂源的帆布包里塞着新写的日记和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盒子，张函瑞则抱着一叠洗好的照片，照片上的两人笑得眉眼弯弯，背景是大学校园的香樟树和操场看台。
秘密基地的门还是老样子，虚掩着一道缝，推开门时，扬起一阵薄薄的灰尘。阳光透过破损的窗户，在地上投下菱形的光斑，那个银色的密码柜就立在墙角，在光线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我来开。”张函瑞松开张桂源的手，蹲在柜子前，指尖熟练地划过密码锁，按下那串刻在心底的数字——是张桂源的生日。“咔哒”一声轻响，柜门弹开一条缝，里面的东西整整齐齐地摆着：高中时的错题本、草莓形状的笔袋、电影票根、折成纸飞机的情书，还有厚厚两本日记。
张桂源蹲在他身边，把帆布包里的东西拿出来，先将新日记放进柜子最上层，又把那个小盒子递给他：“喏，纪念日礼物。”
张函瑞接过来，指尖摩挲着盒子上的纹路，眼里满是期待。打开的瞬间，他忍不住“哇”了一声——里面是一条细细的银链，吊坠是一颗小小的草莓，和张桂源脖子上的铃铛项链刚好是一对。
“喜欢吗？”张桂源看着他的表情，眼底的笑意藏不住，“我找手工店定制的，等了好久才做好。”
“喜欢。”张函瑞仰头看他，眼眶有点发热，他把项链递给张桂源，微微低下头，“帮我戴上。”
张桂源的手指有点抖，小心翼翼地把项链绕到他的脖子上，扣好搭扣。冰凉的吊坠贴在锁骨上，和张桂源的铃铛项链遥遥相对，像两颗紧紧依偎的心跳。
张函瑞把怀里的照片一张张放进柜子里，边放边说：“这张是你在实验室熬夜，我去给你送夜宵拍的；这张是我们在小吃街吃烤红薯，你嘴角沾了糖霜；还有这张，是上次社团活动，我们一起拍的合照……”
他的声音软软的，带着笑意，说到一半时，忽然抬手轻轻揉了揉胸口。大概是刚才走路走得急了点，又有点闷，他心里想着，随即又笑着指了指一张照片：“你看这张，你当时被我逗得脸红，还想躲镜头。”
张桂源凑过去看，忍不住笑出声：“还不是你突然亲我一下，害我差点把相机摔了。”
两人蹲在柜子前，翻看着里面的东西，像是在翻阅一段闪闪发光的时光。张桂源拿起那只纸飞机，轻轻展开，里面的字迹已经有点模糊，却依旧能看清那句被反复涂改的“我喜欢你”。
“那时候胆子真小。”张桂源自嘲地笑了笑，转头看向张函瑞，“要是早知道你也喜欢我，我肯定早就跟你告白了。”
“我也是。”张函瑞看着他，眼里的温柔快要溢出来，“那时候总觉得，能这样偷偷看着你，就已经很好了。”
阳光慢慢移过窗棂，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张函瑞把新照片摆好，又将自己这学期的日记放进柜子，和张桂源的日记挨在一起。他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笔，在日记的扉页上写下一行字：和张桂源的第二个冬天，要一直在一起。
张桂源凑过来看，伸手接过笔，在旁边补了一句：不止冬天，是岁岁年年。
两人相视一笑，空气里都弥漫着甜丝丝的味道。张函瑞起身的时候，脚步顿了一下，膝盖有点发软，他扶了一下柜子，才站稳身子。
“怎么了？”张桂源立刻扶住他，眼里满是关切。
“没事，蹲太久了，腿麻了。”张函瑞笑着摇摇头，顺势靠在他怀里，鼻尖蹭着他的衣领，“我们把柜子锁好吧，下次再来，就该放大三的日记了。”
张桂源点点头，帮他把柜门合上，看着他重新按下密码。锁扣落下的瞬间，像是把无数的心事和爱意，都妥帖地藏进了时光里。
离开秘密基地的时候，夕阳正慢慢沉下去，把天边染成一片暖橙色。张桂源牵着张函瑞的手，慢慢往巷口走，晚风卷起地上的落叶，绕着两人的脚边打转。
“明年的今天，我们去哪里庆祝？”张函瑞抬头问他，眼里闪着光。
“你想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张桂源低头看他，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就算是去天涯海角，我也陪你。”
张函瑞笑了，往他怀里又缩了缩。他没告诉张桂源，刚才蹲在柜子前时，胸口那点闷意又冒了出来，只是比平时更明显了些。但他不想让他担心，只当是蹲太久了，气血不畅。
毕竟，他还有好多好多年的时光，想和眼前这个人一起度过。
巷口的路灯次第亮起，暖黄的光晕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像一条没有尽头的路，通向充满希望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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