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动会还秀恩爱

初夏的风裹着汽水的甜香，卷过铺满塑胶跑道的操场。红色的终点线被阳光晒得发烫，广播里循环播放着运动会加油稿，少年们的呐喊声此起彼伏，震得人耳膜发颤。

张桂源刚跑完1000米，冲过终点线的瞬间，就被围上来的同学拍着肩膀起哄。他喘着粗气，额头上的汗顺着下颌线往下淌，T恤后背湿了一大片，贴在身上黏糊糊的。左奇函递过来一瓶冰镇汽水，他拧开灌了一大口，气泡在舌尖炸开，凉意瞬间驱散了大半燥热。

“可以啊张桂源，”杨博文勾着他的脖子笑，“居然拿了第一，是不是为了给你家瑞瑞挣面子？”

周围的人跟着哄笑起来，张桂源的耳根泛红，却没反驳，目光越过人群，精准地落在了观众席的方向。张函瑞正坐在台阶上，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和一条毛巾，看见他望过来，立刻站起身朝他挥手，眉眼弯成了好看的弧度，阳光落在他的发梢上，镀上了一层金边。

张桂源的心像被泡在了蜜里，甜得发慌。他挣开左奇函的胳膊，挤开人群往观众席跑，惹得身后又是一阵口哨声。

“慢点跑，别摔了。”张函瑞迎上来，把毛巾递给他，又拧开矿泉水瓶递到他嘴边，动作自然又亲昵。

张桂源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冰凉的水顺着喉咙滑下去，舒服得眯起了眼睛。他看着张函瑞泛红的脸颊，伸手替他擦了擦额角的汗：“太阳这么大，怎么不在树荫下待着？”

“怕你跑完找不到我。”张函瑞的声音轻轻的，耳尖悄悄红了，“你跑得好快，刚才我都替你紧张。”

两人靠得很近，能闻到彼此身上淡淡的皂角味混着汽水香。不远处，陈浚铭举着相机，咔嚓一声拍下了这一幕，转头跟身边的陈思罕挤眉弄眼：“这波狗粮，我先干为敬。”

陈思罕笑着点头，忽然指着跑道喊：“快看，下一个项目是双人跳绳，王橹杰和官俊臣上场了！”

两人循声望去，只见王橹杰和官俊臣正站在跳绳区，手里攥着跳绳的把手。官俊臣一脸不情愿，嘴里嘟囔着“早知道就不答应了”，王橹杰却一脸淡定，还在调整呼吸。裁判哨声一响，跳绳瞬间被甩成了一道残影，两人的脚步默契地配合着，引来阵阵欢呼。可惜没跳几下，官俊臣就被绳子绊倒了，摔了个屁股墩，引得全场哄堂大笑。

张函瑞看得忍不住笑，肩膀轻轻颤抖着。张桂源看着他笑弯的眉眼，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

“别闹。”张函瑞拍开他的手，眼里却满是笑意，“待会儿还有接力赛，你要不要去热身？”

“不急。”张桂源牵着他的手，往树荫下走，“陪你坐会儿。”

他们坐在香樟树的树荫下，看着操场上的人跑来跑去。广播里的加油稿念得慷慨激昂，风卷着汽水的甜香和青草味吹过来，舒服得让人犯困。张桂源靠在树干上，拉着张函瑞的手把玩着，指尖划过他的指节，痒痒的。

“对了，”张桂源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递到张函瑞面前，“给你的。”

是一颗用彩色糖纸包着的草莓糖。

张函瑞眼睛一亮，接过来剥开糖纸塞进嘴里，甜腻的味道在舌尖散开。他看着张桂源，忽然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像蜻蜓点水般，一触即分。

张桂源的瞳孔猛地收缩，脸颊瞬间爆红，心跳快得像要跳出胸膛。他看着张函瑞泛红的耳根，忍不住低头，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树荫下的风好像停了，周围的喧闹声也消失了，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和彼此擂鼓般的心跳。

“喂！你们俩！”

官俊臣的声音突然传来，打破了这份静谧。他和王橹杰走过来，官俊臣的脸上还沾着草屑，一脸嫌弃地说：“秀恩爱也要分场合啊，接力赛要开始了，张桂源你还不去？”

张桂源这才回过神，恋恋不舍地松开张函瑞的手：“等我回来，给你拿冠军。”

“我等你。”张函瑞笑着点头，眼里的光比阳光还要亮。

张桂源转身往跑道跑，刚跑两步又回头，朝他挥了挥手。张函瑞看着他的背影，攥紧了手里的糖纸，嘴角的笑意怎么都藏不住。

接力赛的哨声响起，张桂源作为最后一棒，接过接力棒的瞬间，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观众席上的呐喊声震耳欲聋，张函瑞站起身，攥着拳头喊着“张桂源加油”，声音都喊哑了。

红色的终点线被撞开的那一刻，全场沸腾了。张桂源喘着粗气，回头看向观众席，正好对上张函瑞的目光。两人隔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相视一笑，眼里的情意，比初夏的阳光还要滚烫。

夕阳西下的时候，运动会终于结束了。少年们三三两两地往校门口走，手里拿着汽水和零食，脸上洋溢着疲惫却满足的笑意。张桂源牵着张函瑞的手，走在队伍的最后面，两人的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很长，交叠在一起，像分不开的藤蔓。

“今天很开心。”张函瑞低头看着交握的手，声音轻轻的。

“我也是。”张桂源握紧了他的手，“以后每一年的运动会，我们都一起参加。”

风卷着汽水的甜香吹过来，带着少年人的心事，飘向了很远很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