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无意识地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冰凉的触感提醒着你这突如其来的羁绊。
房间里，杰罗姆正来回踱步，脚步有些急。他眉头紧锁，下颌紧绷——这是只有在你面前才会露出的焦虑。
“小姆。”你轻声叫他。
他猛地停下转身，紧绷的表情像冰化开似的软了些。他重重叹了口气，脸上又漾开那种带着讨好的笑，快步走到床边。
他把脑袋埋进你怀里，亲昵地蹭了蹭，你的气息总能让他平静下来。
“怎么了？”你轻轻揉着他的头发。
“今晚，全哥谭都会知道我的存在。”他的声音闷在衣料里，带着一种奇异的兴奋与颤抖，“一个为我准备的盛大舞台。”
你身体微微一僵。
那些被遗忘的资料此刻清晰地浮现出来。今晚——是他的盛大演出，也是他的终场。而他还一无所知，满怀期待。
心口泛起细密的疼。你甚至没法告诉他，那不是什么喝彩，而是送他的钟声。
杰罗姆抬起头，在你脸颊上亲了一下，湿漉漉的。
“就今晚，我要向全哥谭宣布你是我的。”他的目光落在你左手的戒指上——那枚你想摘却被他阻止的戒指，现在像个沉重的烙印。
你定了定神，看向他的眼睛。那里面满满都是你的影子，纯粹又热烈。
一股酸涩冲上鼻腔。你用力眨眨眼，扯出一个尽量自然的笑，伸手点了点他的额头。
“我可没答应过你。”
杰罗姆的笑容僵住，愣住了。
看他这副模样，你心里那份沉重反而散开些，忍不住低笑起来。
算了。就让他活在这短暂的、或许是他人生唯一的美好幻觉里吧。
至少在这最后的时间里，给他留点念想。
杰罗姆很快反应过来你在逗他。
他脸上闪过狡黠，猛地往前一扑，把你压在床上，床垫深深陷下去。
他的气息拂过你的脸颊，滚烫。像只找到心爱玩具的大猫，满足地眯起眼，尽管那双眼睛里翻涌的情绪远不止满足。
“你跑不掉了。”他低声说，鼻尖亲昵地蹭着你的。
“我没想跑。”你没有推开，反而学他的样子蹭回去，鼻尖相触的微痒让你扬起了嘴角。
这幼稚的回应似乎取悦了他。
“今晚，我要把娜娜打扮成最漂亮的洋娃娃。”他的声音里带着孩子气的得意，又像命令，“让所有人都看见你属于我。”
你笑着，纵容地捏了捏他的脸：“好，属于你。”
他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咕哝，像只被顺毛的猫。
杰罗姆低头仔细看你，像在欣赏珍贵的藏品。他需要反复确认这份归属。
“洋娃娃？”你玩味地重复。
“对，洋娃娃。”他加重语气，“最精致的那种。”
“臭小鬼，洋娃娃可不会说话，也不会这样捏你的脸。”你的手指又在他脸上轻轻用了点力。
他捉住你作乱的手，紧紧包在掌心：“我的洋娃娃会。我的洋娃娃会对我笑，会待在我身边，哪儿也不去。”
他的话像柔软的丝线缠上来。他需要强烈的归属，而你似乎并不排斥给予。
“好，我哪都不去，一直陪着小姆。”承诺轻易脱口而出。
杰罗姆露出满足的表情，像个拿到糖的孩子。“小姆”这个称呼让他身体放松了些，但手仍没放开。
“永远？”他说得很慢，很清晰，带着不容动摇的固执。
永远。多沉重的词。
你看着他眼中翻涌的偏执与渴求——不安、恐惧、占有，还有一丝脆弱。
真是个矛盾的小鬼。你心里某个地方轻轻动了一下。
“永远。”你回应，声音清晰，没有迟疑。
他握着你手腕的力道骤然收紧。不是因为怀疑，是激动。满足感几乎淹没了他。
“永远……”他喃喃重复，像要把它刻进骨子里。
他又低下头，鼻尖几乎碰到你的。呼吸交缠，房间里只剩下这个。
杰罗姆没再说话，只是紧紧压着你，握着你的手，用全部感官确认你的存在，确认那个“永远”。
时间在凝滞的沉默里流淌。你没动，任由他汲取这份虚幻的安全感。
你的目光掠过他下颌的线条，落在他紧抿的唇上。他在害怕失去。
而你刚给了他最想要的保证。无论真假，这一刻，它是有效的，就够了。
他的体温透过相握的手传来，滚烫，带着近乎偏执的热度。这热度让你想起壁炉里燃烧的木柴，噼啪作响，最终会成灰。
永远……多奢侈，又多虚幻。
你垂下眼，遮住那一闪而过的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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