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会长同桌

江序揣着一肚子火气回教室，刚推开后门，就被班主任喊住：“江序，过来。”

江序走了过去，班主任指着第一排靠窗的空位：“这学期调整座位，你坐这儿，和贺时是同桌人家学习很好的，多向他学习，别总给我惹麻烦。”

江序的目光猛地扫过去——那个清冷的学生会会长正坐在空位旁，指尖翻着数学竞赛题，深黑色的狼尾碎盖衬得侧脸更加好看，听见名字时抬眸，那双桃花眼依旧没什么温度，江序注意到了贺时眼尾还有一颗痣。

“贺时？”江序挑眉，语气里的惊讶藏都藏不住，“学生会会长还需要和我这种‘刺头’坐同桌？”

江序拖着椅子重重撞在桌腿上，拉开凳子坐下，胳膊肘直接怼在两人课桌的分界线上：“贺会长，够巧啊。”

贺时合上书，笔尖在笔记本上轻轻点了点，声音清冷：“座位是班主任安排的，和我无关。” 他顿了顿，补充道，“值周的事，明早7点南校门，别忘。”

江序盯着他清隽的侧脸，瞥见桌角贴的姓名牌上“贺时”两个字，笔锋利落，和他本人一样规整。他忽然低笑一声，凑近了些：“贺时……记住了。这同桌位，我看咱俩有的闹了。”

贺时没接话，重新翻开竞赛题，只是握着笔的指尖，微微收紧了些，指尖有点泛白。

自习课安静的很，贺时的笔尖在草稿纸上划得极轻，刚算出压轴题的关键步骤，桌下突然传来金属摩擦的冷响——江序指尖转着银质打火机，外壳擦过贺时的校服裤缝，凉意顺着布料渗进来。他没看题，下巴抵着桌沿，眼尾扫向贺时的练习册，语气懒沓：“会长，这步算错了吧？”

话音落，他故意松了手，打火机“嗒”地撞在贺时的笔杆上，火星擦过纸页，烫出一道细焦痕。贺时的笔猛地顿住，指腹掐住笔杆，抬眼时睫羽绷得笔直，眉峰蹙出一道冷硬的弧度。贺时没说话，伸手扣住江序转打火机的手腕，拇指摁在他腕骨的凸起处，力道重得让江序的动作顿了半秒。

“校内禁止携带易燃易爆物品，没收。”贺时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学生会会长惯有的克制，伸手把打火机捞进校服内侧口袋，指尖碰到冰凉的金属壳时，指尖微蜷。江序偏头看贺时，唇角勾出一点讥诮的弧度，指节敲了敲桌板：“会长管得够宽，连别人口袋里的东西都要查？”他往前凑了凑，带着淡淡烟草味还夹杂着一点山茶花香的气息漫过来，“就不能当没看见？”

贺时没接话，只是把练习册往自己这边挪了挪，重新握笔时，指节因为用力泛了白，落笔的力道却稳得没一丝晃动，仿佛

刚才的插曲不过是无关紧要的尘埃。

坐在书桌前，贺时盯着错题本上的空白处，笔尖悬了半天没落下。眼前总晃过江序蹲在操场角落的模样——他背对着路灯，深棕挑染冷灰的法式碎发遮着额头，指节上的擦伤还渗着一点红，却把温热的牛奶倒进纸碗时，指尖放得极轻，怕烫到缩在他脚边的小猫。

他抬手按了按眉心，指腹蹭过眉心的皮肤，指尖还带着握笔的薄茧。从前提起江序，贺脑海里只有逃课、争执、漫不经心的笑，可此刻，那个低头时眼神软成一汪水的模样，却像根细针，轻轻扎破了他固有的认知。

贺时下意识地转了转手腕，校服口袋里的打火机硌着掌心，凉丝丝的。他想起上周撞见他给学弟披外套的场景，他当时头发淋得湿透，黑发贴在额角，却没顾得上擦，只是推着学弟往校门口走，语气依旧不耐烦，脚步却放得很慢。

“不过是两件小事而已。”他低声自语，指尖无意识地在演算纸背面写“江序”二字，写了又划，划了又写，最后笔尖顿在“序”字的最后一笔，指腹蹭过纸页上的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