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影先生站在门口,身后是两名黑衣人架着的、浑身是血的傅砚礼。他的目光扫过蜷缩在角落的周砚,最后落在沈知意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看来,'双生锁'的力量比我想象的更有趣。"影先生缓步走进密室,皮鞋踩在金属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身后的黑衣人将傅砚礼粗暴地扔在地上。
沈知意下意识想冲过去,却被影先生抬手阻止。"别急,我的孩子。好戏才刚刚开始。"
他走到中央的玻璃容器前,看着里面因为痛苦而蜷缩的镜像体,眼神中闪过一丝狂热。"多么完美的造物啊。没有情感,没有记忆,纯粹得如同一张白纸。"他转头看向地上的傅砚礼,"不像某些人,被无谓的感情污染了血脉。"
傅砚礼挣扎着想站起来,但肩上的伤口让他力不从心。他的目光与沈知意交汇,那眼神复杂得让她心痛——有警告,有关切,还有一丝她看不懂的决绝。
"你到底想做什么?"沈知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手悄悄摸向腰后的匕首。
影先生轻笑一声,走到控制台前按下几个按钮。密室四周的墙壁突然亮起,显现出复杂的星图和水流般的能量纹路。"我要完成周晚棠未竟的事业,启动真正的天机仪。"
他指向玻璃容器,"但这个完美的容器,还缺最后一道程序——与本源体的完全共鸣。"他的目光转向傅砚礼,"而这就需要我亲爱的'儿子'配合了。"
两名黑衣人强行将傅砚礼架到玻璃容器前,按住他的头贴近冰冷的玻璃。容器内的镜像体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开始剧烈挣扎,淡蓝色的液体翻涌起泡沫。
"不要!"周砚突然尖叫起来,"你会毁了他们的!镜像体承受不了这么强烈的情绪冲击!"
影先生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闭嘴,叛徒的儿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父亲私下研究'双生锁'的秘密吗?他正是因为发现了真相,才不得不死。"
周砚的脸色瞬间惨白,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
就在这时,傅砚礼突然抬起头,看向沈知意。他的眼神异常清明,嘴角甚至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他用口型无声地说了一个词:"信。"
沈知意猛地想起之前傅砚礼塞给她的那封信——她母亲沈清荷的绝笔信。她下意识地摸向口袋,指尖触到那个薄薄的信封。
影先生显然注意到了他们之间无声的交流,脸色一沉,"开始共鸣程序!"
控制台上的指示灯疯狂闪烁,一道刺目的白光从天花板射下,将傅砚礼和玻璃容器连接在一起。傅砚礼的身体剧烈颤抖,而容器内的镜像体发出无声的尖叫,双手死死捂住头部。
沈知意来不及多想,掏出那封信迅速展开。除了之前读到的内容,她突然注意到信纸背面用极淡的墨水写着一行小字,只有在特定角度下才能看清:
"匕首是关键。周晚棠的血脉可干扰仪式。心诚则灵。"
她猛地抬头,看到傅砚礼正艰难地朝她点头,眼神中充满鼓励。他早就知道这封信里藏着更多信息!
不再犹豫,沈知意拔出腰后的匕首。乌木鞘在密室诡异的光线下泛着幽光。她按照母亲的提示,集中精神,将全部意念灌注到匕首上。
奇迹发生了——匕首开始发出淡淡的荧光,与密室墙壁上的星图产生共鸣。影先生震惊地转头,"不可能!那是......"
沈知意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她手持匕首冲向玻璃容器。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她将匕首狠狠刺向容器——
但不是破坏,而是将匕首精准地插入容器侧面的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凹槽中。完美契合!
"不!"影先生惊恐地大喊,但为时已晚。
匕首上的荧光迅速蔓延至整个容器,淡蓝色液体瞬间变得透明。镜像体突然睁开眼睛,那双原本空洞的眸子此刻充满了复杂的情感——痛苦、迷茫,还有一丝新生的清明。
更令人震惊的是,傅砚礼身上的伤口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而他与镜像体之间形成了一道柔和的光桥。
"双生锁,一线牵......"周砚喃喃道,"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含义......"
影先生疯狂地扑向控制台,试图中断程序。但就在这时,整个密室开始剧烈震动,墙壁上的星图仿佛活了过来,星辰流转,光芒大盛。
在耀眼的光芒中,沈知意看到傅砚礼和镜像体同时转向她,两人的嘴角勾起一模一样的弧度,异口同声地说:
"谢谢你,知意。现在,该我们了。"
光芒吞噬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