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示分离

录制结束的铃声刚落，工作人员陆续撤下设备，演播厅里瞬间喧闹起来。刘耀文几乎是下意识地快步追上正要跟着马嘉祺离开的宋亚轩，指尖在触及对方袖口前又猛地顿住，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紧绷：“亚轩，等一下。”

宋亚轩回头时，镜头已经全部关闭，他脸上那种刻意保持的疏离淡了些，眼神平静地落在刘耀文身上，语气自然得像对待普通队友：“怎么了耀文？”

被这声平静的“耀文”戳了一下，刘耀文喉结滚动了两下，那些酝酿好的话突然卡在喉咙里。他看着宋亚轩清澈却无波的眼睛，想起是自己先提出不再营业，想起约定时宋亚轩那句轻得像叹息的“好”，所有质问的话都变成了小心翼翼的试探：“咱们……一定要这样吗？”

宋亚轩愣了愣，没明白他的意思。

“即使不营业，”刘耀文攥紧了衣角，指尖泛白，声音低了几分，“正常的相处也不可以吗？”他不敢说“我后悔了”，更不敢说“我不想这样了”——是他先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平衡，是他选择了和丁程鑫营业，现在又反过来纠结这些，既对宋亚轩不负责任，更是在亵渎他们多年的兄弟情。

他垂下眼，避开宋亚轩的目光，语气带着恳求：“我知道你现在可能觉得不太适应，但是你需要一个过程，我也需要。我们之后肯定能正常相处的，只是现在……”他顿了顿，艰难地组织着语言，“我们得让粉丝知道，我们暂时不营业了。至于之后能不能在镜头前像以前一样，那是之后的事。暂时……暂时请你原谅我，让我有个缓冲的时间，慢慢改改镜头前的状态。”

宋亚轩静静地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在刘耀文说完后，轻轻点了点头，声音依旧平静：“好的，我知道了。”没有多余的追问，也没有情绪的波动，仿佛只是听到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刘耀文看着他转身跟上马嘉祺的背影，心口像被什么堵住了，闷得发慌。他想要的不是这句轻飘飘的“知道了”，可他又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是宋亚轩的反驳？还是宋亚轩像以前一样，拉着他的胳膊说“我懂”？

第二天一早，刘耀文刚推开宿舍门，就看到宋亚轩正蹲在行李箱前收拾衣服，叠得整整齐齐的T恤和外套堆满了床沿，显然是在为接下来的综艺录制做准备。

那一瞬间，某种恐慌突然攫住了刘耀文的心脏。他几步冲过去，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发颤，打断了宋亚轩的动作：“宋亚轩，你这是干什么？”

宋亚轩被吓了一跳，手里的衣服掉在地上，他抬头看向刘耀文，眼里满是疑惑：“收拾行李啊，下午要出发去综艺录制地。”

“我知道要收拾行李！”刘耀文的声音陡然拔高，又猛地压低，眼眶有点发红，“你是连住都不想和我住在一起了吗？”

宋亚轩愣住了，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刘耀文接下来的话堵了回去。

“那天你不是说我们还可以做兄弟吗？”刘耀文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语气里满是委屈和不安，像个怕被抛弃的小孩，“我们还是最好的兄弟，不是吗？为什么现在镜头前你不跟我说话，镜头后也不愿意理我了？”

他盯着宋亚轩，眼底翻涌着慌乱。他不怕宋亚轩闹脾气，不怕宋亚轩跟他吵架，就怕宋亚轩这样——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把他彻底排除在自己的世界之外。约定好的是“不营业”，不是“不做兄弟”，可宋亚轩现在的样子，分明是想把两人之间的所有联系都斩断。

宋亚轩捡起地上的衣服，指尖轻轻抚平褶皱时，动作顿了半秒——不是因为慌乱，而是在压下心里翻涌的涩意。他抬眼看向刘耀文，眼神依旧平静，却没了刚才的疏离，多了几分浅淡的解释意味，语气平稳得像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没要搬出去，是节目组统一安排住宿，下午就得出发。”

刘耀文攥紧的拳头松了些，心口的慌乱稍稍回落，可还没等他说话，就听见宋亚轩继续说道：“其实……这段时间分开也好。”

他垂了垂眼，长长的睫毛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声音依旧淡漠，却带着一丝刻意营造的“客观”：“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而且大家现在不都一个人住吗？我们也这么大了，完全能自己住一间。”

宋亚轩抬起头，目光落在刘耀文泛红的眼眶上，没敢多停留，又迅速移开，落在行李箱上：“等综艺录完回来，我想跟公司提一提，重新分配下宿舍。就当……趁这段分离的时间，先熟悉熟悉独自生活的感觉，省得到时候不习惯。”

他说得条理清晰，理由也合情合理，听不出半点刻意躲避的意味。可只有宋亚轩自己知道，这些话在心里排练了多少遍——他需要一个合理的借口，让两人的距离再远一点，让自己能更顺利地“每天少爱他一点”。

不是不想做兄弟，而是继续住在一起、近距离相处，他怕自己好不容易筑起的防线，会被刘耀文一个眼神、一句软话就轻易击溃。只有真正分开，才能让那些不该有的心动，慢慢沉淀、冷却。

“约定好的不营业，”他补充了一句，语气淡得像风，“保持点距离，对我们都好。等之后……或许就能像以前一样正常相处了。”

最后这句话，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他看着刘耀文瞬间黯淡下去的眼神，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疼得细微却清晰，可脸上依旧维持着那份恰到好处的淡漠，没再多说一个字，只是转身继续收拾行李，后背挺得笔直，仿佛在坚守着什么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