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亚轩被子里传来的抽噎声，像细小的针密密麻麻扎进刘耀文心里。那些被他刻意忽略的过往，此刻突然清晰地涌进脑海——他伤心时，是宋亚轩抱着抱枕坐在他身边，笨拙地讲冷笑话逗他笑；他在镜头前说话没人接梗时，是宋亚轩第一时间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帮他圆场；他被外界误会时，是宋亚轩顶着压力站出来替他辩解，说“耀文不是那样的人”；连他被师兄们开玩笑“欺负”时，明明是个软乎乎的小团子，宋亚轩却会立刻皱起眉，挡在他身前说“不许说我们耀文”。

宋亚轩一直把他当最好的兄弟，掏心掏肺地对他好，可他却因为自己那点可笑的嫉妒和执念，不管不顾地要解绑，亲手伤害了这个最珍惜他的人。

刘耀文鼻子一酸，眼泪瞬间涌了上来，模糊了视线。他突然觉得自己好自私、好失败，为了追逐不属于自己的“不一样”，竟然把身边最珍贵的感情抛在脑后。他抬手抹了把眼泪，身体不受控制地前倾，隔着厚厚的被子，轻轻抱住了宋亚轩蜷缩的身体。

“对不起……”他的声音哽咽着，带着浓重的鼻音，眼泪砸在被子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宋亚轩，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他收紧手臂，把脸埋在被子上，肩膀剧烈地颤抖着：“我太自私了，我只想着自己的执念，从来没考虑过你的感受，从来没想起你对我有多好……我不该不管不顾就提解绑，不该让你这么难过……”

被子里的宋亚轩身体一僵，抽噎声渐渐停了，只剩下浅浅的呼吸。他沉默了一会儿，指尖紧紧攥着被角，心里反复默念着：你很好，你只是不爱我；你没有错，你只是不爱我。那些没说出口的心思，像沉在心底的石子，压得他有点喘不过气，却终究没勇气说出口。

过了几秒，他缓缓掀开被子，露出泛红的眼眶和挂着泪珠的睫毛，然后伸出胳膊，轻轻抱住了刘耀文的后背。他仰起脸，对着刘耀文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带着未散的委屈，却依旧温柔得像春日的风：“好呀，我们一直是最好的兄弟。”

第二天录制现场，宋亚轩刻意和刘耀文拉开了距离。他独自缩在角落的椅子里，要么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衣角发呆，要么在镜头扫过时勉强牵起嘴角假笑，心里暗忖：这样应该没人会注意到异常吧。

坐在不远处的马嘉祺很快察觉到他的疏离，一眼看穿他是想避开和刘耀文的营业互动，便悄悄挪过去，递过一瓶温水轻声搭话：“亚轩，昨晚没睡好吗？” 宋亚轩抬头撞见他眼底的关切，紧绷的肩膀松了些，乖乖接过来应着，配合地和他聊起了家常。

没过多久，张真源和贺峻霖也凑了过来，一个拽着他的胳膊说新学的梗，一个递上小零食逗他开心。看着大家围着自己热热闹闹的样子，宋亚轩脸上的假笑渐渐变成了真真切切的笑意，眼底也染上了暖意。

另一边的严浩翔也察觉到宋亚轩和刘耀文之间的不对劲，只当是小情侣闹了点别扭，便拍了拍刘耀文的肩膀打趣：“怎么跟霜打了似的？亚轩惹你了？”严浩翔的手掌拍在肩膀上时，刘耀文的指尖已经把练习外套的袖口攥出了死褶。他抬眼望向宋亚轩的方向，少年正被张真源逗得仰头笑，梨涡深陷，那是他曾独属于自己的、毫无防备的模样——而现在，那份鲜活的笑意里，没有一丝是分给自己的。

“没事。”他含糊应着，声音闷在喉咙里，连自己都听得出那份底气不足。严浩翔还在旁边打趣“小情侣闹别扭”，可只有刘耀文清楚，这不是闹别扭，是他们亲手约定好的结果。

宋亚轩做得很好，好到让他心慌。

录制前，他下意识想递过温牛奶，宋亚轩只是礼貌地点了点头，转身就走向了马嘉祺，没有丝毫留恋；镜头前需要分组，他故意往宋亚轩身边站，对方却自然地侧身，和贺峻霖聊起了新出的游戏，完全忽略了他的存在；就连休息时他假装不经意地踢了踢宋亚轩的椅子，对方也只是回头看了一眼，说了句“小心点”，便又转了回去，眼神平淡得像在对普通队友。

这一切都符合他们的约定，是他先提出的要求，可刘耀文看着宋亚轩这副“完全不care”的模样，心里却像被细密的针反复扎着，又酸又涩。他忍不住想：原来约定生效后，宋亚轩可以这么快就抽离角色？

他想起以前，不管是不是营业，宋亚轩总会下意识地靠近他，会在镜头外偷偷塞给他一颗糖，会在他练舞累了的时候递上水，会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喊他“耀文”。那些瞬间里的亲昵和依赖，他一直以为是真的，是超越队友和营业的存在。可现在，仅仅一个约定，宋亚轩就可以把那些温柔和关注全部收回，对他冷淡得像个陌生人。

难道……以前的一切都只是营业？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像藤蔓一样疯狂缠绕住他的心脏，让他喘不过气。他盯着宋亚轩和张真源打闹的背影，指尖攥得更紧了，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是了，宋亚轩一向懂事，公司要求营业就配合，现在约定不营业了，自然就变回了最普通的队友关系。是自己太贪心，把营业里的温柔错当成了真心。

严浩翔还在旁边絮絮叨叨：“想去就去说啊，别在这杵着。” 刘耀文摇了摇头，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他怎么去说？说“我后悔了，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对我吧”？是他先提出要和丁程鑫营业，要结束和宋亚轩的绑定，现在又反过来矫情，岂不是太可笑？

可心里的失落和委屈却止不住地蔓延。他习惯了宋亚轩的目光追随，习惯了对方主动凑过来分享趣事，习惯了两人之间不用言说的默契。现在这份默契突然消失，宋亚轩的注意力完全转移，让他觉得自己像个被掏空了一部分的人，手足无措，满心荒芜。

他甚至开始偷偷盼着，宋亚轩能像以前一样，哪怕只是瞪他一眼，或者跟他闹点小脾气，也好过现在这种彻底的忽视。可宋亚轩没有，他做得太好，太遵守约定，好到让刘耀文开始怀疑，他们之间那些曾经让他心动的瞬间，是不是都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录制间隙，他看到宋亚轩被马嘉祺拍了拍肩膀，笑着说了句什么，眼底的温柔是真实的。刘耀文的心猛地一沉，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涌上鼻尖。原来宋亚轩的温柔不是只给过他，只是营业需要时，恰好分给了他而已。现在营业结束，他自然也就成了被放弃的那一个。

他转过身，背对着宋亚轩的方向，假装看工作人员调试设备，可眼眶却控制不住地发烫。他明明是始作俑者，却成了最难受的人。早知道会这样，他当初是不是就不该提出那个约定？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宋亚轩已经用行动告诉他，营业结束，他们之间的特殊，也该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