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中旬的早晨，漱芳斋书房里的气氛比往日更加焦灼。
“我不写了！这些字认识我，我不认识它们！”小燕子把毛笔往桌上一摔，墨汁溅得到处都是，宣纸上的字迹糊成一团黑疙瘩。
张嬷嬷的脸色铁青，却碍于永琪在场不好发作。永琪站在书桌旁，看着那一滩狼藉，眉头皱得死紧。
“小燕子，你这样怎么给紫薇写信？”永琪的声音里带着无奈。
小燕子的眼睛立刻红了：“我想紫薇……我想亲口跟她说对不起，可我又出不去……”她抓起那些写废的纸，揉成一团，“我连封信都写不了……”
青禾端着茶点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她将托盘轻轻放在茶几上，走到小燕子身边，低声说：“格格若是想写信，不一定非要用字。”
小燕子抬起头，泪眼婆娑：“不用字用什么？”
“画画。”青禾说，“格格会画画吗？”
小燕子愣了一下，随即眼睛亮了：“对！我可以画给紫薇看！”
她立刻跳起来，抓起干净的宣纸铺开，永琪还想说什么，青禾对他轻轻摇了摇头。
张嬷嬷见状，冷哼一声：“格格若是不练字，老奴就去向皇上回禀了。”说罢拂袖而去。
永琪叹了口气，对小燕子说：“你先画吧，我去看看张嬷嬷。”他转身时看了青禾一眼，眼神复杂。
书房里只剩下小燕子和青禾。
小燕子握着笔，却迟迟没有落笔。她看着空白的纸，眼泪又掉下来了：“青禾，我不知道画什么……我想说的话太多了……”
青禾沉默片刻，轻声说：“格格可以画你们相遇的情景，画你心里的愧疚，画你现在的生活……紫薇姑娘看了，会明白的。”
小燕子点点头，开始画画。
她的画技并不高明，线条笨拙，但很生动。
她画了两个小人儿在大明湖畔，一个在弹琴，一个翻跟斗；画了一个小人儿躺在床上，头上有包；又画了一个小人儿穿着华丽的衣服，站在高高的宫殿里，却满脸泪水……
画完了，小燕子看着那几张画，又哭又笑：“紫薇能看懂吗？”
“能。”青禾肯定地说，“真情实意，最能动人。”
“可是……这信怎么送出去？”小燕子犯愁了，“上次是托人，这次……”
“奴婢可以送去。”青禾说。
小燕子愣住了：“你？你怎么出去？”
“明日是宫女轮休出宫的日子。”青禾平静地说，“奴婢可以申请出宫，去学士府。”
这是她早就想好的，原主的身份是包衣宫女，每月有一次出宫探亲的机会。
虽然她在这个世界没有亲人可探，但这个制度可以利用。
小燕子抓住她的手：“青禾，你真的愿意帮我？”
“奴婢是漱芳斋的人，格格的事就是奴婢的事。”青禾说，又补充道，“只是此事需保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我懂我懂！”小燕子连连点头，“青禾，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当天夜里，小燕子又失眠了。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忽然坐起来，眼睛在黑暗里闪着光。
青禾值夜时听到动静，推门进来：“格格怎么了？”
“青禾，我想去见班杰明。”小燕子压低声音，“你不是说他可以帮忙画画吗？我想让他帮我把想说的话画得更清楚些……”
青禾心里一动，原剧里确实有这一段，小燕子夜访如意馆，向班杰明坦白 四月中旬的早晨，漱芳斋书房里的气氛比往日更加焦灼。
“我不写了！这些字认识我，我不认识它们！”小燕子把毛笔往桌上一摔，墨汁溅得到处都是，宣纸上的字迹糊成一团黑疙瘩。
张嬷嬷的脸色铁青，却碍于永琪在场不好发作。永琪站在书桌旁，看着那一滩狼藉，眉头皱得死紧。
“小燕子，你这样怎么给紫薇写信？”永琪的声音里带着无奈。
小燕子的眼睛立刻红了：“我想紫薇……我想亲口跟她说对不起，可我又出不去……”她抓起那些写废的纸，揉成一团，“我连封信都写不了……”
青禾端着茶点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她将托盘轻轻放在茶几上，走到小燕子身边，低声说：“格格若是想写信，不一定非要用字。”
小燕子抬起头，泪眼婆娑：“不用字用什么？”
“画画。”青禾说，“格格会画画吗？”
小燕子愣了一下，随即眼睛亮了：“对！我可以画给紫薇看！”
她立刻跳起来，抓起干净的宣纸铺开，永琪还想说什么，青禾对他轻轻摇了摇头。
张嬷嬷见状，冷哼一声：“格格若是不练字，老奴就去向皇上回禀了。”说罢拂袖而去。
永琪叹了口气，对小燕子说：“你先画吧，我去看看张嬷嬷。”他转身时看了青禾一眼，眼神复杂。
书房里只剩下小燕子和青禾。
小燕子握着笔，却迟迟没有落笔。她看着空白的纸，眼泪又掉下来了：“青禾，我不知道画什么……我想说的话太多了……”
青禾沉默片刻，轻声说：“格格可以画你们相遇的情景，画你心里的愧疚，画你现在的生活……紫薇姑娘看了，会明白的。”
小燕子点点头，开始画画。
她的画技并不高明，线条笨拙，但很生动。
她画了两个小人儿在大明湖畔，一个在弹琴，一个翻跟斗；画了一个小人儿躺在床上，头上有包；又画了一个小人儿穿着华丽的衣服，站在高高的宫殿里，却满脸泪水……
画完了，小燕子看着那几张画，又哭又笑：“紫薇能看懂吗？”
“能。”青禾肯定地说，“真情实意，最能动人。”
“可是……这信怎么送出去？”小燕子犯愁了，“上次是托人，这次……”
“奴婢可以送去。”青禾说。
小燕子愣住了：“你？你怎么出去？”
“明日是宫女轮休出宫的日子。”青禾平静地说，“奴婢可以申请出宫，去学士府。”
这是她早就想好的，原主的身份是包衣宫女，每月有一次出宫探亲的机会。
虽然她在这个世界没有亲人可探，但这个制度可以利用。
小燕子抓住她的手：“青禾，你真的愿意帮我？”
“奴婢是漱芳斋的人，格格的事就是奴婢的事。”青禾说，又补充道，“只是此事需保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我懂我懂！”小燕子连连点头，“青禾，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当天夜里，小燕子又失眠了。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忽然坐起来，眼睛在黑暗里闪着光。
青禾值夜时听到动静，推门进来：“格格怎么了？”
“青禾，我想去见班杰明。”小燕子压低声音，“你不是说他可以帮忙画画吗？我想让他帮我把想说的话画得更清楚些……”
青禾心里一动，原剧里确实有这一段，小燕子夜访如意馆，向班杰明坦白真相。
“现在？”她问。
“嗯！”小燕子已经下床，开始翻箱倒柜，“我扮成太监，没人认得出！”
青禾没有阻止，因为她知道这是剧情必经的一环。
她只是帮小燕子找了一套合适的太监服——是小蚊子备用的，稍微改改就能穿。
“奴婢陪您去。”青禾说。
“不行，太危险了。”小燕子摇头，“我一个人去，万一被抓到，就说我梦游！”
青禾看着她坚定的眼神，最终点了点头。她送小燕子到漱芳斋后门，看着她瘦小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心里五味杂陈。
如意馆里，班杰明正在灯下作画。他听到敲门声时有些惊讶，开门看到一个小太监，更是愣住了。
“班画师，是我！”小燕子摘下帽子。
“小燕子？”班杰明赶紧把她拉进来，“这么晚了，你怎么……”
“班杰明，我有事求你。”小燕子抓住他的袖子，眼泪说来就来，“我不是格格……紫薇才是真正的格格……”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小燕子断断续续讲述了所有的事：结拜、爬山、顶替受伤、稀里糊涂成了格格……她说得语无伦次，但班杰明听懂了。
这个金发碧眼的意大利画家沉默了许久，才轻声说：“所以你一直想见紫薇，是想把格格的身份还给她？”
小燕子用力点头：“可我出不去，也不会写信……班杰明，你帮我画画好不好？帮我告诉紫薇，我不是故意的，我一直在想办法……”
班杰明看着她哭红的眼睛，最终点了点头：“好，我帮你。”
他铺开画纸，开始作画。不是用毛笔，而是用他惯用的炭笔。
他画了两个少女相遇相知，画了意外发生，画了小燕子穿着格格服饰却满脸泪水，画了她无数次望着宫门的方向……
小燕子在一旁看着，眼泪就没停过。
画完了，班杰明把画交给她：“明天让你信任的人带出去。小燕子……你是个善良的姑娘。”
“谢谢你，斑鸠。”小燕子哭着笑了。
她回到漱芳斋时，天都快亮了。青禾一直在等，见她平安回来，松了口气。
“办成了？”青禾问。
小燕子用力点头，把班杰明的画和她的画放在一起：“青禾，明天就拜托你了。”
第二天一早，青禾去内务府申请了出宫。手续办得很顺利，管事的太监甚至没多问——每月出宫的宫女很多，只要按时回来就行。
宫门外，永琪和尔康的马车已经等在路边。这是昨晚青禾托小桌子带的口信，说是小燕子有重要东西要带给紫薇，请求他们护送。
尔康看到青禾时有些惊讶：“夏姑娘？”
“福大爷，五阿哥。”青禾行礼，将包好的画递过去，“这是格格要给紫薇姑娘的东西。格格说……一定要亲手交给紫薇姑娘。”
永琪接过包裹，深深地看了青禾一眼：“小燕子都告诉你了？”
青禾垂下眼帘：“奴婢只知道，格格和紫薇姑娘是生死之交。其他的，不该奴婢知道的，奴婢不知道。”
这话答得巧妙，永琪没再追问，示意她上车。
马车驶向学士府，青禾坐在角落里，安静地看着窗外京城的街景。
这是她穿越后第一次出宫，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沿街叫卖的小贩、来往的行人，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学士府很快就到了，福伦夫妇亲自在二门迎接，看到青禾时愣了一下，但很快恢复笑容：“这位是……”
“漱芳斋的宫女，夏青禾。”尔康介绍，“小燕子托她送东西给紫薇姑娘。”
福伦夫人点点头，领着他们往紫薇住的院子去。
紫薇正在院子里绣花，看到他们进来，连忙起身。
她的脸色比上次永琪来时好了很多，但依然苍白消瘦。看到青禾时，她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紫薇，这是青禾，小燕子身边的宫女。”永琪说，“小燕子有东西带给你。”
青禾上前，将包裹双手呈上：“紫薇姑娘，格格说她很想您。”
紫薇的手有些颤抖。她接过包裹，在石桌上打开。
先是看到小燕子那些稚嫩的画，她愣了一下，随即眼眶就红了。等看到班杰明那些更细腻传神的画时，她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画里的小燕子，穿着华丽的衣裳，却一点都不快乐。她对着镜子哭，对着宫门发呆，在深夜里望着窗外……
每一幅画旁边，都有小燕子歪歪扭扭的标注：“对不起”“想你”、“我不是故意的”……
紫薇捂住嘴，泣不成声。
青禾站在一旁，心里也不是滋味。
她看到紫薇哭得浑身颤抖，看到永琪和尔康不忍地别过脸，看到福伦夫人悄悄拭泪。
良久，紫薇才止住哭泣。她抬起泪眼，看着永琪和尔康：“小燕子她……过得好吗？”
“她很好，就是很想你。”永琪说，“紫薇，现在你知道了，小燕子不是故意的。她一直想把这个身份还给你……”
紫薇却摇了摇头。
所有人都愣住了。
“不。”紫薇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我不要认亲了。”
“什么？”尔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小燕子已经成了还珠格格，皇上那么喜欢她，宫里上下都承认了她。”紫薇擦干眼泪，“如果我现在去认亲，小燕子就是欺君之罪……她会死的。”
永琪急了：“可是你才是真正的格格！”
“那又怎样？”紫薇笑了，笑容里有泪，“小燕子是我结拜的妹妹，是我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之一。我不能为了一个身份，害死她。”
青禾静静地看着紫薇，这个柔弱的女子，在此刻展现出了惊人的坚韧和善良。
她愿意放弃皇女的身份，放弃荣华富贵，只为了保护那个阴差阳错顶替了她的姐妹。
“紫薇姑娘，”青禾忽然开口，“格格若是知道您这样决定，会更愧疚的。”
紫薇看向她，眼神清澈：“请你告诉小燕子，我不怪她，真的。让她好好做她的还珠格格，好好活下去。这……就是对我最好的安慰。”
回宫的路上，马车里一片沉默。
永琪和尔康的脸色都很沉重，他们本来计划着如何帮紫薇认亲，如何解决这个困局，却没想到紫薇自己选择了放弃。
青禾坐在角落里，怀里抱着紫薇的回信——也是一幅画。
画上是两个手牵手的小人儿，一个穿着格格服饰，一个穿着普通衣裙，但两人脸上都带着笑。
旁边写着一行娟秀的小字：“姐妹情深，胜过千金。”
马车在宫门前停下。青禾下车前，永琪忽然说：“夏姑娘，今日之事……”
“奴婢今日只是出宫探亲，去了趟舅舅家。”青禾平静地说，“其他的，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永琪看着她，最终点了点头：“去吧。”
回到漱芳斋，小燕子正焦急地等着。见青禾回来，她一把抓住她：“怎么样？紫薇她……她看到画了吗？她说什么？”
青禾把紫薇的画递给她。
小燕子展开画，看到那行字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盯着画看了很久，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却咬着嘴唇不肯哭出声。
“她……她不认了？”小燕子的声音发颤。
“紫薇姑娘说，您是她最亲的人，她不能害您。”青禾轻声说。
小燕子蹲在地上，抱着那幅画，终于嚎啕大哭。那哭声撕心裂肺，仿佛要把所有的愧疚、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
青禾没有劝她，只是安静地陪在一旁。有些情绪，必须发泄出来。
不知哭了多久，小燕子才抬起头，眼睛肿得像桃子：“青禾，我该怎么办……我欠紫薇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那就好好活着。”青禾扶起她，“替紫薇姑娘好好活着，活出个样子来，别辜负她的牺牲。”
小燕子用力点头，把画紧紧抱在怀里。
第二天，皇上忽然下旨，让纪晓岚来教导还珠格格读书。
消息传到漱芳斋时，小燕子正对着紫薇的画发呆。听到“纪晓岚”三个字，她茫然地抬头：“纪晓岚是谁？”
“是当今第一才子，文渊阁大学士。”青禾解释，“皇上让他来教导格格，是看重格格。”
小燕子却苦了脸：“才子……那岂不是更严格？”
果然，纪晓岚一来，就给了小燕子一个下马威。他捋着胡须，笑眯眯地问：“格格可知杜甫、李白？”
小燕子愣住了。她努力回想，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两个名字……是吃的吗？
“豆腐……李白？”她小声嘀咕。
声音虽小，但在安静的屋子里格外清晰。旁边的永琪、尔泰差点笑出声，赶紧憋住。
纪晓岚的脸色有点僵，但还是维持着笑容：“格格说什么？”
小燕子慌了，看向青禾求救。
青禾上前一步，福身道：“纪大人，格格的意思是，她听说过‘李白斗酒诗百篇’的典故，但记得不太清楚。至于杜甫……格格可能听成了别的。”
这话圆得巧妙，既给了小燕子台阶，又没完全说破。
纪晓岚看了青禾一眼，点点头：“原来如此。那格格可知，他们是哪朝人？”
小燕子更慌了。她看看永琪，永琪小声提醒：“唐朝。”
“糖炒……”小燕子听岔了，“糖炒死人？”
这下连纪晓岚都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出来，永琪和尔泰更是笑得前仰后合。
小燕子知道自己又闹笑话了，脸涨得通红，青禾赶紧说：“纪大人，格格初学，许多典故还不熟悉。不如从简单的开始？”
纪晓岚好不容易止住笑，点点头：“也好。那今日，就先学《三字经》吧。”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小燕子学得痛苦不堪。那些“人之初，性本善”对她来说，比武功招式难多了。
她总是记不住，纪晓岚讲一遍，她忘一半；讲两遍，全忘了。
永琪在一旁帮忙，但也无济于事。尔泰偷偷给小燕子使眼色，让她装病，可小燕子今天格外倔强，硬是撑下来了。
下课时，小燕子整个人都快虚脱了，纪晓岚捋着胡须，若有所思：“格格天资聪颖，只是基础薄弱。需从蒙学开始，循序渐进。”
送走纪晓岚，小燕子瘫在椅子上：“永琪，我是不是很笨？”
“你不笨。”永琪认真地说，“你只是没学过。慢慢来，会好的。”
尔泰也安慰她：“就是，小燕子你武功那么好，学写字肯定也能行！”
小燕子看向青禾，青禾对她点点头。
“好！”小燕子坐直身子，“我学！为了紫薇，我也要学出个样子来！”
接下来的几天，小燕子真的开始认真读书了。虽然还是常常闹笑话，但至少态度端正了。
青禾每天陪着她，帮她整理笔记，解释典故，偶尔还要在她快要放弃时鼓励几句。
永琪和尔泰也常来，有时候是帮忙讲书，有时候是带来宫外的消息——紫薇在学士府很好，福伦一家对她视如己出。
每听到这样的消息，小燕子就既欣慰又愧疚。她会更用力地练字，更认真地读书，仿佛这样就能减轻一点心里的负罪感。
夜深人静时，青禾常看到小燕子对着紫薇的画发呆。月光洒在她身上，给那个总是活泼的身影添了几分沉静。
这宫里的每个人，都在以自己的方式，承担着命运的重量。
青禾站在窗前，望着外面沉沉的夜色。
明日，还有明日的功课，明日的规矩，明日的算计。
但只要还活着，只要还在向前走，就总有希望。
她轻轻关上了窗。
烛火在黑暗中，摇曳着微弱却坚定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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