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仙塔底的风,总是带着刺骨的寒意。
魏明远被囚在这里已经三年了。蚀骨钉日夜钉在他的四肢百骸,每一次发作,都像是有千万根针在扎着他的骨头,疼得他恨不得立刻死去。可他偏生死不了,只能日复一日地忍受着这份折磨。
这日,塔门被推开,一道玄色的身影逆着光走了进来。南黎站在阴影里,看着蜷缩在角落里的魏明远,眼底没有半分波澜。
魏明远听见动静,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迸发出怨毒的光:“南黎!你这个杂种!若不是你,清虚宗宗主之位早就是我的了!耿丹也早就是我的妻子了!”
南黎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他想起当年魏明远潜入耿丹的居所,祭出淬了蚀灵散的暗器;想起那时耿丹肩头的血,染红了素色的衣袍;想起自己跪在宗主面前,说“我去”时的决绝。
这些事,他从未忘记,却也从未放在心上。因为比起魏明远的怨毒,他更在意的,是耿丹此刻是否在殿里等着他回去用膳。
“你以为,你赢了吗?”魏明远咳着血,声音嘶哑,“你不过是个捡来的孤儿,你配不上耿丹!”
南黎终于开口了,声音平淡得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配不配,不是你说了算。”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魏明远身上,带着一丝嘲讽,“你想要的是宗主之位,是权力,是虚名。而我想要的,自始至终,只有耿丹一人。”
“你和我,从来都不是一路人。”
魏明远愣住了,随即像是疯了一般,朝着南黎的方向扑过来,却被铁链死死地拽住,只能徒劳地嘶吼着。
南黎转身,不再看他一眼。
塔门关上的那一刻,魏明远的嘶吼声被隔绝在门后,只剩下锁仙塔底的风,呜咽作响。
南黎走出锁仙塔,阳光洒在他的身上,驱散了塔底的寒意。他抬头看向宗主殿的方向,那里有他的妻,有他的家,有他此生所有的温柔。
他想起出门前,耿丹握着他的手,轻声叮嘱:“早些回来,桂花糕蒸好了。”
南黎的脚步,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锁仙塔的风再冷,也吹不散他心头的暖意。
魏明远的怨毒和不甘,终究不过是他漫长岁月里,一道微不足道的尘埃。
而他和耿丹的故事,还在继续。
岁岁年年,朝朝暮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