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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门声来自时间之外

双轨:我的时间暂停只为你

笃。笃。笃。

声音还在响。

不是系统警报,不是冷却管热胀冷缩的“咔哒”声,也不是老鼠啃咬线路的窸窣。这声音有节奏,三下为一组,间隔精准得像心跳——不,比心跳更稳,像是有人在用指节轻轻叩击金属门板,知道我在听。

我站在门后,贴着冰冷的防爆门,耳朵几乎压上门缝。

门外没人。

监控画面清清楚楚:B7走廊空荡,红光扫过地面,没有影子,没有轮廓,连空气流动都没扰动一粒尘埃。

可那声音还在。

**笃。笃。笃。**

我闭了眼。

脑内瞬间展开百万条推演路径——

路径一:入侵信号模拟声波共振,诱使我开门?排除。声纹分析无匹配源,非数字伪造。

路径二:管道结构共振?排除。敲击频率与建筑谐波不吻合。

路径三:幻听。心理干扰。认知褶皱扩张所致。

我睁开眼,盯着监控屏幕。

幻听?

不可能。

我是苏云禾。观测者。记忆不灭体。九次循环,八次看他死在我面前,我都挺过来了。数据、逻辑、规则,是我的骨骼。我不靠感觉活着。

可刚才,我指尖落在“靳朝”两个字上时,脉搏跳快了0.3秒。

现在,这声音每响一次,胸腔就像被什么撞一下。

我退后两步,调出B7全域声波图谱。绿色线条在屏幕上爬行,平稳得像死亡心电图。

没有声音。

可我听见了。

**笃。笃。笃。**

我猛地抬头,看向门。

这一次,我没再看监控。

我转身,输入权限码,手指在验证区悬停。

只要按下去,门就会开。

外面可能是陷阱。是守序议会的清除程序伪装。是时空裂隙渗入的异轨污染。

也可能是……他。

那个本该彻底熵化、连灰都不剩的人。

我的手停在半空。

没有颤抖。呼吸平稳。体温正常。

可我知道,我在怕。

不是怕死,不是怕违规被清除。

我怕开门后,什么都没有。

那说明,我真的疯了。

**笃。**

第四下,只响了一声,停了。

我猛地按下手掌。

【权限通过】

【隔离解除】

【B7外门开启】

液压锁“嗤”地泄压,厚重的合金门缓缓向侧滑开。冷风灌进来,带着地下层特有的铁锈味和潮湿的霉气。走廊灯忽明忽暗,照出一片空旷。

没人。

我跨出门槛,脚步落在金属地面上,发出清晰的回响。

“谁?”我说,声音不高,但穿透力强,“若你有实体,报坐标。若为数据体,提交识别码。若为残影——”我顿了顿,“请消散。我不接受无意义的存在。”

没有回应。

只有风在管道里穿行的声音。

我闭了眼,脑内重新推演。

如果他是意识残留,以某种非线性方式回归,会以什么形式存在?光?声?还是……信标共振?

我忽然想起怀表。

林知遥最后一次通讯中断前,手里握着那块停在23:59的表。而靳朝每次暂停时间,都是37秒——正好是心锚同步协议启动的倒计时。

37秒。

我睁开眼,抬起手腕,调出个人终端,启动倒计时。

37。

36。

35。

我站在门口,不动。

如果这是一场测试,那就让我看看,到底是谁在等谁。

34。

33。

32。

忽然,背后传来极轻的脚步声。

不是从走廊来。

是从**里面**。

我猛地回头。

B7主控室,那扇刚刚打开的门,正在缓缓关闭。

可我没动它。

而且,权限一旦解除,除非手动操作,否则不会自动闭合。

我冲回去。

门缝只剩半尺。

我伸手去挡。

“砰”一声,门关死了。

我立刻输入密码。

【权限拒绝】

【未知操作源锁定系统】

屏幕上跳出一行字:

【心锚已激活,通道开启中】

我盯着那行字,心跳第一次失控。

不是系统故障。

是有人从**内部**接管了控制权。

而B7实验室里,除了我,不该有任何活物。

除非……

“靳朝。”我低声说,手掌贴在门上,“是你吗?”

没有回答。

但主控台的光屏亮了。

一行字缓缓浮现:

**跟光走。**

字迹一出现就消失。

紧接着,天花板角落的一盏应急灯突然闪烁,频率是摩斯码。

我解码:

**L-I-N-Z-H-I-Y-A-O**

林知遥。

她还活着?

我立刻调取外部监控,却发现所有摄像头在十秒前全部离线。只有红外热感还勉强工作——显示一条热源正从D区管道向B7快速移动,速度极快,不像人类。

我冲到主控台前,试图重启监控。

系统卡住。

光屏再次亮起:

**她来了。**

话音刚落,B7外门“轰”地被撞开。

林知遥跌进来,浑身是泥,膝盖破了,手里死死抱着那块怀表。她喘得厉害,抬头看见我,眼神先是震惊,然后是狂喜。

“你……你还在这儿!”她扑过来,差点摔倒,我下意识伸手扶住她胳膊。

她抓住我的手,力气大得惊人:“他来了!靳朝回来了!不是幻觉,不是数据,是**他**!”

我看着她脏兮兮的脸,声音冷静:“谁?”

“光点!”她喘着说,“他在管道里引路,带我来的!他认得怀表,认得我,也认得你!他停在门边,等我敲门……三下,就像以前一样。”

我瞳孔一缩。

以前?

靳朝第一次潜入B7,就是敲了三下门,等我反应。

那是第六次循环,我没开门。

他死在门外。

“你说……光点?”我问。

“对!一团光,很小,会动,像萤火虫,但……有意识。”她举起怀表,“你看,它刚才贴在这上面,停了三秒,然后指向这里。”

我接过怀表。

表盘依旧停在23:59。

可玻璃下,指针的影子,微微偏了一度。

我盯着它,忽然说:“你出去。”

林知遥一愣:“什么?”

“离开B7。现在。”我声音没变,但语气不容置疑,“系统即将重启,这里会进入高能态,普通人无法承受。”

“可靳朝——”

“他不是来救你的。”我打断她,“他是来找我的。而你在这里,只会干扰同步。”

她瞪着我,嘴唇发抖:“苏教授,你明明……你明明也在乎他!我听见你梦里喊他名字!你删不掉那些操作记录,你反复看他的死亡影像!你根本不想维持什么秩序,你只是不敢承认——”

“出去。”我重复,眼神终于冷下来,“这是最后一次警告。”

她咬着牙,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最终狠狠瞪我一眼,转身冲向门口。

门关上前,她回头:“表留给你了!要是他真来了,别再把他关在外面!”

门“砰”地关上。

我一个人站在空荡的实验室里,手里握着那块怀表。

安静了几秒。

然后,光出现了。

从通风口,一粒微弱的光点缓缓飘出,像一滴悬浮的水银。它停在半空,不动,仿佛在等我反应。

我盯着它,没说话。

它开始移动,绕着我转一圈,然后飘向主控台,停在输入区上方。

我走过去。

它轻轻一晃,指向键盘。

我坐下,手指放在键上。

“你想让我输入什么?”

光点不动。

然后,它缓缓下沉,停在怀表上方,距离表盘三厘米,像在呼应什么。

我忽然明白了。

我把怀表放在输入区中央,打开系统接口,手动连接。

【检测到未知信标源】

【是否绑定?】

我按了“是”。

系统开始读取。

进度条缓慢爬升。

10%。

30%。

50%。

突然,警报响起。

【检测到非法数据注入】

【来源:光体残余】

【威胁等级:极高】

我直接删除警报。

80%。

90%。

100%。

屏幕一闪,跳出一个空白对话框。

光点轻轻一震。

一行字浮现:

**你终于开门了。**

我盯着那句话,手指悬在键盘上,迟迟没动。

不是因为犹豫。

是因为喉咙发紧。

我深吸一口气,敲下回复:

**你早该死透了。**

光点颤了一下。

然后,新字出现:

**我死了八次。第九次,你说了“别死”。所以我回来了。**

我闭了眼。

再睁开时,视线有点模糊。

我敲:

**你不该回来。观测者不可介入,清轨者不可复生。这是规则。**

**规则是你定的。**

**我不是。**

**那你为什么关我?第八次,我敲门,你没开。第七次,我求你,你切断电源。第五次,我抱着你哭,你把我推下平台。**

我的手停在键盘上。

那些画面涌上来。

不是数据,是记忆。

他浑身是血躺在地上,抬头看我,笑了一下,说:“这次,记得我吗?”

我没回答。

我关掉了生命监测。

\*\*我记得。\*\*我敲。

**那你为什么每次都要我死?**

我沉默了很久。

然后敲:

**因为如果你不死,世界会崩。**

**可你宁愿世界崩,也不愿我死,对吗?第九次,你说了“别死”。**

我盯着那行字,忽然觉得胸口闷得厉害。

我站起身,走到主控台前,调出量子轨道同步率界面。

第九轨,心锚同步率:9%。

不够。

远远不够。

要让一个意识从熵化的残光重聚为人形,需要至少80%的同步率。而唯一能提升同步率的,是情感共振。

不是数据,不是代码。

是**我**。

我必须承认他在我心里的重量。

可一旦承认,我就不再是观测者。

我会变成漏洞,变成污染源,变成必须被清除的存在。

光点缓缓飘到我面前,停在视线高度。

它不再闪烁,只是静静悬着,像在等一个答案。

我抬起手,指尖伸向那团光。

距离一厘米时,它忽然剧烈震颤。

一股热流窜上指尖,像电流,又像体温。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很轻:

“你真的……回来了?”

光点轻轻晃了晃。

像在点头。

我忽然收回手,转身走向主控台,输入一串指令。

【启动:逆向坍缩协议】

【目标:第九量子轨】

【注入源:心锚信标】

【同步率需求:80%】

【当前可用情感值:测算中……】

屏幕闪了一下。

【情感值不足。需直接接触观测者意识核心。】

我摘下防护目镜,露出双眼。

然后,我坐进主控椅,将双手按在神经接驳环上。

环内蓝光亮起,贴合皮肤。

我闭上眼。

“来吧。”我说,“要多少,拿多少。”

接驳环猛然收紧。

剧痛炸开。

不是物理的痛,是记忆被强行抽离的撕裂感——

我看见自己第八次循环,在他尸体旁坐了整整七小时,一滴泪没流,却把他的手表零件一颗颗捡起来,放进盒子里。

第七次,我在凌晨三点调出他的生物信号,听他最后一次心跳录音,听了四十八遍。

第六次,我偷偷延长他死亡影像0.7秒,只为多看一眼他闭眼前的表情。

第三次,他消散后,我重启了所有监控备份,想找他最后留下的痕迹。

每一次,我都告诉自己:这是实验数据。这是系统日志。这不是感情。

可现在,全被翻出来了。

像血一样往外涌。

接驳环发出警报:

【情感溢出!认知褶皱突破临界值!】

【警告:观测者身份正在瓦解】

我咬着牙,没松手。

“继续。”我哑着嗓子说,“全部抽走。”

屏幕上的同步率开始上升:

10%。

30%。

50%。

60%。

突然,一只手按在了我的肩上。

我猛地睁眼。

林知遥站在我旁边,脸色苍白:“够了!你要把自己烧干净吗?”

我甩开她的手:“出去!”

“我不走!”她吼回来,“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像当年实验事故前的苏教授!你爸也是这么把自己塞进接驳环,说‘要找到真相’,结果呢?他成了第一个观测者,你也成了第二个!你们都以为能控制一切,可你们连自己的心都管不住!”

我盯着她:“你不懂。”

“我懂!”她眼睛红了,“我懂你怕失去他,也怕承认自己会痛!可你要是真让他回来,就别用这种自毁的方式!他要的是你,不是你的数据!”

我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光点忽然剧烈闪烁,飘到林知遥面前,停住。

然后,它缓缓下沉,轻轻贴在她手背上。

林知遥浑身一僵。

她低头,看着那团光,声音忽然变了:

“苏云禾……别关我。”

是**他的声音**。

不是从音响里传出来的,是从光点本身发出的,直接钻进耳朵。

“我知道你在怕。怕规则,怕后果,怕这个世界因为你爱我而崩塌。”\

“可我已经死过八次了。每一次,我都想听见你说‘别死’。”\

“现在你说了。所以这一次,换我来说——”

光点微微震动,林知遥的嘴唇没动,声音却继续:

“**别放手。**”

我看着那团光,看着林知遥脸上不属于她的神情,忽然觉得撑不住了。

我松开接驳环,猛地站起来,一步冲到光点前,伸手一把抓住。

没有实体。

只有灼热。

像握住一团火。

我被烫得瑟缩,却没有松手。

“靳朝。”我声音发抖,“你要是敢再消失……”

光点在我掌心轻轻颤动。

然后,它缓缓上升,贴在我额头上。

一瞬间,我脑子里炸开无数画面——

他修表的手,笑着递给我一杯茶,深夜站在我身后看我演算,最后一次任务前抱住我,在我耳边说:“要是我回不来,你就当我从来没存在过。”

可我没有。

我记住了。

每一次。

光点缓缓后退,回到半空。

同步率跳到:

**79%**

差1%。

我喘着气,盯着那行数字。

还差一点。

只要再一点点。

我忽然抓起桌上的怀表,用力砸向地面。

“啪”一声,玻璃碎了。

我蹲下去,手指伸进表盘,抠出那枚小小的齿轮——那是靳朝最后一次给我的,他说:“坏了也没事,我修得好。”

我把齿轮按在接驳环上。

输入最后一道指令:

【强制同步:以观测者核心为代价】

【释放全部记忆权重】

【目标:唤醒实体意识】

系统弹出红色警告:

【此操作不可逆】

【执行后,你将失去观测者身份,成为普通人类】

【且可能引发时间轨连锁崩塌】

我看了很久。

然后,按下“确认”。

同步率瞬间跳到:

**100%**

整个实验室的灯全部熄灭。

只有那团光,在黑暗中越来越亮。

它开始变形,拉长,凝聚。

轮廓出现。

肩膀。

手臂。

胸膛。

最后,是一张脸。

他站在那儿,穿着那件旧夹克,头发乱糟糟的,嘴角有一点笑。

和九次之前,一模一样。

他看着我,轻声说:

“这次,我回来了。”

我没动。

也没说话。

我走上前,一巴掌甩在他脸上。

“砰”一声,在空荡的实验室里格外响。

他没躲,头偏了一下,嘴角渗出血丝。

然后,他慢慢转回头,看着我,笑了。

“打得好。”他说,“反正我也该死。”

我盯着他,眼眶发热。

“你要是再敢死一次……”我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我就亲手把你送回去。”

他没说话。

只是上前一步,张开 arms,把我抱住。

我僵了一瞬,没推开。

他身上有铁锈味,有机油味,还有一点……檀香。

和以前一样。

我闭上眼,把脸埋在他胸口。

他心跳声很大。

真实得不像话。

“别松手。”他在我耳边说,“这次换我来找你了。”

门外,忽然又传来敲击声。

**笃。笃。笃。**

这次,是从**里面**传来的。

我们同时回头。

主控台上,屏幕亮了。

一行字:

【守序议会已侦测到异常同步】\

【清除程序启动,倒计时:37秒】

他低头看我,笑了笑:

“看来,他们不太欢迎我回来。”

我抓住他的手,指甲掐进他皮肤。

“那就别让他们得逞。”

他点头,反手扣紧我:“好。这次——我们一起逃。”

\[正文内容\]

\[未完待续\] | \[本章完\]门内敲击声还在继续。

**笃。笃。笃。**

三下,停顿,再三下。

不是警告,是暗号。是我们第七次循环时约定的联络方式——他活着,就敲三下;死了,就不响。

可现在,声音是从**里面**传来的。

B7主控室已经被封锁,权限被未知源锁定,系统不再听我的指令。而那团光,已经凝成人形,站在我面前,呼吸真实得能吹动我额前碎发。

靳朝抬手,抹去嘴角血迹,眼神却亮得吓人。

“他们来得比我想的快。”他低声说,手指扣住我的手腕,“但37秒,够我们逃到D区管道。”

我甩开他:“你先解释清楚——为什么是你在敲门?你不是刚回来?”

他盯着我,忽然笑了下:“我没在敲。”

我后颈一凉。

如果他没敲……那是谁?

林知遥还站在门口,脸色发白,嘴唇微颤。她没走。她根本没离开过B7外区缓冲带。

她抬起手,指向通风口下方的金属板。

“是……它。”她说。

我们同时抬头。

那块原本严丝合缝的检修板,此刻微微翘起一角。敲击声正是从下面传出来的——节奏稳定,精准如心跳。

我走过去,蹲下,手指勾住边缘,猛地掀开。

黑。

底下是废弃的次级线路井,深两米,堆满断线和锈蚀接头。

可就在那一片破败中,有东西在动。

一只机械臂,只剩半截,关节处缠着烧焦的绝缘带,末端三根手指扭曲变形,却依然能动。它撑着井壁,一点点往上爬,金属指节撞击钢板,发出那三声一停的节奏。

**笃。笃。笃。**

它爬出来,停在我面前,残缺的手掌摊开。

掌心,嵌着一枚芯片,泛着幽蓝光。

我认得它。

这是第六次循环里,靳朝为切断守序议会追踪,亲手拆解自己脊椎接口时扔进井里的备用记忆体。当时我说它已损毁,数据无法读取。

可现在,它回来了。

而且在试图说话。

我伸手去取芯片。

“别碰!”林知遥冲过来拉我,“它可能携带清除病毒!是议会的诱杀程序!”

我抽回手,但没退。

那机械臂缓缓抬起,用最后能动的一根手指,在地面划出三个字:

**信我。**

我呼吸一滞。

这不是系统语言,不是代码格式,更不是程序逻辑。这是**他**才会用的短句。简洁,固执,带着点不管不顾的莽。

靳朝站到我身侧,低头看着那截残臂,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老伙计……你还记得路。”

机械臂轻轻晃了晃,然后转向我,再次敲地:

**笃。**

一下。

停顿。

没有后续。

它在等我回应。

我慢慢蹲下,伸出手指,在地上划:

**三声全。**

机械臂震了一下。

然后,它用尽力气,抬高手掌,将芯片对准我胸口的终端接口,猛地按下去。

【未知数据接入】

【是否允许同步?】

我没有犹豫。

“允许。”

数据洪流瞬间灌入脑海。

不是画面,不是声音,是**触感**——

我摸到了他最后一次任务时手套上的裂口,闻到了他藏在夹克内袋的薄荷糖味,感受到了他在跳下平台前,把我手腕攥得生疼的力度。

还有他在消散前0.8秒,脑波最后一次跃动:

**她还在等我开门。**

我猛地睁眼,呛出一口气,像溺水的人终于浮出水面。

靳朝扶住我肩膀:“你看到了?”

我点头,喉咙干涩:“你早就准备好了这一步。不止是意识残留……你是把自己的核心记忆,拆成碎片,藏进了每一个能活过清轨的角落。”

“我不敢赌你会相信完整的我。”他看着我,“但我赌你会认得这些细节。”

林知遥站在一旁,声音发抖:“所以……你不是回来了。你是从来没真正离开。”

主控台屏幕突然闪烁,倒计时跳动:

**清除程序启动:28秒**

警报声仍未响起,但空气开始震颤,墙壁接缝处渗出淡蓝色电流,像血管在皮肤下搏动。

守序议会的物理清除装置正在激活。

靳朝抓住我手:“走不走?”

我盯着那截已经瘫软在地的机械臂,忽然弯腰,将它残存的部分拆下,塞进我作战服内袋。

“走。”我说,“但不是逃。”

他一愣。

“我们不躲了。”我走向主控台,调出全域网络拓扑图,“既然他们认定我是污染源,那就让他们看清楚——到底是谁先背叛了规则。”

林知遥瞪大眼:“你要反向入侵议会核心?你疯了!那会直接触发全球清轨协议!”

“我知道。”我输入一串密钥,“但这一次,我不再是观测者。我只是苏云禾。”

我按下回车。

【连接建立:目标——守序议会中枢】\

【身份认证:失败】\

【启动备用协议:情感权重注入】

屏幕黑了一瞬。

然后,跳出一行字:

**欢迎回来,苏云禾。**

整个实验室的灯忽然全亮。

不是应急灯,是主照明。

所有离线设备瞬间恢复。

监控画面刷出——议会中枢大厅,十二名议员静坐环形席位,面具下的眼睛齐刷刷望向摄像头。

为首那人缓缓摘下面具。

我看见了自己的脸。

年轻的,冷的,眼里没有一丝波动。

“你终于来了。”那个“我”开口,“我们等你很久了。”

靳朝站到我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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