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电影化的运镜进行改写*
长安城的夜,灯火辉煌。一曲《子夜吴歌》如春风般拂过每一处角落,撩动了无数人的思绪。
文人骚客们在茶坊酒肆里高声吟诵着诗句,而歌姬则怀抱琵琶,指尖轻拨,“何日平胡虏,良人罢远征”的旋律萦绕耳畔。太后的赞誉、临淄王李隆基暗中的推波助澜,让沈清欢的名字响彻京城。求亲的帖子堆满沈家门槛,沈夫人的笑容藏不住喜悦。她拉住沈清欢的手,语气带着几分期许:“清欢啊,你如今得太后青睐,又被临淄王看重,娘觉得……他是个不错的人选。”
沈清欢的手微微颤抖,凉意从指尖蔓延至全身。她怎会不知李隆基的心意?但更明白,他的目光并不局限于儿女情长——那是一双装得下万里江山的眼睛。
入宫的日子愈发难熬。太子李承乾看她的眼神越发阴沉,那一日在御花园偶遇时,他拦住了她的去路,低哑的声音透着寒意:“沈姑娘真是好才情,一首诗便压倒群芳。不过,有些风头可不是那么容易出的。”
沈清欢屈膝行礼,面上波澜不惊:“太子殿下过誉了,民女不过是拾人牙慧罢了。”
“拾人牙慧?”太子冷笑一声,锋锐的目光如刀割一般,“本太子倒想问问,这是谁的牙慧,竟能让你赢得临淄王如此青眼?”
话未落音,一道清朗声音插入其间:“皇兄何必咄咄逼人?清欢姑娘天资聪颖,又何需拾人牙慧?”
李隆基缓步走来,身姿挺拔,月白锦袍随风微扬。他站到沈清欢身旁,淡淡扫了太子一眼,“皇兄今日怎有闲情在这儿为难女子?”
太子脸色变幻,最终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待太子身影消失,沈清欢终于松了口气,转身向李隆基致谢:“多谢殿下解围。”
李隆基没有回应,只是眺望远方池水,嗓音低沉:“你可知,那首诗戳中了多少人心事?朝堂之上因边关战事分裂为主战与主和两派,而你的‘何日平胡虏’恰恰成了主战派的利刃。”
沈清欢愣住了。她只是随意吟出一句唐诗,没想到竟卷入了朝堂争斗。“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她的声音中藏着一丝慌乱。
李隆基转过头,嘴角笑意消散,眉宇间只剩凝重:“从今天起,谨言慎行。这深宫之内,言语皆可成刀。”
说完,他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他的掌心温热,传递出令人安心的力量。“别怕,有我在。”
沈清欢心跳骤停,抬头迎上他的目光。那双眼深邃如夜空,藏着星光与温柔,也藏着她无法读懂的复杂情绪。
她没有挣脱。
然而短暂的安宁很快被打破。
三日后,东宫爆发惊天大案——搜出了与突厥私通的密信。消息传来时,沈清欢正在抄写佛经,笔尖一顿,墨滴溅落在宣纸上,晕开一片漆黑。她想起那日夹道中的信鸽,以及小宫女惶恐的脸,胸口仿佛被什么攥紧。
太子被软禁,太子府被连根拔起,整个朝堂陷入恐慌。沈清欢侍弄花草时,听到太监们低声议论,说临淄王在御前力陈太子谋逆之罪,字字诛心。
她的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傍晚时分,李隆基来了。他穿着玄色锦袍,眉宇间虽显疲惫,但依旧英姿勃发。他递给她一个锦盒,里面是一支赤金点翠步摇,工艺精致非凡。
“这是……”沈清欢不解。
“赏你的。”李隆基笑了笑,抬手为她簪上步摇,指尖擦过她的鬓角,“东宫之事已经结束,往后不会再有人为难你。”
沈清欢望着他眼底的笑意,却感到彻骨冰凉。“那日夹道里的信鸽,是你的安排吧?”
李隆基的动作顿住,抬眸看她。他没有否认,只静静注视着她,眼神深不可测。
“你利用了我。”沈清欢的声音颤抖。
李隆基沉默片刻,缓缓开口:“清欢,这深宫里从来没有两全之策。若我不先出手,死的人就是我。”
他的声音轻而坚定:“我要的从来不是儿女情长。我要的是这万里江山,是大唐的盛世长安。”
沈清欢猛地退后一步,撞在廊柱上,疼得眼眶发热。她看着眼前的男子,第一次觉得他如此陌生。他是李隆基,未来的唐玄宗,开创开元盛世的明君;但他也是踩着无数尸骨登上权力巅峰的帝王,而她不过是枚棋子。
夜风卷起落叶,沙沙作响。沈清欢抬手摘下步摇,放在石桌上,直视李隆基,一字一句说道:“殿下的赏赐,民女受不起。”
李隆基的脸色渐渐阴沉,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对峙的气息。远处传来悠长钟鸣,敲碎了这一院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