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的声音从无线电里传来,被静电声切割得断断续续:“科技园区...西门...红色...标记...天黑前...”然后信号完全消失。
秦岳摇晃着手中的设备,试图重新建立连接,但只有持续的白噪音。“距离太远,或者有什么在干扰。”
林夏已经收拾好背包,表情紧绷。“她说了天黑前。我们必须现在就出发。”
秦岳看向窗外。天色正迅速暗下来,深紫色的暮光在地平线处挣扎,而东方的天空已经转为墨蓝。城市废墟开始沉入阴影,那些角落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也许是错觉,也许不是。
“从这儿到科技园区,正常步行至少两小时,”秦岳快速计算,“但我们不可能走直线。要避开开阔地带、体育中心辐射范围,还有那片工业区——那里上次经过时就有异常动静。”
“三个半小时,”林夏修正,“如果全速前进且没有遇到障碍的话。”
秦岳点头,从背包里取出简易地图——这是他六个月来一点一点绘制的生存地图,标注了危险区域、可用资源点和可能的避难所。科技园区在西边七公里处,途中需要穿过三个主要危险区:老商业街、废弃地铁隧道和化学工厂周边。
“商业街不能走,太 陈墨的声音从无线电里传来,被静电声切割得断断续续:“科技园区...西门...红色...标记...天黑前...”然后信号完全消失。
秦岳摇晃着手中的设备,试图重新建立连接,但只有持续的白噪音。“距离太远,或者有什么在干扰。”
林夏已经收拾好背包,表情紧绷。“她说了天黑前。我们必须现在就出发。”
秦岳看向窗外。天色正迅速暗下来,深紫色的暮光在地平线处挣扎,而东方的天空已经转为墨蓝。城市废墟开始沉入阴影,那些角落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也许是错觉,也许不是。
“从这儿到科技园区,正常步行至少两小时,”秦岳快速计算,“但我们不可能走直线。要避开开阔地带、体育中心辐射范围,还有那片工业区——那里上次经过时就有异常动静。”
“三个半小时,”林夏修正,“如果全速前进且没有遇到障碍的话。”
秦岳点头,从背包里取出简易地图——这是他六个月来一点一点绘制的生存地图,标注了危险区域、可用资源点和可能的避难所。科技园区在西边七公里处,途中需要穿过三个主要危险区:老商业街、废弃地铁隧道和化学工厂周边。
“商业街不能走,太开阔,”他用手指在地图上滑动,“地铁隧道...上次经过时有奇怪的声响从深处传来,可能被什么东西当作巢穴了。唯一的选择是绕道北面,经过住宅区和那个小型公园。”
林夏凑近看地图。“公园上个月不是有报告说植物异常生长吗?”
“对,但至少我们能看清威胁,”秦岳说,“比黑暗的隧道或开放街道要好。而且如果必须,我们可以从住宅楼之间穿行,利用建筑掩护。”
林夏没有反对。她知道这种选择都是在权衡利弊——没有安全路线,只有风险高低。
他们最后一次检查装备。秦岳的弓箭有十二支箭,其中六支是自制的碳纤维箭,六支是更粗糙但更重的木箭。林夏的长矛尖端已经重新磨利,她还带着一把从消防站找到的破拆斧。药物、净水设备、三天份的食物——如果他们路上不补充的话。
“走吧,”秦岳说,“保持安静,保持警惕。”
他们离开办公楼,融入渐深的夜色中。城市从白日的死寂转入夜晚的另一种活跃——不是人类的活动,而是某种更原始、更危险的东西。远处偶尔传来不似任何已知动物的叫声,尖锐而凄厉,在废墟间回荡。
前半个小时相对顺利。他们沿着建筑阴影移动,跨过倒塌的围墙,穿过荒废的花园。秦岳注意到一些异常:街道上的碎玻璃有被刻意清扫过的痕迹;一栋住宅楼的窗户用木板封死,但木板上有新鲜的抓痕;还有一处火堆的灰烬,最多两天前留下的。
“有其他幸存者在这一带活动,”秦岳压低声音说,“不是陈墨的人,他们的标记不一样。”
林夏点头。她在一处墙角发现了用粉笔画的符号——一个圆圈内有个叉。“掠夺者标记。意思是‘已清理’或‘安全’。但我们需要小心,绘制标记的人可能还在附近。”
他们改变了路线,绕开那片区域。但这一绕就让他们偏离了原计划,不得不靠近一个大型超市——那是秦岳标记为“极度危险”的区域,因为两个月前他亲眼看到三个人进去,再也没出来。
超市入口像一张黑暗的巨口。破碎的自动门悬挂着,内部的货架像巨兽的肋骨。秦岳示意林夏绕到建筑侧面,从装卸区通过。但就在他们经过一扇破损的卷帘门时,听到了里面的声音。
不是变异体的咆哮,而是人类的低语。
秦岳停下脚步,手势示意林夏保持静止。他小心地靠近门缝,向内窥视。
超市内部被应急灯照亮——这本身就不寻常,因为电力已经中断六个月了。灯光来自一套自制的太阳能系统,粗糙但有效。而在灯光下,大约十个人围坐在一处清理出来的空地,中间是一个小炉子,上面煮着什么。
这些人不是普通的幸存者。他们的装备混杂但实用:改造的护甲、自制武器、甚至有一个人背着一把真正的步枪——这在现在的世界是无价之宝。但最让秦岳警觉的是他们的举止:有组织、有纪律,但眼神中带着某种狂热的冷漠。
“...明天向南推进,”一个光头男人正在说话,他似乎是头领,“‘收割者’们需要更多材料,而旧医院那里据说还有完好的医疗设备。”
“南面是‘守望者’的地盘,”一个年轻女人说,“上次冲突我们损失了两人。”
光头冷笑。“这次我们带上‘宠物’。让他们尝尝被自己人攻击的滋味。”
一阵不寒而栗的笑声在人群中扩散。秦岳感到胃部一阵紧缩。他听说过类似传闻:有些幸存者团体不仅适应了新世界,还拥抱了它的残酷,甚至利用变异体作为武器。但这是他第一次亲眼见到证据。
林夏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臂,指向超市深处。在货架阴影中,有什么东西在移动——但动作僵硬、不自然。当它进入灯光范围时,秦岳看清了:那曾经是个人类,但现在一半身体覆盖着那种熟悉的角质甲壳,眼睛是浑浊的白色。它的脖子上套着一个金属项圈,连着一条粗重的铁链。
被控制的变异体。
光头男人站起身,走到那个生物旁边,像拍宠物一样拍了拍它的肩膀。“好孩子,”他说,“明天你就有新鲜猎物了。”
秦岳慢慢后退,示意林夏一起离开。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不敢发出任何声响。直到他们远离超市至少两百米,躲进一处车库后,才敢正常呼吸。
“那些疯子...”林夏的声音在颤抖,“他们在奴役那些东西?”
“更糟,”秦岳低声说,“他们在有意识地培养和利用它们。‘收割者’...这可能就是体育中心那个节点的作用之一。转化人类,然后控制他们。”
这个想法让他感到彻骨寒意。如果变异不是随机发生的,如果有某种智能在引导这个过程...那么人类面对的不是灾难,而是战争。一场不对等的、绝望的战争。
无线电突然响起静电声,然后是陈墨焦急的声音:“秦岳,如果你们能听到,不要走常规路线!有一大群变异体从东面向西移动,可能经过你们的计划路线!重复,不要走北线!”
太迟了。他们已经远离北线,但问题是:那群变异体移动的方向正好是科技园区。
秦岳按下通话键:“陈墨,收到。我们遇到了...另一群人。他们控制着变异体。明天可能袭击你们的位置。小心。”
短暂的沉默后,陈墨回答:“明白了。我们加强了防御。你们现在的位置?”
秦岳环顾四周,试图辨认。“在...家乐福超市以北大约三百米,一个小区停车场附近。”
“离你们大约一公里处有一个地铁通风口,”陈墨说,“标记着B-7。从那里可以进入一个维修通道,直接通向我们园区东侧。比地面路线快,而且安全——至少上次检查时是安全的。”
秦岳在地图上寻找标记。“看到了。但我们怎么确定通道没有被占据?”
“我们的人两周前检查过,设置了简易警报,”陈墨说,“如果被触发,你们会在入口看到红色布条。绿色表示安全。”
林夏已经指向东北方向。“那里,那个方形混凝土建筑。”
秦岳点头。“我们前往B-7入口。预计四十分钟内到达。保持无线电静默,除非紧急情况。”
“收到。保重。”
他们再次开始移动,这次步伐更快。夜色已经完全降临,只有微弱的星光和偶尔出现的月光透过云层缝隙。秦岳启用了手电筒的最低亮度模式——用黑色胶带遮住大部分灯头,只留下一小条光线,勉强照亮脚下。
五分钟的快速行进后,他们遇到了第一个真正的障碍:街道被一辆翻倒的公交车和几辆轿车堵死,形成了一道三米高的屏障。绕路需要至少十五分钟,而且会经过一片开阔的停车场。
“爬过去,”秦岳决定,“小心玻璃和尖锐边缘。”
他们小心地攀爬,金属在手下发出轻微的呻吟。秦岳率先到达顶部,伸手帮助林夏。就在林夏即将爬上时,公交车突然晃动了一下——不是因为他们重量,而是从内部传来的撞击。
一下,两下,然后是三下急促的撞击。
有什么东西被困在里面。
秦岳抓住林夏的手臂,用力把她拉上来。两人跳下另一侧,落地时翻滚以缓冲冲击。他们刚站稳,就听到了玻璃破碎的声音,然后是沉重的落地声。
从公交车的破损窗户里,爬出了三个身影。不是完全变异的怪物,而是某种中间形态:身体部分覆盖甲壳,眼睛还保留着一些人性的光芒,但嘴部已经扭曲变形,手指末端长出利爪。
“感染者,”林夏低声说,“转化不完全的。”
这些人——或者说曾经是人——发出痛苦的呻吟。他们的动作笨拙而不协调,似乎在与某种内在的冲动斗争。其中一个看着自己的手,发出困惑而恐惧的声音,那声音还勉强能辨认出是人类语言。
“...帮...我...”它——他——哀求道。
秦岳举起弓箭,但无法瞄准。这不是昨晚那种纯粹的怪物,这是还在转变过程中的人。他能看到那个人眼中残留的意识,正在被某种力量淹没。
另一个人感染者突然冲向林夏,动作快得惊人。林夏本能地挥动长矛,尖端刺入其肩膀。感染者尖叫——不是怪物的咆哮,而是人类的痛呼。
“退后!”秦岳喊道,射出一箭,击中第三个感染者的腿部。
但受伤似乎加速了转化过程。被射中的感染者身体开始剧烈抽搐,甲壳从伤口处快速蔓延,覆盖更多皮肤。它的眼睛迅速变得浑浊,最后一丝人性光芒消失了。
“快走!”秦岳抓住林夏,“他们正在完全转变!”
他们再次奔跑,感染者们在后面追赶,但动作还不协调,很快就被甩开了。秦岳的心脏狂跳,不仅仅是因为奔跑,更是因为刚才看到的一幕。转化的过程...是渐进的。这意味着可能还有救,至少在某个阶段之前。
但也意味着更可怕的现实:每个人都有可能变成那样。
他们终于到达了B-7通风口。那是一个方形混凝土结构,大约两米高,侧面有金属梯子通往下方。入口的铁栅栏被切开了一个口子,足够一人通过。重要的是:栅栏上系着一块绿色布条,在微风中轻轻飘动。
“安全,”林夏喘着气说,“至少两周前是。”
秦岳用手电筒照向内部。下面是大约五米深的竖井,底部通向一条水平隧道。他能看到墙上有人为标记:箭头指向西方,旁边画着简单的灯塔标志。
“我先进去,”他说,“你跟着,把栅栏尽量恢复原状。”
秦岳爬下梯子,锈蚀的金属在手中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到底部后,他检查了隧道两端:黑暗、潮湿,但有新鲜空气流动——说明另一端是通的。墙壁上有陈旧的水管和电缆,大部分已经被切断或拆除。
林夏下来后,他们一起将切开的栅栏尽量推回原位,用一段铁丝固定。虽然不能完全阻止追踪者,但至少会增加他们的难度。
隧道里唯一的光源是他们的手电。秦岳将亮度调高了一些,现在相对安全了。地面是混凝土,有积水,但不算深。空气中有霉味和某种化学物质的气味,但不浓烈。
“从这里到科技园区大约两公里,”秦岳看着地图说,“陈墨说维修通道是直的,没有岔路。如果我们快走,半小时内能到。”
他们开始沿着隧道前进,脚步声在封闭空间中回响。水花溅起的声音,远处隐约的滴水声,还有——秦岳突然停下——某种拖拽的声音。
林夏也听到了。声音来自前方,隧道深处。
秦岳关掉手电,两人在黑暗中静止不动。声音越来越近:缓慢、沉重、有节奏的拖拽声,像是有什么重物被拉着走过地面。
然后,他们看到了光——不是手电光,而是一种生物荧光,微弱的蓝绿色光芒,映照出隧道的轮廓。随着光芒接近,他们也看清了光源:一个变异体,但与之前见过的都不同。
它大约有两米高,身体表面覆盖着发光的纹路——就像体育中心那个结构的缩小版。它的背部有多个突起,像是未完全成形的晶体结构。最怪异的是它的动作:不像是自主移动,而像是被某种力量牵引,一步一步地朝他们方向走来。
在它身后,拖拽着什么东西:一个人形的躯体,被发光的粘液网包裹着,像茧一样。
秦岳和林夏慢慢后退,寻找藏身处。隧道两侧有一些壁龛,原本可能是放置设备的地方。他们挤进其中一个,尽量缩小身形。
发光的变异体越来越近。现在他们能看清更多细节:它的脸上几乎没有五官,只有一个类似嘴的裂缝和两个凹陷的眼窝,里面跳动着同样的荧光。它拖拽的那个人形还在微弱地挣扎,粘液茧里传出压抑的呻吟。
当它经过他们的藏身处时,突然停下了。
秦岳屏住呼吸,手慢慢移向腰间的刀。林夏握紧了长矛。
变异体转向他们藏身的方向,没有眼睛的脸似乎“看”着他们。荧光在它体表脉动,节奏加快。然后,它发出一种声音——不是通过空气传播的声音,而是直接在脑海中响起的低语:
“...节点...需要...材料...加入...”
秦岳感到那种熟悉的头痛,视野边缘开始闪烁。他咬紧牙关,抵抗着入侵。林夏也在颤抖,显然也听到了。
变异体朝他们迈出一步。
就在这时,隧道另一端传来声音:人类的呼喊,金属撞击声,然后是枪声——真正的枪声,不是自制武器的声响。
变异体猛地转身,朝向声音来源。它放弃了他们,加速向那个方向移动,拖拽着那个茧。
声音迅速远去,消失在隧道深处。
秦岳和林夏等了几分钟,直到完全安静下来,才从藏身处出来。
“那个方向...”林夏声音沙哑,“是科技园区吗?”
秦岳检查地图。“是。枪声来自科技园区方向。”
他们没有选择。继续前进是唯一的路。但这次他们更加小心,每一步都警惕可能出现的威胁。
隧道似乎没有尽头。时间感在黑暗中被扭曲,只有手电光下的墙壁在不断向后移动。秦岳注意到墙壁上开始出现奇怪的痕迹:不是抓痕,而是某种生长物,像是晶体和菌类的混合体,在手电光下微微反光。
“感染在蔓延,”林夏轻声说,“连地下都不安全了。”
十分钟后,他们看到了前方的光——不是生物荧光,而是电灯的光。还有人类的声音。
隧道的尽头是一扇加固的铁门,门上有观察窗。灯光从窗内透出,秦岳能看到后面有人影晃动。
他上前敲门,有节奏地敲了三下,停顿,再两下——这是陈墨在无线电里告诉他的识别信号。
观察窗打开了,一双警惕的眼睛审视着他们。然后门锁转动,铁门缓缓打开。
门后是一个小房间,大约十平方米,有简单的桌椅和监控设备——大部分是手制的,但看起来实用。三个武装人员看着他们,其中一人拿着真正的突击步枪。
“秦岳?林夏?”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陈墨从另一扇门走进房间,脸上的疤痕在灯光下更明显,但表情是放松的。
“我们遇到了麻烦,”秦岳直接说,“隧道里有发光的变异体,它拖走了一个人。然后有枪声——”
陈墨的表情变得严肃。“那是我们的巡逻队。他们遇到了袭击,刚刚返回。跟我来。”
她带领他们穿过另一道门,进入一个更广阔的空间。秦岳立刻意识到他们进入了什么地方:一个地下停车场,但已经被改造成一个前哨基地。这里有临时床位、工作台、物资堆放区,大约有十五个人正在忙碌或休息。
在房间中央,几个人围着一个担架。担架上躺着一个男人,他的左腿被发光的粘液覆盖,正试图用工具刮掉。粘液似乎在抵抗,有生命般地蠕动。
“按住他!”一个中年女人命令道,她显然是医护人员,“这种物质会尝试与组织融合!我们必须尽快清除!”
陈墨上前。“王医生,情况如何?”
“小刘在隧道里被那个发光体袭击了,”王医生急促地说,“粘液有麻醉效果,他当时没感觉,但现在开始疼痛了。更糟糕的是,它在扩散。”
秦岳和林夏走近。他们看到的景象令人不安:粘液不是简单地附着在皮肤上,而是延伸出细微的触须状结构,试图钻入伤口。
“用这个,”林夏突然说,从背包里取出剩下的碘片,“强氧化剂可能有效。”
王医生看了她一眼,然后点头。“值得一试。但需要碾碎,混合酒精——如果有的话。”
“我们有医用酒精,”一个助手说,迅速取来一个小瓶。
他们很快制作了糊状物,涂抹在受感染的区域。反应立刻发生:粘液剧烈收缩,发出轻微的嘶嘶声,颜色从半透明的蓝绿变为暗褐色。小刘痛得尖叫,但王医生紧紧按住他。
“有效!”她喊道,“继续,全部覆盖!”
五分钟后,大部分粘液已经被清除或失活。小刘的腿上有烧伤般的痕迹,但至少不再有那种恶心的物质在蔓延。
“他会活下来,”王医生宣布,“但需要观察。这种感染...我从没见过。”
陈墨转向秦岳和林夏,表情复杂。“谢谢。你们的快速反应可能救了他的命。”
“那个发光体,”秦岳问,“你们之前见过吗?”
陈墨摇头。“这是第一次。它似乎有某种...智能。不是野兽般的攻击,而是有目的的行动。它试图带走小刘,好像他是某种资源。”
秦岳分享了他们在隧道里的经历,包括那个变异体的心灵低语。“它在说‘节点需要材料’。我认为它在收集人类,用于那些结构。”
房间里一片寂静。每个人都在消化这个信息的含义。
“我们有一小时前的最新侦察报告,”陈墨最终说,走向墙上的大地图,“城市中至少有七个这样的‘节点’结构在活跃。它们的位置不是随机的,而是形成某种模式。”
她在地图上标记出七个点。秦岳立刻看出了规律:它们排列成六边形,中心点在——旧市政厅。
“第七个节点在这里,”陈墨指向中心点,“我们的侦察队无法接近,那里有大量的变异体活动,包括你们遇到的那种发光体。”
林夏走近地图,仔细研究。“这个模式...像是某种阵列。如果这些节点在收集能量或材料,那么中心点就是汇聚处。可能是控制中心,或者...”
“或者是孵化场,”秦岳接话,“生产更多变异体的地方。”
一个年轻男人从通讯设备前抬起头。“陈姐,西门守卫报告:地面上有异常动静。大量变异体在聚集,但不像要攻击,更像是在...等待什么。”
陈墨的表情凝重起来。“所有人,一级戒备。秦岳,林夏,你们需要休息,但首先——我需要你们告诉我体育中心那个节点的所有细节。每一个细节。”
她看向窗外——或者说,看向地下基地的天花板,仿佛能透过混凝土看到地面上的黑暗。
“因为我认为,它们准备行动了。而我们必须在我们还能战斗的时候,找出阻止这一切的方法。”
秦岳感到疲惫如潮水般涌来,但他的大脑在高速运转。节点、阵列、收集人类、有组织的行动...这一切指向一个令人恐惧的结论。
这不是随机的变异。
这是有计划的转化。
而人类,正在从地球的主人,沦为某种更大计划中的原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