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别墅的落地窗,落在客厅的地毯上。沈砚白五点就起了床,轻手轻脚地在厨房忙活,他记得林晚星喜欢吃溏心蛋配全麦吐司,特意控制着煎蛋的火候,又温了杯她爱喝的热牛奶,连餐具都摆得整整齐齐。
准备好林晚星的早餐,他又按照苏瑶昨天提过的口味,做了份草莓松饼,装在保温盒里。刚把东西端到客厅,就听见楼梯传来脚步声,他立刻跪在地毯上,双手交叠按在膝前:“主人,早餐准备好了。”
林晚星穿着白色连衣裙走下来,目光扫过餐桌,没说话。这时苏瑶也推门进来,看见桌上的早餐,笑着凑过来:“哇,这松饼看着也太好吃了吧!晚星,你这帮手也太贴心了,不仅会照顾人,还会做这么多好吃的。”
沈砚白刚想道谢,就听见林晚星冷着声音开口:“苏瑶,你的松饼在那边,先吃吧。”说完她看向沈砚白,语气更沉了些,“你上午就在客厅罚跪,没我的允许,不准起来。”
沈砚白愣了愣,随即低下头:“是,主人。”他没敢问原因,只当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好惹了她生气。苏瑶在旁边看得纳闷,刚想替沈砚白说句话,就被林晚星用眼神制止了,只能默默坐下吃早餐。
林晚星拿起叉子,却没什么胃口。苏瑶刚才那句“太贴心”像根小刺,扎在她心里,沈砚白是她的家奴,凭什么被别人这么夸?她就是要罚他,让他记着自己的身份,也让自己别再因为他的一点好就心软。
吃完早餐,林晚星跟苏瑶往外走,路过客厅时,她瞥见沈砚白跪得笔直,黑色长裤的膝盖处还是昨天那片淡红。她心里莫名一紧,却还是硬着头皮跟苏瑶出了门,嘴里还刻意说:“让他跪着反省反省,省得以后再毛手毛脚。”
沈砚白跪在原地,背脊挺得笔直,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上。可刚跪了半小时,膝盖处就传来一阵刺痛,前天在厨房跪碎瓷片时弄的伤还没好透,此刻被硬邦邦的地板硌着,疼得他额头直冒冷汗。他想撑着保持姿势,可腿一软,身体就往旁边倒去。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推开,林晚星快步走进来,伸手扶住了他的胳膊。沈砚白愣了愣,抬头看向她,眼里满是错愕。
“你逞什么强?”林晚星的声音有点急,指尖触到他胳膊上的冷汗,心里更慌了,“膝盖伤没好,不会说吗?”
其实她跟苏瑶在外面刚走了半小时,就满脑子都是沈砚白的膝盖,他那天跪在碎瓷片上的样子反复在眼前晃,越想越担心。苏瑶看她心不在焉,戳了戳她的胳膊:“想回去就回去吧,我正好想逛逛旁边的花店,咱们一会儿再汇合。”林晚星顺势往回走,没想到刚进门就看见他要摔倒。
沈砚白低下头,声音沙哑:“对不起主人,奴没忍住……”
“别说话了。”林晚星扶着他坐到沙发上,立刻给张叔打电话,让他赶紧把家庭医生接过来。等待医生的间隙,她看着沈砚白苍白的脸,心里又悔又气,悔的是自己不该一时吃醋罚他跪,气的是他总把伤口藏着掖着,不知道主动说。
医生很快就到了,检查完沈砚白的膝盖,皱着眉说:“伤口有点发炎,得好好休息,不能再跪了,也别做剧烈运动。”林晚星点点头,等医生给沈砚白涂好药、缠上纱布,才对他说:“跟我来。”
她把沈砚白带到别墅后院的草地上,让佣人搬来一张躺椅,指了指椅子:“躺上去。”
沈砚白愣了愣,没敢动。躺椅铺着柔软的垫子,一看就是主人用的东西,他一个家奴哪有资格躺?“主人,奴……”
“让你躺你就躺。”林晚星的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你要是再犟,耽误了伤口恢复,回头还得麻烦医生,我没那功夫陪你折腾。”
沈砚白这才慢慢走到躺椅旁,小心翼翼地躺上去。垫子很软,裹着阳光的暖意,让他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他本来还想撑着保持警惕,可眼皮越来越沉,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林晚星坐在旁边的草地上,看着他睡着的样子,心里悄悄松了口气。她以为他是最近太累了,却不知道沈砚白昨晚在她房间的地毯上,几乎一夜没合眼,离她那么近,能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能听见她的呼吸声,他又紧张又激动,怎么也睡不着。
沈砚白这一睡就睡了三个多小时,直到林晚星轻轻拍他的胳膊,才慢慢醒过来。“起来吃午饭了。”林晚星的声音比平时软了些,“我刚在旁边的湖里钓了条鱼,让厨师做了你爱吃的清蒸鱼。”
沈砚白坐起身,揉了揉眼睛,心里满是暖意。他跟着林晚星走进餐厅,看见桌上摆着清蒸鱼、炒时蔬,还有一碗冬瓜汤,都是他爱吃的。林晚星坐在对面,一边吃鱼一边跟他说:“上午跟苏瑶去湖边散步,还看见有人在钓鱼,我也试了试,没想到真钓上来一条,还挺大的。”
她说起这些时,眼睛亮晶晶的,嘴角带着笑,跟平时冷冰冰的样子完全不同。沈砚白看着她的笑容,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原来她也有这么阳光的一面,原来她开心的时候,会跟别人分享这些小事。
吃完午饭,沈砚白活动了一下膝盖,觉得不怎么疼了,就对林晚星说:“主人,奴的腿不疼了,下午可以跟您一起活动。”
林晚星看了看他的膝盖,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别勉强,要是疼了就说。”
下午的时光过得很快。苏瑶回来后,他们一起去了附近的草坪放风筝。苏瑶拿着风筝线跑,林晚星在旁边笑着喊,沈砚白站在旁边,看着她们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直到林晚星把风筝线塞到他手里:“你也试试。”
沈砚白愣了愣,双手接过风筝线。他从来没玩过风筝,只能跟着林晚星的指导慢慢跑。风把风筝吹得很高,他看着空中的风筝,突然笑了出来,那是发自内心的笑,阳光落在他脸上,显得格外开朗。他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收敛笑容,可还是被林晚星捕捉到了。
“没白带你出来。”林晚星看着他,心里有点得意。她就知道,他不是一直那么麻木的,他也有开心的时候。
之后他们又去下河捉鱼、射箭,还玩了苏瑶带来的桌游。沈砚白从来没玩过这些,刚开始很拘谨,可在林晚星和苏瑶的带动下,也渐渐放开了。他射箭时很准,连苏瑶都忍不住夸他:“沈砚白,你也太厉害了吧!这箭术,比我哥还强。”沈砚白笑了笑,没说话,他在调教场学过射箭,只是那时是为了保护主人,不是为了玩。
傍晚的时候,他们坐在草坪上休息。苏瑶看着沈砚白,好奇地问:“你怎么什么都会啊?不仅会做饭,还会射箭,也太厉害了吧。”
沈砚白低下头,声音轻了些:“在调教场学过一些。”他没说太多,也不想说,那些在调教场里的日子,充满了鞭痕和惩罚。
林晚星看他情绪有点低落,连忙转移话题:“天黑了,咱们去小山丘上看星星吧,那边视野好。”
苏瑶立刻附和:“好啊好啊。”
他们三个走到小山丘上,躺在草地上。夜空很干净,星星密密麻麻地挂在天上,像撒了一把碎钻。苏瑶指着一颗亮星问:“沈砚白,那颗星星叫什么啊?”
沈砚白抬头看了看,轻声说:“那是天狼星,是夜空中最亮的恒星,属于大犬座。”
“哇,你连这个都知道!”苏瑶又指了指另一处,“那片星星呢?”
“那是猎户座,你看,那三颗连在一起的星星是猎户座的腰带,旁边两颗亮星分别是参宿四和参宿七。”沈砚白说着,还指给她们看,眼里满是自信。他在调教场时,除了学伺候人的本事,还学了很多知识,只是没想到今天能用上。
林晚星看着他侃侃而谈的样子,心里突然一动。他认真说话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跟平时小心翼翼的样子完全不同。她没忍住,凑过去,在他的脸颊上轻轻亲了一下。
沈砚白愣住了,身体瞬间僵住。他摸了摸被亲过的地方,抬头看向林晚星,眼里满是震惊。林晚星也有点慌,别过脸,假装看星星:“看、看什么看?我就是觉得你说的挺好,奖励你一下。”
苏瑶在旁边捂着嘴笑,没说话。夜空下,星星还在闪烁,沈砚白的心跳得飞快,脸上慢慢泛起红晕,他从来没想过,自己能得到主人这样的“奖励”,更没想过,她会亲他。
林晚星看着天上的星星,心里也乱糟糟的。她刚才就是没忍住,看着他自信的样子,就想靠近他。可亲完之后又有点后悔,怕自己太冲动,让他误会。
沈砚白看着林晚星的侧脸,心里满是暖意。他知道自己是家奴,不该有不该有的心思,可此刻,他忍不住想,或许主人对他,也不是只有主人对家奴的态度吧。至少在这个有星星的夜晚,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