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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短

谢大人,请自重!

早朝,金銮殿上气氛肃穆。然而这份肃穆,很快便被一道尖锐的奏劾打破。

“陛下,臣有本奏!” 都察院左副都御史王崇,也就是王雨嫣的父亲,手持玉笏,跨步出列,声音洪亮,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愤懑,“臣弹劾礼部侍郎秦鸿,治家不严,纵女失德,有辱朝臣体统,更兼教女无方,致使京城流言纷纷,损害朝廷清誉!”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一静,随即响起低低的议论声。不少目光隐晦地投向站在文官队列中段的秦鸿。

秦鸿心里“咯噔”一下,脸色瞬间有些发白。他自然知道王崇因何发难,定是昨日花宴上,自家瑶儿当众揭了王雨嫣的短,让王家丢了大人,王崇这是借题发挥,挟私报复来了!他暗暗叫苦,瑶儿那丫头,惹祸的本事是真不小!

王崇见吸引了众人注意,更是挺直腰板,滔滔不绝:“陛下明鉴!秦鸿之女秦书瑶,自宫宴以来,行为荒唐,举止无状,当众表白、纠缠朝臣、抗旨出逃、坊间流言不堪入耳!此等行径,岂是书香门第、朝廷命官之女所为?秦鸿身为父亲,非但不严加管束,反而一味纵容,甚至为其狡辩,此乃失职!其身不正,何以正人?恳请陛下明察,严惩秦鸿,以正风气,肃清朝纲!”

他列举的“罪状”虽有些夸大,但桩桩件件似乎都有迹可循,尤其是“抗旨出逃”(虽未成功)和“流言纷纷”,确实是秦书瑶实实在在干过的事。一些本就对秦家或对谢珩易这桩婚事有所微词的大臣,也纷纷露出赞同或看热闹的神色。

秦鸿又急又气,出列辩解:“陛下!王大人所言,实乃夸大其词,挟私报复!小女年幼顽劣,确有不当之处,但绝无王大人所说的那般不堪!且小女已知错改过,近日谨守闺训,陛下与太后娘娘亦曾召见嘉勉。王大人以此等闺阁小事攻讦朝臣,实非君子所为!”

“闺阁小事?” 王崇冷笑,“秦大人,令嫒所为,早已非闺阁小事!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连天家都惊动了,这还能是小事?秦大人教女无方,致使家门蒙羞,朝堂同僚亦感面上无光!此风断不可长!”

两人在殿上争执起来,一个义正辞严要“肃清风气”,一个辩解是“挟私报复”“小题大做”。龙椅上的皇帝微微蹙眉,并未立刻表态,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又似无意地掠过下首某个一直沉默的身影。

就在秦鸿被王崇一句“若非秦大人纵容,岂有今日之祸?秦大人莫非还想以‘年幼无知’搪塞过去?此等品性,如何能担礼部侍郎之重任?” 逼得有些词穷,面红耳赤之时,一道清冽平静,却自带一股寒意的声音,不疾不徐地响彻大殿,瞬间压下了所有嘈杂:

“王大人。”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绯袍玉带的谢珩易缓步出列。他身姿挺拔,面容俊美却无甚表情,只一双深邃眼眸淡淡看向王崇,无端让王崇心头一跳。

“谢爱卿有何话说?” 皇帝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

谢珩易向御座微微躬身,语气平稳无波:“臣只是想请教王大人几个问题。”

“谢大人请讲。” 王崇定了定神,他就不信谢珩易能当众替秦家那个惹祸精说出什么花来!说不定谢珩易自己也对这桩婚事不满,只是碍于圣旨呢?

“其一,”谢珩易目光平静,“王大人弹劾秦大人‘纵女失德’,所谓‘失德’,具体指哪桩哪件?是秦小姐于宫宴之上,坦言欣赏谢某才学(此为美化版),有违‘女子矜持’之古训?还是其性情活泼,不喜拘束,与京中寻常闺秀略有不同?”

他顿了顿,不给王崇插话的机会,继续道:“若是前者,秦小姐欣赏谢某,乃是个人喜好,且事后陛下仁慈,太后宽厚,已赐婚成全。王大人此刻旧事重提,是对陛下与太后的旨意有所质疑?”

这话分量极重!质疑圣意和太后旨意,这顶帽子王崇可不敢戴,脸色一变,急道:“臣并非此意!臣是说她行为不端……”

“行为不端?” 谢珩易截断他的话,语气依旧平淡,却字字清晰,“秦小姐可曾触犯律法?可曾伤人害命?可曾行那苟且淫邪之事?王大人所言‘不端’,莫非是指其不似寻常闺阁女子般唯唯诺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若是如此标准,敢问王大人府上千金,可曾踏出府门?可曾参与花宴诗会?可曾与同龄女子嬉戏交谈?若此便为‘不端’,那满京贵女,怕是无人能称‘端庄’了。”

“你!” 王崇被噎得脸通红。他女儿王雨嫣可是各种宴会的常客!

“其二,”谢珩易根本不理他的反应,目光扫过刚才几个面露赞同之色的大臣,“王大人弹劾秦大人‘教女无方’,致使‘流言纷纷’。然,流言始于市井,兴于好事者之口。秦大人为朝廷兢兢业业,处理礼部事务并无差错。仅因坊间一些无稽之谈,便要问责朝中重臣,是否本末倒置?若按此例,是否日后任何一位同僚家中略有风吹草动,被市井编排几句,便要遭御史弹劾贬谪?那这朝堂,是论政绩,还是论家长里短、流言蜚语?”

这话说得不少大臣暗暗点头。谁家没点糟心事?若都这么搞,谁也别想安生。

“其三,”谢珩易最后将目光重新定在王崇脸上,声音微沉,带着一丝几不可查的冷意,“王大人提及昨日花宴之事。据谢某所知,乃是贵府千金先出言挑衅,讥讽秦家小姐嫡庶出身,言语颇为不堪。秦小姐不过出言维护其妹,提及几件旧事,亦是事实。王大人不先约束己女言行,反以此为由,在朝堂之上攻讦同僚,是何道理?莫非只许贵府千金欺辱他人,不许他人辩解自卫?此等行径,与仗势欺人何异?又置朝廷法度、同僚体面于何地?”

一连三问,逻辑清晰,层层递进,从“失德”定义到“流言”本质,再到事件起因,将王崇的弹劾驳得体无完肤。更可怕的是,谢珩易语气始终平静,没有提高声调,没有愤怒指责,却自有一股不容辩驳的威势和寒意,仿佛只是在陈述再简单不过的事实,而王崇的弹劾,显得如此狭隘、偏私且站不住脚。

王崇被问得哑口无言,额头冒出冷汗,张着嘴“我……我……”了半天,却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他能说什么?说自家女儿没错?说流言就该当真?说御史就可以因为私怨随便弹劾?

殿内一片寂静。先前那些看热闹或附和的大臣,此刻都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谁也没想到,向来对朝堂争斗看似冷淡、只专注于本职和皇帝密令的谢珩易,今日会为了秦家,如此犀利、如此不留情面地反击一位御史!而且句句在理,让人无从反驳。

这哪里是维护秦鸿?这分明是将秦书瑶也划入了自己的羽翼之下!是在明确告诉所有人:秦书瑶是他谢珩易未来的妻子,轮不到别人说三道四,更不容借题发挥攻讦其家族!

秦鸿呆呆地站在一旁,看着谢珩易挺直的背影,听着他那些冷静却有力的话语,心中翻江倒海。震惊、意外、恍然、还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交织在一起。

他一直以为,谢珩易答应这桩婚事,不过是迫于圣意和流言,对这女儿未必有几分真心,甚至可能心存厌烦。所以他才更加担心瑶儿嫁过去后的日子。可今日……谢珩易竟在朝堂之上,为了瑶儿,为了秦家,如此锋芒毕露地怼得王崇下不来台!

这哪里是对婚事不满?这分明是……极为护短啊!

难道……谢珩易对瑶儿,并非全无情意?那些“顺路”探病,送鹦鹉解闷,做古董羹,甚至打听“肥宅快乐水”……并非全是做戏或敷衍?

这个认知,让秦鸿心情复杂到了极点。一方面,有种“自家水灵白菜可能真被猪惦记上了而且这猪还挺厉害”的微妙不爽;但另一方面,更多的是一种巨石落地的释然,和隐隐的……欣慰?

至少,瑶儿将来,有人护着了。而且看谢珩易今日表现,护得还挺结实。

龙椅上的皇帝,将一切尽收眼底,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查的笑意,随即肃容道:“好了。不过小儿女间些许口角,闹到朝堂之上成何体统。王卿,你教女也需严些,莫要逞口舌之利。秦卿,日后对子女多加约束便是。此事到此为止,不得再议。若再无本奏,便退朝吧。”

皇帝轻轻放下,既没追究秦鸿,也没怪罪王崇(但明显对王崇不满),算是给了双方一个台阶,也默许了谢珩易的“护短”行为。

“退朝——”太监尖细的嗓音响起。

众臣躬身行礼,陆续退出大殿。

秦鸿走出殿门,脚步有些飘。他忍不住看向前方那个绯色身影。谢珩易正与另一位官员低声说着什么,侧脸线条冷峻,仿佛刚才在殿上言辞犀利的人不是他。

似是察觉到目光,谢珩易微微侧头,对上秦鸿的视线。

秦鸿下意识地想移开目光,却见谢珩易对他几不可查地……颔首示意?虽然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那眼神,似乎比往日少了几分疏离。

秦鸿愣了一下,连忙也点头回礼,心中那点复杂的情绪,最终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和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明确察觉的……松快。

看来,这女婿……或许也没那么差?

至少,在“护犊子”这点上,挺对他脾气。

而走在前面的谢珩易,收回目光,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涟漪。

蠢货惹的麻烦,自然得他来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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