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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作多情的九皇子

谢大人,请自重!

从宫里回来,秦书瑶本以为能消停几天,好好消化一下太后宫里的“烤鸭惊魂”。没想到,请帖又来了这次是礼部尚书周家小姐举办的春日花宴。

“还好还好,”秦书瑶看着烫金请帖,松了口气,“周家姐姐人温和,就是请大家赏花吃酒,吟诗作对,各家公子小姐都请了,没那么大规矩。” 经历过太后宫的“洗礼”,她觉得这种普通宴会简直如同郊游般轻松。

秦书月也接到了帖子。她本不欲参与太多热闹,但秦书瑶拉着她:“去嘛去嘛!天天闷在家里多没意思!听说周家园子里的牡丹开得极好,还有从南边新移来的异种月季呢!你肯定喜欢!”

听到“月季”,秦书月眸光微动,最终轻轻点了点头。

十日后,周府花园。

果然如秦书瑶所说,宴会气氛轻松许多。园内百花争艳,尤其是那几株名品牡丹和一片新绽的、颜色奇特的月季,引来众人驻足观赏。公子小姐们三三两两,或临水赋诗,或亭中品茗,或花间嬉戏,少了宫中那份刻板压抑。

秦书瑶一来就被几个相熟(至少表面相熟)的闺秀拉去讨论新出的胭脂水粉。秦书月则安静地跟在她身后,目光很快被那片月季吸引,不知不觉就走近了些,细细观赏。

然而,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尤其当这“是非”涉及到最近风头正劲的秦家姐妹时。

以王御史家嫡女王雨嫣为首的几个小姐,早就看秦书瑶不顺眼——一个整日闹笑话、行为出格的人,凭什么得了谢珩易那样的婚事?连带着,对秦书月这个庶出的妹妹,也是鄙夷中带着嫉妒,出身低微,长相却如此出众!

见秦书月落单,王雨嫣使了个眼色,几人便袅袅婷婷地围了过去。

“哟,这不是秦二小姐么?” 王雨嫣用团扇半掩着唇,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附近的人听见,“怎么一个人在这儿赏花?你那位好姐姐呢?又去何处‘大显身手’了?”

旁边一位绿衣小姐立刻接话,捂嘴轻笑:“雨嫣姐姐说笑了,秦大小姐如今可是‘风云人物’,怕是又有什么‘新作’要叫我们开眼呢。只是可怜了秦二小姐,有个这样的姐姐,怕是连门都不好出吧?”

另一人帮腔:“可不是么。嫡姐行事如此……不拘小节,庶妹的日子,想来也不易过。听说前些日子,还因着嫡姐的缘故,连支喜欢的簪子都‘配不上’呢。”

这话,明着关心,暗里却将秦书瑶的“荒唐”和秦书月的“庶出”身份,都踩了一遍。周围已有不少人竖起了耳朵。

秦书月攥着帕子的手指微微收紧,面上却依旧平静,只是微微垂眸,不予理会,转身欲走。

“诶,别走呀。”王雨嫣上前一步,挡住去路,语气更加刻薄,“我们也是关心你。毕竟,嫡姐若是将来在谢府闹出更大的笑话,你这做妹妹的,脸上也无光不是?要我说,你不如劝劝你姐姐,既已高攀了谢家,就该安分守己些,莫要再连累家人名声。”

她这话说得诛心,仿佛秦书瑶已经成了秦家的耻辱,而秦书月也该为此感到羞愧。

秦书瑶原本正和几个小姐聊得起劲,眼角余光瞥见妹妹被围住,再听到那边传来的只言片语,火气“噌”就上来了。她把手里的果脯一放,提着裙子就走了过去。

“我当是谁在这里叽叽喳喳,扰人清静,”秦书瑶声音清脆,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讥诮,“原来是王家小姐。多日不见,王家小姐还是这般,爱凑热闹,爱操心别家的事。”

王雨嫣没想到秦书瑶会直接过来,还开口就呛她,脸上有些挂不住,哼道:“秦大小姐,我们不过是关心令妹,说几句体己话罢了。”

“体己话?”秦书瑶挑眉,走到秦书月身边,将她往自己身后稍稍一挡,目光在王雨嫣和她的“好友”们脸上一一扫过,“王家小姐的‘体己话’,就是专挑别人的痛处戳?就是拿嫡庶出身说事?就是翻来覆去嚼那些陈芝麻烂谷子?”

她不等王雨嫣反驳,语速加快,声音却清晰无比,带着一种“既然你要提旧事,那就大家一起提提”的架势:

“我倒想起来了,王家小姐自己个儿,好像也不是事事顺心吧?我记得前年,你刚满十五,镇北侯世子回京述职,你跑去长街围观,是不是看得太入神,自己脚滑掉进了路边的观景鱼塘里?捞上来的时候,头上还顶着片水草呢!”

王雨嫣脸色一白,这事她讳莫如深,没想到秦书瑶竟当众抖了出来。

秦书瑶却不给她喘气的机会,继续道:“还有去年,你十六岁生辰宴上,是不是看上了已有未婚妻的李家公子?还当众送了块贴身玉佩做‘定情信物’?结果怎么着?玉佩刚递出去,就被人家未婚妻刘小姐‘恰好’接住了,哎呀,那场面,可比我现在这点‘笑话’尴尬多了吧?”

周围已经响起压抑的抽气声和低低的议论。王雨嫣身边那几位“好友”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王雨嫣,这些事她们竟从未听说过!

秦书瑶越说越溜,仿佛打开了话匣子:“哦对了对了,前几日,我好像还听说,王家小姐在城西书斋,见着个模样俊俏的落魄书生,想用银子‘资助’人家,结果人家书生铁骨铮铮,愣是没要你的银子,还说了句‘小姐请自重’?可有此事?”

这几桩事,一桩比一桩劲爆,一桩比一桩让王雨嫣无地自容。她指着秦书瑶,手指都在抖:“你……你血口喷人!胡说八道!”

“是不是胡说,王家小姐心里清楚。”秦书瑶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衣袖,“我这些,好歹都是市井有传、有人亲眼所见的。可比某些人捕风捉影、专戳人痛处的‘体己话’,实在多了。”

她环视一周,朗声道:“我秦书瑶行事如何,自有公论,不劳各位费心。但我妹妹,性子静,不喜与人争辩,却不是让人随意拿捏、嚼舌根的。诸位小姐若是闲来无事,不如多看看眼前的花,赏赏景,聊聊诗词歌赋,总比盯着别人家后院,来得风雅些,不是吗?”

一番话,连消带打,既揭了王雨嫣的老底,又护住了秦书月,还把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都点了点。众人一时哑然,看向王雨嫣的眼神都变了,再没人敢接话。

王雨嫣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偏偏秦书瑶说的桩桩件件都是实情,她无从反驳,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下,再也待不住,跺了跺脚,带着哭腔推开人群跑了。她那几个“好友”也面面相觑,灰溜溜地散了。

一场风波,被秦书瑶三言两语化解。周围人看向秦书瑶的眼神也复杂起来,这秦大小姐,果然如传闻中一样……彪悍,但也护短。

秦书月站在姐姐身后,看着姐姐并不宽阔却挺得笔直的背影,听着她那些“彪悍”却无比解气的话,心底深处,那层坚冰似乎又悄悄融化了一丝。她轻轻拉了拉秦书瑶的袖子,低声道:“姐姐,我们走吧。”

秦书瑶回头,冲她眨眨眼,小声道:“没事了,看谁还敢欺负你!”

姐妹俩离开这是非之地,继续赏花。秦书瑶很快又被其他事物吸引,而秦书月心里却还记挂着那片月季。恰好她的丫鬟玉兰打听到,周府后院新辟了个暖房,里面培育了不少珍稀月季品种,此刻正对外开放供宾客观赏。

秦书月心动了。跟秦书瑶说了一声,便带着玉兰,往后院暖房走去。

暖房建得精巧,里面温暖如春,各色月季竞相开放,香气袭人。秦书月看得入神,不知不觉走到了暖房深处一处相对僻静的角落,这里有几株罕见的墨紫色月季,开得正好。

她正俯身细细观赏,身后却传来一道压抑着怒气、阴阳怪气的声音:

“我还以为是谁在这儿装清高赏花呢,原来是秦二小姐。”

秦书月身体一僵,缓缓直起身,转头看去。正是方才被秦书瑶当众下了面子的王雨嫣,不知何时也来了暖房,此刻正带着两个跟班,堵住了她的去路。王雨嫣眼圈还有些红,显然刚才哭过,此刻盯着秦书月的眼神,充满了怨毒和迁怒。

“怎么?嫡姐护着你,你就真当自己是个角儿了?” 王雨嫣一步步逼近,声音尖刻,“一个低贱的庶女,也配来这种地方赏花?也配跟我们平起平坐?秦书瑶那个蠢货护得了你一时,护得了你一世吗?等她嫁进谢府,你以为谢家会看得上你这种出身的姨妹?到时候,你还不是任人揉捏!”

她越说越难听:“我看你和你姐姐一样,都是不知廉耻、攀附权贵的货色!一个当众表白不知羞,一个装模作样扮清高,骨子里……”

“王小姐。” 秦书月忽然开口,打断了她越来越不堪入耳的话。她的声音依旧平静,甚至没有什么起伏,只是那双总是温顺垂着的眼眸抬了起来,静静地看着王雨嫣。

那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恐惧,甚至没有鄙夷,只有一种冰冷的、透彻的平静,仿佛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却又有些脏了眼睛的东西。

王雨嫣被她这眼神看得莫名一窒,后面更难听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王小姐若是心中不忿,自可去向周府主人申诉我姐妹不宜在此。” 秦书月语气平铺直叙,像是在陈述事实,“在此对着书月逞口舌之快,除了显得王小姐气量狭小、教养有亏之外,并无他用。家姐如何,书月如何,不劳王小姐费心评判。若无他事,书月告退。”

说完,她微微颔首,竟是要绕过王雨嫣离开。

这份彻头彻尾的、将她视为无物的漠然,比任何激烈的反驳都更让王雨嫣难堪和暴怒。她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头顶,口不择言道:“你站住!秦书月!你不过是个庶出,在我面前摆什么架子!你以为……”

“她需要在你面前摆什么架子?”

一个略显不耐烦的男声忽然插了进来,打断了王雨嫣的话。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暖房另一侧的月亮门处,不知何时站了几位华服公子,为首一人,锦衣玉带,眉眼俊朗却带着几分不耐与倨傲,正是九皇子傅铭泽。他身边还跟着几位世家子弟,显然是来暖房赏花,恰好撞见了这一幕。

傅铭泽的目光掠过脸色铁青的王雨嫣,落在秦书月身上。她依旧穿着那身藕荷色衣裙,站在姹紫嫣红的月季旁,显得格外素净,也格外……疏离。方才那些刻薄的话语,似乎并未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像一株独自生长的兰草。

王雨嫣见到傅铭泽,脸色变了变,慌忙行礼:“臣女参见九皇子殿下。” 她身后的跟班也连忙行礼。

傅铭泽却看也没看她,径直走到秦书月面前,语气算不上好,甚至带着点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烦躁:“你怎么在这儿?秦书瑶呢?就放你一个人被这些阿猫阿狗围着吠?”

阿猫阿狗?王雨嫣等人脸色瞬间惨白。

秦书月退后一步,拉开与傅铭泽的距离,规规矩矩地行礼:“臣女参见九皇子殿下。家姐在前院与众位小姐说话,臣女独自来此赏花,惊扰殿下,还请恕罪。” 语气恭敬,却透着明显的疏离。

傅铭泽被她这态度堵得心头更闷,那股自珍宝阁、自马车里就憋着的气又涌了上来。他明明是在替她解围!她这是什么态度?!

“赏花?” 傅铭泽嗤笑一声,目光扫过王雨嫣,“怕是赏了一肚子腌臜气吧?” 他转向王雨嫣,语气冷了下来,“王小姐好大的威风,周家的花宴,是给你耍威风、欺辱他人的地方?御史家的教养,就是教你在背后议论嫡庶,搬弄是非?”

王雨嫣吓得腿都软了,扑通跪下:“殿下恕罪!臣女……臣女只是与秦二小姐闲谈几句,并无他意……”

“闲谈?” 傅铭泽折扇一收,敲在掌心,发出清脆的响声,“本皇子方才听得清清楚楚,王小姐这‘闲谈’,可真是字字珠玑,句句‘贴心’啊。看来王御史平日忙于公务,疏于管教女儿了。需不需要本皇子提醒提醒他?”

这话分量极重,王雨嫣浑身发抖,连连磕头:“臣女知错!臣女再也不敢了!求殿下开恩!”

傅铭泽懒得再看她,挥了挥手:“滚吧。别在这儿脏了地方。”

王雨嫣如蒙大赦,连滚爬带地带着跟班跑了,背影狼狈不堪。

暖房里只剩下傅铭泽、他的几位好友,以及秦书月和玉兰。

傅铭泽的几个好友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其中一人笑道:“九爷今日怎的如此热心,管起小姑娘的口角来了?”

另一人也打趣:“就是,咱们九爷可是向来‘眼高于顶’,难得见您为谁出头啊。这位秦二小姐,果然与众不同?”

傅铭泽被好友调侃,脸上有些挂不住,尤其是看到秦书月依旧那副平静无波、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心头那股无名火更旺。他帮了她,她却连个像样的笑容都没有!

秦书月对着傅铭泽再次福了一礼,声音清晰却冷淡:“多谢九皇子殿下解围。殿下若无其他吩咐,臣女先行告退。”

说完,她不等傅铭泽回应,便带着玉兰,朝着与前院相反的另一条小径,快步离开了。从头到尾,没有多看傅铭泽一眼,也没有对他那几位好友的好奇目光有任何回应。

傅铭泽看着她迅速消失在花丛后的背影,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他刚才……是在多管闲事?还是自作多情?

“啧,这秦二小姐,性子够冷的啊。” 一个好友摸着下巴道,“九爷您英雄救美,人家连个笑脸都不给。”

“可不是嘛,”另一人接口,“我还是头一回见对咱们九爷这么……嗯,‘视若无睹’的姑娘。有意思。”

傅铭泽脸色更黑了,他猛地转身,不再看秦书月离开的方向,大步走到暖房外的湖边,随手捡起一块小石子,狠狠掷向湖面。

“噗通!” 石子溅起一大片水花,惊散了附近几尾游鱼。

傅铭泽盯着那圈圈荡开的涟漪,胸膛起伏,咬牙切齿地低声骂了一句:

“秦书月,你简直……就是个冰块脸!”

又冷又硬,捂不热,敲不碎!

他傅铭泽长这么大,还没在哪个女人身上这么憋屈过!

好友们跟过来,见他这副样子,互相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玩味和了然。

看来他们这位眼高于顶的九皇子殿下,这次是踢到一块与众不同的“铁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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