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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铭泽

谢大人,请自重!

这一“消失”,就是足足五六日。

起初,秦书瑶还觉得耳根清净,乐得自在。可两三天过去,那股别扭劲儿就上来了。倒不是想念,主要是……槽没处吐了!

那日在珍宝阁受的气,她憋了一肚子。回来跟秦书月抱怨,妹妹只是温言劝慰,让她莫要放在心上;跟翠珠豆蔻吐槽,两个丫头除了跟着骂几句“狗眼看人低”,也拿不出什么建设性意见。秦书瑶越想越气,那个什么傅公子,嚣张跋扈,嘴还那么毒,什么叫“庶女也配”?她家书月哪里配不上了?呸!

这口气堵着,偏生谢珩易这个最佳听众!兼“头号冤家”还不在。秦书瑶坐在秦书月院子里新扎的秋千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手里拿着最新淘来的画本子,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这个谢珩易,死哪儿去了?不是‘优先级最高’吗?几天不见人影,狗男人的话就是不可信!!” 她对着画本子里的俊俏小生戳戳点点,仿佛那是谢珩易的脸,“需要你的时候不在,不需要你的时候天天在眼前晃!烦人!”

正碎碎念着,秦书月的贴身丫鬟玉兰匆匆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些为难:“大小姐,二小姐,门房来传话,说是李尚书家的夫人新得了些上好珠宝,想赠予夫人,但又摸不准夫人喜好,想请夫人过府一叙,顺道挑选。可夫人一早去了城外寺庙还愿,怕是要傍晚才回。李家的人还在前厅候着,您看这……”

秦书瑶一听“珠宝”,眼睛亮了亮,但随即摸了摸自己隐隐作痛的肚子,顿时蔫了。昨晚贪凉,多吃了两碗冰镇酸梅汤,这会儿还时不时闹腾一下,出门是别想了。

她看向秦书月:“书月,要不你去一趟?娘亲喜欢什么样式,你平日留心,也该知道些。总不能让人家白跑一趟。”

秦书月有些犹豫。她素来不喜应酬,尤其与这些高门夫人打交道,更觉拘束。但姐姐身体不适,母亲不在,这确实是推脱不得的。她点点头:“那……我便去一趟吧。只是我见识浅薄,怕挑得不好。”

“哎呀,有什么好怕的,喜欢哪个拿哪个,李夫人既然开口相赠,必定不会拿次品出来。你只管挑你觉得最好看的!” 秦书瑶大手一挥,又捂着肚子“哎哟”一声。

于是,秦书月换了身得体而不失礼数的衣裙,带着玉兰,坐上秦府马车,往李尚书府去了。

挑选珠宝的过程倒还顺利。李夫人热情周到,捧出的几匣子首饰也确实精美。秦书月牢记母亲偏好典雅大方的风格,细心挑选了一对翡翠玉镯和一支累丝金凤钗,既合身份,又不显张扬。李夫人见她眼光不俗,谈吐得体,倒是高看了几分,又拉着说了会儿话,这才放人。

回程时,天色已近黄昏,方才还晴好的天空,不知何时积聚了厚厚的乌云,沉甸甸地压下来。刚行至半路,豆大的雨点便毫无预兆地砸落下来,顷刻间连成雨幕,噼里啪啦打得车顶作响。车夫急忙加快速度,想赶在雨势更大前回府。

然而雨越下越急,天色也迅速暗沉,路上积水横流。马车在一个转弯处,车轮不知碾到了什么,猛地颠簸了一下,险些侧滑。车夫吓出一身冷汗,不敢再快,只得寻了个有宽大屋檐的店铺门口暂时停靠,想等雨势稍歇再走。

秦书月掀开车帘一角,只见外面已是水汽茫茫,雨帘如瀑,街道上空无一人。她微微蹙眉,这雨不知要下到何时。

就在此时,另一辆马车从雨幕中疾驰而来,看制式竟比秦府的马车还要华贵宽敞,拉车的马匹神骏非凡,溅起老高的水花。那马车在经过秦府马车旁时,不知是车夫没留意还是怎的,轮子恰好轧过一个水洼,“哗啦”一声,泥水混着雨水,溅了秦府马车车厢外侧和车夫一身,连带着站在车辕边探头的玉兰也未能幸免,惊叫一声。

秦书月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

那辆华贵的马车却在溅起水花后,缓缓停在了前方不远处。车帘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掀开,露出一张俊秀却带着些许不耐的脸。

正是那日在珍宝阁有过一面之“恶”的傅铭泽,九皇子。

他似乎也没料到会在这里、这种天气下再次遇见秦书月,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被惯有的玩味取代。他的目光扫过秦府略显朴素的马车,扫过车夫和玉兰的狼狈,最后落在微微掀开车帘、露出一角清丽面容的秦书月身上。

雨声哗啦,隔着雨幕,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了过来,带着惯有的、居高临下的腔调:

“上来。”

语气简短,不容置疑。

秦书月怔住,抿紧了唇。她认得这张脸,也记得那日他轻慢的话语。此刻同处屋檐下,她只想远离。

“多谢公子好意,不必了。”她放下车帘,声音透过雨幕传来,平静无波。

傅铭泽却像是没听到她的拒绝,或者根本不在意她的拒绝,继续道,语气里带上一丝显而易见的讥诮:“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秦二小姐是想在这破屋檐下等到天黑,还是想让贵府车夫冒着大雨赶路,车毁人……嗯?”

他没说下去,但那未尽之意和语气里的轻慢,让秦书月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玉兰在旁边急得不行,小声劝道:“小姐,雨实在太大了,这位公子既然好意……” 她也认出了这是那日珍宝阁的贵人,不敢得罪。

秦书月看着车外几乎成河的街道,又看看身边瑟瑟发抖的玉兰和淋湿的车夫。理智告诉她,继续等下去不知何时是头,雨夜赶路更危险。而眼前这人,虽言语刻薄,但身份摆在那里,他的马车确实更安全快捷。

挣扎片刻,她终究还是撩开车帘,对傅铭泽微微颔首,低声道:“如此,便叨扰公子了。”

傅铭泽几不可查地勾了下嘴角,放下车帘。

秦书月让玉兰留在自家马车上等候,自己下了车。短短几步路,虽有玉兰撑伞,但风雨太大,她的裙摆和肩头还是湿了一片。登上傅铭泽那辆宽敞华贵的马车,里面温暖干燥,熏着清雅的淡香,与外面的凄风苦雨仿佛两个世界。

她挑了个离傅铭泽最远的位置坐下,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衣衫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很不舒服,更让她拘谨。

傅铭泽斜倚在柔软的锦垫上,手里把玩着一个玉扳指,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她湿了的衣角和微微低垂、带着水珠的睫毛。他忽然伸手,从座位旁拿起一件折叠整齐的玄色织金锦缎披风,看也不看,随手就扔了过去。

披风准确地落在秦书月旁边的座位上。

“披上。” 他命令道,随即又像是解释,又像是嘲讽地加了一句,“秦家连辆像样的马车都备不起?还是下人惫懒,连天气骤变都预料不到,让你一个小姐如此狼狈。”

秦书月身体微微一僵。那披风触手柔软温暖,还带着淡淡的龙涎香气,显然是男子所用。她指尖蜷了蜷,没有去碰,只是依旧低着头,沉默了片刻,才轻声回答,声音在宽敞的车厢里显得格外清晰平静:

“春雨骤急,非人力可预。家中马车尚可,是书月自己耽搁了时辰。”

她避开了他关于“秦家”的嘲讽,只将原因归于天气和自己。既不卑不亢,也没有接受他那看似施舍的披风。

傅铭泽把玩玉扳指的动作顿了一下,抬眼,第一次正眼看向这个坐在角落、衣衫半湿、却背脊挺直的庶女。她脸上没什么表情,甚至没有那日在珍宝阁被羞辱时强忍的难堪,只有一种近乎淡漠的平静。仿佛他那些带刺的话,只是落在了空处。

车厢内一时只剩下车轮碾过积水的声音和外面哗哗的雨声。

傅铭泽忽然觉得,这雨声有些吵。

他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手中温润的玉扳指,没再说话。

只是那件被扔在一旁的玄色披风,在昏暗的车厢内,泛着幽微的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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