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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谢府为什么没有狗洞这件事

谢大人,请自重!

夜黑风高,正是搞事……哦不,正是了断孽缘的好时机!

秦书瑶穿着一身偷来的、明显不太合身的深蓝色粗布男装,鬼鬼祟祟地蹲在谢府后院的高墙下。

“白天当众说不清,我还不能晚上来递个单方面通知吗?”秦书瑶咬牙切齿。

可恶的谣言!可恶的秦书瑶(原身)!可恶的谢珩易!如果不是这些事情,她也不用大晚上来谢府。

只是…谢府这墙……也太高了吧!光溜溜的,连个借力的缝隙都没有!

秦书瑶绕着墙角转了三圈,连个狗洞都没找到!

“这不对啊!”她悲愤地踢了一脚墙根,“堂堂反派大佬,府邸安保这么严实干嘛?防刺客还是防我啊?连个狗洞都不留,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无奈之下,她只能将目光投向墙边那棵歪脖子老树。枝丫倒是伸到了墙头,就是看着不太结实。

“拼了!”秦书瑶,搓搓手,抱住树干,开始艰难地蠕动、攀爬。

“呼……哈……这树皮……硌死我了……”

“这树枝……不会断吧?”

“哎呦我的腰……”

“谢珩易,住这么大的院子,墙修这么高,你是不是亏心事做多了怕鬼敲门啊!”

她一边爬,一边压低声音碎碎念,仿佛这样能增加力量。爬到一半,脚下一滑,差点摔下去,慌忙中抱住一根树枝,头顶蹭了一堆枯叶,更是精彩纷呈。

历经千辛万苦,就在她手臂发酸、快要脱力时,手指终于够到了墙头!

“成……成功了!”秦书瑶心中狂喜,用尽最后一点力气,一个笨拙的引体向上,连滚带爬地翻上了墙头。

“呼……呼……累死老娘了……”她瘫在墙头的瓦片上,大口喘气,感觉自己像条离水的鱼。

歇了大概三秒,想起正事,她一个激灵坐起来,准备观察一下院内情况,找个好下脚的地方溜下去。

然后,她低头——

墙内,并非她想象的漆黑院落。

檐下挂着风灯,暖黄的光晕柔和地铺开。谢珩易,正闲适地坐在一张藤椅上,手里拿着一卷书,似乎正在夜读。

许是听到了墙头的动静,他缓缓抬起眼眸。

于是,秦书瑶的视线,就这么直直地,撞进了那双沉静无波、在灯光下仿佛晕着星光的深眸里。

四目相对。

时间凝固了。

风灯的光晕在谢珩易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淡淡阴影,他姿态未变,甚至拿着书卷的手指都没动一下,只是静静地看着墙头上那个——穿着不合身男装、小脸花猫似的、头发上还插着几根顽强枯叶、正张大嘴巴、表情呆滞的“不速之客”。

夜风习习,吹动他几缕未束的墨发,也吹动了秦书瑶头顶那几根枯叶,晃啊晃。

尴尬,像瘟疫一样在空气中蔓延,浓度高得能让人直接社死。

秦书瑶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巨大的弹幕疯狂刷过: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他为什么在这儿?他为什么还没睡?这灯为什么这么亮?

就在她CPU即将烧毁的瞬间,谢珩易合上了手中的书卷,发出轻微的“啪”一声。

这声音像是解除了某种定身咒。

他微微偏头,目光平静地将秦书瑶从头到脚、从左到右扫视了一遍,从她歪掉的粗布头巾,到沾满尘土和树皮碎屑的衣襟,再到她因为紧张而抠着墙砖的手指。

然后,他开口了。声音是一如既往的平稳清冽,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纯粹的疑惑:

“秦小姐,”他顿了顿,似乎在选择合适的措辞,“您这是……?”

秦书瑶一个激灵,从石化状态中惊醒。

巨大的尴尬瞬间转化为更强的攻击性(俗称:恼羞成怒)。她“蹭”一下试图站起来以增加气势,却忘了自己正坐在倾斜的墙头上,脚下一滑,差点又摔下去,手忙脚乱稳住后,更是气急败坏。

“我……我散步!不行吗!”她色厉内荏地喊,声音在夜里显得格外响亮,还带回音。

“散步?”谢珩易重复了一遍这个词,抬眼看了看两人之间垂直距离超过一丈的高度差,又看了看她狼狈的模样,眉梢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秦小姐的散步方式,颇为别致。”

“要你管!”秦书瑶破罐子破摔,决定先发制人,她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挺起几乎不存在的胸膛,大声质问,试图把“夜闯民宅”的焦点转移到对方身上,“我还没问你呢!谢珩易!你家为什么没有狗洞?!”

谢珩易:“……”

他大概沉默了三秒。

这三秒里,秦书瑶仿佛听到了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蹦迪的声音,以及夜风呼呼吹过的尴尬回响。

然后,她看到谢珩易似乎是轻轻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那双总是没什么情绪的眼睛里,极快地掠过一丝类似“难以置信”和“啼笑皆非”混杂的神情,但快得让她以为是错觉。

“狗洞?”他缓缓反问,语气里带着一种认真的困惑,“秦小姐深夜莅临寒舍,是在找……狗洞?”

“不然呢!”秦书瑶梗着脖子,努力让声音听起来理直气壮,“谁家后院不留个狗洞?啊?万一有急事呢?万一……万一狗要串门呢?你把你家狗子的社交通道都堵死了,你有没有考虑过狗子的感受!你这个人,一点爱心都没有!”

她越说越觉得自己有道理,甚至开始心疼起谢府那不存在的狗来。

谢珩易静静地看着她,听着她这套漏洞百出、强词夺理的“狗洞社交论”。风灯的光映在他眼底,明明灭灭。

半晌,就在秦书瑶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开始思考是现在跳墙逃跑还是继续硬撑时,他终于又开口了。

声音依旧平稳,但细听之下,似乎多了一丝极其微妙的、近乎无奈的调子。

“谢某,”他慢慢说道,每个字都清晰无比,“不养狗。”

秦书瑶:“……?”

“所以,”他继续道,目光落在她沾着泥巴的鞋尖上,“并无预留狗洞的必要。”

秦书瑶:“……” 逻辑严密,无法反驳。

“况且,”谢珩易顿了顿,补充了一句,目光缓缓上移,重新对上她的眼睛,“即便养了,谢某以为,训练其走正门,或为其专设小门,似乎也比留个狗洞,更为妥当些。”

秦书瑶张了张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憋不出来。

她感觉自己像个鼓足了气的河豚,却被对方用一根针,轻轻巧巧地戳破了。

夜风吹过,她头顶的枯叶“沙沙”响了两声,其中一根终于坚持不住,飘飘悠悠地落了下去,正好掉在谢珩易脚边。

谢珩易垂下眼帘,看了看那根枯叶,又抬眼看了看墙头上那个仿佛被施了定身术、满脸写着“我是谁我在哪我为什么要提狗洞”的“夜行侠”。

他几不可闻地,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那叹息轻得像一片羽毛,却重重地砸在秦书瑶脆弱的自尊心上。

然后,他做了一个让秦书瑶魂飞魄散的动作。

他放下书卷,从藤椅上站了起来,缓步走到墙下,抬起头,看着她。

“秦小姐,”他开口,语气平静无波,仿佛在询问“今天天气如何”,“你是打算在上面欣赏一夜月色,”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她紧紧扒着墙头、指节发白的手,“还是需要谢某,找人帮你下来?”

秦书瑶一个哆嗦,差点真松手掉下去。

“不、不用!”她尖叫,声音都变了调,“我自己能下去!”

说完,她手忙脚乱地转身,试图原路返回,却发现上来容易下去难,那歪脖子树在墙的另一边,她根本够不到!而墙内侧,光滑得可以溜冰!

她被困在墙头了!

谢珩易在下面,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像只无头苍蝇般在墙头徒劳地挪动,既不催促,也不离开,就那么静静站着,仿佛在欣赏什么有趣的夜景。

秦书瑶又急又气又羞:“谢珩易!你……你背过身去!不许看!”

谢珩易从善如流,非常配合地转过了身,背对着墙。

秦书瑶这才松了口气,开始思考怎么以一种相对体面的方式下去,比如,慢慢滑下去?虽然可能会磨破裤子……

她刚撅起屁股,摆出一个不太雅观的姿势,就听到下面那道清冽的声音再次响起,平静地提醒:

“秦小姐,忘了说,你左后方三步,墙内侧,有梯子。”

秦书瑶动作一僵,脖子“咔咔”地转向左后方。

果然,在风灯光晕边缘的阴影里,一架结实的木梯,正稳稳地靠在墙上。

秦书瑶:“……”

她缓缓地,缓缓地,把撅起的屁股收了回来。

然后,默默地,一步一步,挪到梯子旁。

再默默地,颤抖着腿,爬了下去。

双脚终于踏上坚实的地面,秦书瑶却感觉比挂在墙头时还要虚脱。

谢珩易这才转过身,目光掠过她劫后余生般的脸,以及怀里那几张因为爬墙折腾而露出一角的、皱巴巴的纸。

“秦小姐,”他开口,目光在那“绝交书”几个模糊的字迹上停留一瞬,又移回她生无可恋的脸上,语气堪称温和有礼,甚至带了点探讨的意味:

“下次若想拜访,可以走正门。” 他顿了顿,补充道,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或者,提前通知一声,谢某可以让他们,把梯子准备好。”

秦书瑶:“……”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脏兮兮的男装,摸了摸头上的枯叶,又感受了一下怀里那几张可笑的绝交书。

最后,她抬起头,看着眼前长身玉立、纤尘不染、仿佛只是半夜出来赏个月色的谢珩易。

“啊!”的一声,秦书瑶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把脸埋进膝盖,嚎啕大哭。

不是委屈,是纯粹的、全方位的、降维打击式的——丢人!

谢珩易站在原地,看着那个蹲在地上、哭得一抽一抽、头顶枯叶还在颤动的“泥猴子”,沉默了片刻。

然后,他微微抬眼,看向墙头某处阴影,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阴影里,似乎传来一声极力压抑的、闷闷的“噗嗤”声,很快又消失了。

夜风吹过庭院,树叶沙沙作响,夹杂着某位大小姐崩溃的哭声,和某人平静无波、却仿佛带着一丝无奈的声音:

“别哭了。”

“……”

“擦擦脸。”

一方干净的素白帕子,递到了秦书瑶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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