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阳正好，把小院晒得暖融融的。窗台上摆着个竹编的浅筐，里面躺着十几个黄澄澄的柠檬，是今早赶集时，陈燕林特意绕到水果摊买的。果皮上还沾着晶莹的露水，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凑近了闻，一股清清爽爽的酸甜气，直钻鼻尖。
陈月林蹲在筐边，手指轻轻摩挲着柠檬光滑的表皮，眼睛亮晶晶的：“大姐，买这么多柠檬做什么呀？”
陈燕林正系着围裙从厨房出来，手里拎着个白瓷盆，闻言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尖：“你二姐病刚好，嗓子还有点哑，用柠檬泡蜂蜜水喝，润嗓子。”她一边说，一边拿起一个柠檬，在衣角上擦了擦，“再说了，你们姐妹俩不是都喜欢吃柠檬糖吗？今天咱们自己做。”
陈飞林正坐在槐树下的竹椅上翻书，听到这话，抬眼望过来，嘴角弯起一抹浅浅的笑意。阳光落在她的发梢上，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衬得她脸色愈发红润。
说干就干。陈燕林把柠檬挨个洗干净，切成薄薄的片，又仔细地挑出里面的籽——她记得陈飞林不爱吃带籽的柠檬片，嫌硌牙。陈月林踮着脚，趴在厨房的案板边，手里拿着个小勺子，学着大姐的样子，小心翼翼地帮着挑籽，时不时把挑好的柠檬片凑到鼻尖闻一闻，眉眼弯成了月牙。
陈飞林看了会儿书，也起身走进厨房。她接过陈燕林手里的刀，声音轻柔：“大姐，我来吧，你歇会儿。”她的动作很轻，切出来的柠檬片薄厚均匀，像一片片透亮的黄玉。
陈燕林没有推辞，只是靠在门框上看着她们，眼底的笑意温柔得快要溢出来。阳光穿过厨房的窗棂，落在三人身上，案板上的柠檬片泛着淡淡的光泽，空气里弥漫着清新的酸甜味，混着姐妹仨轻声的笑语，暖得人心尖发颤。
挑好籽的柠檬片被放进白瓷盆里，撒上一层绵白糖，轻轻拌匀。陈月林踮着脚，伸手想尝一片，被陈燕林轻轻拍了下手背：“刚腌上，要等糖融化了才好吃。”
陈月林吐了吐舌头，缩回手，却还是忍不住凑到盆边，深深吸了一口那股酸甜的香气。
傍晚的时候，腌好的柠檬片已经渗出了清亮的汁水。陈燕林把柠檬片和汁水一起倒进小锅里，加了点冰糖，小火慢慢熬煮。咕嘟咕嘟的气泡声里，酸甜的香气愈发浓郁，飘满了整个小院。
陈飞林和陈月林坐在灶台边，看着锅里的柠檬片渐渐变得透明，汤汁慢慢浓稠起来，眼睛里满是期待。
熬好的柠檬酱被装进干净的玻璃罐里，晾凉后，陈燕林舀出一勺，冲了杯蜂蜜柠檬水递给陈飞林。温热的水混着柠檬的清新和蜂蜜的甜润，滑进喉咙里，舒服得让人喟叹。
陈飞林捧着杯子，看着陈燕林忙前忙后的身影，又看向旁边正踮着脚看玻璃罐的陈月林，心里涌起一股浓浓的暖意。她知道，这罐柠檬酱里，藏着的不仅仅是酸甜的味道，还有大姐沉甸甸的牵挂，和妹妹傻乎乎的欢喜。
夜里，月光洒进屋里。陈月林捧着一小块抹了柠檬酱的面包，吃得嘴角都是甜甜的酱渍。陈飞林坐在她身边，拿过纸巾，轻轻帮她擦干净嘴角。
陈燕林端着两碗温牛奶走进来，放在床头：“喝完牛奶早点睡。”
陈月林咬着面包，含糊不清地说：“大姐二姐，明天我们还做柠檬酱好不好？”
陈燕林笑着点头：“好。”
陈飞林也点了点头，眼底的笑意温柔。
月光落在床头柜上的玻璃罐上，罐子里的柠檬酱泛着淡淡的光泽，像藏着一整个秋天的甜。而那甜里，裹着的是姐妹仨，刻在骨血里的情深。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