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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南疆秘辛牵旧怨 风雨同舟向未来

浪6:启鸾风华录

暮春的雨总带着几分缠绵,左相府的芭蕉叶被打湿了,绿得发亮,水珠顺着叶尖滚落,在青石板上砸出细碎的声响。祝绪丹靠在窗边的软榻上,手里的《南疆风物志》已翻过大半,指尖停在“青鸾卫”三个字上,墨迹被反复摩挲得有些模糊。

一、相府余悸:残玉藏秘露端倪

“在看什么?”王络丹推门进来,身上带着雨丝的凉意,他将一件素色披风搭在祝绪丹肩上,“窗边风大,仔细着凉。”

祝绪丹抬头,将书页转向他:“你看这里,说青鸾卫是先帝为安抚南疆部落设立的密探组织,成员多是南疆人,腰间都系着刻有‘鸾’字的铜牌。”她想起那枚从玉佩里掉出的油纸卷,“阿依朵说持玉佩可入南疆,莫非这玉佩与青鸾卫有关?”

王络丹接过书卷,目光落在“血亲精血喂养子母蛊”的批注上,眉头微蹙:“我已让罗予彤去查青鸾卫的旧档,据说当年的指挥使姓秦,与阿依朵的父亲是旧识。”他握住祝绪丹的手,指尖拂过她腕间的银镯——这镯子是他特意请银匠打的,里面中空,藏着一小块避毒的犀角,“别想太多,太医说你近日脉象虽稳,却仍需静养。”

窗外忽然传来“哐当”一声,伴随着绾绾的哭声。两人连忙出去看,只见岷儿手里的墨玉佩摔在地上,裂成了两半,绾绾正揉着眼睛,小脸上满是委屈。蒋一侨正弯腰捡玉佩,看到裂开的缝隙里露出点黄色的东西,不由咦了一声:“这里面好像有东西。”

王络丹接过玉佩,小心地掰开裂缝,里面果然藏着一小卷油纸,用油绳捆得紧紧的。展开一看,是几行用南疆朱砂写的字迹,笔锋急促,像是在仓促中写就:

“吾儿苙,母被囚于枢密使府地牢西角,石壁有机关。王显逼吾炼子母蛊,以你性命要挟,母不得已从之。切记,他书房暗格有与反叛部落密信,需寻青鸾卫秦指挥使后人,持此玉佩可唤旧部……”

字迹到“旧部”二字戛然而止,纸角还有暗红的血迹,触目惊心。

“秦指挥使后人……”祝绪丹喃喃道,忽然想起马吟吟——她是叶童捡来的孤儿,当年被发现时,怀里揣着半块刻着“秦”字的木牌,“吟吟的父亲,会不会就是青鸾卫的人?”

王络丹眼睛一亮:“极有可能!我这就去找马吟吟问问。”他转身要走,又被祝绪丹拉住。

“让予彤去吧,”她轻声道,“你刚回来,歇会儿。地牢那边,也让李晟多带些人手,王显老奸巨猾,怕是会有埋伏。”

王络丹看着她眼底的关切,心里一暖,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听你的。”

雨还在下,芭蕉叶的沙沙声里,藏着即将被揭开的南疆秘辛。

二、地牢探踪:旧伤新痕诉衷肠

枢密使府的地牢比想象中更深,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铁锈与霉味,火把的光在狭长的通道里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罗予彤举着火把走在前面,靴底踩过水洼,发出“啪嗒”的声响,李晟握着佩刀紧随其后,警惕地打量着两侧的牢房。

“这里不对劲。”李晟忽然停住脚步,指着左侧牢房的铁栏,“这栏杆上的锁是新换的,不像其他牢房那样锈迹斑斑。”

罗予彤凑近一看,锁眼处果然有新鲜的划痕,他从腰间摸出一串钥匙——这是从王显书房搜来的,试了几把,终于将锁打开。牢房里空空荡荡,角落里堆着些发霉的稻草,墙壁上却有明显的抓痕,像是有人长期在此挣扎。

“阿依朵说地牢西角有机关。”罗予彤举着火把走到最里面,用刀柄敲击石壁,果然听到“咚咚”的空响。他仔细摸索,发现一块砖石比别处松动,用力一按,石壁竟缓缓移开,露出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暗门。

暗门后是条更窄的通道,尽头隐约有微光。两人对视一眼,握紧兵器走了进去,只见通道尽头的石室里,一个妇人正蜷缩在墙角,听到动静猛地抬头,眼里满是惊恐。

她穿着件破烂的灰布衣衫,头发纠结如草,脸上沾满污垢,却掩不住眉眼间的清丽,尤其是那双眼睛,与苗苙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看到罗予彤手里的墨玉佩,她的嘴唇颤抖着,泪水瞬间涌了出来:“这……这是苙儿的玉佩……你们是……”

“我们是来救你的。”罗予彤将火把递近了些,看到她手腕上的镣铐——铁环已深深嵌进肉里,磨出的血痂层层叠叠,新旧交错,“你是阿依朵?”

妇人点点头,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是我……苙儿呢?他是不是出事了?”

李晟忍不住别过脸,喉结滚动:“苗苙……他为了救你,被王显灭口了。”

阿依朵的身子猛地一颤,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坐在地上,泪水无声地滑落,滴在满是尘土的地上,砸出小小的湿痕。过了许久,她才缓过神来,声音带着哭腔:“我就知道……那孩子性子倔,定不会甘心被王显利用……”

她缓缓说起往事:二十年前,她作为南疆最大部落首领的女儿,随父觐见先帝,在御花园的赏花宴上,与当时还是太子的叶童见过一面,还与青鸾卫指挥使秦峰结为好友。三年前,王显以“部落联谊”为名邀她来京,她本想借此机会重续旧好,却没想到踏入了陷阱。

“他把我关在这里,逼我炼子母蛊。”阿依朵撸起袖子,手臂上满是细密的针孔,“他说若我不照做,就杀了在部落里的苙儿。我没办法……只能看着他用我的血,养出那些害人的虫子……”

李晟听得怒火中烧,一拳砸在石壁上,震得火把都晃了晃:“这老贼!简直猪狗不如!”

阿依朵忽然抓住罗予彤的衣袖,眼神急切:“我知道王显还有更大的阴谋!他与南疆的反叛部落勾结,说要在秋收时趁雁门关换防,里应外合夺关!他书房的暗格里,有他们约定的密信和路线图!”

三、宫宴试探:帝王权衡定良策

三日后,御花园的水榭里设了家宴。叶童坐在主位上,看着满桌的人——王络丹护着孕中的祝绪丹,蒋一侨抱着绾绾,倪虹洁在一旁为他整理衣襟,李晟与谭薇并肩而坐,罗予彤和李艺彤低声说着什么,马吟吟坐在宋妍霏身边,手里抱着琵琶,阿依朵则穿着一身靛蓝色的南疆长裙,虽面带风霜,却难掩部落首领的气度。

“阿依朵夫人,多年不见,你的银饰依旧这般别致。”叶童举杯示意,目光落在她头上的银冠上——那上面镶着颗鸽血红的宝石,是南疆的特产,“当年你父亲送朕的那把弯刀,朕还珍藏着。”

阿依朵起身行礼,银饰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陛下还记得,是臣女的荣幸。当年父亲常说,启鸾与南疆山水相连,本就是一家人,可惜……”她叹了口气,眼底掠过一丝黯然。

祝绪丹适时开口:“夫人不必伤感,如今王显已伏法,正是修复两族情谊的好时机。”她看向马吟吟,“吟吟,你怀里的琵琶好像是南疆样式?”

马吟吟愣了愣,低头看着琵琶:“陛下说这是捡到我时,我怀里揣着的,琴身上刻着个‘秦’字。”

阿依朵的眼睛瞬间亮了:“秦字?莫非你是秦峰指挥使的女儿?”她激动地握住马吟吟的手,“你父亲当年是青鸾卫指挥使,与我父亲是生死之交!他腰上总系着块刻着‘鸾’字的铜牌,你有吗?”

马吟吟从颈间取下一块贴身佩戴的铜牌,上面果然刻着个古朴的“鸾”字。阿依朵抚摸着铜牌,泪水再次涌出:“是了!是青鸾卫的信物!秦大哥果然没骗我,他说定会护我部落周全!”

叶童看着这一幕,沉吟片刻:“看来都是天意。阿依朵,你说王显与反叛部落勾结,可有证据?”

阿依朵从袖中取出一卷羊皮地图,在桌上铺开:“这是我偷偷画下的进攻路线。秋收时,反叛部落会伪装成商队,从雁门关西侧的密道潜入,那里是前朝遗留的,只有少数老人知道。”

侯佩岑凑近一看,眉头紧锁:“这条密道我知道,三年前曾派人修缮,却因山体滑坡废弃了,没想到他们竟找到了入口。”他看向叶童,“臣请命,即刻前往雁门关,加固防御。”

叶童点头:“准奏。粮草调度之事,就交给左相。”他看向王络丹,“珞丹,你需确保粮草如期送达,不可有误。”

“臣遵旨。”王络丹起身领命,目光与祝绪丹相遇,她的眼底带着鼓励的笑意。经历过这么多风雨,他们早已学会在朝堂与家宅之间,找到最稳妥的平衡。

宴席过半,岷儿拿着炭笔,在纸上画起了太阳图腾,这次画得格外规整,阿依朵在一旁指点,教他在图腾边缘加了圈火焰纹:“这是部落的守护图腾,能驱邪避灾。”

宋妍霏笑着说:“那给我也画一个,我贴在琴盒上。”

马吟吟也跟着画起来,三个太阳图腾并排放在桌上,像三团小小的火焰,映得满桌的菜肴都暖了几分。

四、温情渐长:风波过后是生机

相府的牡丹在雨后开得愈发浓烈,层层叠叠的花瓣上沾着水珠,像缀了满枝的碎玉。祝绪丹坐在廊下的软榻上,看着阿依朵教岷儿和绾绾编草环。

阿依朵的手指灵活得很,拈起几根青草,三绕两绕就编出个环状,又掐了几朵紫色的野花缀在上面,戴在绾绾头上。小家伙对着铜镜照了照,咯咯地笑起来,伸手去抢岷儿手里的草环。

“夫人好手艺。”祝绪丹递过一杯温热的姜茶,“刚从地牢出来,喝些暖暖身子。”

阿依朵接过茶杯,指尖触到杯壁的温度,眼眶微微发热:“多谢郡主。在牢里三年,我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这样的晴天了。”她看着满园的牡丹,忽然道,“我们部落也有种类似的花,叫‘火焰兰’,开起来像一团团火,比这牡丹更烈些。”

祝绪丹笑了:“等平定叛乱,定要去南疆看看。”

“我等你来。”阿依朵握住她的手,掌心带着常年劳作的薄茧,“苙儿小时候总说,要带京城的姑娘去看火焰兰,可惜……”她哽咽了一下,很快又笑道,“不过看到你们这样和睦,他定也会高兴的。”

正说着,王络丹从外面回来,手里拿着封信:“侯佩岑的信,说雁门关的防御已加固,密道入口也派人看守了,让我们放心。”他走到祝绪丹身边,自然地为她拢了拢披风,“罗予彤查到,王显的余党都已肃清,后宫那边,皇后也被罚闭门思过,总算安稳了。”

祝绪丹接过信,看着上面遒劲的字迹,心里踏实了许多。腹中的孩子轻轻踢了踢她,像是在回应这份安宁。

暮色渐浓,府里的丫鬟们点起了宫灯,暖黄的光晕透过雨帘,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驳的影子。蒋一侨抱着绾绾,和倪虹洁一起过来告辞,说要带孩子回去睡觉。绾绾趴在父亲肩头,手里还攥着那朵野花,已经有些蔫了,却依旧舍不得丢。

“明日我让人送些花籽去你府里,”祝绪丹笑着说,“让绾绾自己种,看着花长大,才有意思。”

倪虹洁笑着道谢,蒋一侨则拍了拍王络丹的肩膀:“有事随时叫我,别总自己扛着。”

送走他们,王络丹扶着祝绪丹起身,往内院走去。芭蕉叶上的水珠还在滴落,“滴答”“滴答”,像在数着时光。

“你说,秋收后我们去雁门关看看好不好?”祝绪丹靠在他怀里,声音轻轻的,“听说那里的草原很辽阔,能看到成群的牛羊。”

“好。”王络丹低头吻她的发顶,“等孩子生下来,我们就带着他一起去,让他看看这大好河山。”

雨停了,天边挂起一道淡淡的彩虹,一端连着相府的牡丹园,一端隐在远处的宫墙后,像一座七彩的桥,连接着过去的风雨与未来的希望。

阿依朵的故事还在继续,青鸾卫的秘辛渐渐揭开,孩子们的笑语洒满庭院,属于他们的岁月,正带着南疆的风,宫阙的月,相府的暖,向着更辽阔的天地,缓缓铺展。而那些藏在风雨里的伤痕,终将被时光温柔抚平,化作生命里最坚韧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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