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风卷着落叶掠过相府的回廊，祝绪丹正坐在窗边临摹字帖，阳光透过雕花窗棂落在宣纸上，将她描摹的字迹染得暖融融的。她如今已出落得愈发明艳，眉如远黛，眸似秋水，一身鹅黄色的襦裙衬得肌肤胜雪，执笔的指尖纤细如玉，连鬓边垂下的碎发都带着几分动人的娇憨。
“在写什么？”王络丹身着藏青色朝服，刚从朝堂回来，身上还带着些许朝露的清寒，却在踏入房间的那一刻，目光瞬间柔和下来。他走到祝绪丹身后，俯身看向纸面，见是一幅《洛神赋》，字迹娟秀中透着灵气，不由笑道：“这笔锋越发稳健了，看来这几日没少下功夫。”
祝绪丹闻言抬头，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像染上了天边的晚霞：“不过是闲来无事练练罢了，哪及得上相爷的笔力。”她放下笔，转身时裙摆轻轻扫过王络丹的衣袍，带着一股淡淡的墨香。
王络丹顺势握住她的手，指尖触到她温软的肌肤，心头一暖。他想起五岁那年，自己牵着三岁的小绪丹在相府后院学走路，那时的她还像个粉雕玉琢的团子，跌跌撞撞扑进自己怀里，奶声奶气地喊“络丹姐姐~”。一晃多年，当年的小团子已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眉眼间的稚气褪去，露出惊心动魄的明艳，让他这颗早已认定她的心，愈发滚烫。
“还有两年。”王络丹低声道，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期待，“等你及笄，我便奏请陛下，以十里红妆迎你入府。”
祝绪丹的脸更红了，轻轻挣了挣手，却被他握得更紧。她偏过头，目光落在窗外，恰好看到吴宣仪由侍女搀扶着，正慢慢在庭院里散步。吴宣仪的孕肚已十分明显，六个月的身孕让她身姿略显笨重，却透着一种母性的温柔光辉。
“你看，宣仪姐姐的胎动好像又明显了。”祝绪丹指着窗外，转移了话题。
王络丹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吴宣仪正低头笑着抚摸自己的腹部，忽然“呀”了一声，随即眉眼弯起，像是被什么逗乐了。显然是腹中胎儿又踢了她一脚，力道比先前更足了些。
“这孩子倒是活泼。”王络丹笑道，视线重新落回祝绪丹脸上，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就像你小时候，总爱踢我的膝头。”
祝绪丹嗔了他一眼，却没再反驳。她想起昨日去探望吴宣仪时，亲手摸到那一下清晰的胎动，惊得差点打翻了手里的果盘，那时吴宣仪笑着说：“这小家伙怕是个顽皮的，白日里倒还好，夜里总爱踢我，害得我总睡不安稳。”
“等将来我们有了孩子，定不会让他这般淘气。”王络丹似是随口说着，语气里却满是笃定的憧憬。他看着祝绪丹明艳的侧脸，想起这些年看着她从垂髫稚子长成豆蔻少女，心中的爱意如同春日藤蔓，早已枝繁叶茂，将整颗心缠绕得满满当当。
祝绪丹听着这话，心跳漏了一拍，耳尖红得快要滴血。她知道王络丹从不是随口许诺的人，他说的每一句“将来”，都是刻在心上的约定。就像当年他说“会一直护着绪丹”，便真的在她被顽童欺负时，挡在她身前；在她生病时，守在床边彻夜不眠；在她学画受挫时，耐心陪着她一笔一划地练。
“相爷又在说什么悄悄话，惹得绪丹妹妹脸红？”吴宣仪恰好散步到窗下，听到两人的笑语，笑着扬声问道。她的手轻轻覆在孕肚上，感受着腹中生命有力的踢动，眼底的温柔能溺出水来。
“在说等你家小家伙出生，让他认绪丹做干娘呢。”王络丹朗声回应，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喜悦。他看着祝绪丹，又看了看窗外的吴宣仪，只觉得岁月静好，未来可期。
祝绪丹被说得不好意思，起身走到窗边，递给吴宣仪一盏刚泡好的菊花茶：“姐姐快歇歇，看你走得脸都红了。”
吴宣仪接过茶盏，指尖触到微凉的杯壁，笑道：“还是绪丹细心。”她喝了一口茶，看向两人相视而笑的模样，眼里满是欣慰，“你们俩啊，真是从小好到大，将来定是一对人人羡慕的神仙眷侣。”
王络丹握住祝绪丹的手，与她对视一眼，两人眼底的笑意如出一辙。是啊，还有两年，他就能将心心念念的小姑娘娶回家，让她成为名正言顺的相夫人，往后余生，晨起研墨，灯下共读，看遍四季流转，再不错过她每一个明艳动人的模样。
秋风拂过庭院，卷起几片落叶，却卷不走满室的温馨。吴宣仪感受着腹中的胎动，看着眼前这对青梅竹马的璧人，嘴角的笑意愈发温柔——这世间最美好的事，大抵便是看着在意的人，都能守着约定，一步步走向圆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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