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京华诡影,双姝探案
柔然使者阿古拉离宫后,京城的空气愈发紧张。叶童下旨彻查细作,此事交由刑部与大理寺协同办理,王络丹与祝绪丹恰在其列。两人一为刑部主事,以敏锐著称;一为大理寺评事,擅于逻辑推演,正是追查细作的最佳搭档。
“阿古拉能精准说出盐税改革的内情,甚至点名谭尚书,说明细作定在户部或世家之中。”祝绪丹铺开京城舆图,指尖点在城西的永宁坊,“据密报,阿古拉离宫后曾私会永宁坊的‘锦绣阁’掌柜,那掌柜明面上是江南商人,实则与柔然部落有旧。”
王络丹指尖敲击着案几,目光锐利:“锦绣阁上个月刚进了一批‘蜀锦’,却只展出不卖,反倒夜夜有可疑人等出入。今夜我们去探探。”
三更时分,月色如霜。王络丹一身夜行衣,腰间配短刃,祝绪丹则扮作寻夜的丫鬟,两人悄然潜入锦绣阁后巷。阁楼二楼亮着灯,隐约有低语传出。王络丹足尖点地,如狸猫般跃上窗台,透过窗缝望去——只见掌柜正与一锦衣男子密谈,桌上摊着的竟是北境布防图的副本!
“……侯佩岑与吴宣仪在云漠城推行屯田,那片荒地恰是我族南下的必经之路,务必想办法搅黄。”锦衣男子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厉,“这是新的指令,让巴图部落动手,事成之后,许他世袭云漠城主。”
王络丹心头一震——竟有人勾结柔然,意图破坏北境屯田!她正欲示意祝绪丹,忽听楼下传来脚步声,是巡夜的金吾卫。掌柜与锦衣男子察觉动静,猛地灭灯,锦衣男子破窗欲逃,却被早已守在窗外的王络丹一脚踹回屋内。
“拿下!”王络丹短刃出鞘,直指掌柜。祝绪丹则堵住房门,手中折扇展开,扇骨竟是淬了迷药的银针。掌柜狗急跳墙,抓起桌上砚台砸向祝绪丹,祝绪丹侧身避开,折扇一挥,三根银针精准射中其肩颈,掌柜顿时瘫软在地。
那锦衣男子见势不妙,竟拔出发髻中的毒针射向王络丹。王络丹旋身避开,短刃架在其脖颈上,冷喝:“说出你的同党!”男子咬牙欲咬舌自尽,祝绪丹眼疾手快,折扇点中其下颌,使其无法发力。
审讯室里,锦衣男子起初抵死不招。祝绪丹却注意到他袖口绣着半朵银莲——那是京城安远侯府的标记。“安远侯常年与柔然做皮毛生意,上个月刚以‘赈灾’为名,向北境运送了一批‘药材’,实则是军械吧?”祝绪丹语气平淡,却字字戳中要害,“你是侯府的管事赵忠,若供出主使,可免死罪。”
赵忠脸色煞白,冷汗涔涔。王络丹适时递上一份供词:“阿古拉的随从已招认,安远侯多次向柔然传递军情。你若顽抗,便是与整个启鸾为敌。”
权衡之下,赵忠终于松口,供出安远侯与柔然的勾结细节:从传递布防图到煽动部落叛乱,甚至计划在秋收时截断北境粮道。王络丹立刻带人包围安远侯府,搜出与柔然往来的密信及大量军械,安远侯束手就擒。
“北境!”祝绪丹看着供词中“巴图部落”的名字,心头一紧,“吴宣仪她们有危险!”
二、北境烽烟,血染屯田
云漠城的屯田正初见成效。侯佩岑带人挖通了三条引水渠,耐旱种子冒出嫩芽,流民们脸上有了笑容。吴宣仪则跟着老农改良农具,甚至亲手试种了半亩试验田,手掌磨出了厚茧,却乐在其中。
这日清晨,吴宣仪正带着农妇们筛选种子,忽闻西北方向传来马蹄声。巴图带着部落勇士冲了过来,人数竟比上次多了数倍,手中弯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侯佩岑!你敢骗我!”巴图怒吼着,身后有人举着布幡,上面写着“驱逐南官,还我牧场”,“你暗中联络朝廷军队,想趁机剿灭我们部落!”
侯佩岑心头一沉——这是栽赃!她看向巴图身侧的谋士,那人眼神闪烁,正是安远侯派来的“说客”。“巴图首领,我们从未调兵,这是圈套!”侯佩岑扬声道,“秋收分粮的承诺作数,为何要受他人挑唆?”
“少废话!”巴图被煽动得失去理智,挥刀便砍,“兄弟们,把这些南官赶出去,抢回我们的地!”
部落勇士如潮水般涌来,流民们吓得四散奔逃。侯佩岑立刻组织官吏护着百姓后撤,自己则与李肃带来的守军迎敌。吴宣仪本可随百姓撤离,却见一名农妇抱着孩子被马蹄逼至崖边,她想也没想,冲过去将母子推开——
“小心!”侯佩岑瞥见巴图的次子举着长矛刺向吴宣仪,厉声提醒。
吴宣仪回头时,长矛已近在咫尺。她下意识用手臂格挡,长矛刺穿了衣袖,深深扎进左臂,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袍。剧痛让她眼前发黑,却死死抓住矛杆不让对方再进半寸。
“宣仪!”侯佩岑目眦欲裂,挥剑斩断矛杆,扶住摇摇欲坠的吴宣仪,“李将军,护住百姓!”
守军与部落勇士厮杀在一起,侯佩岑将吴宣仪安置在石洞里,撕开衣襟为她包扎。吴宣仪咬着牙,额头冷汗直冒,却扯出一丝笑:“别管我……屯田不能停……”
“闭嘴!”侯佩岑声音发颤,指尖触到伤口时,吴宣仪痛得闷哼一声,她连忙放轻动作,“留得命在,才能看到粮食丰收。”
就在此时,祝绪丹派来的信使带着京城的密报赶到,将安远侯被擒、巴图受蒙蔽的真相高声喊出。巴图闻言一怔,看向身侧的谋士,那谋士脸色大变,拔腿就跑,被守军一箭射倒。
“是真的?”巴图看着地上的密信,又看看被鲜血染红的吴宣仪,终于明白自己中了圈套,“我……我对不起启鸾,对不起这些百姓……”
侯佩岑按住他的肩:“知错便改,还来得及。帮我们救治伤员,秋收之后,你部落的粮食用度,朝廷加倍补给。”
巴图跪倒在地,带领部落勇士放下武器,转而帮助救治伤员、修补田垄。石洞里,吴宣仪的意识渐渐模糊,侯佩岑紧紧握着她的手,一遍遍在她耳边说:“撑住,我们还要一起看麦子成熟……”
三、尘埃初定,前路漫漫
三日后,京城传来捷报:安远侯党羽被一网打尽,柔然细作肃清,叶童下旨嘉奖王络丹与祝绪丹,晋升二人官职。而北境的云漠城,吴宣仪的伤势在军医的救治下渐渐稳定,只是左臂暂时无法用力。
侯佩岑坐在病床边,为吴宣仪读着京城的来信。信中说,王络丹在锦绣阁搜出的布防图是假的,真图早已被祝绪丹调换,柔然的南下计划彻底破产。
“她们真厉害。”吴宣仪虚弱地笑,“我们也不差,至少……田保住了。”
窗外,流民们正在补种被踩踏的秧苗,引水渠里的水潺潺流淌,映着蓝天白云。侯佩岑放下信,握住吴宣仪未受伤的手:“等你好起来,我们一起去看第一株成熟的麦穗。”
吴宣仪点头,目光落在远处的田垄上,那里不仅种着粮食,更种着北境的希望。而京华的暗战与北境的血痕,都成了少年们成长的刻痕——往后的路或许仍有风雨,但只要信念不灭,总有并肩前行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