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黑白馆的特训场还亮着灯，金属器械碰撞的脆响在空旷场馆里回荡。贺峻霖刚完成一轮特训队伍的考核，额角还挂着薄汗，转身就撞见了倚在门框上的严浩翔。
“这么晚还不走，是想把人练废？”严浩翔的声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目光却落在贺峻霖泛红的手腕上——那是刚才示范擒拿动作时被器械硌出的痕迹。
贺峻霖扯下护腕，没接他的话，只是淡淡道：“学生会刚下了新的特训指标，不提前磨磨他们的性子，真遇上事要掉链子。”他侧身想绕开严浩翔离开，手腕却被对方攥住，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挣脱的意味。
“伤口处理过了？”严浩翔的指尖触到他腕间的红痕，语气沉了几分，“彼岸馆的修复药剂，我让皖依留了一支在你办公室。”
贺峻霖猛地抽回手，拉开两人的距离，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又很快被冷意覆盖：“不用，黑白馆有应急医药箱。”他垂眸整理着散落的文件，刻意避开严浩翔的视线，“你今晚来不是为了训话，也不是为了送药吧？”
严浩翔盯着他紧绷的侧脸，喉结动了动，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他是收到消息，说贺峻霖为了追查黑白馆旧部的漏网之鱼，连续熬了三个通宵，才忍不住过来看看，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硬邦邦的质问：“你明知道那批人是冲我来的，还执意单独追查，就不怕栽进去？”
这话像根刺，扎得贺峻霖瞬间抬眼，眼底的冷意更甚：“黑白馆是我的地盘，清理旧部是我的职责，和你无关。”
严浩翔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他最受不了贺峻霖这副泾渭分明的模样，明明两人从小就认识，明明他每次都在暗处护着他，可贺峻霖却总把他推得远远的。“和我无关？”他上前一步，逼近贺峻霖，两人的距离近得能闻到彼此身上的气息，“当年要不是我替你挡下那一刀，你现在能不能站在这里都是问题，贺峻霖，你就这么想和我划清界限？”
这话戳中了贺峻霖的软肋，他的呼吸猛地一滞，攥着文件的手指泛白。当年的事是他心底的结，也是他不敢面对严浩翔的根源——他既感激严浩翔的救命之恩，又怕这份牵扯会打乱彼此的节奏，更怕自己压不住心底悄然滋生的情愫。
“过去的事，没必要再提。”贺峻霖别过脸，声音低了几分，“我还有事，先走了。”他说完就快步朝门口走，却没注意脚下的器械，身体猛地往前踉跄。
严浩翔眼疾手快地扶住他的腰，掌心传来的温热触感让两人都僵了一下。贺峻霖像触电般推开他，耳根瞬间泛红，几乎是落荒而逃：“谢了。”
看着他仓促离去的背影，严浩翔缓缓收回手，掌心还残留着他腰间的温度。他望着空荡的特训场，心底的情绪翻江倒海——他既怕逼得太紧会吓跑贺峻霖，又怕自己再克制下去，只会眼睁睁看着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
而贺峻霖冲出黑白馆后，靠在墙角大口喘气，抬手摸了摸发烫的耳根，又低头看着腕间的红痕，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严浩翔指尖的温度。他闭上眼，压下心底的悸动，却清晰地意识到，有些情绪，早就不是一句“划清界限”就能克制住的了。
夜风拂过，卷起地上的落叶，也吹动了两人心底不敢宣之于口的暗流，只是谁都没勇气先捅破那层薄纸，只能在一次次的克制与交锋里，任由情愫疯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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