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利

吃到一半，顾亦扬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拍大腿，看向江砚，语气雀跃：“砚哥，下午的体育课要不要去打球？隔壁班那帮家伙昨天还在球场放狠话，说要跟我们好好比一场呢！”

江砚夹菜的动作顿了顿，抬眼时，目光不经意地扫过身旁正低头扒饭的许星柠，女孩的脸颊被饭菜塞得鼓鼓的，像只可爱的小松鼠。

他沉默了两秒，薄唇轻启，声音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应允：“好。”

顾亦扬一听，当即乐了，一拍桌子：“太好了！这次一定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

吃完饭后，五人说说笑笑地一起回到了教室午休。

秋日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斜斜地洒进来，给课桌椅镀上了一层暖融融的金边，教室里空荡荡的没什么人，几个趴在桌上补觉的同学呼吸均匀，只偶尔传来笔尖划过纸张的细碎声响。

许星柠没什么睡意，便从桌洞里摸出那本印满密密麻麻公式的数学练习册，又扯过一张草稿纸，笔尖在纸上沙沙地游走。

可越算眉头皱得越紧，最后一道函数题像座拦路的小山，她画了三张草图，换了两种解题思路，算出的答案却总跟参考答案对不上。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铅笔尖在草稿纸上重重戳出一个小黑点，嘴里小声嘀咕着：“不对啊，到底哪里错了……”

就在这时，一道清冽又好听的男声在耳边响起，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温柔：“要不要我教你写？”

许星柠吓了一跳，手里的铅笔“啪嗒”一声滚到了桌角，她猛地转过头，撞进江砚含笑的眼眸里。

少年穿着干净的白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腕，正微微倾着身，目光落在她摊开的练习册上。

许星柠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脸颊不受控制地染上淡淡的粉红，像沾了清晨的桃花瓣，她慌乱地抿了抿唇，小声应道：“好……”

她把练习册往江砚那边推了推，少年便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骨节分明的手指捏起一支笔，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

他的字迹遒劲利落，一步步拆解着复杂的题干，从函数定义域的取值范围，到辅助线的绘制技巧，再到最后的联立方程求解，每一步都讲得清晰又透彻。

阳光落在他低垂的眼睫上，投下一小片浅浅的阴影，许星柠盯着他的侧脸，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栀子花香，是他身上独有的清爽气息，连带着耳边的声音都像是加了一层温柔的滤镜。

“你看，这里的参数很关键……。”江砚的声音落下，指尖点在草稿纸的某一行，抬眼看向她。

许星柠如梦初醒，连忙点头，顺着他的思路重新演算一遍，果然顺畅了许多。

她豁然开朗，眼睛亮得像盛满了星光，转头看向江砚，语气里满是雀跃：“我会了！谢谢你啊江砚！”

江砚弯了弯唇角，轻轻点了点头，阳光在他的发梢跳跃，衬得他眉眼愈发清俊：“好，以后有不会的题，你可以直接问我。”

“嗯！”许星柠用力点头，小心翼翼地把练习册收起来，转过身时，脸颊的粉红却又不受控制地加深，一直蔓延到耳根。

她趴在桌上，指尖轻轻碰了碰发烫的脸颊，脑海里全是刚刚江砚讲题的模样——他低头写字时专注的神情，他耐心讲解时温和的语气，还有他指尖不经意间碰到她手背时的温热触感。

午休的余温还没散尽，上课铃就尖锐地划破了校园的宁静。

全班同学呼啦啦地涌去操场，校服衣角被风掀起，像一群振翅的白鸽。

大家迅速在指定位置站定，队列整整齐齐，连影子都被冬日的阳光拉得笔直。

体育老师吹了声响亮的哨子，粗声喊道：“先跑两圈热热身！” 脚步声瞬间杂沓起来，跑道上扬起细碎的尘土。

两圈下来，有人气喘吁吁地扶着膝盖，有人还在兴致勃勃地打闹，老师大手一挥，宣布自由活动，人群立刻四散开来。

顾亦扬挤开人群冲到江砚身边，脸上带着兴奋的潮红：“砚哥，四班的人来了！就在那边球场等着呢！”

江砚点点头，随手把外套扔给旁边的男生，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迈开长腿就往球场走。

他身后立刻跟了一群看热闹的男生女生，连带着隔壁班的同学也凑了过来，里三层外三层地把球场围了个水泄不通。

哨声一响，篮球在地上弹起清脆的声响。江砚率先抢断，带球过人的动作干脆利落，几个假动作晃得对方防守队员晕头转向。

他后撤步拉开距离，手腕轻轻一扬，篮球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抛物线，“唰”的一声空心入网，三分球！

场边瞬间爆发出一阵欢呼。

之后的比赛更是一边倒的局势，江砚和队友们配合得天衣无缝，传球、助攻、上篮一气呵成，四班的人被打得节节败退，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最后哨声响起时，比分悬殊得让人心服口服。

许星柠一直站在场边，手里攥着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球场上那个耀眼的身影。

江砚运球时的专注，进球时的挑眉，甚至是抬手擦汗时露出的喉结，都被她仔仔细细地收进眼底，连心跳都跟着篮球落地的节奏，一下下加速。

这一幕刚好落在不远处的陆知夏眼里，她抱着胳膊，嘴角忍不住上扬，心里偷偷嘀咕：一个清冷耀眼，一个娇俏心动，这俩人站一块儿，简直是颜值天花板，也太养眼了吧！

比赛一结束，许星柠就攥着水小跑过去，在江砚身后轻轻喊了一声：“江砚。” 声音软乎乎的，带着点甜意。

江砚闻声转过头，汗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滑落，滴在锁骨上。看到朝自己跑来的女孩，他眼底的凌厉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浅浅的笑意。

许星柠跑到他面前，脚步顿住，有些不好意思地把手里的水递过去：“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