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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雪夜杀机

穿越时空到大宋

马车内的时间仿佛凝固了。

峨眉刺刺穿车厢壁的“嗤”声还在空气中回荡,那尖锐的金属尖端已从内壁透出寸许,离李晏的右肩仅有三指距离。昏暗的光线下,尖端闪着幽蓝暗光,显然是淬了毒。

青衣人面色骤变,他右手猛然按向腰间,但腰间空空如也——进马车前,武器已按规矩卸下。黑衣人斗篷下的身体瞬间绷紧,像一头蓄势待发的野兽,可他同样手无寸铁。

车外,女子一击未中要害,毫不犹豫地抽回武器,准备第二击。

“别动。”李晏的声音平静得异常。

青衣人和黑衣人的动作同时顿住。他们看见李晏左手不知何时已从袖中伸出,指尖夹着一枚铜钱大小的黑色铁片。铁片边缘在透进的微光下泛着不自然的暗沉光泽。

“是唐门的‘碎骨钉’?”青衣人瞳孔微缩,声音压得极低。

李晏没有回答。他的目光穿过车厢壁,仿佛能看见外面的女子。车外风雪呼啸,但马车周围却有一种诡异的安静——那两名缠住青衣人和黑衣人下属的高大男子和瘦削男子,此刻也停下了攻势,似乎在等待什么。

“她不会掀开车帘。”李晏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车外三人的耳中,“因为她知道,掀开车帘的瞬间,就是她毙命之时。”

车外沉默了一瞬。

然后,女子的轻笑声响起,那笑声冰冷如这夜雪:“李公子好眼力。只是不知,你手中的碎骨钉,能杀几人?”

话音未落,变故骤生。

不是来自车外,而是来自车内。

一直如影子般沉默的黑衣人突然动了。他的动作快得不可思议,宽大的斗篷如黑云般展开,却不是攻向李晏,而是扑向青衣人!

青衣人似乎早有预料,身体向后疾退,可车厢狭窄,退无可退。黑衣人的手掌从斗篷下探出,五指成爪,直取青衣人咽喉。那手指肤色苍白,指甲却泛着诡异的青黑色。

“你果然是他的人。”青衣人冷哼一声,右手在厢壁某处一按。

“咔”的一声轻响,厢壁弹开一道暗格,一柄细剑从中滑出。青衣人接剑在手,剑光如雪,削向黑衣人手腕。

两人在狭小的车厢内交手,招式狠辣,每一招都直取要害。马车在激烈的打斗中剧烈摇晃,车轮碾过不平的路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李晏依然坐在原位,手中那枚黑色铁片不知何时已收起。他静静看着两人交手,目光最终落在黑衣人的招式上。

“青冥爪。”李晏忽然开口,“你是北漠‘幽冥卫’的人。”

黑衣人的动作微不可察地顿了一瞬。

就这一瞬,青衣人的剑已刺穿他的肩头。但黑衣人仿佛不知疼痛,另一只手如鬼魅般探出,直取青衣人胸口。

“当!”

金铁交鸣之声响起。青衣人胸口衣物下露出金属光泽——他内衬软甲。但巨大的力道仍让他闷哼一声,倒退撞在厢壁上。

黑衣人肩头伤口涌出暗红色的血,血腥味在狭窄的车厢内弥漫开来。他却不退反进,斗篷彻底展开,露出里面一身紧身夜行衣,腰间插着数柄造型奇特的短刃。

“主上说得没错,”黑衣人终于开口,声音嘶哑如砂纸摩擦,“青衣,你果然生了二心。”

青衣人擦去嘴角渗出的血迹,握剑的手稳如磐石:“二心?我从未效忠过你口中的主上。倒是你,幽冥卫的‘影七’,潜伏三年,就为今日?”

影七不答,目光转向李晏:“李公子,我家主人有请。若你愿随我走,我可留青衣一命。”

车外,那女子也适时开口:“李公子,车内有影七,车外有我‘雪狐’。你今日插翅难飞。不如做个聪明人,随我们去见主人,保你性命无虞。”

风雪似乎更大了,密集的雪粒敲打车篷,发出雨点般的声响。马车不知何时已完全停下,车夫怕是已遭不测。

李晏终于缓缓站起。

狭窄的车厢内,他这一站,竟让激斗中的两人都下意识地停手后退半步。不是怕,而是一种本能——眼前这个看似文弱的年轻人,身上忽然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气势。

“幽冥卫,雪狐。”李晏重复这两个名字,然后轻轻摇头,“北漠三皇子拓跋宏,就这么想要我的命?”

车外的雪狐和车内的影七同时沉默。

这沉默,已是最好的回答。

“三年前,拓跋宏派人在江南刺杀太子,失败后留下指向大皇子的证据,企图引发夺嫡之争,他好渔翁得利。”李晏的声音不高,却在风雪声中清晰可闻,“可惜手段拙劣,被太子太傅识破。皇上虽未深究,却将三皇子派往北疆戍边,实为流放。”

他顿了顿,看向影七:“你入中原,是那时就埋下的棋子吧?潜伏三年,如今突然暴露,看来是拓跋宏在北疆待不住了。”

影七的瞳孔收缩如针。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雪狐的声音从车外传来,已失了先前的从容。

李晏没有回答,而是从怀中取出一物。

那是一枚玉佩,通体洁白,只在中心有一点天然形成的血色斑纹,形如展翅之鸟。玉佩在昏暗光线下泛着温润光泽,显然不是凡品。

青衣人一见此玉,脸色剧变,竟单膝跪地:“凤血玉!你……你是……”

“太子信物在此。”李晏的声音依旧平静,“见玉如见太子本人。青衣,我且问你,你效忠的,究竟是何人?”

青衣人低头,声音中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属下青衣卫第三队统领,顾清之。奉太子之命,护送公子入京。此前隐瞒身份,实因公子未表露身份,按规不能相认,请公子恕罪!”

影七的脸色终于变了。他猛地掷出一物,那物在空中炸开,弥漫出浓密的白烟,带着刺鼻气味。

毒烟!

青衣人顾清之屏息挥剑,剑风扫开部分烟雾。但影七已借机撞开车厢后壁,如鬼魅般融入风雪夜色。

几乎同时,车外的雪狐也动了。

不是进攻,而是疾退。

但已经晚了。

风雪中,忽然亮起点点火光。

那不是灯笼,也不是火把,而是一支支火箭。数十支火箭从道路两侧的树林中射出,划破夜空,将马车周围照得亮如白昼。

雪狐的身影暴露在火光下。那是一个身着白色劲装的女子,面容姣好,此刻却因惊骇而扭曲。她转身欲逃,却发现退路已被堵死——十几个身着黑色劲装、面戴青铜面具的人不知何时已无声无息地围了上来。

为首之人,面具上有三道血痕。他抬手,所有黑衣人同时停步,动作整齐划一,显然训练有素。

“太子座下,血翎卫。”三痕面具人开口,声音冷硬如铁,“奉太子令,诛杀北漠暗探,护卫李公子入京。”

雪狐脸色惨白,手中峨眉刺微颤。她知道,今夜已无生路。

马车内,毒烟已散。顾清之用衣袖捂着口鼻,看向李晏的眼神充满复杂。他想问什么,却不知从何问起。

李晏将凤血玉收回怀中,弯腰从厢壁暗格中又取出两物:一柄通体乌黑、无鞘的短剑,以及一个巴掌大的牛皮袋。

“公子早就知道?”顾清之忍不住问。

“从你自称奉‘主上’之命接我北上,却始终不说主上名讳时,我便有所怀疑。”李晏将短剑插入靴中,打开牛皮袋,里面是一些瓶罐和布包,“真正的太子侍卫,不会如此含糊其辞。”

“那公子为何还……”

“为何还跟你走?”李晏抬头看他,眼中闪过一丝疲惫,“因为我知道,真正的杀手,不会在途中下手。他们会等到我见到你们所谓‘主上’的那一刻,在我最不设防的时候动手。只有那时,才能将我与接应之人一网打尽,再栽赃给某个势力,引发朝局动荡。”

顾清之如遭雷击。

“拓跋宏要的不是我的命,”李晏的声音很轻,却字字如锤,敲在顾清之心上,“他要的是太子派人暗杀朝臣之子、意图铲除异己的证据。我若死在你手中,太子将百口莫辩。朝中那些本就对太子不满的大臣,便会借机发难。届时,远在北疆的拓跋宏,就有了回京的理由。”

车外传来短促的打斗声,很快又归于平静。

三痕面具人走到马车旁,单膝跪地:“血翎卫第七队队长,铁面,参见公子。刺客七人,已全部伏诛。我方轻伤三人,无人阵亡。”

“起来吧。”李晏掀开车帘,风雪立刻涌了进来。他看向外面,雪地上倒着几具尸体,血迹在白雪上格外刺眼。那高大男子和瘦削男子也在其中,咽喉处各有一个细小的血洞,一击毙命。

“清理现场,不留痕迹。”李晏吩咐道,“将这些人身上所有物品取下,仔细检查。特别是那个叫雪狐的女子,她身上应该有与北漠联系的信物。”

“是!”铁面领命,挥手让手下行动。

顾清之跟着下了车,看着血翎卫娴熟地处理尸体、掩盖血迹,心中震撼无以复加。这些血翎卫是太子麾下最神秘的暗卫力量,直属于太子本人,连皇帝都不能直接调动。李晏竟能指挥他们,他在太子心中的地位,恐怕远不止“故人之子”那么简单。

“公子,接下来……”顾清之欲言又止。

“接下来,继续北上。”李晏望着北方,目光深邃,“只不过,路线要改一改了。”

“改路线?”

“拓跋宏既然出手,就不会只派这一批人。”李晏转身看他,“而且,他既然敢动,说明北疆那边,恐怕已经不稳了。”

顾清之心头一凛。

北疆不稳,意味着戍边的三皇子可能已控制了部分边军。若真如此,那就不只是朝堂斗争,而是可能引发边关战事!

“公子,那我们是否应该加快速度,尽快入京向太子禀报?”

“不,”李晏摇头,“我们要绕道。”

“绕道?”

“去幽州。”

顾清之脸色大变:“幽州?那是大皇子的封地!大皇子与太子向来不睦,公子若是落入大皇子手中……”

“正因为是不睦,才更要去。”李晏的目光投向远方风雪,“拓跋宏想挑动太子与大皇子相争,他好从中得利。那我就偏要去幽州,让大皇子知道,有人想借他的手,除掉太子的臂膀。”

“可是大皇子他……”

“大皇子拓跋烈,性烈如火,刚愎自用,但也最恨被人利用。”李晏的声音在风雪中显得有些缥缈,“况且,他虽觊觎太子之位,却绝不会与北漠勾结。这一点,我信他。”

顾清之沉默了。他知道李晏说的是事实。大皇子与太子再怎么斗,也是大雍朝内部的皇位之争。但若与敌国北漠勾结,那就是叛国,是任何一个有野心继承大统的皇子都不会触碰的底线。

“可我们如何入幽州?大皇子的人若认出公子身份,恐怕不会轻易放过。”顾清之担忧道。

李晏从怀中又取出一物,这次是一封信。信封已有些陈旧,火漆上的印记却依然清晰——那是一头咆哮的猛虎,虎额上有“烈”字。

“这是大皇子给我的私印。”李晏将信递给顾清之,“三年前,我游历至幽州,恰逢大皇子遇刺。我无意中救了他一命,他赠我此印,许诺日后若有所求,可持印往见。”

顾清之接过信,手有些颤抖。他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个看似文弱的年轻人,究竟编织了一张怎样庞大的关系网。太子、大皇子,朝中两位最有权势的皇子,竟都与他有旧。

“公子……究竟是谁?”顾清之终于问出了这个压在心头的疑问。

李晏望着漫天风雪,许久,才轻声开口:

“我姓李,单名晏。家父李淳风,曾任太子太傅,五年前因卷入‘江南盐案’被贬,途中遇害。家母为此一病不起,半年后也随父亲去了。”

顾清之浑身一震。

李淳风!那个五年前名动朝野、被誉为“文曲下凡”的太子太傅!那个在江南盐案中,以一人之力揭开盐税贪腐大案,却反被诬陷,最终在流放途中“意外身亡”的李淳风!

原来李晏是他的儿子!

“父亲临行前,将凤血玉交于我,说若遇生死之危,可持玉往见太子。”李晏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这五年,我隐姓埋名,暗中查访父亲之死的真相。如今终于有了线索,指向北漠。”

他转向顾清之,目光如刀:“顾统领,现在你可明白了?为何有人不惜暴露潜伏三年的暗探,也要截杀于我?因为我知道的,不仅仅是拓跋宏的阴谋,更是五年前那场大案背后,真正的黑手。”

顾清之肃然,再次单膝跪地:“末将愿誓死护卫公子,查明真相,为李太傅讨回公道!”

风雪中,血翎卫已清理完现场。七具尸体被拖入林中掩埋,血迹被雪掩盖,打斗的痕迹也被抹去。若不细看,只会觉得这里就是一片普通的雪夜荒野。

铁面走来复命:“公子,已清理完毕。在雪狐身上发现此物。”

他递上一枚青铜令牌,令牌正面刻着狼头,背面是北漠文字。

“北漠‘夜狼卫’的令牌。”李晏接过,仔细查看,“看来拓跋宏动用了他在北漠皇室的所有力量。夜狼卫直属北漠皇帝,他能调动,说明北漠内部,也有他的人。”

“公子,我们还发现这个。”铁面又递上一张羊皮纸。

羊皮纸上用炭笔画着一张简陋的地图,标注着几个地点。其中一个地点被重点圈出,旁边用北漠文写着一行小字。

顾清之凑近一看,脸色再变:“这是……北疆边防图的一部分!他们怎么会有这个?”

“看来拓跋宏在北疆三年,没闲着。”李晏收起羊皮纸,“铁面,派两人连夜将令牌和此图送往京城,交予太子。记住,必须亲手交到太子手中,途中不得有失。”

“是!”铁面领命,立刻点了两名手下,低声吩咐。

“其余人,随我改道幽州。”李晏看向东方,那里是幽州的方向,“我们走小路,避开官道。顾统领,你熟悉这一带地形,由你带路。”

“末将领命!”

一行人迅速行动起来。血翎卫从林中牵出早已备好的马匹,都是耐力极佳的北地马。马车被放弃,重要物品被取出分装。李晏也换上了一身黑色劲装,外罩斗篷,翻身上马。

风雪依旧,夜色深沉。

李晏回头看了一眼来路,那里已看不出任何战斗痕迹。然后他调转马头,向着东方,一夹马腹。

“驾!”

十余骑冲入风雪,很快消失在茫茫雪夜中。

在他们离开后约半个时辰,另一队人马赶到现场。为首的是个披着大氅的中年文士,面容清瘦,眼神锐利。他在马车残骸旁下马,仔细查看四周。

“大人,没有打斗痕迹,也没有尸体。”手下禀报。

文士蹲下身,抓了一把雪,放在鼻前轻嗅。虽然很淡,但他还是闻到了那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被清理过了。”他站起身,拍掉手上的雪,“看来,我们那位李公子,比想象中更难对付。”

“大人,接下来怎么办?三皇子那边……”

“如实禀报。”文士翻身上马,“就说,猎物脱钩,去向不明。请三皇子启动第二套方案。”

“是!”

文士最后看了一眼东方,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然后他调转马头,向着来路返回。

风雪吞没了他们的身影,也掩盖了所有的痕迹。

夜,还很长。

距离此地三十里外的官道上,一支商队正在雪夜中艰难前行。商队中央最豪华的那辆马车里,一个锦衣青年正斜靠在软垫上,把玩着一枚玉佩。

玉佩通体翠绿,雕成龙形,在烛光下泛着温润光泽。

忽然,马车窗帘被掀开,一个黑衣人悄无声息地滑入车厢,跪地禀报:“主子,雪狐和影七……失手了。”

锦衣青年的手一顿。

“失手了?”他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喜怒。

“是。现场已被清理,不见尸体。但根据痕迹判断,雪狐小队应已全军覆没。李晏……不知所踪。”

锦衣青年沉默良久,忽然轻笑一声:

“好,好一个李晏。不愧是李淳风的儿子。”

他将玉佩握在手中,慢慢收紧。玉佩的边缘嵌入掌心,带来细微的刺痛。

“传令下去,启动‘猎鹰’计划。”他松开手,掌心已渗出血丝,“既然他要去幽州,那就让他在幽州,永远留下吧。”

“是!”

黑衣人退下,车厢内重归寂静。

锦衣青年——北漠三皇子拓跋宏,望着掌心血迹,眼中杀意如冰。

“李晏,你以为逃到幽州就安全了?”他喃喃自语,“殊不知,幽州才是真正的……死地。”

马车外,风雪呼啸,仿佛无数亡魂在夜空中哭泣。

而东方,黎明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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