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竞赛后的晴空（上）
数学竞赛的成绩公布那天，恰是入夏以来最清爽的一个午后。连日的燥热被一场夜雨浇透，空气里漫着香樟叶和青草的湿润气息，连聒噪了许久的蝉鸣，都变得柔和了几分。
公告栏前围满了人，攒动的人头挡住了大半的阳光，只漏下几缕细碎的光，落在那张印着获奖名单的红纸上。我攥着书包带，站在人群外，心跳快得像是要撞出胸膛。陈佳佳挤在最前面，踮着脚尖，手指在名单上飞快地扫过，嘴里还念念有词。
“知夏！知夏！”她忽然转过头，朝我用力挥手，声音里带着难掩的雀跃，“你快看！你得了二等奖！”
周围的同学闻声看过来，目光里带着羡慕和赞许。我的脸颊微微发烫，脚步像是被钉住了一样，竟有些不敢上前。二等奖，比我预想的还要好一些。可我更在意的，是另一个人的名字。
陈佳佳已经挤了出来，拉着我的手就往公告栏里钻：“快快快，我还看到林澈的名字了，他是一等奖！第一名！”
我的心猛地一跳，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红纸最顶端的位置，“林澈”两个字赫然在目，字迹挺拔，像是带着少年的锋芒。
周围响起一片惊叹声。
“哇，林澈太厉害了吧！一等奖第一名！”
“不愧是学霸，腿伤了都没耽误学习！”
“他康复训练那么辛苦，还能考这么好，太牛了！”
那些赞叹声落在耳里，我却觉得比夸自己还要开心。心里像是被灌满了温热的糖水，甜得快要溢出来。我仿佛能看到，他在图书馆里低头刷题的模样，能看到他拄着拐杖，一步步走到图书馆的身影，能看到他给我讲题时，眼里温柔的光。
“怎么样，我就说他肯定行吧！”陈佳佳撞了撞我的胳膊，眼里满是促狭，“你们俩这叫什么，强强联手啊！”
我的脸更红了，轻轻推了她一下：“别乱说，我们就是一起复习而已。”
“好好好，一起复习。”陈佳佳笑得眉眼弯弯，却明显不信。
正说着，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拐杖拄地的声响，笃，笃，笃，节奏平稳，却带着熟悉的力道。我猛地转过身，撞进一双清亮的眼眸里。
林澈就站在不远处，身上穿着干净的白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分明的手腕。他的额头上带着一层薄汗，显然是刚从康复室过来。阳光落在他的发顶，镀上一层柔软的金边，让他那双总是带着沉静的眼睛，此刻亮得像是盛满了星光。
他的目光落在我脸上，嘴角牵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声音清冽，像是雨后的风：“恭喜你，二等奖。”
“同喜同喜，”我连忙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声音细若蚊蚋，“你才厉害，一等奖第一名。”
周围的同学渐渐散去，只剩下我们几个人。陈佳佳识趣地朝我眨了眨眼，转身溜到了一旁，还不忘朝我们挥挥手，那模样，活脱脱像个红娘。
空气里忽然安静下来，只剩下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还有彼此的呼吸声。
林澈拄着拐杖，慢慢朝我走近了两步。他的腿比之前好了很多，拄着拐杖走路，已经稳了不少，甚至能看出一点少年人该有的挺拔姿态。
“那段时间的复习，辛苦你了。”他看着我，眼里带着真诚的笑意，“要不是你帮我补充那些细节，我可能也拿不到第一名。”
“明明是你自己厉害，”我抬起头，看着他，认真地说，“你的思路那么清晰，好多难题，都是你教会我的。”
林澈笑了，眼角弯起好看的弧度，像是盛满了温柔的月光。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目光却落在了我手腕上。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才发现自己的手腕上，还戴着他送我的幸运星红绳。那红绳被我藏在袖子里，刚才激动之下，竟露了出来。
我的脸颊瞬间发烫，下意识地想把袖子拉下来，却被他轻轻按住了手腕。
他的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触碰到我的皮肤时，传来一阵酥酥麻麻的触感。我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浑身的血液像是瞬间涌到了头顶，连耳根都烫得惊人。
“这个，还戴着啊。”他轻声说，目光落在那颗红色的幸运星上，眼底的笑意更浓了些。
“嗯。”我点了点头，声音细若蚊蚋，“戴着它，做题的时候，总觉得很安心。”
林澈的眼神瞬间软了下来，像是一汪春水，温柔得能溺死人。他轻轻摩挲着那颗幸运星，指尖的力道很轻，像是怕碰碎了什么珍宝。
“那就好。”他轻声说，“它会一直保佑你的。”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我们交叠的手腕上，暖融融的。风拂过，掀起他的衬衫衣角，也掀起我心里的涟漪。周围的一切都像是被按下了慢放键，香樟树的影子，远处的嬉笑声，还有他眼里的光，都变得格外温柔。
我忽然想起，在图书馆的那些日子。我们一起刷题，一起讨论题目，阳光落在复习资料上，照亮了密密麻麻的字迹。偶尔抬头对视，彼此会心一笑，然后又低下头，继续埋头苦读。那些看似平淡的时光，却像是一颗颗珍珠，串起了这段蛰伏的岁月。
“对了，”林澈忽然开口，打破了这份宁静，“学校下周要开表彰大会，我们俩都要上台领奖。”
“啊？”我愣住了，有些不知所措，“还要上台啊？”
“嗯。”林澈点了点头，眼里带着一丝期待，“到时候，我想……”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清脆的铃声打断了。上课铃响了，悠长的声音在校园里回荡。
林澈的话头顿住，眼里闪过一丝遗憾，却还是朝我笑了笑：“上课了，我们走吧。”
“好。”我点了点头，看着他拄着拐杖，转身朝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
我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挺拔的背影，看着阳光落在他的发顶，心里忽然生出一股莫名的勇气。
表彰大会，上台领奖。
或许，那会是一个新的开始。
风轻轻吹着，带着雨后的清新气息。我看着林澈的背影，看着他一步步往前走，脚步坚定，像是在朝着光的方向，大步迈进。
我知道，这段蛰伏的时光，快要结束了。
而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第二十二章 竞赛后的晴空（中）
上课铃的余音还在校园里回荡，我和林澈并肩走在林荫道上，他的拐杖拄在石板路上，发出笃笃的轻响，和我们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像是一首轻快的短歌。
阳光透过香樟树叶的缝隙，筛下细碎的光斑，落在他的白衬衫上，漾开一圈圈柔和的光晕。他的侧脸在光影里显得格外清隽，嘴角还噙着淡淡的笑意，看得我心头微微发烫，连忙别开眼，假装去看路边的野草。
“表彰大会那天，穿校服就好吗？”我状似随意地开口，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书包带。
林澈侧过头看我，眼里带着浅浅的笑意：“应该是吧，学校的活动，一般都要求穿校服。”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你穿校服很好看。”
我的脸颊瞬间烧了起来，像是被阳光烫到了一样，连耳根都泛起了红。我低着头，看着脚下的石板路，小声嘟囔：“你穿校服也好看……”
声音轻得像蚊子哼，我以为他没听见，却没想到，他的脚步顿了顿，拐杖轻轻磕了一下地面，发出一声清脆的响。我抬起头，撞进他含笑的眼眸里，那双眼睛亮得惊人，像是盛着整片晴空的光。
“谢谢。”他轻声说，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愉悦。
我们俩都不再说话，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甜意，连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都变得温柔起来。走到教学楼门口，林澈停下脚步，转过头看着我：“进去吧，快上课了。”
“嗯。”我点了点头，却没有立刻抬脚，目光落在他的腿上，“你的腿，最近康复训练怎么样了？医生说什么时候能彻底丢掉拐杖？”
提到这个，林澈的眼睛亮了亮，语气里带着一丝雀跃：“医生说，再坚持一个月，应该就能试着不用拐杖走路了。”他说着，还轻轻抬了抬右腿，虽然动作还有些僵硬，却比之前灵活了很多。
“太好了！”我忍不住笑出声，眼里满是真心的喜悦，“那你一定要加油，我等着看你不用拐杖走路的样子。”
“一定。”林澈看着我，眼神格外坚定，“到时候，我想和你一起，从教学楼走到校门口，不用拐杖，就像以前一样。”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软软的，暖暖的。以前，他还没受伤的时候，我们经常一起走在这条路上，他会和我讲班里的趣事，会给我分享他新买的漫画，阳光落在我们身上，连影子都是并肩的模样。
原来，他也记得。
“好。”我用力点头，眼眶微微发热，“我等你。”
上课铃再次响了起来，催着我们往教室赶。林澈朝我挥了挥手，转身拄着拐杖，慢慢走进了隔壁的教学楼。我看着他的背影，直到那抹白色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才转身跑进了自己的教室。
接下来的几天，校园里都弥漫着一股雀跃的气息，大家都在讨论着表彰大会的事。陈佳佳更是兴奋得不行，每天都拉着我叽叽喳喳，一会儿说要给我准备好看的发绳，一会儿说要在台下给我们拍照。
“到时候你和林澈一起上台领奖，想想就觉得好激动！”陈佳佳趴在桌子上，托着腮帮子，眼里闪着八卦的光芒，“说不定，校长还会让你们俩代表获奖学生发言呢！”
我被她逗得哭笑不得，伸手敲了敲她的脑袋：“别胡思乱想了，好好听课。”
陈佳佳吐了吐舌头，却还是小声嘀咕：“我才没有胡思乱想，这叫未雨绸缪！”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里却忍不住泛起一丝期待。和林澈一起上台领奖，会是什么样子呢？
日子在期待中一天天过去，很快就到了表彰大会的这天。
这天的天气格外好，湛蓝的天空万里无云，阳光明媚得晃眼。全校师生都聚集在操场上，整齐的队伍像一条条绿色的波浪，校服的颜色在阳光下格外鲜亮。
我站在队伍里，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砰砰直跳。目光不自觉地飘向隔壁班的方向，林澈就站在他们班的队伍最前面，手里拄着拐杖，脊背挺得笔直，在人群里格外显眼。
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目光，转过头朝我看过来，隔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我们的目光在空中相遇。他朝我弯了弯嘴角，比了个加油的手势，我也连忙朝他挥了挥手，心里的紧张瞬间消散了大半。
表彰大会开始了，校长站在主席台上讲话，声音透过广播传遍了整个操场。我却没怎么听进去，耳朵里嗡嗡作响，满脑子都是待会儿上台领奖的事。
陈佳佳在我旁边，紧张得手心都冒汗了，一个劲儿地小声问我：“知夏，你紧张吗？我怎么觉得比自己上台还紧张？”
我拍了拍她的手，勉强笑了笑：“有点。”
就在这时，广播里传来了教导主任的声音：“下面，请数学竞赛获奖的同学上台领奖！念到名字的同学，请依次上台！一等奖，林澈！”
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我抬起头，看着林澈拄着拐杖，一步步朝着主席台走去。他的脚步很稳，脊背挺得笔直，脸上带着从容的笑意，丝毫看不出紧张的样子。阳光落在他的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看得人移不开眼。
“二等奖，许知夏！”
听到自己的名字，我的心猛地一跳，手心瞬间冒出了汗。陈佳佳推了我一把，激动地说：“快上去！快上去！”
我深吸一口气，攥紧了拳头，迈开脚步朝着主席台走去。
走到台阶下的时候，林澈正好站在那里等我。他朝我伸出手，眼里带着温柔的笑意：“别紧张，我扶你。”
我看着他伸过来的手，掌心干净而温暖，心跳瞬间漏了一拍。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放进了他的掌心。他的手指轻轻握住我的手腕，力道不大，却格外安稳，像是一股暖流，顺着手臂蔓延到心底，瞬间抚平了我所有的紧张。
我们一起走上主席台，站在耀眼的灯光下，面对着全校师生的目光。我的脸颊微微发烫，却忍不住转过头，看向身边的林澈。他也正好看着我，眼里的笑意温柔得能溺死人。
校长亲自给我们颁奖，手里的奖状沉甸甸的，烫金的字迹在灯光下闪闪发光。拿着奖状的那一刻，我忽然觉得，这段时间所有的努力和蛰伏，都是值得的。
颁奖结束后，校长忽然笑着说：“林澈同学和许知夏同学，不仅成绩优异，还互帮互助，共同进步，真是同学们的榜样！下面，有请两位同学，给大家说几句获奖感言吧！”
全场再次响起热烈的掌声，我愣住了，完全没想到还有这一茬，紧张得手心都冒汗了。
林澈转过头，朝我递了个安抚的眼神，然后接过话筒，清了清嗓子，声音透过广播传遍了整个操场。
“大家好，我是林澈。”他的声音清朗悦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干净，“首先，我要感谢学校给我们提供了这么好的平台，感谢老师的悉心教导。其次，我要感谢一个人。”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目光越过人群，落在我的身上，眼里带着璀璨的光。
“我要感谢许知夏同学。”
第二十二章 竞赛后的晴空（下）
林澈的声音透过广播，清晰地传遍了操场的每一个角落，连风都像是静止了，只剩下他那句带着温度的话，在空气里轻轻回荡。
我站在他身边，握着奖状的指尖微微发颤，心跳快得像是要撞碎胸膛。周围的同学都齐刷刷地朝我看过来，目光里带着好奇和艳羡，陈佳佳更是在队伍里用力朝我挥着手，嘴巴一张一合，像是在喊“加油”。
我能感觉到林澈的目光，温柔而坚定，落在我的脸上，像是春日里最暖的光。我抬起头，撞进他的眼眸里，那双眼睛里，盛着整片晴空的蓝，还有我泛红的脸颊。
“在我受伤的这段时间里，我曾经很迷茫，甚至觉得自己再也站不起来了。”林澈的声音依旧清朗，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是许知夏同学，她像一道光，照亮了我那段灰暗的日子。她会在我康复训练累到极致的时候，给我递一瓶水；会在我因为腿伤而烦躁不安的时候，安静地陪在我身边；会在我复习竞赛遇到瓶颈的时候，耐心地帮我梳理思路。”
他顿了顿，嘴角牵起一抹温柔的笑意，目光里的暖意，几乎要溢出来：“没有她，就没有今天站在这里的我。所以，这个一等奖，不仅仅是我的荣誉，也是她的。”
全场寂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连校长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朝我们投来赞许的目光。
我的眼眶瞬间红了，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模糊了视线。我看着身边的少年，看着他挺拔的背影，看着他眼里的光，心里像是被灌满了温热的糖水，甜得快要溢出来。
原来，他都记得。
记得那些我以为微不足道的陪伴，记得那些我悄悄藏在心里的欢喜，记得我们一起走过的那段，蛰伏着却又充满希望的日子。
林澈把话筒递给我，眼神里带着鼓励和温柔。我深吸一口气，接过话筒，指尖因为紧张而微微发颤。
“大家好，我是许知夏。”我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却异常清晰，“其实，林澈同学说得不对。他从来都不是需要别人照亮的人，他自己就是一道光。”
我看着台下的同学们，看着他们好奇的眼神，鼓起勇气，继续说下去：“我见过他在康复室里，一次次摔倒又一次次爬起来，膝盖磕得青一块紫一块，却依旧咬着牙说‘我能行’；我见过他在图书馆里，为了一道难题，熬到深夜，眼里布满了红血丝，却依旧不肯放弃；我见过他在我被欺负的时候，拖着还没康复的腿，义无反顾地挡在我身前，眼里的怒意和心疼，那么真实。”
我的声音越来越稳，心里的委屈和欢喜，都化作了滚烫的话语：“他比任何人都努力，比任何人都坚强。能和他一起复习，一起进步，是我的荣幸。这个二等奖，对我来说，不仅仅是一份荣誉，更是一份见证，见证着我们一起走过的这段时光。”
说完，我放下话筒，转头看向林澈。他正看着我，眼里闪烁着泪光，嘴角却扬着灿烂的笑容。
阳光洒在我们身上，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台下的掌声再次响起，比刚才更加热烈，还有同学吹起了口哨，喊着“在一起”的口号，声音此起彼伏，像是一首欢快的歌。
我的脸颊瞬间发烫，连忙低下头，不敢去看林澈的眼睛。
校长走上前来，笑着拍了拍我们的肩膀：“好，说得好！互帮互助，共同进步，这才是我们学校的好学生！希望大家都能向林澈同学和许知夏同学学习！”
表彰大会结束后，同学们一窝蜂地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说着恭喜的话。陈佳佳和江念挤到我身边，一人挽着我的一只胳膊，笑得眉眼弯弯。
“知夏，你刚才说得太棒了！”陈佳佳激动地说，“我都快哭了！”
“就是就是！”江念跟着附和，“林澈看你的眼神，都快拉丝了！”
我被她们说得脸红心跳，连忙推着她们往外走：“别胡说了，快走吧。”
林澈被他的同学们围着，也在说着什么。他时不时地朝我看过来，眼里带着温柔的笑意。
等人群渐渐散去，夕阳已经西斜，把天空染成了一片温柔的橘红色。
我和林澈并肩走在林荫道上，他的拐杖拄在石板路上，发出笃笃的轻响。我们谁都没有说话，却觉得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甜意。
走到香樟树下的石凳旁，林澈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看着我，眼里的光芒比夕阳还要耀眼。
“知夏，”他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紧张，还有一丝期待，“刚才在主席台上，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我点了点头，不敢说话，怕一开口，眼泪就会掉下来。
“我知道，现在的我们，还不够成熟，还不能给对方一个明确的承诺。”林澈的声音很轻，却格外坚定，“但是，我想告诉你，我喜欢你，从来都没有变过。”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握住我的手，掌心的温度，滚烫而熟悉。
“等我彻底丢掉拐杖，等我们考上重点高中，等我们有能力为自己的选择负责的时候，我一定会牵起你的手，光明正大地告诉所有人，你是我喜欢的女孩。”
我抬起头，看着他，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却带着满心的欢喜。
“我等你。”我哽咽着说，“不管等多久，我都等你。”
林澈笑了，他伸出手，轻轻拭去我脸上的泪痕，指尖的温度，温柔得像是春风。
夕阳的余晖洒在我们身上，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交缠在一起，像是再也分不开。
远处的操场上，传来同学们的嬉笑声，清脆而响亮。香樟树叶在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诉说着这段温柔的时光。
我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还会有很多的困难和挑战。
但是，我不再害怕。
因为我知道，有一个少年，会牵着我的手，一起走过这段漫长的路。
从黄昏走到天黑，从春天走到秋天，从年少轻狂，走到白发苍苍。
夕阳渐渐落下，夜幕悄悄降临。路灯一盏盏亮了起来，暖黄的光晕照亮了我们脚下的路，也照亮了我们长长的，长长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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