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偏僻的小路上颠簸着，姜沐冉攥着衣角的手微微发紧。后视镜里，那辆黄色轿车已经没了踪影，但她心里的不安还没散去。眼角的余光瞥见副驾驶座上的姜暮，正微微侧着身，对着驾驶座的沈言哲低声说着什么，语气里带着点后怕，还有种她从未见过的依赖
沈言哲偶尔应一声，视线却总透过后视镜往她们这边瞟，确认姜暮没事后，才重新专注于路况。那副下意识护着的姿态，像一张无形的网，把姜暮圈在中间，旁人很难插足
姜沐冉的心里忽然有点不是滋味，像被什么东西轻轻蛰了一下。她知道姐姐和沈言哲关系好，可刚才在拳馆，姐姐喊出“沈言哲”那一声时的急切，还有此刻毫不设防的亲近，都让她莫名地觉得别扭
姜沐冉姐姐
她忍不住轻轻叫了一声，声音有点闷
姜暮回过头，看到妹妹低着头，嘴角抿得紧紧的，眼神里带着点委屈，顿时明白了什么。她从副驾驶座探过身，拍了拍姜沐冉的手背，声音放软了
姜暮怎么了？是不是吓到了？
姜沐冉摇摇头，没说话，只是往靳朝身边靠了靠
姜暮看了眼身旁的靳朝，又看了看沈言哲，忽然笑了，凑近姜沐冉耳边小声说
姜暮吃醋啦？放心，姐姐还是你的
她故意加重了“你的”两个字，指尖在妹妹手背上挠了挠，像小时候那样逗她
姜沐冉被姐姐说得脸一红，心里的那点别扭却散了不少。她抬眼看向前面的沈言哲，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很清晰
姜沐冉沈言哲，姐姐是我的
这话一出，车厢里瞬间安静了
沈言哲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透过后视镜看了姜沐冉一眼，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没反驳，只是轻轻“嗯”了一声，语气里带着点纵容
沈言哲知道了，是你的
姜暮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腰，伸手揉了揉妹妹的头发
姜暮小护食精，谁跟你抢了？
姜沐冉被说得更不好意思了，往靳朝身后缩了缩，却感觉握着自己的手紧了紧。她抬头看靳朝，发现他嘴角噙着一抹极淡的笑意，眼神里带着点揶揄，还有点说不清的温柔
车厢里重新恢复了安静，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甜意。窗外的路灯飞快地往后退，姜沐冉靠在靳朝肩上，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心里忽然觉得，刚才跟着姐姐胡闹，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她知道了，有些东西，是不用抢的
车子在蜿蜒的路上较量了许久，引擎的轰鸣里都带着股较劲的狠劲。突然，一辆黑车横亘在前方，刺眼的车灯划破黑暗，鸣笛声尖锐得像要撕裂耳膜
沈言哲的声音在颠簸中透着冷静
沈言哲过了这个弯，你倒数五个数，握紧方向盘
姜暮手心里全是汗，声音发颤
姜暮怎么握？
沈言哲用手握
沈言哲头也没回，指尖利落解开一个粉色布袋
沈言哲抓好了
车刚转过弯，一阵震耳的欢呼突然炸开。停稳车，沈言哲侧头对靳朝递了个眼色，声音压得极低
沈言哲下车后，别说话
姜沐冉坐在副驾，指尖无意识抠着安全带，一路都没吭声，只是那双清亮的眼睛里，藏着化不开的深思
下车时，晚风卷着劣质烟草味扑过来。沈言哲拎起布袋，精准地扔给法拉利上那个裹着头巾的男人。姜暮还没从刚才的惊险里缓过神，脸色发白地攥着衣角，姜沐冉却异常镇定，只是眉头锁得更紧，目光扫过周围那群流里流气的人时，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审视
头巾男有酒，酒芒
头巾男掂了掂布袋，视线在姜暮和姜沐冉身上转了个圈，语气不善
头巾男我说过，这儿不准带外人
靳朝不是外人，是我女友
沈言哲不是外人，是我女友
靳朝和沈言哲异口同声，动作默契地将身边的人往怀里带了带。姜沐冉被靳朝圈住时，鼻尖蹭到他夹克上的硝烟味，心跳漏了半拍，却没挣扎
头巾男嗤笑一声
头巾男你们的女友？
沈言哲可不？
沈言哲低头看了眼姜暮，语气里带着点刻意装出来的无奈
沈言哲最近总疑神疑鬼，说我们半夜出去鬼混，再不带出来亮亮相，怕是要提分手了
周围哄堂大笑，有人吹着口哨打趣。头巾男摇摇头
头巾男看不出来啊，你们俩居然被这么两个小妹妹拿捏得死死的，一句分手就吓成这样？
靳朝疼都来不及，哪舍得让她们走
靳朝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姜沐冉耳朵里，她耳根悄悄发烫，往他怀里缩了缩
头巾男把一沓现金扔过来，钱落在车顶上发出沉闷的响
头巾男回去好好哄着吧
他朝两人扬了扬下巴
头巾男过来，有事儿说
沈言哲弯腰在姜暮耳边低语
沈言哲在这儿等我
靳朝也对姜沐冉做了同样的叮嘱，两人跟着头巾男往阴影里走
周遭的目光像针一样扎过来，姜暮吓得往妹妹身边靠，姜沐冉反手握住她的手，不动声色地把她挡在身后
“Hey, girl Come here！”一个染着绿毛的男人吹着口哨，眼神黏在她们身上，“Beautiful girl！”
就在这时，一阵更嚣张的引擎声由远及近，人群瞬间沸腾起来。姜暮慌忙看向沈言哲的方向，姜沐冉的眉头却皱得更紧，指尖几乎要嵌进掌心——那辆车的车牌号，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梁彦丰从车上下来，金链在脖子上晃得刺眼，径直走到靳朝面前，目光却在姜沐冉和姜暮身上打转，语气轻佻
梁彦丰你们这小女友，开个价？
靳朝无价
沈言哲无价
靳朝和沈言哲同时上前一步，把人护在身后，沈言哲的手紧紧攥着姜暮的手腕，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
姜暮我冷
姜暮的声音带着哭腔，往沈言哲怀里缩。他顺势把她圈住，外套披在她肩上，带着他体温的布料瞬间驱散了些许寒意。姜沐冉抬头看靳朝，他没说话，只是脱下自己的夹克裹在她身上，带着淡淡皂角香的暖意将她笼罩
沈言哲我们女朋友怕冷，先回去了
沈言哲语气冷硬
头巾男挥挥手
头巾男行啊
车子发动时，身后的欢呼还在继续，直到驶远了，那片喧嚣才被抛在夜色里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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