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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控发明:记忆碎片》第四章:迷雾中的铃声

失控发明,记忆碎片

《失控发明:记忆碎片》第四章:迷雾中的铃声

油灯终于熄了。

最后一缕青烟从灯芯升起,在昏暗中划出一道扭曲的轨迹,然后消散。机械室彻底陷入黑暗,只有窗外灰白天光从狭窄的窗户渗入,给一切蒙上模糊的轮廓。

“雾到栅栏了。”沸羊羊的声音从窗边传来,压抑着某种即将爆发的情绪,“第一排房子……最靠外的那间,是驼爷爷的家。”

没有人接话。

懒羊羊蹲在角落,双手抱着头,黄色的连帽卫衣帽子完全遮住了脸。暖羊羊站在桌边,手指还按在那本摊开的笔记本上,米白色的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美羊羊靠在墙边,浅粉色的连衣裙在昏暗中几乎与墙壁融为一体,只有裙摆上绣的雏菊暗纹在微弱的光线下偶尔一闪。

喜羊羊没有动。

他站在桌边,冰蓝色的瞳孔盯着窗外,盯着那片正缓慢吞噬羊村的灰白。那道浅冰蓝色的光还在雾中心闪烁,像遥远灯塔,也像诱饵。他耳后的挑染发烫感已经消退,但那种奇异的“共鸣”还在——一种明确的指向感,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呼唤他,在那片雾的深处。

“我们得离开这里。”沸羊羊转过身,深棕色的眼睛在昏暗中像两点燃烧的炭,“等雾吞过来,就来不及了。”

“去哪儿?”暖羊羊轻声问,“去哪儿才能躲开雾?它在吞掉整个草原。”

“狼堡。”喜羊羊说。

空气凝固了一秒。

“你疯了?”沸羊羊的声音拔高了,“那雾就是从狼堡来的!往雾中心跑?找死吗?”

“慢羊羊让我们找碎片。”喜羊羊的声音平静得近乎冷酷,他拿起桌上的笔记本,翻到前一页。借着窗外的微光,能勉强看清上面的内容——潦草的草图,标注着能量节点、记忆波长、谐振频率,还有十二个用不同颜色标注的记号。

“十二块碎片,对应十二种‘特质’。”喜羊羊的手指划过那些彩色记号,“雾会吞噬记忆,但碎片不会。碎片是记忆的载体——慢羊羊的笔记里反复提到这一点。如果我们想找回失去的东西,就必须拿到碎片。”

“怎么拿?”美羊羊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却像针一样刺破焦躁的空气,“雾在那边。我们会像慢羊羊爷爷一样……忘记一切。”

“不一定。”喜羊羊合上笔记本,“笔记说‘记忆丢失者,会在三小时内彻底遗忘自我’。但我们醒来多久了?”

他看向窗外,估算着时间。天光灰白,没有日影,无法精确判断,但感觉上……

“至少两个小时。”暖羊羊说,“我从天亮前就醒了,一直在房间里……发呆。”

“我也差不多。”沸羊羊闷声道。

“我也是。”美羊羊的声音更低了些。

懒羊羊从帽子里发出含糊的声音:“饿醒的……感觉像饿了一百年。”

喜羊羊点头:“如果我们已经被雾影响,那么三小时的倒计时已经过了大半。但我们现在还能思考,还能说话,还能记得彼此的名字——虽然记忆残缺不全,但‘自我’还在。”

他停顿,冰蓝色的瞳孔扫过每个人的脸。

“这说明要么三小时的时限是错的,要么……”他的声音更沉了些,“要么我们还没完全‘丢失’记忆。有什么东西在保护我们,延缓了遗忘的过程。”

“什么东西?”暖羊羊问。

喜羊羊没有直接回答。他看向懒羊羊:“你闻不到味道,但你能‘感觉’到雾在‘找东西’。怎么感觉到的?”

懒羊羊慢慢抬起头,帽子滑到脑后,露出那张奶白色的、肉嘟嘟的脸。浅暖棕色的圆眼里满是茫然:“就是……感觉。像有人在耳边小声说,很饿,很饿……”

“直觉。”喜羊羊说,“你的直觉还在。”

他又看向沸羊羊:“你搬不动石头,但早上推我房门时,力气很大。为什么?”

沸羊羊一愣,低头看自己的手:“我……我不知道。推门的时候没想那么多,就想进去。”

“本能反应。”喜羊羊说,“你的身体本能还在,只是需要特定条件触发。”

他转向美羊羊:“你布置广场的冲动,是从哪来的?”

美羊兰咬住下唇,豆沙粉的唇釉在昏暗中泛着微弱的柔光:“就是……觉得该这么做。这里该是让大家安心的地方。”

“模糊的记忆残留。”喜羊羊说,“深层记忆还在影响你的行为。”

最后,他看向暖羊羊:“你打不开急救包的扣环,但你能认出那个箭头符号是急救标志。为什么?”

暖羊羊的手指从笔记本上移开,轻轻碰了碰自己手腕上的小太阳吊坠:“我……记得这个符号。在很多地方见过。绷带上,药箱上,还有……”她的声音顿了一下,“还有谁的手臂上,缠着印有这个符号的纱布。”

“知识性记忆。”喜羊羊总结,“虽然操作能力丢失,但认知还在。”

他深吸一口气,冰蓝色的瞳孔在昏暗中异常明亮。

“雾吞噬的是‘技能性记忆’——怎么用力,怎么包扎,怎么闻味道,怎么观察分析。但‘直觉’、‘本能’、‘深层情感’、‘认知知识’,这些更底层的东西,可能被某种力量保护着。”

“碎片?”美羊羊轻声问。

“可能是。”喜羊羊说,“也可能……是我们自己。”

他拿起笔记本,走向门口:“没时间犹豫了。要么在这里等雾吞过来,彻底忘记自己是谁,要么赌一把,去雾中心找碎片。至少碎片在发光,我们有方向。”

沸羊羊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笑了——一个干涩的、毫无笑意的笑。“行。反正横竖都是死,不如死得明白点。”

他迈步跟上。

暖羊羊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美羊兰看了看窗外越来越近的雾,又看了看手中的粉色绸带,最终将绸带仔细卷好,塞进裙子的口袋里,快步追上。

只剩懒羊羊还蹲在角落。

“懒羊羊。”喜羊羊在门口回头,“走不走?”

懒羊兰抬起头,浅暖棕色的眼睛里浮起一层水光:“我饿……走不动……”

沸羊羊折返,一把将他拎起来,像拎一只不情愿的猫:“我背你。但找到食物你得自己吃,我没力气喂你。”

懒羊羊趴在沸羊羊背上,黄色的卫衣帽子歪到一边,露出头顶那几缕明亮的柠檬黄挑染。他小声嘟囔:“找到食物……我也得闻得到才行啊……”

五人走下钟楼。石梯在脚下发出空洞的回响,像这座建筑最后的呼吸。

推开门,灰白的天光涌进来,比室内更亮,却也更加压抑。雾已经漫过栅栏,吞没了最外围的几间房屋。那些屋子像被橡皮擦抹去轮廓,只剩下模糊的灰影,然后在雾中彻底消失,连倒塌的声音都没有。

空气里的金属锈蚀味浓得让人作呕。懒羊兰趴在沸羊羊背上,忽然干呕了一声。

“怎么了?”沸羊羊侧头问。

“味道……”懒羊兰捂着鼻子,虽然他知道自己闻不到,“太浓了……像铁锈混着腐烂的肉……”

喜羊羊皱眉。懒羊兰闻不到气味,却能“感觉”到气味的本质?这到底是进化还是退化?

“往哪走?”美羊羊问,浅粉色的瞳孔不安地扫视四周。街道两旁的房屋门窗紧闭,但没有一盏灯亮着,没有人声,没有炊烟,整座羊村像一座巨大的、刚刚死去的标本。

“狼堡方向。”喜羊羊说,迈步向前,“但避开主路。雾沿直线蔓延最快,我们走小巷,尽量拖延时间。”

他们钻进一条狭窄的巷子。两侧墙壁高耸,青苔在灰白天光下呈现出病态的墨绿色。脚下的石板路湿滑,缝隙里长出细小的、灰白色的菌类——不是蘑菇,更像某种苔藓,触碰时会轻微蠕动,像有生命。

“这些……”暖羊羊停下脚步,蹲下身仔细看,“我以前没见过这种植物。”

“雾催生的。”喜羊羊说,没有停留,“快走。”

巷子尽头是一堵矮墙,墙后就是草原。从这里能直接绕到羊村西侧,避开正面的雾。但矮墙也有两米高,平时沸羊羊能轻松翻过去,现在……

“我试试。”沸羊羊放下懒羊兰,后退几步助跑,起跳——手指勉强够到墙沿,却抓不牢,滑了下来。古铜色的手臂上青筋暴起,但肌肉像被抽走了力量的核心,只剩空壳。

“我来。”喜羊羊走上前。他没有助跑,只是观察着墙壁——砖石的排列,缝隙的宽度,几处可供借力的凸起。冰蓝色的瞳孔像扫描仪,快速分析着。

然后他动了。

动作并不快,但每一步都精准。脚尖踩在砖缝,手指扣住凸起的石块,身体以一种近乎优雅的节奏向上攀升。三秒,他已经坐在墙头,向下伸手。

“手给我。”

沸羊羊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喜羊羊在跟他说话。他伸手,喜羊羊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拉——力量不大,但时机和角度都恰到好处,沸羊羊借势翻了上去。

然后是暖羊羊。喜羊羊如法炮制,将她拉上墙头。美羊羊站在墙下,仰头看着,浅粉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犹豫。

“你可以的。”喜羊羊说,声音平静,“裙摆提一下,左脚踩那里,右手抓那块石头。”

美羊兰低头,看向他指的位置。砖缝很窄,石块很小,怎么看都不像能承重的样子。但她没有质疑,照做了——左脚踩稳,右手抓住石块,身体向上发力。

喜羊羊的手适时地伸下来,抓住她的手腕。不是拉,是稳。一股坚定而温和的力量传来,她顺势翻了上去,粉色裙摆扬起,在空中划过一道柔软的弧线。

只剩懒羊羊。

他站在墙下,仰着肉嘟嘟的脸,浅暖棕色的眼睛里写满“不可能”。

“沸羊羊,你下去接他。”喜羊羊说。

沸羊羊跳下墙,落地时踉跄了一下,但站稳了。他蹲下身:“上来。”

懒羊兰爬上他的背。沸羊羊深吸一口气,再次起跳——这次有喜羊羊在上面拉,两人合力,终于把懒羊兰弄了上去。

五人坐在墙头,看向墙外。

草原不再是草原。

灰白的雾已经覆盖了大部分区域,只剩下零星几片草地在雾的间隙里顽强地露出来,但也迅速被吞噬。雾不是静止的,它在缓慢蠕动,像有生命的潮水,所过之处,草叶枯萎、土地板结、连空气都变得粘稠。

而在雾的深处,狼堡的方向,那十二道光更清晰了。

冰蓝、柠檬黄、酒红、豆沙粉、蜜桃粉、暗红、浅紫、姜黄深灰、浅天蓝、银白、深灰、七彩。

十二种颜色,十二个光点,在灰白的背景上跳动,像垂死之人的心电图。

“那里。”喜羊羊指着冰蓝色的光,“是我的。”

“你怎么知道?”沸羊羊问。

“我就是知道。”喜羊羊说,没有解释。他翻身下墙,落地轻盈。其他人陆续跟上。

踏上草原的瞬间,空气变了。

金属锈蚀的味道更浓,还混进了别的——一种甜腻的、像腐烂水果般的甜香,与铁锈味交织,形成令人作呕的混合气息。懒羊羊又开始干呕,但这次他什么都没吐出来,只是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咯咯声。

地面也不再坚实。泥土变得松软湿滑,踩上去会微微下陷,拔出脚时带出粘稠的泥浆,泥浆里混着灰白色的菌丝,像某种病变的血管网络。

“别停。”喜羊羊说,声音紧绷,“雾在加速。”

确实。身后的羊村,已经被雾吞没大半。钟楼的尖顶在雾中若隐若现,然后彻底消失。雾像一只贪婪的巨兽,缓慢而坚定地咀嚼着它途中的一切。

他们开始奔跑。

或者说,尝试奔跑。

沸羊羊的步伐沉重,每一步都踏得泥土飞溅,但速度不快。暖羊羊跟在他身后,粉色卫衣的兜帽在跑动中滑落,银白的锁骨发飞扬,耳侧那几缕豆沙粉的挑染像风中飘摇的花瓣。美羊羊提着裙摆,玛丽珍鞋在湿滑的地面上打滑,她踉跄了一下,被暖羊羊扶住。

懒羊羊跑得最慢,黄色卫衣的帽子完全歪了,露出满头大汗的额头。他的呼吸急促,肉嘟嘟的脸涨得通红:“不行……跑不动……真的跑不动……”

喜羊羊回头看了一眼。

雾又近了。距离他们不到一百米,而且速度明显比他们快。

“这样不行。”他停下脚步,冰蓝色的瞳孔快速扫视四周,“找掩体!前面有片石林!”

那是草原边缘的一片天然石阵,嶙峋的灰黑色岩石从地面凸起,像巨兽的牙齿。平时这里是孩子们捉迷藏的地方,此刻却成了唯一的避难所。

“进去!”喜羊羊吼道。

五人冲进石林。岩石间缝隙狭窄,他们只能侧身挤过。沸羊羊的背被尖锐的石角划了一下,黑色运动背心裂开一道口子,底下古铜色的皮肤渗出细小的血珠,但他没停。

终于,他们挤进了一个相对宽敞的石缝。头顶有两块巨石交叠,形成天然的遮蔽,只留下前方一条狭窄的出口。

雾,就在此时追了上来。

它像潮水般涌过石林外围,灰白的质地填充了每一处空隙。岩石在雾中变得模糊,边缘软化,像在水中溶解的方糖。

雾从出口涌了进来。

很慢,像试探的触手。

“后退!”喜羊羊低喝。

五人挤向石缝最深处。背后是冰冷的岩壁,无处可退。

雾漫到沸羊羊的脚尖。

他低头,看见自己的白色运动鞋鞋尖在接触雾的瞬间,颜色开始褪去——不是变脏,是真正的褪色,像老照片曝光过度,从鲜明的白色褪成灰白,然后质地也开始变化,皮革变得酥脆,像被岁月风化了十年。

“我的鞋……”沸羊羊喃喃。

然后雾碰到了他的皮肤。

没有痛感,没有冰冷,只是一种……虚无。

仿佛那一小块皮肤“不存在”了。不是麻木,是更彻底的空白——神经信号中断,触觉消失,连“这是我的手”的认知都开始模糊。

沸羊羊猛地缩回脚,踉跄后退,撞在岩壁上。

“别碰雾!”喜羊羊的声音在狭窄空间里回荡,“碰到的地方,记忆会被直接抹除!”

“那怎么办?”美羊兰的声音在颤抖,浅粉色的瞳孔死死盯着越来越近的灰白,“它还在进来……”

雾确实在前进。虽然缓慢,但不可阻挡。石缝出口已经完全被灰白填满,像一个巨大的、柔软的塞子,正缓缓向内推进。

五个人,挤在不到三平米的空间里,背后是岩壁,面前是死亡。

懒羊羊忽然蹲下身,双手捂住耳朵。

“它说话了……”他喃喃,声音嘶哑,“雾在说话……”

“说什么?”暖羊羊也蹲下来,手搭在他肩上。

“饿……好饿……记忆……给我……”懒羊兰抬起头,浅暖棕色的瞳孔里倒映着逼近的灰白,“它在找记忆吃……我们的记忆……”

喜羊羊的大脑疯狂运转。观察——分析——解决。这是他该做的事。但此刻,观察到的只有绝境,分析出的只有死路,解决方案……零。

除非……

他看向石缝外。灰白的雾中,那道冰蓝色的光还在闪烁,就在左前方,大概五十米。很近,却又遥不可及。

“如果碎片能抵抗雾……”他轻声说,更像在自言自语,“如果我的碎片在那里……”

“你想冲出去?”沸羊羊瞪他,“五十米!在雾里跑五十米?等跑到,你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但留在这里也是等死。”喜羊羊的声音异常平静,“雾会吞掉整个石缝,我们会被困死,或者被雾碰到,一点点失去所有记忆,变成空白的人偶。”

他停顿,冰蓝色的瞳孔看向每个人。

“谁愿意赌一把?”

沉默。

只有雾缓缓推进的、粘稠的流动声。

“我跟你去。”沸羊羊忽然说,深棕色的眼睛里燃起熟悉的、不管不顾的火,“反正都是死,不如死得痛快。”

“我也去。”暖羊羊站起来,米白色的脸上有种罕见的坚决,“我不能……不能在这里等。”

美羊兰咬了咬下唇,豆沙粉的唇釉在昏暗光线下像干涸的血迹:“我的碎片……是粉色的吗?”

喜羊羊看向雾中。确实有一道蜜桃粉的光,在更远的地方,至少两百米外。

“可能是。”他说。

“那我也去。”美羊兰说,手指攥紧了裙摆,“至少……死的时候,知道自己在为什么而死。”

所有人都看向懒羊羊。

他还蹲在地上,双手捂耳,身体微微颤抖。黄色的卫衣在昏暗中像一团萎靡的向日葵。

“懒羊羊。”喜羊羊叫他。

懒羊兰慢慢抬起头。汗水从额头滑下,流过奶白色的脸颊,在下巴汇聚成滴。他浅暖棕色的眼睛里有恐惧,有茫然,但最深处,还有一种近乎本能的东西——

求生欲。

“我……”他的声音很小,“我跑不快……”

“我背你。”沸羊羊说,语气不容置疑,“但你要帮我指路。你说你能‘感觉’雾的流动,对吧?哪边雾薄,哪边雾浓,告诉我。”

懒羊兰愣愣地看着他,然后,极其缓慢地,点了下头。

喜羊羊深吸一口气,冰蓝色的瞳孔锁定那道冰蓝色的光。

“我数三下。”他说,“然后一起冲。目标是我的碎片。拿到之后,立刻回撤。如果中途有人……忘了,旁边的人要拉住他,提醒他他是谁。明白吗?”

点头。

“一。”

雾又推进了十厘米。

“二。”

沸羊羊蹲下身,懒羊兰爬上他的背。

“三!”

五个人冲出石缝,撞进灰白的雾海。

瞬间,世界变了。

视觉只剩下灰白。听觉只剩下自己急促的呼吸和心跳。触觉——皮肤接触雾的地方,开始迅速“消失”。喜羊羊感觉到左手手背麻木了,然后那种麻木向上蔓延,像有看不见的橡皮擦在擦除他的存在。

但他还在跑。

冰蓝色的光在左前方,三十米。

耳后的挑染又开始发烫,这次是灼烧般的痛。有什么东西在呼唤他,越来越清晰——

跑!快跑!

二十米。

沸羊羊在他身侧,背着懒羊兰,步伐沉重却坚定。懒羊兰趴在沸羊羊背上,手指着右侧:“那边……雾薄一点……”

他们转向。雾的阻力确实小了些,但视觉完全失效,只能靠懒羊兰模糊的“感觉”导航。

十米。

喜羊羊的左手已经完全失去知觉。他低头,看见自己的手还在,但颜色褪成灰白,皮肤纹理模糊,像劣质的蜡像。他知道,再过几秒,这只手就会从“认知”里消失——他将不再认为这是自己的手。

五米。

冰蓝色的光就在眼前。

那是一块巴掌大的碎片,悬浮在离地半米的空中,缓慢旋转。它呈不规则的菱形,材质像水晶又像冰块,内部有冰蓝色的光晕流转,像封存了一小片极地的天空。

喜羊羊伸出手——右手,还有知觉的手。

指尖触碰碎片的瞬间。

时间静止了。

不,不是真正的静止,是他的意识被拉入了一个完全不同的维度。

他看见——

实验室。红色的按钮。灰太狼按下按钮时颤抖的手指。能量核心炸裂的慢镜头。十二道光迸射向草原各处。

他看见——

自己站在羊村钟楼上,拿着望远镜观察狼堡。慢羊羊在身边,指着那些光说:“那是记忆的碎片。如果雾来了,碎片是唯一的希望。”

他看见——

雾从狼堡涌出时,他第一时间冲向广场,组织疏散,设立急救站,用粉色的绸带标记安全区域。美羊羊在他身边包扎伤员,沸羊羊搬运物资,暖羊羊安抚孩子,懒羊羊……懒羊羊在厨房翻找食物,靠嗅觉找到了最后一批储备粮。

记忆如洪水般冲回。

不是全部,只是关于“敏锐观察”、“快速分析”、“危机决策”的部分。那些他遗忘的“技能”,那些让他成为“喜羊羊”的核心特质,像拼图回归原位。

碎片在他手中融化,化作冰蓝色的光流,顺着手臂向上蔓延,汇入心脏。

左手重新有了知觉。

雾,在碰到冰蓝色光流的瞬间,像被烫到般后退。

喜羊羊睁开眼。

冰蓝色的瞳孔里,星芒再现。

“退后!”他喝道,声音里有种久违的、不容置疑的权威。

他举起右手——手心,一个冰蓝色的光纹正在缓缓旋转,像微缩的银河。

雾,在光纹前停滞了。

然后,极其缓慢地,开始退散。

以他为中心,一个半径三米的、没有雾的纯净空间,在灰白的海洋中撑开。

沸羊羊、懒羊兰、暖羊羊、美羊兰挤进这个空间,大口喘息。他们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褪色”,沸羊羊的右小腿几乎完全灰白,懒羊兰的左耳轮廓模糊,暖羊羊的指尖透明,美羊兰的裙摆下摆像被水洗褪色的旧布。

但他们都还活着。

都还记得。

喜羊羊看向手中的光纹,又看向雾中其他方向——那里,十一道光仍在闪烁。

“现在,”他说,声音里有种冰冷的确定,“我们知道怎么对抗雾了。”

灰白的雾海在冰蓝色光域外翻涌,像被激怒的兽群。

而远方的狼堡,在雾的深处,轮廓模糊得像一场即将醒来的噩梦。

碎片找到了第一块。

但还有十一块。

以及一个更根本的问题:

灰太狼,你在哪里?

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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