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像一层薄纱裹着教学楼,温尘星攥着书包带站在门口,指尖反复摩挲着书包里剩余的半盒牛奶。昨晚把三明治分给奶奶时,老人咬着松软的面包,眼眶红红地叮嘱:“一定要谢谢人家,这么好的孩子可不多见。”可一想到江逾那双盛着碎光的眼睛,她的脸颊就烫得像揣了个小太阳,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早读课的铃声刚响,她快步冲进教室,刚把书包塞进桌肚,就摸到个硬硬的东西。掏出来一看,是本崭新的数学错题本,天蓝色的封面没有署名,只在右下角画了个小小的星星图案,和她草稿纸上无意识画的星星一模一样。温尘星的心猛地一跳,指尖颤抖着翻开本子,里面的字迹工整清秀,每道错题旁都用红笔标注了易错点,甚至还附了两种不同的解题思路——一道是常规解法,一道是简便算法,连步骤都写得清清楚楚。最后一页贴着张浅粉色便签,上面的字迹带着点潦草的温柔:“天台风大,下次刷题可以去图书馆三楼靠窗的位置,有暖气。”
没有落款,可那笔锋里的干净利落,分明就是江逾作业本上的签名风格。
“温尘星,发什么呆呢?”前排的林晓推了推她的胳膊,“数学老师催着交昨天的卷子呢!”
她慌忙合上错题本塞进抽屉最深处,脸颊烫得能煮熟鸡蛋。交卷时,她特意绕了条路经过江逾的座位,他正低头演算着什么,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的发梢,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连睫毛都泛着浅光。温尘星张了张嘴,想问的话在喉咙里打了个转,最后只化作细若蚊蚋的“谢谢”。
江逾抬眸看她,眼底瞬间漾起浅浅的笑意,像揉碎了的星光:“不客气。错题本看得懂吗?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随时问我。”
他的声音很轻,像羽毛拂过心尖,温尘星点点头,转身快步跑回座位,心脏砰砰直跳,连耳根都红透了。她趴在桌子上,耳朵里全是自己的心跳声,连数学老师讲的知识点都没听进去多少,手里的笔在草稿纸上无意识地画着星星,画着三明治,最后竟鬼使神差地勾勒出了他的侧影——挺直的鼻梁,微微上扬的嘴角,还有那双亮晶晶的眼睛。
一整天的课程,温尘星都有些心不在焉。她总忍不住用余光偷偷望向江逾的方向,看他认真记笔记时皱起的眉头,看他和同学讨论问题时眉飞色舞的模样,甚至连他低头喝水的动作,都觉得格外顺眼。午休时,她抱着错题本躲到操场的角落,一道道地琢磨上面的解题思路,遇到不懂的地方,就对着空气模拟提问的样子,练了好几遍,还是没勇气去找他。
放学铃声一响,温尘星收拾好书包,犹豫着要不要去图书馆等他。刚走到教学楼门口,就看到黄毛带着两个跟班堵在不远处的巷口,三人双手插兜,眼神恶狠狠地盯着她,显然是早有预谋。
她心里一紧,下意识地想转身跑,却被黄毛一把抓住胳膊,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穷酸星,跑什么?听说你最近交了个有钱的朋友,怎么,翅膀硬了,忘了之前谁给你饭吃了?”
“放开我!”温尘星拼命挣扎着,书包掉在地上,里面的错题本、半盒牛奶还有那本皱巴巴的数学课本都滚了出来。
黄毛一脚踩在错题本上,鞋底碾了碾,嗤笑一声:“就你这穷酸样,还配用这么好的本子?赶紧把你朋友给你的钱交出来,不然今天别想走!”
温尘星看着被踩脏的错题本,封面上的星星图案变得模糊不清,里面工整的字迹也沾上了泥土,眼眶一下子红了。这是江逾特意为她整理的,是她收到过最珍贵的礼物。她猛地推开黄毛,蹲下身去捡本子,手指抚过上面模糊的字迹,心疼得厉害,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让它掉下来。
“你们在干什么?”
清冷的声音从巷口传来,像一阵凉风驱散了闷热。江逾背着书包站在那里,眉头紧蹙,眼神里带着一丝寒意,原本温和的气质瞬间变得凌厉起来。黄毛看到他,嚣张的气焰瞬间弱了大半,但还是硬着头皮说:“我们跟她算账呢,这是我们的私事,关你什么事?”
江逾快步走过来,一把将温尘星拉到身后,像一堵墙挡在她面前,目光冷冷地扫过黄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