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朝站在八号出口，即使脸上还带着拳赛留下的青肿，也掩不住那股冷峻的气场。他穿着一件黑色夹克，袖口磨得发白，手指间夹着一根没点燃的烟，他则身形慵懒地倚在车边，

谢昭澜站在他身侧，风掀起她额前的碎发。她低头看着他手中的烟，沉默两秒，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银色的打火机，轻轻“啪”地一声打开盖子。

火苗跳动，映亮她眼底的微光。

谢昭澜“要点燃吗。”

靳朝没动，目光仍锁在出口通道。片刻后，他缓缓摇头。

靳朝“不了。”

靳朝“她闻不惯烟味。”

谢昭澜合上打火机，火光熄灭，她侧过脸看他，声音轻却清晰。

谢昭澜“看来你这个妹妹，对你还挺特别的。”

谢昭澜的指尖轻轻摩挲着打火机那冰凉的金属边缘，语气里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仿佛藏着几分阴阳怪气。至少在靳朝耳中是这样。

他静了静，忽然低笑出声，笑声牵动伤处，皱了下眉，却仍望着她。

靳朝“谢昭澜，你还真是……半步都不肯退。”

话音未落，姜暮推着行李箱缓缓走出，穿着黄色衣裙，发丝微乱，眼神里带着长途跋涉的疲惫与一丝局促。一名泰国男子上前比划着问路，她语言不通，只能下意识后退半步，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箱杆。

靳朝“别动她。”

那声呵斥如刀出鞘，惊得周围人侧目。姜暮抬眼望去，只见那个出声的男人身形高大，脸上带着伤，眼神却熟悉得让人心颤。可他又和记忆中的哥哥大不一样——冷峻、沉郁，像经历过一场大火的废墟。

她怔住，心头翻涌着困惑与酸涩，像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

靳朝“不认识了？”

姜暮的目光在他脸上逡巡，又悄悄移向他身旁的谢昭澜——那个明媚张扬、天生一双狐狸眼，眼下有颗红色泪痣的女人，她指尖微微发紧，心底泛起一丝说不清的滋味，像柠檬水滴进温茶，微涩，又微酸。

她是谁？

是靳朝的女朋友吗

沉默几秒，她终于鼓起勇气，声音轻得像风。

姜暮“这位姐姐是？”

靳朝看了谢昭澜一眼，目光停留一瞬，随即转回头，语气平静而清晰，像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

靳朝“朋友。”

谢昭澜站在原地，听着那两个字，指尖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浅淡的笑。

谢昭澜“你好，小朋友。”

谢昭澜“我叫谢昭澜，一路辛苦了。”

姜暮看着靳朝，又看了看这位靳朝口中的“朋友”，虽然总觉得气氛有些微妙，像三个人站在同一片光里，却各自踩着不同的影子，但还是小声地回应。

姜暮“…姐姐好。”

靳朝走上前，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行李，动作沉稳。

靳朝“愣着干嘛，上车。”

谢昭澜识趣地落座后座，姜暮坐进副驾。车子启动，夜色渐浓，路灯的光在车窗上流淌成河。

车内安静了片刻，姜暮忍不住侧过头，看着靳朝握着方向盘的手。

姜暮“你……还在上学吗。”

后座的谢昭澜微微抬眼，目光在靳朝的后脑勺停留一瞬，像是在等靳朝的回答。

而靳朝握着方向盘，指节微微发白，片刻后才低沉开口，声音里没有遗憾，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

靳朝高中毕业就没上了

姜暮“可你以前……成绩明明很好的。”

前方红灯亮起，靳朝缓缓踩下刹车。

就在这时，一辆机车轰鸣着疾驰而过，又猛地刹停在车窗旁。祁野摘下头盔，露出一张惯常玩世不恭的脸，目光扫过车内，没看见想见的人，便落在姜暮身上。

祁野“有酒，晚上出来喝点啊？”

姜暮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里面缩了缩。靳朝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靳朝“赶紧滚。”

祁野却像是没听见，挑眉打量着姜暮，语气轻佻。

祁野“这小妞谁啊？挺清秀的。”

祁野“小心回头小青蛇找你麻烦，她可最讨厌你身边有女人了。”

谢昭澜将胳膊随意地撑在后座车窗边缘，终于缓缓开口。她的声音透着几分慵懒散漫。

谢昭澜“祁野，小青蛇敢去靳朝那闹，当我谢昭澜死了？”

祁野“昭昭，可别真打起来，多不好看。”

祁野顿了顿，补充道。

祁野“要不坐我的车兜一圈？”

谢昭澜正欲开口，靳朝已默默关上车窗。

此时，绿灯亮起，靳朝毫不犹豫地踩下油门，车子平稳而迅速地向前驶去，根本没有给谢昭澜开口说话的机会。

谢昭澜“开这么快做什么？又不赶着去投胎。”

靳朝没有说话，只是勾了勾唇角，眼底掠过一丝暗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