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哈哈哈……停！我错了！哈哈哈哈……”
沈婉被几个丫鬟强行拖回新房时，整个人还在因为那该死的“痒刑”而止不住地抽搐。直到被塞进被子里，那股钻心的痒意才缓缓退去。
她大口喘着气，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都湿透了。
沈婉“呼……这破系统，简直是要我的命。”（沈婉瘫在床上，有气无力地吐槽）
系统【宿主，请不要抱怨。若不是你自作聪明破坏剧情，也不会受此惩罚。鉴于你刚才虽然没泼到女配，但也制造了混乱，奖励积分+2。】
沈婉“才两分？你打发叫花子呢！”（沈婉翻了个白眼，正想继续怼回去，脑海中突然闪过现代的画面）
那是她在现代的家。
父母离异后各自组建家庭，她就像个多余的皮球，被踢来踢去。父亲的新欢嫌弃她，母亲的新家容不下她。她拼命读书，拼命工作，想要证明自己，可无论做得多好，换来的永远是一句“你要懂事”。
在那个家里，没有欢声笑语，只有小心翼翼和无尽的冷暴力。
沈婉“呵，”（沈婉自嘲地勾了勾嘴角）“要是在那个家里，我被人欺负成这样，估计连个问的人都没有，只会被骂惹事生非吧。”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林牧低沉的声音。
林牧“收拾好了吗？”
沈婉心头一跳，赶紧从床上弹起来，胡乱擦了把脸，整理好衣服打开门。
林牧站在门口，已经换上了一身便装，墨色锦袍勾勒出他宽肩窄腰的身形。他看了一眼沈婉苍白的脸色和凌乱的头发，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诧异，但很快便被冷漠掩盖。
林牧“今日是你回门的日子。”（林牧淡淡道）“本将已备好了马车。若是准备好了，便走吧。”
沈婉愣了一下。
沈婉回门？
在原著里，原主因为新婚夜被林牧冷落，回门时大闹了一场，哭诉林牧虐待她，结果被丞相父亲一顿训斥，说她不知好歹，惹得两家关系尴尬。
但沈婉现在的心态完全不同。
那是丞相府，是原主的家。
虽然原主刁蛮任性，但在这个家里，父母双全，兄弟姐妹成群，每个人都把她捧在手心里。
这对于在现代孤苦伶仃长大的沈婉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沈婉“好，我这就来。”（沈婉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悸动，快步跟上了林牧）
……
丞相府位于长安城的东侧，离将军府并不算远。
马车缓缓停在丞相府门前。
还没等沈婉掀开车帘，外面就传来了一阵喧闹的声音。
沈灵儿“二姐姐回来了吗？”
沈文“快让开，别挡着路！”
沈云“父亲母亲，二妹到了！”
沈婉掀帘的手顿了顿，眼眶莫名有些发热。
这种被人期盼、被人等待的感觉……真好啊。
她刚走下马车，一个软糯的小团子就直接扑了上来，一把抱住了她的大腿。
沈灵儿“二姐姐！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啊！”
那是原主的六妹，沈灵儿，今年才七岁，是家里的老幺，也是原主最疼爱的妹妹。
沈婉僵硬了一瞬，随即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回抱住那个软乎乎的小身子。
沈婉“灵儿……姐姐也想你。”（她声音有些哽咽）
沈灵儿“二姐！”
旁边又窜出两个少年，一左一右地拉住了她的手。那是她的五弟沈文和六弟沈武，一对双胞胎，平日里最是调皮捣蛋，但对这个二姐却是言听计从。
沈文“二姐，听说你嫁给了那个冷面将军，他有没有欺负你？”（五弟沈文一脸警惕地盯着刚下马车的林牧）“要是他敢欺负你，我们就跟他拼命！”
沈武“就是！二姐，你跟我们说，我们帮你报仇！”（六弟沈武也挥舞着小拳头）
沈柔（紧接着，一位温婉大气的女子走了过来，那是大姐沈柔。她心疼地摸了摸沈婉的脸）“婉儿，怎么瘦了？这几日定是没睡好。”
身后还跟着沉稳的大哥沈云，以及三妹沈月。
一家人围在沈婉身边，嘘寒问暖，仿佛她是失而复得的珍宝。
林牧站在一旁，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弄得有些发愣。
他印象中的丞相府二小姐，是个只会恃宠而骄、蛮横无理的草包。她对自己的兄弟姐妹也并不友善，经常因为一点小事就对弟弟妹妹非打即骂。
可眼前的沈婉……
她低着头，任由弟弟妹妹抱着，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温柔笑意，眼神清澈而眷恋，甚至还有一丝他读不懂的……受宠若惊。
当五弟沈文瞪着他的时候，林牧下意识地以为沈婉会像以前一样，借机撒泼，说他的坏话。
然而并没有。
沈婉（沈婉松开抱着妹妹的手，转过身，挡在了林牧身前，对着弟弟妹妹们嗔怪道）“不许胡说。将军待我很好，并未欺负我。你们要对将军尊重点，他现在是我的夫君，是你们的二姐夫。”
林牧的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
挡在他身前？维护他？
这女人……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沈文“可是二姐，我听说……”（沈文还要说什么，却被沈婉打断了）
沈婉“那都是谣言。”（沈婉眨了眨眼，努力装出一副幸福小女人的样子）“将军其实很温柔的，真的。”
林牧看着她略显单薄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她这是在为了沈府的颜面，故意在家人面前维护他？
就在这时，丞相沈博和夫人柳氏从大门内走了出来。
柳氏“婉儿！”（柳氏一见女儿，眼泪就掉了下来，快步走下台阶，一把将沈婉搂进怀里）“我的婉儿啊，这几天在将军府受苦了吧？”
沈婉感受着怀抱的温暖和母亲身上熟悉的脂粉味，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
沈婉“娘……我没事，我很好。”
这一声“娘”，喊得情真意切，包含了她在现代生活中的委屈与渴望。
林牧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他的母亲很早就离开了，父亲也不管他，自小在军营长大，靠着一身蛮力和杀伐才爬到今天的位置。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家庭，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利益算计，只有赤裸裸的、毫无保留的爱意。
而那个平日里只会惹是生非的沈婉，此刻正沐浴在那片暖阳之中，看起来是那么的……美好。
他忽然觉得，那个刁蛮任性的壳子碎裂后，里面藏着的灵魂，似乎并没有那么讨厌。
……
回门宴办得热闹非凡。
席间，沈婉的哥哥姐姐们轮流给林牧敬酒。
沈云（大哥沈云是个文官，性格沉稳，敬了一杯酒后，郑重地说道）“妹夫，婉儿从小被我们惯坏了，有些任性。但她心地不坏，若是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还请妹夫多担待。”
林牧端起酒杯，目光穿过酒液，看向坐在他身旁正偷偷给妹妹夹菜的沈婉。
她今天很安静，没有大声喧哗，也没有发脾气。她会因为弟弟讲的笑话而笑得前仰后合，也会因为母亲给她夹了一块红烧肉而开心得眼睛发亮。
这种生动鲜活的样子，和在将军府那个唯唯诺诺、或者说……有些“戏精”的她，截然不同。
林牧“大哥放心。”（林牧饮尽杯中酒，声音比平时柔和了几分）“婉儿很好。”
沈婉听到这话，动作一顿，转头看向林牧。
四目相对。
林牧没有像往常一样移开视线，而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嘴角似乎微微勾起了一抹极淡的弧度。
沈婉的心跳莫名快了一拍。
这男人……今天怎么有点不对劲？
难道是这顿饭太好吃，把他的冰山脸给融化了？
宴席一直持续到了天黑。
沈傅“将军，不如就在府中留宿一晚吧？”（沈博提议道）“我已经让人收拾好了客房。”
林牧（林牧看了一眼窗外漆黑的夜色，又看了看因为喝了点果酒而脸颊微红的沈婉，点了点头）“那就叨扰岳父大人了。”
……
夜色渐深。
沈婉躺在自己曾经的闺房里，翻来覆去睡不着。
今天这一天，像是一场梦。
被家人宠爱，被哥哥保护，这种感觉太美好了，美好到让她不想醒来。
沈婉“若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沈婉喃喃自语）
系统【宿主，请不要忘记主线任务。你在这个世界的身份是恶毒女配，不是来享受家庭温暖的。】
沈婉“闭嘴。”（沈婉在心里冷冷地回了一句）“哪怕是女配，我也想体验一下什么是家。”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沈婉（沈婉警觉地坐起来）“谁？”
门被轻轻推开，林牧走了进来。
他身上的酒气散了一些，手里端着一碗醒酒汤。
林牧“还没睡？”（林牧走到桌边，将汤放下）
沈婉“你怎么来了？”（沈婉有些紧张地抓紧了被子）“男女授受不亲，你快出去。”
林牧挑了挑眉，并没有走，反而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床边，目光在她的房间里扫视了一圈。
这里和将军府的新房截然不同。
墙上挂着她小时候的涂鸦，角落里堆满了玩偶，书桌上还放着没绣完的帕子。处处都透着一股鲜活的少女气息。
林牧“这里……很暖和。”
沈婉（沈婉愣了一下）“啊？”
林牧“比将军府暖和。”（林牧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你在将军府，似乎总是小心翼翼的。但在这里，你很开心。”
沈婉心头一震。
他看出来了？
沈婉“我……”（沈婉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林牧看着她慌乱的样子，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替她掖了掖被角。
指尖触碰到她的脸颊，温热柔软。
林牧的动作顿住了。
一种陌生的电流顺着指尖传遍全身。
林牧（他猛地收回手，站起身来，背对着她，声音有些不自然）“早些睡吧。明日还要回府。”
说完，他逃也似地大步向门口走去。
就在手触碰到门把手的时候，他停下了脚步，没有回头，低沉的声音在夜色中响起：
林牧“沈婉。”
沈婉“啊？”
林牧“以后……若是想家了，可以回来看看。”
说完，他推门而出，留下一室寂静。
沈婉呆坐在床上，摸了摸刚才被他触碰过的脸颊，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温度。
沈婉“他……这算是在关心我吗？”
沈婉的心跳又开始不争气地加速了。
而门外，林牧靠在走廊的柱子上，看着天上的明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指尖。
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她脸颊的触感。
林牧“小心眼，爱记仇，还笨手笨脚……”（林牧低声评价着，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扬）
林牧“不过……倒也没那么讨人厌。”
夜色温柔，两颗原本背道而驰的心，在这一刻，似乎悄悄地靠近了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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