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危局

监护室的床空了

护士跌跌撞撞地冲进值班室时，顾妄刚结束一通和线人的加密通话，他几乎是瞬间弹起身，指尖的烟蒂掉在地上，火星溅起又迅速熄灭

顾妄人呢？

他的声音沉得像淬了冰

护士不知道……监控显示

护士他醒了之后趁我们换药的空隙，偷偷溜出了病房，往天台跑了！

护士的声音发颤

护士苏医生发现后，追上去了！

顾妄的心猛地一沉，拔腿就往楼梯间冲

警靴踩在台阶上，发出急促的声响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苏卿宁”三个字在反复叫嚣

天台的风很大，卷着深秋的凉意，刮得人脸颊生疼

顾妄冲上去时，正看见那个刚脱离危险期的毒贩，正用一把不知从哪摸来的碎玻璃抵在苏卿宁的脖颈上

男人的头发凌乱，眼神浑浊又疯狂，嘴角挂着神经质的笑，嘶哑着嗓子吼：

“药！给我药！没有那个，我会死的！”

苏卿宁的白大褂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脖颈上已经渗出了一道细细的血痕

她脸色苍白，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声音尽量平稳

苏卿宁你冷静点，我可以帮你……我们可以商量……

“商量？”

男人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

“你们这些医生和警察，都不是好东西！都想看着我死！”

周围围了几个试图靠近的医生，却都被男人凶狠的眼神逼退

顾妄一步步往前挪，双手举在半空，示意自己没有恶意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那片抵在苏卿宁脖颈上的碎玻璃，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顾妄把东西放下！

顾妄的声音放得很低，带着一种刻意的安抚

顾妄你要的东西，我可以给你

男人的目光猛地转向他，看见他身上的警服，眼神更疯狂了：

“警察！是警察！你们骗我！你们想抓我！”

他的情绪彻底失控，碎玻璃又往苏卿宁的脖颈里压了压，血珠渗得更多了

苏卿宁疼得闷哼一声，眼角的余光瞥见顾妄，看见他眼底翻涌的恐惧和焦急，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七年前那个雨夜，他也是这样，眼神里带着同样的焦灼，站在雨里对她说“这是我的理想”

原来，这么多年，他也会害怕

苏卿宁顾妄！不要过来！

苏卿宁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苏卿宁他现在情绪不稳定，你别刺激他！

顾妄的脚步顿住，他看着苏卿宁脖颈上的血迹，眼底的红血丝一点点蔓延开来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痛恨自己这身警服，痛恨自己把她卷入这场无妄之灾

男人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他狞笑着开口：

“你们……认识？”

他的手猛地拽住苏卿宁的头发，迫使她仰起头

“是不是？！你们是不是一伙的？！”

苏卿宁疼得皱紧眉头，却咬着牙不肯出声

风更大了，吹得天台的铁门哐当作响

顾妄的目光落在男人握着碎玻璃的手上，大脑在飞速运转，寻找着解救的时机

他看着苏卿宁苍白的脸，看着那道刺目的血痕，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滚烫的棉花

顾妄放了她！

顾妄的声音陡然加重，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顾妄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顾妄我换她